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识我,要是现在蒙上面,反而更令他们怀疑。”
白女道:“这样追赶他们,恐怕发生误会。”
天香狐道:“我从来不管什么叫误会。”
白女道:“牡丹妹子,人家是正派弟子,你这种任性而为的举动是不动的,千万别耽误人家的正事。”
天香狐道:“逗逗玩嘛,也许我们能帮点小忙都说不定。”
马走未停,马上三个大汉似亦无暇责问,然而他们却不断回头观察。前途四十里处出现一座村镇,三骑也许空着肚子赶了不少路,这时竟向镇上驰去。白女叫住天香狐道:“好啦,让他们松口气罢,不要再追了。”
天香狐娇笑道:“难道我们不吃午饭。”
白女道:“下一站罢,何必凑在一个地方?”
天香狐笑道:“下一站就要到天黑才有得吃啦,同时我非搞清楚他们来干什么不可?”
黑女笑道:“你这丫头真刁,我们自己还要当心哩。”
进了镇,天香狐这下可不知那三骑落在那座店里,她回头笑道:“算他们走运吧。”
白女道:“好啦,我们就在前面这家吃罢。”街上人群却不少,来来往往的都是各地商旅,四女走进一家叫桂香楼的馆子,入座一看,真是食客如云。
“楼上座位比较空,小姐们,快楼上坐。”一个酒保迎接着。
天香狐依言上楼,一看楼上也不少,不过比楼下清静些而已。楼上有雅座,可是天香狐不去,她偏偏选择在临街窗下一张空桌。点了酒菜,等酒保去了之后,白女轻声道:“为何选这地方?”
天香狐轻笑道:“我国江湖人的习惯。”
黑女道:“这种习惯有原因吗?”
天香狐道:“看得宽,无阻拦,有事展得开,尤其是有危险时,跳下街道开溜比较方便。”
慕容妮笑道:“有道理,难怪人说在江湖中混经验比本领重要了。”
天香狐道:“说话轻声点,楼上五桌是江湖豪客。”
白女闻言一怔,偷偷扫视全楼,可是她没有看出,于是问道:“是哪几桌?他们都没有带兵器,我看不出来?”
天香狐道:“都是老家伙,不要问,尖起耳朵听,久了你们就会发觉的,不带武器甚多。”
“咚咚咚。”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时又有人上来了。天香狐一见是两个大汉,她忽然轻嗔一声。白女道:“这两人你认得?”
天香狐道:“你们真差劲,这不是那三个骑士中的两人吗?”
黑女啊声道:“他们还没落店,但为何少了一个?”
天香狐道:“他们当然落了店,这是来找人的。”
慕容妮道:“那你奇怪个什么劲?”
天香狐道:“开始我当他们是来找我们哩!现在才知弄错了,你看,他们向东角一桌走去了。”
东角上坐着四个五十开外的老人,白女啊声道:“他们是自己人。”
天香狐道:“也许是两个大汉的长辈,他们在讲些什么。”
黑女道:“还不断的看我们哩。”
酒保送上东西了,天香狐催着快点,轻轻道:“我们最好到镇外去等。”
白女道:“你听到什么了。”
天香狐道:“我只听到「五里峡」三个字,可能该处有什么大事发生。”
白女道:“你知道地形?”
天香狐道:“知道,该处是一条峡道,两面峭壁万刃,中间南北通道,两端有「一夫挡关,万夫莫敌」之险。”
慕容妮:“大概有强盗在该地打抢。”
天香狐道:“哪有强盗打武林中人念头的,那真是笑语,绝对不是。”
黑女道:“要不就是约斗在该处了?”
夭香狐道:“何地不可约斗,却选那么一条峡谷?”
吃过酒饭,她们急急出镇去了,天香狐还要在镇外等雪山派人,可是白女不准。走了四十里平坦大道,前面已现出两座高峰,可是天色已近黄昏,幕容妮等见天香狐未缓下步来,不由急了,问道:“还有多远?”
天香狐指着两座峰道:“这条路正好通过那两座峰,还有十几里。”
白女道:“天黑进峡谷,我们是自找麻烦。”
天香狐道:“天黑对我们有利,咱们本就不愿被别人认出的嘛。”
说着话,已然进入山区,忽然自侧面响起一阵苍老的笑声道:“你们终于过了黑枣林。”声落,由林石之间走出一个大头老人。
白女一见,欣然叫道:“铜头伯伯。”
原来竟是铜头公,只见他呵呵笑道:“外国丫头喊中国老人作伯伯的,大概还不多见吧。”
黑女娇笑道:“你老在此作什么?”
铜头公公道:“此路不通,专等你们前来打先锋。”
慕容妮道:“前面发生什么事?连你老都不能通行?”
