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莫离欢当即被糊涂仙的话惊得苍白了脸色,几乎颤抖的,朝床上的秦缺看去一眼;随即咬了嘴唇道:“师父,我要救他!他是我喜欢的人!”
喜欢?糊涂仙蓦地大吃了一惊,望着莫离欢的眼神亦在瞬间有了改变。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看这丫头的神情;已然与以前完全不同;糊涂仙当时就已略微猜到了大概。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这样坦然来去;直言不讳!倒还真有几分他当年的风范!
也罢!也罢!难为自己养了她十多年,到最后,小女孩终究也长大了啊!她终于;也找到了心上的人!
“欢儿,你当真喜欢这个人吗?”糊涂仙看得莫离欢脸上惊痛的眼神,心里已然有了答案。是的,那种眼神,作为过来人的自己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可是他还是要问,因为他要教徒弟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是真的喜欢,就永远不要放手;因为一旦放手;就是一辈子追不回的后悔.
“是!”莫离欢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师父的话,目光中已然隐隐闪了清华;只听她一字一句道:“师父!我要救他!就算没有救回来的机会;我也要试试看!因为,他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随即在脸上挂了一抹惨绝的笑;只见莫离欢慢慢走到秦缺身边,伸手握起他冰冷的手,感受他已然没有脉搏的手臂。久久地,久久地凝望着他。
眼神仿佛已然穿越过那冰冷的面具,看尽他曾经的现在的所有表情。
是的,她看得到他,她也知道他能感受到自己。
秦缺!秦缺!为什么我们的相识这样短;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否也有一种感觉;那种彼此莫名的牵扯;今生今世……
如果你醒来;如果你能醒来……
“好!”糊涂仙突然叫了一声,只见他脸上转瞬已回复了往日里笑呵呵的表情;挑了挑眉道:“唉!既然他是我徒儿喜欢的人,我这做师父的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其实嘛;要救他也并非不可能……”
“师父!你能救他?!”莫离欢听得糊涂仙嘴巴一松,连忙往师父的方向看去,却见他嘿嘿一笑,抓起手边的酒葫芦喝两口道:“这要看徒弟你的表现如何!”
“看我?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莫离欢看到那熟悉的酒葫芦,脑中又依稀记起了师父从前的模样,秀眉不禁微微一皱,歪了头打量着糊涂仙。
这个老酒鬼,难道又要自己给他酿酒?
“刚才他是个闲人;和我没关系!不过现在他是你这小丫头的心上人;那怎么一样……”只见糊涂仙摸了摸白色的眉毛,嘿嘿一笑道:“虽然为师已经不救人十多年了,不过为了我唯一的徒儿,就破这次例吧!”
“师父!”莫离欢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眸中充盈着感激。原本一开始决定回雪山,她就没有想到过自己一回来师父会是清醒的,更加没有料到师父如今会再没有往日的醉态。反倒那一丝义气,却是莫离欢从来没有见过的。
难道真的如他们所说,师父从前是个叱咤江湖的人物?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又为何要日日醉酒,糊涂度日呢?
“欢儿,咱们先说好!这是为师唯一一次破例!下次要是再遇上半死不活的,千万别来找我!”糊涂仙突然正了脸色,朝莫离欢斜一眼道:“还有,三天之内,你不许进洞来,别管我怎么救!还有,把那个鸟洞里的红色草药给我拔来,我要用!”
鸟洞?绮照洞!莫离欢立刻反应过来师父果真是要动手救秦缺了,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于是连忙朝糊涂仙感激地笑了笑道:“是!师父!”随即便要去动手准备,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朝糊涂仙道:“师父!刚才朱阁带回来的那个人呢?他也是我的朋友!”
“刚才那个?问那只鸟去!我不认识他,懒得管那闲事!说好只救手下这个人的!还有;他的毒也不浅;你自己想法子解去!”说罢这句话;糊涂仙又顿了一顿,挠了挠头,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一把抓过旁边桌上的酒葫芦;仰头就是一顿灌。
直看得莫离欢目瞪口呆。师父竟然在这个要紧关头喝酒?!
却说糊涂仙看到莫离欢还愣在原地一动没动,当即斜她一眼道:“还不快去采药!不然待会这小子死了你别赖我!”
莫离欢听得这句,哪里还敢耽误,立刻飞身出了洞。心里却不禁嘀咕着,自己打懂事以来,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师父行医救人。他真的会是个神医?
光是看他从小到大每日醉酒的样子,哪里有神医的半点样子!而且别看他刚才说得倒是挺好,谁知道他碰了酒葫芦以后会不会又大醉一通,不省人事!
秦缺!
莫离欢心里掂量着不对,转身就要朝玲珑洞里去,却见那雪白眉毛的老头似乎料准了一般,早就笑呵呵等在门口道:“就知道你信不过师父!怎么的?要不你来救?”
