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如果我说出来,妈妈一定会骂我的。”
“大叔!”
金田一忽然离开铃子的身旁,马上察觉自己的行动太突兀。
“铃子,别哭了,你都已经坦白说出来,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来,擦干眼泪到那边去,阿清刚才在找你。”
铃子边拭泪边从回廊走开,金田一马上抓住银造的手臂。
“大叔,走吧!我们到猫坟去看看。”
“可是”
金田一不等银造说完,拖着脏污的裤管快步跑出玄关,银造只好在后面紧追。
两人很快就到了位于庭院角落的猫坟,幸好昨天早上挖坟用的圆锹还丢在这里,金田一拿起圆锹立刻挖掘。
“金田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叔,那位姑娘天真无邪的谎言把我骗了,事实上,命案发生时,猫的棺材有在铃子的房内。”
“所以凶手在坟墓里藏了些东西,是吗?可是,昨天已经挖过一次猫坟了。”
“是是的,所以这里现在是最安全的藏放处。”
小坟墓很快就被挖开,出现一个白木箱,箱盖昨天被打开过,钉子已松开,因此能轻而易举地揭开箱盖。箱里那只可爱的猫尸体被铃子费心准备的丝被裹着。
金田一用木棒戳了丝被一下,立刻弯下腰,从丝被下抓起一样东西,那是个用油纸包住,以麻绳绑成十字结,大小像小猫样的东西。
银造不禁瞪大眼睛,他确信昨天猫坟里根本没有这样东西。
或许在他有生之年再也忘不了此刻的惊骇,事实上,在这件事之后,他又碰到更有冲击性的证据,但再也没有像此刻让他感到害怕的了。
第十三章 矶川探长的困惑
三郎的证词
“嗨!你们去哪里了?”
矶川探长见到银造和金田一从对面走来,很讶异地问道。
“没什么,我们只是去散步。”
“在庭院里散步?”
“是的。”
探长来回望着两人的脸,银造那张略带土灰色的脸孔,似乎更强烈地吸引他的注意。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
“到底怎么了?你提的是什么东西?”
“你指的是这个吗?”
金田一微笑地晃动着用手巾裹住的东西。
“是啊!”
“暂时保密,探长,你也该告诉我们三郎怎么说吧?”
“这个请坐吧!久保先生,他是不是不太舒服?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呢!”
“大叔没事。我把克子的那些事告诉了他,因此他现在心情很乱。三郎究竟是怎么说的?”
“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不过金田一先生,这件事情你得负一半责任。”
“我?怎么说?”
“昨天你和三郎讨论到侦探小说,反而提醒他企图解开命案的奥秘,于是他昨夜悄悄潜入偏院。”
“哦,然后呢?”
“他一潜入偏院,就从里面把所有门窗都上锁,布置成和上次案发时相同的情形,就在这时,他感觉到神龛后的壁橱里好象有人躲着,仿佛还听到呼吸声,便忍不住把壁橱”
“结果呢?”
“三郎一打开壁橱,从里面冲出一个手中挥动日本刀的男子,三郎转身就跑,当他跑进房间时,那人从他背后连屏风带人一刀砍去,他只顾逃命,什么也不记得了,甚至连自己倒在玄关都不知道。”
“原来如此,凶手的长相如何?”
“由于是眨眼间发生的事,加上室内灯光昏暗,同时三郎内心原已有几分怯意,因此没看清凶手的脸孔,这不能怪他!不过他感觉凶手好象戴着大口罩”
“就连手指也没看清吗?”
“当然,那么急迫的时刻,根本没有工夫看对方的手指头,不过,既然留下沾血的指纹,凶手是那个三只手指的人绝对不会错。”
金田一和银造互望一眼。
“三郎就只说了这些?”
“大致上就是这样了。我本以为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有利线索,听他这么一说,也深感失望。金田一先生,我的压力愈来愈重,现在又加上田谷这个男人,三只手指的男人和田谷之间是否有关联?啊,一想到这些,就一个头两个大。”
“别这么丧气好不好?我想,不久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金田一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道:
“对了,我忘了一件事,刚才这里有一个刑警,我请他到久村跑一趟。”
“你指的是木村吗?久村又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调查一些事情。大叔,我们走吧!”
“你们要去哪里?”
探长的语气有点不快。
“去散步,到前面走走。探长,你还要待在这里吗?”
探长带着询问的眼光望着金田一。
“能顺便问一下隆二先生吗?他说他是命案发生的当天早上抵达此地的,可是在前一天,也就是举行婚礼的二十五日正午过后,有人见到他在清车站下车,你能问问他为什么要说谎吗?”
