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捻起那湿湿的棋子独孤罗看了看,真的还不错!
林木见独孤罗不怒反喜,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也有些自得,岂料,独孤罗的脸色突然骤变,一片青白之色,嘴里喃喃:“怎么会,怎么会……?”边说便往后踉跄的退了几步!
拿着棋盒便直冲书房,关上房门,怎么叫也不肯出来?林木同几位师兄叫了好久,才传来独孤罗的声音:“你们去前厅用饭,老师有些累了!”声音有些苍老,似一瞬间老了十岁!
同几位师兄对视了半晌之后,林木只能与几位师兄到前厅用饭,用完饭之后,几人坐在那里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虽然对独孤罗的举动有些奇怪,但在座的几人均闭口不谈,只是谈些琐事!
林木坐在凳子上,眼睛转向了昭玄,这不能怪她,昭玄一出现,就出现的那么特别,而且容貌也是这里最出众的,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他长得也实在太出众了点!
昭玄坐在座位上,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那把小刀十分的精致,夺人眼球!
光是刀鞘就已经十分的华美,上面镶嵌着五光十色的宝石,每一颗大如龙眼,刀上刻着复杂的花纹,却出奇的精细,美丽!
昭玄从刀鞘中缓缓拔出那把刀,别人有没有看,她不知道,她却是定定的看着那把刀不敢眨一下眼睛,刀面如镜,似乎感觉到林木睁大眼睛对着他看,昭玄对林木笑了一下,轻轻抬手示意了一下林木,从头上拔下一根发丝,放在刀刃上,轻轻一吹,发丝落地,林木惊讶的从凳子站了起来,走过去,可走到昭玄身旁时,却停住了,只是细细的盯着刀在看,看了会儿,昭玄出声了:“怎么不要我拿给你看看?”
林木瞪着一双桃花水眸盈盈看着他:“可以给我看看吗?”
昭玄扑哧一声,笑了,当下林木就觉得自己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正是那把刀:“诺,拿去吧!”
林木道了声谢,便拿起刀来细细观祥,看了许久才把刀还给昭玄:“你这刀真漂亮!”
“那是自然!”昭玄神情一禀,又恢复了先前的高傲。
像只,像只孔雀一般!林木想到的就是这个比喻,当下嘴角便弯了起来,好在昭玄没有注意她的神情,她又乖乖的坐回了凳子上。
书房。
独孤罗坐在书桌前,小心摩挲着那些黑白的棋子!眼神黯淡,一瞬间老态横生。
刻在上面的那几个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灼华,你当年是不是很恨我!”一滴积蓄已久的泪自他眼角滴落,滚入尘埃!
“所以你要报复我,你报复的很成功,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也,一辈子都失去了你,不只是身,连同心也失去了,你也变得再不是你了……”独孤罗喃喃自语。
眼前的场景不断变化,先是父亲饮鸩的那日,一杯毒酒下毒,父亲瞬间倒地,从嘴角,从鼻中,从眼角流出的暗红色液体染红了父亲的容颜,染红了父亲曾经的侧帽风流,围在周围的官兵立刻一拥而上,那刀,自母亲的身体穿过,母亲瞬间倒地,脸上温婉柔顺的笑容自死都没有变过!弟弟,妹妹一个接一个的到底,他躲在暗处不说话,全身麻木,身体不能有一丝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平日热闹的府上变成一座人间地狱,只有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带着怯意的声音:“罗哥哥,你不要哭,我们以后一定要他们还回来!”
第九章 没那个资格
他眼神空洞的回头,抱住了那少女:“灼华,我好怕,我好怕……”
“罗哥哥,你别怕,今日他们欠我们的,我们要他们百倍千倍的还回来!”少女明亮的眸子宛如明星,他紧紧抱住了那少女。
而后是他带着少女在逃亡途中,那是北齐与北周边界,那天,下着倾盆大雨,他们于雨中,坐着那辆倾尽他们所有换来的马车,可是一群黑衣人包围了他们,他同灼华紧紧的抱着对方,恐惧,却又凌厉的看着他们,黑衣人狞笑一声,上前,手起刀落,红色的血液喷在了他们的身上,看着眼前宛如明月般皎皎的身影,他的眼中闪现出一抹异色,很快,于黑衣人遍地的雨中,向他走来的那人带着恐怖的修罗面具,伸手摘下,那张绝代风华的脸展现在他的眼前:“长恭叔叔在这里,你不用怕!”
“长恭,叔叔?”他有些不解。
“你忘了,当年你爹出走北周,你跟你娘被囚,是长恭叔叔带你走的,可是途中,你娘为了救你,命丧他人之手?”眼前宛如明月一般的人蹲了下来,含笑看着他。
“长恭叔叔!我爹死了!”他看着他,满是愁容。
“不要怕,男子汉大丈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迟早有一天,你会千倍百倍的讨回来的!”
长恭叔叔将他们留在军营之中,他想习武,可是却不小心自军医那里听到了长恭叔叔与军医的对话“那孩子此番奔波伤及了身体,恐怕此生能练武了!”