铜头公道:“阴火祖师已把魔王和鬼王困在峡谷内的铁蟒洞内,同时殃及了中原几大门派的武林。”
白女道:“也被困在洞内吗?”
铜头公道:“正是,甚至连这条独一无二的通路也不准人通行。”
白女道:“不能翻过峰去嘛?”
铜头公道:“中原武林共分三大方面,白派就是正派,黑道就是绿林,此外即为邪门。黑道人物当然不过问白道人被困的事,然而白道都有点关系,一派有难,他派定必协力相助,我们是站在白道上,岂有不过问之理?”
老头说着话,向天香狐笑道:“小丫头,你是不可进峡的。”
天香狐笑道:“为什么?”
铜头公呵呵笑道:“瞎子吃汤圆,你自己心里有数。”
天香狐格格笑道:“原来你早已知道我是谁了。”
铜头公道:“阴火祖师三师徒你可瞒过,魔王鬼王现在自顾不暇,这都不成问题,但是刚才又进去了春之神和须弥子。”
天香狐大惊道:“他们和阴火祖师不冲突?”
铜头公道:“这种顶尖高手之间,说没有冲突是假的,但在某种目的之下,他们表面上可以互不相犯,一旦出现了利害得失之时,那就各凭手段了。”
白女道:“春之神和须弥子是同时进去的吗?”
铜头公道:“他们虽然不是同伴,但却都到了。”
白女忽然转过头去,发现有七条黑影由后面奔来,不由急急道:“那是雪山派的人来了。”
铜头公道:“雪山派有两个长老困在洞内,这是该派应援的一批,我老头子早已看到了。”他不愿与雪山派人见面,立即带着四女隐入林内,等那七个黑影过去后再出来。
大约距五里峡还有半里,老头又立住道:“里面不对了。”
白女道:“似是打起来了。”
老头子道:“除了春之神和须弥子,其他谁是阴火祖师的对手?”
黑女道:“可能这三方面起了冲突。”
铜头公领着加快速度,一直向内猛扑,回头道:“如真是他们之间起了冲突,那我们就掩过去,全力袭击东侵和西掠。”
深入峡内不到一里,突然右侧崖壁下冲出了个老人大叫道:“大头快停。”
铜头公似已听到声音,急忙问道:“大肚子,你也在这里。”
原来那是大腹公,只见他走近道:“魔王和鬼王乘势攻出洞去了,现在东侵和西拼死追着不放,各派之人都脱险了。”
铜头公道:“老阴火祖师被谁敌住了?”
大腹公哈哈笑道:“三方面打得紧,是空前的火拚。”四女无一见过大腹公,只见他挺着一个箩筐大的肚子笑得左右滚动,看得个个失笑不已。
铜头公问道:“怎样开始的?”
大腹公道:“开始是须弥子要阴火祖师放魔王和鬼王出洞,他的意思要问口供,可是阴火祖师不答应。”
铜头公道:“那也只有他们两人会干起来呀?”
大腹公笑道:“可是春之神残杀魔鬼党五个女子的事情,已被阴火祖师查出,当阴火祖师与须弥子动手时,这时春之神想袖子旁观,于是乎立即卷了进去。”
铜头公问道:“能不能通过去?”
大腹公道:“这里有条秘道可以翻上峭壁,咱们不必去冒险。”
铜头公道:“这些人打起来很难有结果,不看也罢。”
大腹公领着走秘道,不久就翻上悄壁,沿着峭林木向北奔去,可是耳边仍不时传来隆隆的震撼之声。峡谷太深,立在峭壁顶上根本看不到谷中的情形。通过五里峡后,铜头公向四女道:“你们可以向东走二十里,那儿有座小城,天亮在城中租马车上路,这种带面罩的方式仍然容易引人注意。”
白女道:“二老是否要走另外一条路?”
铜头公道:“老朽要另外救援几个女子,她们的武功不如你们,迟早会被春之神毁灭。”
黑女道:“她们是谁?”
铜头公道:“是华山派的。”
四女送走两个老人,依言直向东奔,可是刚刚走到另一条大道时,忽见侧面驰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把式居然是个中年妇人。车到近前,讵料更出意外,马车呼哨一声停了下来。白女莫名其妙,示意三女勿动,静等变化。驾车的妇女这时注意着四女问道:“姑娘们要不要搭车?”
白女更奇了,问道:“车中没有人?”
妇人道:“这是回头车。”
白女道:“女人赶车真是少见?”
女人在月下看起来毫无表情,冷冷的道:“少见只要不多怪就行了,四位姑娘要去哪里?”
白女道:“路程远,你赶不到头。”
女人道:“我的车没有分站的,客人要到哪里就到哪里,有时甚至不计较车费。”
天香狐抢着道:“我们不要。”
妇人冷笑道:“既能走夜路,却因何没有胆量,我的车既不是盗车,也不怕强盗。”
天香狐冷笑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