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并不能就说宝儿是在诅咒乖官,只能说,天下就没有不吃醋的女人。
乖官哭笑不得,尤其心有疑惑,反复试探了数句,这才确信,宝儿这句话,怕是不知道从哪一本才子佳里头摘下来的,当下涎着脸就说:“宝儿,年轻时候不知道放纵,等年纪大了,可就没精力放纵了,这叫什么?这便叫做青春……”说着,强自去吻她耳垂,宝儿力气终究不如他大,就被他衔住耳珠一阵儿吹舔,情动起来,浑身滚烫,忍不住,返身就去寻他嘴,两张嘴就干渴地凑到了一起。
“宝贝,给老爷我做个西施灯下磨豆腐……”
黎宝儿涨红着脸颊,鼻翼上俱都是细微地汗珠,嘴唇微撅,却依言自分其股,伸出藕臂揽着他颈项,缓缓就往他身上坐了下去。
相书上说,眼睛下部鼻翼两侧有皱,则女阴内亦有皱褶,若汗出其上,皱褶内亦有露珠,是为,春水玉壶。
乖官跟宝儿好的次数也不少次了,但是,六百下,说实话,那真是体力活,后来就发现,两人用密教欢喜禅那种互相坐抱着的姿势则宝儿丢得极快,且双方快美异常,故此常常用这个姿势,只是宝儿总觉得这个姿势不好意思,露珠会随着乖官大腿流得到处都是,真真极为羞人,故此倒要乖官出言恳求她才肯的。
两人好了一回,咂嘴嗒舌,亲过来吻过去,游鱼一般追逐,许久,这才收拾残局,乖官就又笑她水儿多,把自己大腿上头弄得湿透不说,还顺着股际流到了下面,若是丢了两三回,怕是床上又要洗了,把黎宝儿说得脸上大红起来,嗔着就去拧他,拧了两下,又觉得心疼,搂着他,便觉心安,因在上头极耗力气,也如男人那般腰酸腿软,故此不一忽儿,就沉沉睡了。
两人搂着睡到早晨,就被外头吵醒,乖官揉着眼睛起来,小心翼翼抽出被宝儿枕着的右臂,只觉得被压了一夜,血脉不畅麻痹异常,又甩又揉,这才好些,外头宝儿的侍女蓝小窈睡得浅,这时候已经穿好衣裳,听见里头动静,当下掀开帘子进来,就瞧见乖官裸着身子,娇靥上忍不住一红,先微微见礼,“老爷。”这才忙碌起来,帮他穿衣打扮。
乖官闭着眼睛任他折腾,等蓝小窈先用热毛巾帮他洗了面,这才用冷毛巾又擦了一把,精神顿时为之一奋,当下就问:“窈娘姐姐,外头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大动静?”
“奴婢刚出去看了,似乎有锦衣卫嚷着要见老爷,老爷身边真奈美妹妹觉得他吵了老爷您休息,就不肯放他进来。”蓝小窈一边咬着发簪子一边用骨梳子给乖官梳头,梳整齐了笼上白玉冠,才用簪子簪定,这才把外头的事儿说了,说着还忙着给他头上擦些茉莉花的头油,又用篾梳细细地把头发再梳拢了一次,更加显得头发一丝不乱。
明季,奢遮之风盛行,男人傅香粉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像是张居正,就极爱用,故此乖官这个打扮,并无不妥,事实上他在当时的权贵阶层算得朴素了,这也跟当时社会风气有关系,社会越是繁荣奢华,百姓就越是有精力把时间放在衣食打扮上头,再说,男人爱美,这也不是甚见不得人的事儿,关二爷便常常用油擦拭打理自己的胡须,吃饭睡觉还要用须囊把胡须装进去保护起来,人称美髯公,可不是什么糙男人,天朝审美,也从未认为野蛮结实就是美,大抵还是欣赏'肤白貌美如处子',才可称之为美男。
故此,乖官的打扮,实际上还算是朴素的。
他穿着停当,这才接过蓝小窈递上来的菊一文字,把剑插在了腰间。
这把剑,乃是扶桑正亲町天皇的兄长曼珠院覚恕和他结拜时候送的,那是扶桑皇家之宝,刀刃极细又薄,底部刻着代表着扶桑皇室的十六瓣菊花,下有一横字文,故名菊一文字。
说实话,这把刀不合适上战场,乃是仪刀,虽然锋利之极,却是太细又长,当然,这个长,是对扶桑平均身高而言,乖官虽然不算得高,但他也有后世一米七略略出头的样子,在扶桑,已经足可称之为丈二巨汉,用这把剑,却也不算得太长,大明乃是禁铁甲的,这把菊一文字,对付血肉之躯,却是极厉害的。
剑上原本的装饰大抵去了,不过剑鞘裹了绿鲨鱼皮,剑柄也用的绿鲨鱼皮,不用波斯双环,而代之以玉剑鼻,整把剑装饰用的乃是春秋战国上古之制,标、首、镡、卫四个部位,干净利落却又不失豪华,往腰间一插,玉剑鼻正好扣在腰带上头,真个是:翩翩美少年,腰佩杀人剑。
“老爷实实是琳琅如珠玉,谦谦真君子。”窈娘看着乖官,只觉得有些目眩神离,娇靥上就浮起两朵红云来。
乖官一笑,就往外头走去,后面窈娘就暗自叹息,老爷怕是无论如何都注意不到我这样的小丫头罢!不过,能在老爷身边做个伺候洒扫的丫头,一辈子也足了。
国舅爷自然不晓得少女心思,快步走出屋子,下得楼来,就瞧见奥真奈美把唐三给拦在圆拱门口,犹自涨红着脸蛋道:“再乱说话,惊醒了殿下,小心我一剑剁了你,殿下这些日子可都没睡好觉……”
