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阵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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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阵杀人案-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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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家。

  “三郎,你送叔公回家好了。”

  贤藏对伊兵卫的咦叨并不在意,在他坚持要回去时,仍担心夜路危险,交代三郎陪他回去。

  “送我回去,如果时间太晚,你可以睡我家。”

  伊兵卫对三郎说道。

  当大家送伊乒卫走出玄关时,才发现外面正下着大雪,个个都惊讶不已。

  这一带冬日很少下雪,但是当夜却有三寸左右的积雪,这当然令人感到惊讶,况且,事后回想起来,这场雪对那桩恐怖罪行产生相当微妙的作用。

  午夜一点左右,新郎和新娘返回偏院喝交杯酒。

  关于当时的情形,良介的妻子秋子说:

  “因为要在偏院喝交杯酒,我和女佣阿清把琴送过去。但是席上只有伯母和我们夫妻三人,三郎送新家的叔公回去,铃子也已经睡了。喝过酒之后,克子弹奏了千鸟曲,后来我把琴竖起来,放在神龛上,并将指套放在神龛角落,我不太清楚当时那把刀是不是放在刀架上。”

  凌晨两点左右,喝完了交杯酒,所有的人回主屋去了,偏院里只有新郎和新娘,当时仍然飘着大雪。

  两个小时之后,人们听到可怕的惨叫声,以及一阵难以言喻的奇妙、凌乱的琴声。

  第四章 惨剧发生

  银造的心惰

  久保银造在一柳家替他安排的房间躺下后,忽然感到非常疲惫。

  这也难怪,这桩婚事的确花了他太多的心力,同时他也非常清楚农村的封建思想和习惯。说实话,起初他也不同意这门婚事,他更担心佃农之女的克子,嫁到一柳家会幸福吗?

  但是克子对这门婚事很积极,同时,银造的妻子也说:

  “如果大哥还活着,看到克子成为一柳家当代家主的妻子,一定会很高兴的,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能结成这门亲事,也该算是很有成就的了。”

  银造比谁都清楚,克子的父亲生前就对日本的古老思想和门第观念充满强烈的憧憬,因此一听到“如果大哥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这样的说法,就只好答应这门婚事了。

  银造是个一旦下定决心,就会毫不犹豫实践到底的人。

  他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不能叫克子受到丝毫委屈,更不许有任何话柄让人捏住,让克子被一柳家的亲戚在背后指指点点。幸好,以他在美国的历练,学会了踏实并有效率地进行大小事情,这场婚礼总算风光体面地办完了。

  “哇!叔叔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该怎么办哪?”

  看到克子既惊讶又感激的样子,让银造觉得没有白疼她。

  当克子穿着新娘礼服从媒人的村长家出发,进入一柳家时,她的美丽吸引了所有人。那些罕见的奢华嫁妆,始终是村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银造一想起连高傲的一柳家人看到这样的排场,也忍不住目瞪口呆的样子,就深深感到心满意足起来。

  “哥哥泉下有知,应该也会感到满意欣慰吧!”

  银造边想边喃喃自语,不觉眼眶发热,眼泪夺眶而出。

  厨房那边仍有人在继续畅饮,一阵阵猥亵的歌声,吵得银造无法人睡,在几番辗转反侧之后,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似睡似醒中,银造仿佛听到不寻常的惨叫声而吓醒过来。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他确知这不是梦!

  分不清是男人或是女人的恐怖悲鸣声持续了一、两下,划破了深夜的沉寂。在这同时,他听到用力踩地板的脚步声。

  ——声音是从偏院传来的。

  惊觉到情况不妙的那一刹那,银造已经迅速穿好衬衫,又匆匆披上睡袍,顺手扭亮灯,看看表,指针正好指在凌晨四点十五分上。

  那阵琴声就在这时传来。

  叮叮咚咚——杂乱嘈切就好像十三条弦同时被拨动一般,紧接着是纸门倒下的声响,之后,一片死寂。

  银造不安地打开遮雨窗外外面看了看,大雪已经停了,月亮在天空中放出冷冷的寒光;庭院被积雪覆盖,看起来像棉花般轻柔、蓬松。四周静悄悄的,看样子,厨房那边的宴会也结束了。

  这时,他见到有个人影踏着积雪朝这边走来,他立刻大声问道:

  “是谁?”

  “老爷,您也听到刚才的声音了吗?”

  源七立刻回声,并反问了一句。

  银造不认识这个佣人,仍唤住他: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他在睡袍外再加件大衣,踩着庭院用的木展走到雪地上。同时,有好几扇遮雨窗纷纷打开,系子刀自也探出头来。

  “是源七吗?还有谁在那边?刚刚是什么声音?”

