“好奇心。”斯内普哼笑,接着他问,“你对此完全不在意?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哈利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想了一会,才说:“如果真要说的话,或许有一点。但就算她是一个新的生命,来自于和我相同的世界与时代,又怎么样呢?我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这里……”他看着这间属于斯内普的办公室。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间办公室与记忆里的,已经不尽相同了:
大大的柜子还立在角落,上面也依旧摆满各种各样的反射冷光的玻璃瓶,但原本空荡荡的柜子旁边多了一株人高的绿色植物,正对着绿色植物的沙发也从黑色变成了非常具有格兰芬多特色的金红色(斯内普从来没有给这个沙发好脸色过),并且哈利还知道,那扇闭合的卧室的门后边,有一个小小的魔法窗户,这使得外头的阳光能够透过重重石墙照进卧室……
想到这里,哈利觉得再没有什么疑问了——其实本来也没有——他将目光转向斯内普,轻快并愉悦地回答对方:“这里有我的一切,西弗勒斯。”
“我所在意的、我所重视的,一切的一切,都在这里了……”
克莱蒂娜已经回到自己的寝室了。
这个时候寝室并没有人,这让克莱蒂娜松了一口气,她在四柱小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发了一会儿呆,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这是她早上收到的,来自伊莎多拉?格林德沃的信——没有错,这个身体的母亲的来信。
她的母亲的信。
克莱蒂娜呆呆地看着那封信,其实这没有什么必要,她已经看了很多遍了,都已经能够背下来了:伊莎多拉告诉她,过两天会把她之前一直要求的、五岁时姨妈送给她的那条紫水晶项链寄给她,让她不要再因为佩利的事情生气了……
Don’t be angry,Honey。(不要生气,宝贝)
克莱蒂娜的手指划过这行黑色的墨水,冰凉的感觉像微弱的电流蹿过之间一样,带起细微的刺疼。
克莱蒂娜垂下脑袋,红色的波浪一样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颊,她从抽屉里抽出另一份空白的羊皮纸,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开始写下如下的话:
Dear Mum:
I am glad to receive your letter。But I think you forget……
我非常高兴收到你的来信,但我想你忘记了……克莱蒂娜的羽毛笔停了一停,墨水将羊皮纸晕出一块丑陋的黑斑。她涂了涂,黑斑变得更大,她只能再往下写:
但我想,你忘记了,我五岁生日时,姨妈给我的不是一条紫水晶项链,而是代表神秘的黑钻项链,因为它的独一无二,我至今对它念念不忘,当然也因为这份独一无二的珍贵,您至今没有把它给我,所以姨妈在我下一年的生日,也就是我六岁的时候,又送了我一条漂亮的精致的紫水晶项链……
写到这里,克莱蒂娜的笔尖不知道怎么磕了一下,在羊皮纸上拉出长长的淡色弧形,一眼看去,就像是美人脸颊上的泪痕。
克莱蒂娜懊恼地看着这张彻底毁了的羊皮纸,又伸手去抽屉里拿新的一张,但当她的手指碰到厚实而微带粗糙的羊皮纸时,她又犹豫了。
其实事实怎么样,她心底清清楚楚。她虽然有克莱蒂娜的全部记忆,但并不是克莱蒂娜。她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出生在别的世界的,知道《哈利?波特》这一本书的人……可是这里真的是哈利波特的事情吗?看上去真的太奇怪了……不过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她已经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了,受到这个世界的约束,受到这个世界的影响……
克莱蒂娜抿一下唇,她的目光又落到手中的羊皮纸上。
这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格林德沃夫人不经意的疏忽……或者有心的试探?
她希望是前者,可来自克莱蒂娜的记忆告诉她是后者。
格林德沃夫人是一个精细的人。从来都是。
只有一个选择。克莱蒂娜想。格林德沃夫人在怀疑,或者还有什么其他人在怀疑……邓布利多,哈利波特?
她其实可以回答克莱蒂娜知道的所有问题。克莱蒂娜又想道。只要她回一封信,就可以免去很多很多的麻烦……
可是她确实不是曾经的克莱蒂娜。克莱蒂娜又想到。她真的要靠这个欺骗一个母亲……她真的应该去欺骗一个母亲吗?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心底说:这是为了那个夫人好,如果那个夫人知道她的女儿莫名其妙地失去生命了……
“一派胡言。”克莱蒂娜喃喃着,“她会对此感到痛苦,但她会更痛苦于有人冒充她的女儿,并且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又一个小小的声音冒出来了:没有错,可是你还是打算写信,是不是?你知道后果,假使你和他们翻脸了,在这个世界里你能干什么呢?你什么都做不了——一个连饭也吃不到的人还谈什么尊严道德?
“是啊是啊,”克莱蒂娜又喃喃着,“我体会过很多次了,是不是?我都体会到厌烦了……”
所以我就能欺骗她了,是吗?