“什什么?”
“哈哈哈!探长,你大可不必学我呀!大叔,我们走吧!”
金田一和银遗留下呆愣的探长,绕过主屋,从后门走出大宅。
水车与炭窑
这座后门是木制的,在大宅的西侧,也就是婚礼当天晚上,那个奇怪男人出没的地方。出了门,外面有条小河流过,河上有一座土桥。两人过了土桥,顺着小河对岸的道路往北走去。
“金田一,我们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多走一走也许破案的机会比较大些,先到处看看再说。”
金田一还是提着那个用手巾包住的包裹,沿着河往北走,在一柳家的矮土墙尽头处有座水车小屋,水车现在是静止的。
从水车附近开始,道路变窄了,沿着低崖向东急弯,过了弯道,两人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相当大的水池。
这一带人称冈山县的谷仓,水田密布,到处可见灌溉用的水池。金田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停住脚步,很仔细地看着水池,这时刚好有个农夫走过,便马上叫住他问道:
“对不起,请问这个水池每年都会抽干池水整修,对吗?”
“是的。”
“今年已经抽过水了吗?”
“还没有,其实每年都固定在十一月二十五日抽干水池,今年一柳家有喜事,大家都必须帮忙,所以延到下月五日。”
不知何故,金田一感到有些失望。
“一柳家的人也知道每年抽干池水的事吗?”
“当然,这个水池本来就是一柳家前任家主作卫先生出资挖掘的,因此,抽干水池之前,必须得到他们的允许,虽然那只是一种形式,但礼貌上也必须如此。”
“是是吗?谢谢你。”
两人和农夫分手后,又再度沿着崖边的路上漫步,迟管银造什么都不问,但多少知道金田一在找寻什么线索,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不久,来到低崖刚要转弯处的转角上时,金田一突然停住脚步大叫:
“啊!那是什么?”
眼前是一块狭窄的平地,地面上有用粘土砌成像是鱼板的炭窑。
这附近没有人烧炭维生,因为距山里很近,与其烧炭出售,还不如直接砍柴出售来得快;村民中较讲究的,也会自己烧些炭来用,通常都是自己砌砖、堆土、筑灰窑。因为是自用,所以规模很小,一次最多只能烧个六、七包至十二、三包的炭,像这样的炭窑只比一张榻榻米略宽一些,顶多只到成年人的胸部那样高。
金田一此刻见到的就是这种炭窑,看来似乎刚烧好木炭,窑内不断有整条的木炭往外丢。金田一急忙跑到窑旁,从狭窄的窑口弯腰向里面望,窑里有个用毛巾包住头部的男人,正在蹲着收集木炭碎片,虽然他正在做最后的收拾工作。
“喂、喂!”
金田一对着炭窑向里面叫唤,那男人吓了一跳,在昏暗窑洞中回过头来。
“我有事想请教你,能出来一下吗?”
那男人在里面收拾了一下,不久捧着一个盛满碎炭的篓子,从窖内爬了出来,手和脸都被炭灰弄得黑黑的,只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什么事?”
“你是什么时候点火烧这些木炭的?这一点非常重要,你一定要据实回答。”
在乡下只要一有奇怪的事,马上会传遍全村,像这个身材不高、相貌平凡,穿着一条皱巴巴长裤的青年是鼎鼎有名的大侦探,昨天已传遍全村,因此,烧炭的男人略带不安地扳着手指头回答:
“这个窑是二十五日傍晚点火的,绝对不会错,我记得那天正好是一柳先生举行婚礼的日子。”
“烧炭的木材什么时候堆入窑内?”
“是前一天,也就是二十四日,不过当时只推了一半天就黑了,第二天傍晚再把剩下的一半推入,然后就点火开窑。”
“这中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
“二十五日傍晚点火之后,因为下了一场大雪,当晚我又来回巡视了几次。嗯,对了,我闻到了好象是皮件烧焦的味道,我想大概是有人把死猫或什么东西丢了进来,后来有人把破衣服和皮鞋丢到烟囱里,喏,你看,我把那些东西清出来丢在那里。”
衣服几乎已完全走样,皮鞋虽已碳化,但仍保持原状,金田一用拐杖前端拨动了一下,问道: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可以,但是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金田一裤管拖地,弯腰进人窖内,在昏暗中摸索,不久突然大叫一声。
“喂喂!”
“什什么事?”
“哈、哈、哈!大家都在模仿我的口吃,对不起,麻烦你去一柳家把探长请来,好吗?如果有刑警或警察在,也一并请来,对了,顺便再带二、三把圆锹来。”
“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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