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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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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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父帅行兵谨慎,这次也一样,想来定是故意留软肋给对方的。”

耿仲明歪脑袋看了看吴三桂,心说,把亲爹放在火上烤,自己在后方做评点,这位可真是个怪胎。

“报,吴帅引兵河南岸,斩敌300,鞑子兵整蓝旗尽出,已有鏖战之态势。”

“叔将军,鞑子兵再遇挫折,便会主力全出,小侄敢请叔将军领兵迂回。看我举火为号,两相夹击。”

这次不待耿仲明询问,吴三桂直接就做了布置。耿仲明点点头,一招手,领着自己的人马包抄去了。

“报,吴帅与整蓝旗相持不下,镶蓝旗尽处,已将吴帅团团围住。”

吴三桂一直不敢用千里镜查看自己父亲的战事,所以才命人来回传令的。听到这个小兵禀告后,吴三桂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泥土细碎,自他的手指间不断滑落。

“传军令,待我拳中沙土全部漏干净,方可举火为号。在此期间,不得传讯。”

“是!”

那名小校半跪在地,应声之后,也不起身,立刻自怀中掏出两块火石,比在一堆干草堆前,双眼紧紧盯住吴三桂手中的沙土。

又过了一段时间,不远处传来的火铳声已经越来越稀疏了,吴三桂手中的泥土还没有漏光。此时,吴三桂的手掌已经平举着了,手掌上还有一小撮的泥土,正在缓慢的往下滑。

嗒…嗒…嗒…。

小校终于忍不住了,手中火石敲打,迸发出火星,火星落在干草中,不一会,青烟冒起,小校忽然开口。

“将军,非是小的违抗军令,而是想先点着这些干草,一会儿……”

小校喊话的时候,故意冲着草堆喊,气息涌动,草堆中突然窜出了火苗,火苗越烧越旺。

吴三桂毕竟不是主帅,这些兵卒是吴襄的老班底,所以,某种程度上的违抗军令,吴三桂也没办法。

眼见火苗已然燃起,吴三桂手一扬,拔出穆刀,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向前冲出。

此时已经不用吴三桂下令了,火苗燃起,一旁早急红了眼的军卒一拥而上,纷纷将手中的火把点燃,各自跑回自己的队伍前,推着几大捆草卷,向前冲去,待快到包围圈的时候,利用车弩上的绷簧将点燃的草卷抛了过去,草捆中,藏有火药,连续的炸开之后,黑烟四散。这时后面坠着的骑兵,冲起速度,超越放火的步兵线,杀将上去。

耿仲明那边也是照此办理,马步齐出,鹰嘴铳因为是霰弹枪,在近战肉搏时的威力是最大的。一打一大片,粒粒又伤人。加上出其不意,不多时间内,就在两蓝旗的阵型中,撕开一个又一个的口子。

吴三桂领着20多个手下,往来冲杀,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往里冲,虽说父亲那边已经是强弩之末,但自己如果贸贸然冲进去,一定会出现误伤事件。与其冲过去捣乱,甚至带散整个战局,不如清扫外围,逐步降低中心区域内的压力。最终里应外合获取胜利。

所以,他只是带领自己的两队人马,横向、斜刺、纵横的冲杀。其他攻击部曲的大明军卒,也都是照此办理。

当吴三桂觉得可以往里冲的时候,他才惭愧的发现,已经有9百多的马步兵与父亲那边汇合上了。

吴三桂方待前去接应,斜刺里冲过来一队人马,当先一人,整蓝旗的甲胄,盔缨上高高一丛,显见是整蓝旗都统一级的高官。

吴三桂举穆刀一展,号令手下人马迎了上去,对方此刻显然已经毫无斗志,见吴三桂率队冲来,立刻向着西北偏西的方向溃走,吴三桂的行进路线则是自正南朝西北偏北的角度追击。两蓝旗兵马连夜行军,整日作战,体力显然没有明军储备的充足,因此,两条火线便越来越接近交点相汇的那一刻。

不待双方战马的首尾相接,对方骑兵已然弯弓搭箭向着明军乱射,吴三桂不理如蝗的箭矢,左手举三眼火铳,对着前方队首的敌将,一枪。

没中。

此时的三眼铳,准头确实太差。吴三桂喃喃咒骂,索性抛下三眼铳,探手自腰后抽出转轮铳,再放一枪。

还是没中。

火铳没中,对方的羽箭却已经到了,一支羽箭呼啸而至,吴三桂堪堪躲开要害,羽箭就已经自他的锁骨钉入,后背贯出。

吴三桂右手用穆刀刀背死命兜住马脖子,方才化解羽箭贯穿的冲撞之力。如果不是他及时用刀背借力,任凭他本事再大,也会被掀落马下的。

“侥幸”吴三桂心中暗叹一声,顺势抛下转轮铳,穆刀右手交左手,右手自腰间摘下流星锤,奋力抛出,还是这玩意准。

细细的铁链两端,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八棱铁锤,锤链缠住了敌将的身子,一颗铁锤正砸在面门,整蓝旗的都统仰面就摔了下去。

