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无法完整诉说那段被禁锢的岁月。她需要给大家讲述的是一段“白雪公主罹难后坚强战胜困难重回城堡”的传奇故事,而她经历的却是一段由最初的恐惧到最后完全堕落的为人不齿的背叛了伦常与道德的爱情。
失去了嚣的钟楚并没有很快的被现实击败。她逐渐的学会用冰冷包裹自己,学会向野兽一样用利爪尖牙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钟氏现行的改革之路洒满了鲜血,而人前这位25岁的当家人只是笑容可掬,那平静的眼神背后藏了犹如饕餮血盆大口那样的窟窿。
在钟楚又一次秘密派人向Freedom发起委托的时候,作为旧友的Oshima忍不住去了电话:“楚楚,你变了。”
钟楚沉默着,细细听着电话那头友人的呼吸声,问:“她呢?”
“和以前并无差别。”Oshima回答道,心存不忍的补充,“与认识你之前。”
钟楚淡淡笑了,却是安心:“你帮我问她,以前的承诺可还算数。”
“楚楚,你知道的,她和自由你只能……”
“如果我说,我都要呢?”不等回答,钟楚挂掉电话。她的手在颤抖,如同她的心。是呢,她凭什么不能将一切收入囊中呢?Freedom里的人,何时在意过那些条条款款?让人闭嘴的方式多得是。
“太子女杀伐决断,很多时候顺应的是顺者昌逆者亡的思想。这不能说不好。改革之路自古少不得鲜血,对于一个有着这样特殊经历的女子来说会用这样的手段解决问题也不奇怪。只是暴君早晚会被推翻这也是历史告诉我们的。”电视里很快就出现了关于钟楚、关于钟氏改革的一些研究与评论,这让难得在家休息的钟楚微微一怔迟迟按不下换台。她紧紧盯着屏幕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冷笑。
她从包包里摸出手机打电话给秘书海伦:“海伦,把H电视台买下来,我要投资电视剧。”
任性妄为却让人心疼的太子女。海伦接到电话时如是想着,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Boss。
投资电视剧。想起来一出是一出的决策者让董事会也很头疼,然如今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签字同意。钟楚上任的一年带来的效益比钟岩三年还多。他们没有理由去质疑。
既然有了大方向,细节就是下属们头疼的问题了。钟氏根本没有影视业的相关经验,如果短时间内进行全额投资只会血本无归吧?钟楚手里紧紧抓着H电视台,却不公开电视台与钟氏的关系。她让人打造了一款名叫“秘密”的电视栏目,第一期就把目标指向钟氏。董事会觉得她疯了,然而电视的收视率却破天荒的高。
节目组以探秘的方式拍摄了关于钟氏世家的历史,但是全篇没有一个字眼涉及到钟氏的任何新项目。钟氏是一个古老的家族,族谱承载的历史里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关系。节目的重点不是钟氏本身如何屹立不倒,而是打着钟氏的幌子探秘那早已经衰亡的朝代。
而钟楚自己也“应邀”抽出时间接受了采访。关于Freedom这个单词只字未提,偶尔被问起钟楚也难免用“那时候”代替。炒作什么的并非坏事,与其让别人说出来不如自己来说。一晚上的拍摄这位太子女都带着亲和的笑容,让节目组导演田卿心中异样。导演的观察是敏锐的,钟楚在发现田卿的目光时微微扬起唇角。钟氏现行的改革的确受到了不小的阻力,不过比起那个,她实在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而这位田卿导演,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
玩火自焚!嚣在被Oshima从女人堆里拖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个采访。电视里的钟楚被包装的太过精致让她险些以为那么些年在自己身下折服的女人只是一个梦。Oshima问嚣:“你可还记得当初答应了楚楚什么?如今这般,不让她寒心么?”
嚣笑着:“Oshima,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她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在Oshima难得地找她单独训话时她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楚儿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盛夏将至的那个夜晚,闷热的气压把乌云压得厚厚的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黑暗中,洗净汗渍从浴室出来的钟楚刚爬上床就被一双手臂环住了腰。扯去身上的浴巾,狂热的吻如期而至。她被来人死死压在身下,感受着那炙热的触碰。昏暗中,她对上了对方亮得像明火一般的目光。钟楚轻叹着伸出手臂环住来人。她知道,她再次遭遇了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女人——嚣。
“怎么才来?”趁着神志还清明,钟楚小声问道。她们是情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们是名正言顺的情侣,而现在却像是偷情一般。然而偷情有偷情的味道,压低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欲。望、纠缠的躯体……不过,分别了几个月的时间罢了。
钟楚在那张King Size的床上绽放,陷入软绵绵的云中。嚣沙哑的声音低沉地在她耳畔回响:“我在等你想我。”
钟楚耸着鼻子,抬手狠狠向那人的腰间掐去。
“大小姐有权有势了,只怕再看不上我。”嚣轻吻钟楚的鼻梁,吻去那皱褶,“楚儿你可知道,我多么害怕你知晓了真相。然我如今来了,只想问你一句,如今你拥有的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么?想到哪怕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得到的么?”
