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条件实在太艰苦了,下一次我送你一把明国太师椅,往大帐内一放,坐着保证舒坦还威风。”
宇喜多宗家看他这副表情,倒是心中愈发肯定,这位殿下看来是有心扶植我们宇喜多家的。
扶桑人也不是傻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的路数,打的都是沿海城下町,看来这位殿下和那些南蛮人一样,不过想赚一些金银,金银这东西在扶桑又不是什么太稀罕的,他要要,给他就是了,反正扶桑金山银山的,想来百十年都挖不干。
正所谓,量扶桑之金银,结殿下之欢心,这有何不可,地盘和人口终究还是咱们的。
宇喜多宗家脸上顿时就堆出笑脸来,“殿下倒是有心了,在下感激,不瞒殿下,在下对于殿下这数月来的行径,也冥思苦想多矣,最近才恍然大悟,殿下乃是心怀天下,我宇喜多家若是上位,定然按照殿下所说的,所有商家都要缴纳税款,不瞒殿下,天下苦秦久矣,殿下渡海而来,我等那个……”
乖官顿时哭笑不得,这家伙的汉学真是够烂的,不知道下面是不是想说,解朝廷之倒悬。
果然,宗家略一顿,就说,“我等箪食壶浆,盼着殿下解朝廷之倒悬啊!”
乖官就知道他有此一问,宗家这个人,胆量最小,做事极为谨慎,养成这个习惯,据说是因为他老哥宇喜多直家太腹黑,导致他看见老哥都害怕,因此做事极谨慎。
他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说,殿下,您可有朝廷大义名分么?如果没有的话,那可就有点麻烦,如今筑前守可是朝廷的红人啊!
啪一声,乖官把扇子在掌心一拍,却是把宇喜多宗家吓了一跳,这才缓缓说:“宗家,你是一个谨慎的聪明人,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不瞒你说,我此次前来扶桑,那是因为你们扶桑国主有密信送到我大明……”
他又把闻人氏想的主意给抛了出来,众人一愣之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扶桑国主说的是正亲町天皇。
而乖官侃侃而谈,说了好一会儿,意思就是说,你们放心,大义名分我是紧紧握在手上的,而大帐内宇喜多家的重臣却没太留意这么多话,反正有大义名分在手就行了,但乖官最后说的几句话让他们心头一凛,“扶桑作为大明藩属,以前一直是保持朝贡的,这些年你们朝廷的朝贡也没了,我大明朝廷念着扶桑小国寡民,也没计较,但是你们国内这些诸侯闹的太过分了……”
他入戏太深,啪一巴掌就拍在自己大腿上,“反正我告诉你们,铁甲船还会源源不断地来扶桑的,像是猿秀吉这种奸贼,人人得而诛之。”
众人才不管谁得而诛之呢!关键是,还有铁甲船源源不断地来,顿时汗毛就竖了起来。
这位殿下用十条铁甲船,一个时辰不用,就把五岛家给打成了齑粉,依然是一个时辰不到,又把松浦家的平户城打成了齑粉,这些都是传承了起码上百年的大名,以前即便是坐拥十国的毛利家,当时扶桑第一智将毛利元就还活着,对松浦家动手,纠缠了一年多,打了十数仗,最后因为国内不稳,不得不退兵而回。
坐拥十国的毛利家打了一年多都没拿下来,人家用十条铁甲船一个时辰就拿了下来,如今这位殿下据说有好几十条铁甲船在手,这还源源不断要来铁甲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他们虽然如今也准备巴结,紧紧抱上这位殿下的大腿,可如果这位殿下太苛刻,自己吃肉连汤汤水水都不给下面人留点,那日子未免也不好过。
上首乖官发作了一会儿,看众人表情古怪,忍不住奇怪,“怎么?诸位有什么见解么?”
大帐内众人面面相觑,却不说话,乖官略一思索,不禁笑了起来,“看来大家还是没觉得我是一个大方的人啊!”他却是连客气话都免了,直接你啊我吧这么说起来,“这么着罢!我保证,铁甲船不会超过四十艘好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在说,也要有那么多才行,我手上如今也就这么多。
“你们别觉得有铁甲船你们的日子就不安稳,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我保证你们的日子会更好,大明产的西洋糖,我原价给你们,你们地里头出的大米,我通通用高出本地商人三分的价格收购,生丝绸缎,以本地商人的八折大量供应,总之,以后你们家里面的公主西洋糖吃一颗扔一颗,大明绸缎穿一匹撕一匹……”
他把后世的语言拿出来,这就像是后世网名'因帅被判七年刑''帅得想毁容''师太从了老衲'这些,看似无稽,可实际上第一次瞧见的时候总是笑得喷口水的,慢慢没有新鲜好奇感了这才无所谓,因此,这话一说,众人顿时哄然大笑,有些聪明的,更是因为公主一词遐想连篇起来,能称公主,怎么也得是一城之主罢?这位殿下用的是你们家里面的公主,那岂不是说,今天在场的人以后起码都是一城之主?