“哦,这样啊!这件事你先不要对他说!”
“属下明白!”
……
他擦干了脸上的泪,在长恭叔叔前一如既往的微笑,决心即使不能练武,也要颠覆这北周。
在长恭叔叔军营之中无疑是快乐的,可是当长恭叔叔重返国都后,却再也没有回来,同样是一杯鸩酒下肚,两个曾被人津津乐道的绝世男子,竟是同样的死法!
而后北周灭掉北齐,一个个君王如走马观花一般,他最终选择了杨文,当今的圣上,这样异于常人的磨练,使他能够最终到达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是,为了这个位置,他却失去了一直陪伴在他左右的灼华,他一直以为灼华不爱自己,自己也不能留下任何软肋,对她始终保持着距离,而后便是她的出嫁,两人从此不相逢,纵使相逢如路人!
因为独孤罗的原因,林木早早的便从独孤府中出来,看看,时辰尚早,便绕路,回定远侯府一趟!
回去的时候,见她突然出现,倒把守门的下人吓了一跳,朝他们笑着摇摇头,林木一路走着直接去找四夫人,这时间,四夫人应在房中午睡!
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走入门中时,林木却不由的皱了皱眉,居然听到里屋母亲跟青慈的声音,好像语气有些激烈,林木有些奇怪,她好像从未看到过青慈跟母亲吵架,怎会突然吵架呢?
无意识的林木的脚步放轻了,只是还未靠近,便看到青慈气鼓鼓的推门而出,与她打了个照面,林木反应过来,灿然一笑:“青慈姑姑!”
青慈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林木,神色有些讪讪的:“小木,你怎么回来了?”强行挤出一个笑容,确实在是怪异的很。
林木当做没看到,笑嘻嘻的问青慈:“青慈姑姑,见到我高兴么?”
青慈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小木来了,快进屋来吧!”
林木应了一声,挎过青慈的手臂,就往屋里走,青慈有些无奈的喊了一声:“婧姝,小木回来了!”
屋里的人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林木撇撇嘴巴,进屋了,一进屋,就开口喊道:“母亲,我回来了!”
“哦,小木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呢?”四夫人回头,脸上满是温婉的笑容。
林木装作没看见:“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语调柔柔的,竟有撒娇之意。虽然知道这恐怕是只有惊没有喜!
“小木回来,我们自然是开心的,怎的,今日没去独孤大人那里?”四夫人笑颜盈盈的问。
林木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今日老师让我们先回来的,我便回来看看娘亲跟青慈姑姑!”
“好孩子,吃过饭再走吗?”青慈笑着问道,撸起袖子,大有准备大干一场的意思。
“不了!”林木摇摇头“若是回去的晚了,保不准又会被国子寺的女官说一顿的,我喝杯茶就走!”
当下,过了一会儿,林木就起身离开了。
待林木离开之后,屋里的两位女子相对不语,眼神复杂……
刚走出院门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五郡主,你回来了,夫人说许久没见着你了,怪想你的,郡主可愿同我一道去看看夫人?”
林木回头:“月侬姑姑!”
“郡主!”她一礼,眼神平静的看着林木,却不容她拒绝。
林木想了想点点头:“好,还请月侬姑姑前面带路!”
“郡主客气了!请郡主随我来!”月侬转身在前面带路。
一进主屋,窦氏便挥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月侬去外面守着!”
林木在一旁等着,直至屋中只剩她们两个的时候,窦氏开口了:“小木来,你许久没过来看母亲了!”说罢招手让林木走到她身边去。
“母亲见笑了,小木上了学自然没那等闲工夫了!”林木应声走到她的身边。
“多日不见,小木又长漂亮了!”窦氏摸了摸林木的头,从身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只锦盒“诺,这是母亲给你的一点首饰,大姑娘也要懂得装扮自己了!”
林木脸色有些微红:“母亲又取笑我!”竟带点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不取笑不取笑!”窦氏妆容精致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竟快把她这豆蔻年华的少女比下去了,真的是很美!
“母亲真美!”林木轻轻的说了声。
窦氏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小木啊,母亲叫你来,是想你了,也是有别的原因的,河间王妃过两个月就要过生辰了,你知道的,京城中四品以上的管家夫人都收到了请帖,还要带上府中的公子小姐,母亲不想多带,带一个就够了,翩跹跟锦裴是决计不会跟我去的,这次还带小木去吧!小木方便吗?”窦氏的脸上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林木忍不住笑了:“母亲每次出去带的便是我!”
“有些人有那个资格么?她还不够分量,正便是正,永远压她一头,到底谁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这不是很明显的吗?”窦氏目光中精光闪过,涂着鲜艳丹蔻的精致指甲几乎快要嵌进她的皮肤之中了。
第十章 天阶夜色凉如水
林木看到窦氏如此,十分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窦氏也只是一瞬间失了风度,而后便又笑颜盈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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