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嫡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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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嫡杀-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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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如何摆脱对方的纠缠时,等在院外的青玉突然匆匆进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许妈妈有急事找您,就在外面。”

急事?

明华容眉心一跳,当即对卢燕儿丢下一句“恕我少陪”便转身离去,对她在身后的连声叫唤置若罔闻,只在心中思索,许镯说的急事会是什么。

“小姐!”

见青玉将明华容带过来,许镯心里一松,也顾不得见礼,当即迎上去低声说道:“刚才奴婢去给夫人请安时,恰好听见竹枝和夫人在说话,虽然一见我她们就住了口,但还是听见一句‘肖先生’。奴婢偷眼打量,夫人倒没什么,竹枝却是颇有几分得意。待出来后奴婢又找栖凤院里的小丫头们说话,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姐,你今天正好在书院,也许她们是要对付你,你要小心。”

白氏与肖维宏素无交集,这次却又唱的是哪一出?线索有限,明华容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蓦地想到前两日与竹枝一起撞见神情有异的张姨娘,再联想到早上肖维宏反常的话语,她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但想要细究却依旧是一片浑沌。

明华容正沉吟不语间,书院里人语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想必是人群要过来了。明华容警醒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若真攀扯到我身上,你照我前说的去做便是,见机行事。”

虽然她们说话儿的地方十分僻静,但保不齐人多眼杂会被发现。

“是。”许镯也知道这点,虽然担心,但一时无计可施。她担心地看了明华容一眼,满怀心事地应声退下。

那边厢,瑾王在众人环簇下缓步而出,一行人向前厅而去。人群中,唯有卢燕儿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当她看到立于松林之下的明华容后,顿时眼前一亮,小碎步急急走了过来:“话才说到一半你怎么就跑了,明大小姐,你就教教我吧。我也不白学你的,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说,我上天入地也给你找来。”

明华容正暗自思忖白氏意图,被这活宝一打岔只觉心烦意乱。刚要冷言拒绝,却见一群丫头婆子转过回廊,气势汹汹地径直走到她面前。

为首的竹枝草草行了个礼,面无表情道:“大小姐,我们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来得好快!果然是针对自己的吗?

明华容眼瞳一缩,尚未回答,却听卢燕儿说道:“明大小姐,你家夫人传话还用二门外的丫头啊?”

竹枝一愣,下意识地解释道:“这位小姐,奴婢是夫人院里的人,不是什么二门外的。”

“你没说谎吧?”卢燕儿满面惊奇,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这般不恭不敬,对主子毫无礼数可言,我还以为你必是外头的粗使丫头。难不成我猜错了?”

这番讥诮话听得竹枝面皮红胀,这才意识到自己得意过了头,有些忘形了,当下忍气吞声道:“夫人交待有急事,奴婢情急,一时失了礼数,还请大小姐勿怪。”

卢燕儿还待再数落几句,明华容却轻轻在她手背上按了一下,微微摇头:“夫人既然找我有事,卢小姐,恕我先走一步。”

方才卢燕儿替她出头,却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经过那番话,她对对方若有似无的敌意已是烟消云散。意识到卢燕儿纯真率直,一举一动皆出自本心,绝不似明独秀那般的口蜜腹剑,面甜心苦。

而卢燕儿见她神情镇定,也稍稍放了心。都是大宅院里养出来的姑娘,她自然看得出白夫人来意不善,但毕竟是人家家里,她也不好过分插手,便只说道:“那你可快些回来,我央你的事儿你还没答应呢——对了,我不认识路,你这丫头就留下给我带个路吧。”

明华容会意,又向青玉使了个眼色,说道:“青玉,你好生伺候卢小姐。”

说罢,她看向竹枝,脸色顿时一沉,语意含霜道:“带我过去。”

满心得意的竹枝被她一看,只觉一阵寒意从头浸漫到脚,心底没由来生出几分惧意,气焰不觉便矮了几分,话说也恭敬得多:“是,大小姐请随我来。”

见竹枝意态恭谨,原本打算明华容不从就强拖的婆子们也低眉顺眼起来,却依旧将她围在中心,半胁半迫地环拥着她往栖凤院走去。(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这阵仗明显是来者不善,但明华容反而镇定下来,心内毫无惧意。她倒要看看,白氏究竟准备了什么手段。

片刻之后,待来到栖凤院,明华容刚刚跨进白氏房门,劈头便听到一声气急败坏的喝斥:“你这伤风败俗的逆女,还不快给我跪下!”

这声音居然是——明守靖?!

正文 034 浮词浪语?

见明守靖竟然也在这里,明华容眼神微动,依言顺从地跪了下去:“原来父亲也在这里,女儿给父亲请安。不知父亲为何事生气?”

见她神情自若,明守靖怒气愈盛,高声斥道:“你做的好事你心里明白!还在这里装没事人似的!”