因此,一颗升官发财的心顿时熊熊燃烧起来,真恨不得跪过去紧紧抱住这位殿下的腿才好。
“对了,备前的刀匠是闻名的啊!以后你们家的刀,我通通三倍价钱收购。”乖官想起备前传这张卡片来,顿时又加了一句,三倍价钱云云,不过毛毛雨了,扶桑的刀拿到大明去卖,没有十倍的利润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这时候,宇喜多宗家终于是铁了心要抱郑乖官的大腿了,冲着花房正幸使了一个眼色,文化人心领神会,顿时就指使儿子花房正成出去,让他带兵把大帐周围严密看守起来。
乖官瞧他们这时候才想起布置,心中忍不住好笑,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前面一张嘴送四国地盘太吓唬人了,把人震惊了倒也稀松平常,这时候冷静下来了,知道严守秘密,这是好事。
他装着不知道,继续和这些家伙聊天打屁,一副平易近人的架势,提也不提下一步该如何,他不急,别人急啊!乖官给他们画了一张比天还大的大饼,馋死个人,能不急么?
宇喜多家的猛将花房职秀就直截了当地说:“茂才殿下,恕在下直言,您所说的这些,总要有个前提罢!您就直说罢!您是要三浦夫人做人质呢,还是要秀家殿下做养子?”
乖官扑哧一下,顿时就被口水呛着了,卧槽,这家伙说话也太直接了罢!要三浦福做人质这个还比较靠谱,要秀家做养子?泥马宇喜多秀家都十一岁了,我不过十四……
他脸色顿时就丰富多彩了起来,却不知道这个花房职秀是出名的出口无忌,是和前田庆次齐名的倾奇者,以一张大嘴巴而闻名天下,据说骂过丰臣秀吉阿房(傻逼),结果秀吉不但没责怪他还欣赏他,不得不说秀吉是奇人有异举,被人骂成阿房还乐呵呵对他表示欣赏。
宇喜多宗家一瞧,赶紧呵斥花房职秀,然后对乖官道歉,职秀是个一根筋的猛将,殿下不要见怪。
摇了摇折扇,乖官直说无妨,然后就扳着手指在那儿算账,织田家的茶茶公主如今是我的了,毛利家的兰公主也是我的了……
说话也是一门艺术,他如今身在敌营,虽然一开始等于狠狠扇了宇喜多家几个耳光,把众人贬低得一钱不值,可如今把话说开了,那就不能再那么直接了,总要照顾人的面子,于人于己都是好事,总不能直接开口问人家要三浦福,宇喜多家刚被羽柴秀吉牛头人了一把,正是神经最脆弱的时候,说实话他郑乖官能成事,这个原因有很大的作用,如果他也张嘴要三浦福,那岂不是和羽柴秀吉一样了么。
天底下的事情其实就这么回事,同样的一件事,有人做了,给别人留了一层遮羞纸,别人不但没觉得遭到侮辱还感谢你,有人做了,却势无忌惮赤裸裸,把别人往绝路上逼,自然没好下场,所以老祖宗才说,学做事,先学做人。
他当初可以赤裸裸要毛利兰,但是在宇喜多家却不能这么来,故此,他就扳着手指装模作样在那儿数,其实意思还是一样的:你们宇喜多家有什么合适的公主啊?
而且话里头又给众人透露了一个消息,西国最大的大名毛利家如今也站在他郑国蕃这边了,没听见么,人家把毛利家的兰公主都扳手指头了。
猴子军议的时候,大帐内这些人都是在场的,都知道筑前守派出使者前去毛利家让毛利家出兵,如今看来,恐怕到时候来的不是友军而是招魂的黄泉大权命啊!
这时候,众人却是觉得庆幸了,看来这位殿下也是知道了筑前守强自索要三浦夫人,这才笃定地前来说服我们宇喜多家,若他不来,到时候毛利家突然反叛,大军肯定一片混乱,到时候在场的诸人到底有几个能活下来就说不准了。
而乖官扳了一会儿手指,就抬头笑笑,说,宗家,其实君臣相交,并不在乎这些,你说对不对。
宇喜多宗家和众人赶紧连连称是,心里头却大不以为然,别人家都送上公主了,就我们宇喜多家没有,到时候孰远孰近岂不是一目了然。他们宇喜多家本来就是靠暗杀和联姻从万石格的小大名一直发展到如今的五十万石格大名的,对这一套是深有体会,家中重臣更是有盘根错节的联姻关系,故此,乖官唱着高调,众人嘴上附和,心里头却是在想,回去一定要好好寻思寻思,到底送几位公主好。
就在乖官摆弄唇舌的时候,金崎温泉钟离大将军的大帐内也在七嘴八舌争吵不停,以菅直人为首的家臣自认为是乖官手下得用的,忍不住顶了钟离几句,说大将军做事未免也太不小心了,居然让殿下孤身犯险,这要是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情。
瑞恩斯坦闭着眼睛养神,这是他没事和军卫们打交道学来的,军卫们不识字的多数,真论文化比这位马耳他骑士团的骑士差多了,但瑞恩斯坦对大明文化是半吊子,故此他倒是虚心下学,这些宁波卫的军卫汉子能教什么,都是听书听来的,无非就是唐朝时候程咬金装老粗,宋朝时候寇准装老糊涂,还别说,瑞恩斯坦顿时活学活用,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钟离本来要怪他的,看他这副腔调,却一时间不好开口。
等菅直人等人操着活学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