因为我自己生活不容易,因为会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我就有理由欺骗她了,所以我就能心安理得了,是不是?
想到这里,她脸上突然浮出几丝傲气和坚毅。她突然将手中写有回信的羊皮纸狠揉了揉,使劲丢进一旁的废纸篓,又将桌上的伊莎多拉的信扫进抽屉,用力上了锁,这才重重走出寝室。
上午的课程都结束了。
克莱蒂娜在休息室里遇见芬妮,和对方结伴来到礼堂坐下。这时候时间还有些早,礼堂里并没有多少人,但没过多久,阿尔也跟着一群格兰芬多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恰好克莱蒂娜听见声音抬起头来,两人视线相撞,同时阴沉下脸。
一千万只草泥马又从天边回来了,克莱蒂娜抿着唇垂下脑袋,盯着自己干干净净的餐盘。
阿尔也沉着脸闭上嘴,和一群格兰芬多按顺序坐下,好巧不巧的,他的位置居然正对着克莱蒂娜。
“嘿,菲洛特,我跟你换一个位置!”阿尔别过脸对旁边的黑头发男孩说。
菲洛特了然地看一眼对面的克莱蒂娜,很干脆地起身和阿尔交换位置。其他的格兰芬多不明所以,坐在阿尔旁边的格兰芬多有点不高兴,咕哝着抱怨说:“怎么像个女孩一样爱换位置?”
阿尔也很不高兴:“谁像女孩了?”站起来换位置时,他不可避免地看见了克莱蒂娜,再想起刚才哈利的态度,又是一阵难受,不由嘀咕起来,“谎话精。”
坐在对面的克莱蒂娜抬了一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阿尔。
阿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他偏了一下眼睛,又立刻转回去瞪着克莱蒂娜。
很好,非常好,早上才把她推下扫帚,现在又冲她瞪眼睛……
克莱蒂娜深吸了一口气,那一千万只草泥马来回呼啸,将她的心脏踩了一遍又一遍,让她脆弱的神经变得岌岌可危……
尼玛两个教授是你爹又怎么样!尼玛你爸是李刚都没用!敢踩老娘?敢踩老娘!老娘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克莱蒂娜推开椅子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阿尔面前,平静地挽了挽自己的衣袖。
“阿尔?斯内普?”克莱蒂娜说了一句。
阿尔正要接口“你想做什么”,就被克莱蒂娜接下去爆出口的“我勒个擦!”惊住了。
但阿尔惊住了不代表克莱蒂娜会停止,事实上,在说了第一句粗口之后,克莱蒂娜直直地站在阿尔面前,用整个礼堂都能够听见的声音酣畅淋漓地骂道:
“尼玛你以为你是谁?尼玛你以为我真的不敢说?尼玛我有恐高症啊我当时都不敢动了!尼玛你把我从扫帚上推下来我想着你是小孩子不打算怎么计较了!尼玛我不过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说了一句苏一点的话罢了我还做了其他什么!?尼玛你再敢找我碴试试!你信不信——”
她左右看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拍一下桌子,并顺手抓起餐盘上铁制叉子,顶住阿尔的喉咙,恶狠狠说:“——你信不信我直接干掉你?我告诉你你有个救世主的老爸也没用!”
阿尔完全呆住了。
至此终于出了心头一口恶气,克莱蒂娜深吸一口气,平息脑海里因快速说话没有换气而带来一点晕眩,也不再看面前的阿尔,挺直背脊,骄傲地转身走出礼堂。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好说的,明天继续更新。
来自异域的游客(六)
礼堂发生的事情,在不到一下午的时间内传遍霍格沃茨的所有年级,并在接下去的一周内成为各个学院最热门的话题。而作为这次事件的男女主角,用简单一点的话来说,克莱蒂娜和阿尔,他们红了。
流传全校,沸沸扬扬的八卦中,一年级的第二次魁地奇课如约到来。经过一个星期的发展,学院内部已经分成阿尔派和克莱蒂娜派,在两个当事人都还懵然不知的阶段,就在私下爆发了无数争吵,并有演变成走廊决斗的趋势。
“我都跟你说过了,是克莱蒂娜的问题!”
“什么克莱蒂娜?明明是阿尔的错!克莱蒂娜太可爱了——”
“那是她的媚娃血统!克莱蒂娜就只会用这样的方式博取同情!”
“你有没有搞错?媚娃血统是天生的,你是在歧视媚娃吗?”
“这又关媚娃什么事了?我们只是在讨论克莱蒂娜和阿尔两个人哪个错了……”
站在球场上,正上课的哈利其实不太想管——谁都有好奇幼稚的小时候是不是?并且事实上,魁地奇课程的纪律一向是不太好的,不过……
哈利看了看站在格兰芬多队伍里,同样板着脸的两个小孩,有点头疼地揉揉额角,点了一个名字:“伯蒂?布鲁姆。”
“斯内普教授?”声音从斯莱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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