敌将后面跟随的亲兵惊叫一声,连忙死命勒马,以免误伤主将,此时,两支队伍正式混杂在一起。

吴三桂右手抛出锤链,到两队碰面,时间太短,还来不及将穆刀换手,左臂,因锁骨重伤,吃不住劲,右手还空着,蓝旗军卒眼见机会难得,便都冲着吴三桂杀来。

吴三桂打马不停,马上身子,高低起伏,狼狈不堪的,接连躲开了两把夺命钢刀的挥砍。此刻他的左臂因为实在抬不起来,竟然随着战马的前冲之势,斜斜向后摆动。

吴三桂拼了老命的,将将冲到了那名都统的坐骑前,真正的骑兵坐骑,在主人突然落地后,通常的反应都是返身绕着主人巡弋,这也有保护主人的意思。

吴三桂也是骑兵出身,自然深知这点,因此他来到敌将坐骑前,一探手,自马鞍上抽出了一杆骑士用的短梭标。这是后金骑兵的一大特色,短短的梭子标枪,杀伤力和震撼感均属上乘。

吴三桂枪法出众,只见梭子标枪连番挥舞,四棱的枪头,连续出现在敌将的梗嗓咽喉之处,只三个照面,就连杀三人,众敌将围殴的态势才略略一缓。直到这个时候,跟着他身后冲来的20名亲随,才纷纷接应上来,刀光闪烁期间。吴三桂匹马冲出,连番厮杀之后,他,甲胄破败,襟袍碎裂,混身上下,鲜血淋漓。

但他的神情,却依旧轻松。英俊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冷笑,眼神中,更仿若日常训练一般,不经一丝风尘。直冲到远方安全地带,吴三桂勒马盘旋,回首关注着战局,两方的亲兵绞杀,以劫杀算溃退,胜负其实早已经定了。眼见战局已近结束,他才探手将去探查中箭部位的伤势。还好,没伤到肺脏,也没伤到大的血管,只是锁骨被带断而已。

等到这一小块战局上,只剩余自己亲兵后,吴三桂双手高举梭枪穆刀,朗声长啸,他的亲兵眼见小爷如此,也有样学样,高举穆刀,仰天长啸,此时的吴家军,的确不愧于关宁铁骑这个称号。

接下来,整场的战斗很快就停了,战场上满是后金两蓝旗的尸体,大明军卒正在不停的砍着首级。七颗首级可以换一个铜钉,所以,大家都循着各自冲杀的路线,一路搜索着斩回去。

“将军,那个鞑子都统的尸首在那边呢。”

身边的军卒提醒着吴三桂。

吴三桂扭头看了看远处,父亲的帅旗没有倒,帅旗下的人员也不是很多,再扭头四处看看,大家都在忙活着收割头颅,这情形,显见得父亲性命无虑。吴三桂犹豫一会之后,打马便向着那名都统而去。

战事以胜利告终,主将计为战功,可以直接领取一枚金钉。今天这阵仗,父亲是主将。没他什么事儿!斩敌将首级,计为大功,可以直接领取一枚银钉。所以,吴三桂踌躇之后,还是决定先去取那都统的首级。

下马,抽刀,行到尸体跟前。尸体侧身蜷卧在地,一动不动。吴三桂来到尸体的后方,高举穆刀,方待斩落。

刀光乍起,原来那名敌将没死透,听声辨位,等待着吴三桂的到来,并且,选择了吴三桂最放松、最不设防的时候,突然拧身翻起,左手挥刀,自下而上的斩出。

吴三桂事急大惊,连忙腰向后倾,仰头,但并没有完全避开这夺命一刀。远处跟着他的亲兵,不禁惊呼出声,因为他们看到了血光飞溅。心说:

‘完了!’

完了吗?当然没有,吴三桂终究是历史人物,他注定不会死在这里,只不过,整蓝都统的这一刀,将吴三桂的鼻梁给砍断了,在吴三桂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吴三桂仰首堪堪躲过夺命一刀后,右手穆刀连挥七个刀花,以抵挡对方进一步的行动,右脚借着腰部后仰之力,一个侧鞭腿,正踢在敌将肘弯处,咔嚓一声,敌将持刀手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垂下。借着,吴三桂借右脚之势,左脚蹬地,身子凭地跃起,以卸劲向后弹开。

敌将也是极为悍勇,右臂自小腿处拔出匕首,兀自向吴三桂冲来。吴三桂不得已,接着又是四个纵跃,方才躲开敌将后续的三刀狂攻。

“你叫什么名字?”

吴三桂脸上剧痛难忍,又有鲜血流入眼中,所以他希望通过问答好为自己赢得时间。但敌将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敌将也不答话,右手握匕首,继续向他冲来。

但是,敌将显然因为头部,遭受过流星铁锤撞击的原因,对自身的破绽,考虑的不是太精细,因此,被吴三桂抓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空门。

人在向前冲的时候,一定是一腿前一腿后的迈步,双脚齐出的那叫蛤蟆。但正因为蛤蟆是双脚齐出,是以才没有破绽。

只见吴三桂一个穿心脚,左脚脚掌,正踹在敌将前迈腿,右大腿的腿根儿,靠近腹股沟的地方,这个地方也可以形容为骨盆。

(注:人体重心的平衡之处,其实正是骨盆。大家可以做两个试验:自身后用手肘搂住朋友的脖子,然后轻轻一拱朋友的臀部靠上位置,您的朋友一定会倒。前面也一样,前迈腿的腿根处,只要用脚死命一踹,对方一定会倒。)

一记穿心脚之后,敌将立刻应声倒地,吴三桂腿脚不停,右腿使劲,身子跃起,空中合双腿,双膝并拢。

落下时,将双膝狠狠地砸在敌将的后背上,只听连串闷响,敌将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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