钟楚抬手拂过嚣微微发热的脸颊,蓦地笑出声来:“自然。”
手掌之下的肌肉细微的僵硬了一下,嚣闭上眼睛握住那只手:“楚儿,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请你不要打断,认认真真听我说完。之后,我们的命运……任由你……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章,亲爱的小姐时至今日回想嚣这个人,我居然只有“滚床单”外加“很暴力”这样的形容词,咳咳。好吧,其实嚣性格上是很别扭的
☆、NO。21 Truth
那是钟楚记忆中最后的蓝天——还有三个月便是她十六岁的生日。
那一天,她如往常一般被女仆丽莎唤醒,伸出手等待更衣、坐在梳妆台前等待仆人们把自己装扮成富家千金该有的模样。镜子里的自己,精致的就像画上的淑女们那样。
然后她会提起几乎拖到地上的裙子下楼,而丽莎会负责抱着她的宝贝阿波罗——一只纯种的白色波斯猫。
爷爷此时已在餐厅坐着,钟楚用淑女的礼节向长辈问安。得到许可后,她坐在爷爷对面、隔着长长的桌子。
管家钟仕会拿起当天的早报开始阅读。从标题开始,认真到每个字的读音和语气。钟仕从钟楚有记忆来就是这般严肃、严谨的模样。他很少笑,僵硬的像块木头。但他风度翩翩的言行举止却像大洋彼岸某个国家的绅士。
与此同时,厨师长劳斯会带领大家把今日的早餐一一摆在爷孙两人面前。世界风情、满汉全席,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劳斯的团队做不出来的。饭菜色香味兼备,营养搭配亦是均衡。只是吃在钟楚嘴里并不觉美味,这些于她都只是寻常。再多的山珍海味,对她来说只能填饱肚子。
用餐时的爷爷是慈祥的,钟楚是虔诚的。爷爷偶尔开口,询问些孙女的近况。钟楚用脆生生好听的声音回答,爷爷总会眯着眼笑,和寻常百姓家没有什么区别。
“16岁,爷爷的宝贝儿想要什么礼物?”每次生日,爷爷总会问钟楚生日的愿望。孩子的愿望随着年纪变化,钟楚的礼物也从起初的小玩具渐渐变成了如钢琴、书籍这样有目的性的东西。爷爷不要求孙女一定要每一个动作恪守世家气度本分,但却告诫钟楚无论何时都不可以忘记钟氏姓名。爷爷所建立的商业帝国让世界瞩目、也不乏人觊觎。
钟楚向爷爷请求学习骑马,爷爷“哈哈”一笑便让钟仕去安排。早餐之后,钟楚便坐上自家的加长车,由司机送往钟氏旗下的一处马场。
马场在这个时候人还不多,只有那身着帅气骑马装的驯马师在刷马。钟楚抱着阿波罗好奇地站在她旁边,目光落在驯马师高高的鼻梁和那双深邃的瞳,不知怎得就觉脸红。
察觉到身旁有人驯马师微微挑眉,斜眼看清钟楚时蓦的一惊,赶忙双手交叉胸前弯下腰:“大小姐。”
钟楚微微摇头,嘟着嘴:“你见过我?我怎么不记得你。”
驯马师微微一笑,低头:“我并不曾见过大小姐,只是经常听人提起,猜的。”
钟楚听了有些兴趣:“猜的?你是侦探么?这也能靠猜的?”
钟仕在此时牵了马来:“大小姐,此马温顺、适合你。”
钟楚尊敬钟仕,但实在受不了他那言简意赅。轻轻应下,临行还不忘回头问驯马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驯马师恭敬低头:“爱丽丝。”
“爱丽丝?”钟楚养唇,“很适合你呢。”
爱丽丝回以一笑。
许多日夜之后,钟楚才恍然明白,爱丽丝并非象征美好。爱丽丝是“梦游仙境”的开始,是她堕入苦痛与挣扎的原罪。
但那时的钟楚仍只是在城堡中的高贵人偶,她有骑士万千不知人心险恶。她对那名叫爱丽丝的漂亮精干女人报以一笑,以淑女的礼节发出请求:“爱丽丝,能教我骑马么?”
骑马,并不是一项适合像钟楚这般的大小姐的活动。她的生活永远局限在琴棋书画。不到十六岁的年纪,钟楚已然学会钢琴、小提琴、长笛等多种乐器。爷爷给她请了很多老师,国画、油画、围棋、象棋……她不用像寻常人家孩子那样去学校读书,学校却迫不及待地给她颁发了各种毕业证。
爱丽丝的眼睛里仿佛藏了一个漩涡,可以把一切都吸进去。钟楚在抬眼的瞬间再次迷失了自己,心跳不知漏了几拍。
爱丽丝微微惊讶,低眉间看向管家钟仕。钟仕沉沉点头,爱丽丝深吸一口气:“荣幸之至,大小姐。”
钟楚转身:“钟仕,去外面等。”
待钟仕离开,钟楚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爱丽丝,马场好玩么?”
“不怎么好玩,我的小姐。”爱丽丝回答道,拍拍身边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