明华容一脸讶然:“女儿委实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请父亲明示。”

“你——你这逆女,还敢嘴硬!”明守靖重重一拍桌子,上设的瓶炉三事并茶盏等物霎时跌碎一地,插瓶的腊梅滚落在明华容跟前,零落的花瓣宛如点点血迹,望之不祥。

见丈夫一昧发火,原本打算袖手看戏的白氏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她轻轻咳了一声,道:“老爷,女儿家的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将气呼呼的明守靖扶坐在椅上,白氏转头看着明华容,目光在她的大红下裙上扫过,眼神便是一沉,但瞬间又被一抹不易察觉的得色取代。但她面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华容,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做出这等不知礼数之事。世人皆知肖先生对未婚妻情深意重,又岂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可以痴心妄想的!”

她顿了一顿,又叹息道:“说了多少次,把你在庄子上的习性收一收,行事检点些,你却总不放在心上。帝京是什么地方?不比你以前待的那里自由自在,一步行差踏错,不但你一辈子全毁了,更要连累父母姐妹,令我们面上无光,阖府上下清誉被毁,教人指指点点。”

这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但意思却极狠,暗指明华容以前就是个不检点的人。看似教训,却听得明守靖火气更旺:“早知道是这么个伤风败俗的玩意儿,直接在庄子上打死算了!省得如今丢脸丢到家里来!”

听到明守靖这般狠话,纵是对这些所谓家人早就只剩下愤恨,明华容心中依旧狠狠一抽。恨到极点,她心内反而平静无比,心平气和道:“老爷和夫人说了这么多,却还是不曾告诉华容,我究竟犯了什么错。”

“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嘴硬。”白氏惋惜地叹了一声,“你悄悄写给肖先生的那些浪言秽语,已被人发现了。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物证?”明华容将头一仰,直直看向白氏:“子虚乌有的东西,夫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早有腹案的白氏刚要说话,不经意望对进那双幽若深潭的眼眸,却不禁浑身一震。明华容双眸清亮澄澈,眼神却幽溟莫测,点漆般眼瞳中似乎有地火暗涌。即便是见惯风浪的白氏,也被她看得暗暗心惊,不由自主地别开头去,甚至忘了发火:“你既不服,我便让人来和你对质。”

她一吩咐下去,马上便进来一个人,却是被贬落的许嬷嬷。如今她早无昔日风光,不但衣着粗陋,面容也憔悴了好些,但眼中却隐隐透着股莫名的兴奋。

进来后她先向明守靖与白氏行了一礼,也不敢起身,便跪着禀报道:“老爷、夫人,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本是奴婢当值,该回房时忽然看到有人过来。因奴婢以前去书院给二小姐送过东西,认得他是咱们府上的肖先生。奴婢本以为肖先生是有事要出去,所以来牵马,还说去叫起值守的管马人,给肖先生挑匹好马。不曾想,肖先生却找了个僻静背风的地方,从怀里掏出几样东西来点火烧了,烧完还叹了声气,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肖先生什么意思,但想着怕走了火,便待他走后前去打扫。不想却……”

说到这里,她神情更加惶恐,头压得更低:“不想却在火堆里发现了一张未烧完的字纸和一个扇袋。奴婢因蒙夫人恩惠,曾学过管账,故也识得几个字。当下看了那纸上的东西,竟是一些香艳之语,立即唬了一跳。奴婢虽然见识少,却也知道此事干系阖府清白,吓得一夜没睡着,今儿天一亮便来回禀了夫人。”

说罢,许嬷嬷忍不住看了明华容一眼,却见她依旧面沉如水,既不慌乱也不分辨,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白氏却不管这么多,指着许嬷嬷唉声叹气道:“听听,连一个奴才都知道要保全主子的脸面,你身为小姐,难道连她都不如么?”说着,拿起旁边放的东西向明华容一掷:“看看你干的好事!”

明华容捡起来一看,却是一张烧得半残的纸笺和一个燎焦了的绣松纹扇袋。她翻看了一会儿,慢吞吞说道:“这字的确是我写的。”

“那你还有何话说?!”

明华容对明守靖的怒喝置若罔闻,反而问道:“难道老爷看到这所谓物证时,都没仔细看过吗?”

“我当然看过!什么‘似毛嫱丽姬之所美也’!你写这等挑逗的词句,难道还有第二个解释么?!”

“那老爷难道没看到旁边这几个残字?”明华容不慌不忙道:“我写的分明是‘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这是南华经中齐物论一节的句子,庄子用之譬喻世间美丑无准绳。是前几日先生布置的抄写课业,又哪里是什么淫词浪语?”

“什么?”明守靖闻言眉头一皱,立即起身拿过残纸,又细细看了一遍,神情变幻不定。半晌,方不太自在地咳了一声,含糊道:“这……这……确实是庄子的文章。你母亲也是一时情急,才弄错了。”

“怎么,竟然弄错了?”白氏惊呼一声,立即歉然道:“华容,母亲读的书不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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