前大兴县泼皮,现如今锦衣卫副百户唐三,穿金色飞鱼袍,交领右衽,箭袖束腰,双肩和前胸后背有锦绣飞鱼图案,袖口小臂处是海浪流云图案,脚下一双宝相织锦靴,头上皂冠,腰间是镶嵌玉牌的腰带,右边悬挂锦衣卫百户的牙牌,左边一把绣春刀……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大泼皮,这一身打扮起来,真真有些气度了。
飞鱼袍乃是皇帝赐予才可以穿着的,不过,明季对于这方面管制宽松,大抵是不问的,唐三好歹发达起来,立马儿就寻了门路,居然就给他弄了一身金色飞鱼穿在身上,加之头上戴着官员和士子们才有资格戴的冠,那真是心中暗自得意,要知道,白身是不可以着冠的,只好戴帻巾,也就是一个包起来的布髻,再有钱,没有功名,你最多拿个锦缎去裹在头上,却不能着冠,如今他唐三也能穿飞鱼,戴巾冠,真真是光宗耀祖了。
不过,今儿唐三绝不是来国舅大都督跟前显摆自己的飞鱼服的,他这时候陪着笑脸就道:“这位姐姐,你通融通融,小的真有泼天大的事儿要禀报国舅大都督知晓……”
“真奈美,让他过来。”乖官看了,就高声对奥真奈美喊了一句,奥真奈美听见殿下声音,忍不住就狠狠瞪了唐三一眼,唐三赶紧呵着腰快步走了过去,“国舅爷,小的有天大的事情要禀报……”
“唐三,要自称下官,你如今可是天家鹰犬,朝廷六品官员,可不是以前那个街头闲汉了。”乖官笑着说了一句,“有什么事儿,说罢!”
“是是,下官明白了。”唐三连连点头,“国舅爷,出大事儿了,京师出了谣言,说是……”
他把谶纬诗给乖官一说,乖官当即脸色就黑了下来,唐三一瞧,立马儿甩手给自己一个巴掌,“都是下官办事不力……”
“好了,你是锦衣卫,不是东厂那些太监手下,要有些体统出来,不要动不动贬低了自己的自尊。”乖官沉声喝止他扇自己耳光,随即就让他把事儿仔细说来。
“这谣言,是从昨儿开始的……”唐三擦了擦额头的汗,就把事情略略说了,他前日私服,跟以前一帮街头兄弟吃酒,个个奉承他,都要叫他大老爷,一时间开心,一直吃到凌晨,方才跌跌撞撞离去,在街口乱晃,碰到一个人手持一叠纸片,正在鬼鬼祟祟往各家各户门口塞。
唐三原本是街头泼皮,甭说这事儿以前做闲汉也要上去瞧瞧怎么回事,如今做了锦衣卫,那更是要上去瞧瞧了,故此就上去一把抓了,不曾想,这个人,他是认识的,也是一个泼皮闲汉,只不过,此人有个弟弟,倒是有些出息,乃是一个监生,在国子监读书,唤做皦生光。
这皦生光的哥哥名叫皦生明,平日依仗着弟弟的名义,专一在京师讹诈人家财物,是个极不要脸的泼皮,唐三一见之下,当下就大喝一声,“皦生明,你的事儿发了,跟爷们走一趟,清白罪过,只在大老爷决断。”这句词,可是衙门里头三班衙役们最常用的,跟后世'不许动,你被捕了,你可以不说话,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有异曲同工之妙,唐三的姐夫可就是干这个的,以前学得十足十,如今顺口就说了出来。
那皦生明吓得脸色一白,挣扎着就要跑,可唐三那是九尺的汉子,用说书先生们的口吻来说,那便是'身高九尺,犹如松柏',可谓是彪形大汉了,虽然瞎混,也是习过红拳的,更是跟关中红拳高弟孙守法有过酒肉交情,这孙守法,绰号铁鞭,是关中红拳名门正宗,历史上死于抗清,手持铁鞭打死了十数个兵丁才力竭身亡,在明末清初战场上,能打死十数个才力竭身亡,并且在史书上留下了'铁鞭孙守法'的名号,这武力值之高,虽然比不上赤霞老爷,却也算得厉害了。
所以唐三这单手功夫,还真算得上不错,兼之身高臂长,对付普通汉子,五六个不在话下,皦生明如何逃得掉,只好求饶,“三少,三爷爷,您行行好,就把我当做是一个屁,放了罢!”
唐三得意,劈手从他怀中抢出方才他塞进去的一叠纸来,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惊出一声冷汗,却是连宿醉都醒了,而皦生明,则脸色惨白。
这纸上,就是那首谶纬诗了,唐三虽然被斥之为是'只好叫认得字,不好叫读书人',但他是京师人士,天子脚下,人来人往,他又是街头泼皮,姐夫又是三班衙役,虽然在朝廷大佬眼中,怕是连蝼蚁都算不上,可在百姓眼中,也算得厉害了。
他自然就瞧出了,这定然是有人要对郑国舅行不轨事,而且,背后的人定然是势力极大的,若不然,如何敢,又如何能迅速做出这等东西来,甚至,他还能猜到些,这背后,怕是文臣的路数多一些,一时间,背后就直冒冷汗。
可,若是郑国舅一倒,他唐三的前程还有么?
只用了一弹指的功夫,唐三就想通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