  系子刀目连珠炮似地问着。

  “妈,是琴声。”

  铃子从母亲的衣袖底下探头出来向窗外偷窥。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恍惚中好像听见有人喊救命。”

  源七边回答身体边不住地颤抖着。

  银造慢慢往柴门走去。良介一面系衣带,一面从南端二房的方向跑过来。

  “伯母,刚刚是什么声音?”

  “良介,你去偏院看看。”

  银造摇了摇柴门,但门锁从里面拴上了,怎么推都推不开;良介也用身体狠狠地撞了两、三下,看似脆弱的柴门,牢固得根本撞不开。

  “源七,你去拿斧头来。”

  银造对源七八命令道。

  “好。”

  正当源七转身之际,偏院那边又传出几声拨动琴弦的声音,接着像是琴弦断了般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那是”

  在雪光反射下,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源七,你还拖拖拉拉地干什么?快去拿斧头来。”

  银造又大喝了一句。

  源七找来斧头时,系子刀自、铃子、女佣和男佣们都聚拢了过来,秋子也提着灯笼来了。

  一下、两下源七挥动斧头,不久,门和柱子的搭链扣钮扮开了,柴门向侧边倾斜。银造一把抓住正想率先冲入的良介的肩膀,将他往后拉回原地,然后,自己站在柴门前环视着偏院的庭院。

  “没看见脚印。”

  银造回头大声告诉在场的其他人。

  “请各位留在这里,你和这个人跟我来。”

  他指着良介和佣人源七。

  “小心,尽量别将积雪踩乱;太太,麻烦你把灯笼借给我。”

  在这样紧急时刻,大家都被银造那股不可摇撼的气势震慑住了,谁都不会在意身分和地位,只有良介觉得十分不是滋味。如果他当时知道银造已不是过去的那个佃农,并且还拥有美国的学士文凭,也许心里的不平衡会稍微减轻些也说不定呢。

  三人进了柴门。左侧是一道往前延伸的矮墙,隔着墙可见到偏院庭院里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地上没有任何足迹,只有幽微的灯光从偏院的遮雨窗上的栏间流泻出来。

  偏院的玄关门朝东,三人向玄关跑了过去,发现玄关的红黄格子门和木板门都关得牢牢的,格子门自内上锁,不管推或拉都文风不动。良介和源七一面敲打格子门,一面大声叫唤贤藏。但是里面一片死寂。

  密室的惨案

  银造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离开玄关,翻过矮墙,进入南侧庭院,良介和源七也跟在他后面,这边的红黄色通雨富也紧闭着,良介和源七轮流敲窗叫唤贤藏,依然无人回应。

  三人一面走一面敲遮雨窗,终于绕至偏院西侧,突然,良介的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愕然呆立在原处。

  “怎么回事?”

  “你们看那个”

  良介吞吞吐吐地说着。

  随着良介手指的方向望去,银造和源七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从偏院向西距离约六尺左右,有座大型石灯笼,在石灯笼底下,插着一把亮晃晃的日本刀。

  源七急忙走过去,被银造立刻拉了回来。

  “不能触碰!”

  银造厉声斥道。

  他高举着灯笼,在黑暗的树丛下仔细检视,企图找出任何蛛丝马迹,但是依旧是没有任何线索。

  “老爷,从栏间看看里面的样子吧!”

  源七说。

  “好,你看吧。”

  偏院西侧凸出来的地方是厕所,在厕所和藏放窗板的仓库之间的空地上有个大型的石制洗手台,源七站在洗手台上,从遮雨窗上的栏间往屋里看。

  这个栏间后来成为破案的关键。所谓的栏间就是在门槛上的横木上再加根粗梁,这根粗梁剥去树皮,保留了木材的自然形状,只在必要部份予以刨平,由于不是方形的,因而造成某些部份和横梁之间有相当宽的缝隙,又有些部份则和横梁完全密接,最宽处也只有五寸,一般人绝对不可能由此进出,因此,该部份并未嵌装遮雨窗或纸门。

  源七一边从栏间往里看一边说道:

  “靠这边有一扇纸门是敞开着的,铺盖套书院窗的一扇纸门和屏风斜倒向这个方向我看不见屏风后面。”

  三人站在栏间外继续叫唤藏贤和克子的名字,但还是没有回应。

  “看来只好破坏遮雨窗了。”

  银造焦急地说。

  遮雨窗的窗板是一块叠一块钉起来的,必须一块块的敲下来。

  源七又跑去拿斧头,银造和良介留在原地等候。这时。由低崖上靠厕所方向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急忙冲了过去。

  “是谁?”

  良介急急问道。

  厕所前面有一棵大樟树,声音从树荫后传来。

  “是二房的老爷吗?”

  “哦,原来是周吉,你在那里干什么?”

  “刚才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我就慌忙赶了过来,走近了才听出是老爷的声音,所以”

  “周吉是谁?”

  银造问道。

  “是到水车小屋春米的佣人。”

  先前说过,一柳家的西边有条小河,河边有一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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