莫离欢一听这话,自然清楚糊涂仙的脾气,于是连忙赔上甜甜一笑道:“师父!徒儿这就去准备!”说罢转身就朝绮照洞飞去,远远却还听得糊涂仙在身后喊:“对了!给师父备两坛好酒来!”
备酒?!莫离欢不禁心里又是一紧,这老头子,真的靠得住吗?
却说莫离欢替师父采了药后,一刻不敢耽搁,便立刻回身去找齐雨,直到见得他正安安稳稳躺在自己床上,心才定了一定。又去替他把了脉,随即替他找来好几种药草,皆算好剂量给他服下。第二天,齐雨便开始转醒。想来这雪山中的药草,果真都是些奇药。
却说齐雨醒来的当天下午,便向莫离欢打听伏云的下落。莫离欢自是如实相告,只说并没有见人到来,却见刚刚齐雨那刚刚因恢复而舒展开来的眉毛立刻又纠结起来。
莫离欢禁不住有些好奇,只怕他还有什么别的不适,立刻开口相问,却见齐雨微微摇了摇头道:“郡主,你有所不知,其实我那师弟,天生就是一个路痴,并不会认路,因而每过一处,一定会在路上做下记号,方便寻路。可是这山上这样大,他又没有来过,我怕他会在山里迷路!”
啊!原来竟是如此!莫离欢当即吃了一惊,脑中立刻回想起来,难怪伏云一路上山来都沿途做着记号,自己当时还十分好奇,原来竟是因为他怕自己认不得路!
“那要不我去找找看!”莫离欢看得齐雨纠起的眉毛,说出了提议,毕竟齐雨刚刚苏醒,不好劳累了身子,而自己只要配完了药,倒是闲着的,于是朝了齐雨微微一笑道:“我对这雪山最是熟悉,要不我去找找伏云吧。你先好好休息。”说罢立刻就转了身,向洞外走去,果真要去找伏云。
却见齐雨一看莫离欢要走,连忙便从床上坐起,大声阻止道:“不!郡主!万万不可!我这师弟出走在先,带走了马匹,已经给你添了麻烦。找人的事,万不敢再劳烦郡主了!”
莫离欢听得这一声喊,自是直觉一回头,却不料一触及齐雨的脸色,便当即皱起了秀眉来,于是立刻过去替他把上脉,轻声叹道:“齐雨,你刚刚吃了药,余毒尚未排净,千万要好好休养。三日以后,方可活动!”
“敢问郡主,我中的是什么毒?”此时的齐雨亦感到了那种昏迷前的不适。
“我也不敢确定,但是和我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的描述有些相似。”莫离欢看一眼齐雨的脸上诡异的一抹红色,低头想了想道:“面带赤红,体热外寒。身体之内似有一团流火乱窜。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雪地红’之毒。”
“‘雪地红’?!”齐雨乍听得这个名号,脸色已然大变。这种毒药,他只听师父药王很偶然地提起过,似乎是流传于西域的很隐秘的一种毒,据说现在几乎已经绝迹。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中了这种毒呢?而身为医者的自己,又如何竟连自己中了毒也尚不自知!
却听莫离欢顿了一顿继续道:“齐雨;我替你看过你身上的毒;‘雪里红’的毒素潜伏在你身体之中已有一段时日了;而真正致命的药剂却是在这几日才服进的——你这些天来有没有服食什么药或者什么特别的东西。。。。。。”
“什么?没,没有。。。。。。我除了畏寒以外,一向身体都还健康,从小就很少吃药。”齐雨微微皱了眉头摇头,显然对莫离欢的话吃了一惊,随即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间拿出一个青色小瓶道:“不过这驱寒药,是师弟特地给我配制的,我却一直带在身边,时常服用,说起来确实也对我的畏寒病有很大的帮助。”
“驱寒药?”莫离欢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去,连忙借过药瓶,打开闻了一闻,恍然道:“难怪你身上会有股淡淡的药气,原来就是这种药的味道。这药。。。。。。你吃了很久吗?”
“不,”只见齐雨脸上却忽然黯淡了下去,微微低了头道,“这瓶药是半年前师弟给我的,那时候还是冬天,离琳儿离开我整好一年。。。。。。”
琳儿?莫离欢乍听得一个女子的名字,心里不免有些好奇,却见齐雨低下的脸上突然闪现了一丝痛苦,缓缓开口道:“琳儿,她是我的小师妹;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恋人。”
原来齐雨在药王谷之时,原本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名叫琳儿,是他师父药王的独生女儿。两人从小感情就很要好,长大了,日久生情,也是平常之事。一转眼到了谈婚论嫁之时,齐雨和琳儿正商量着要去向师父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料当时药王突然接到一封密信,要他亲自出谷去救治一位重要人物。
因了齐雨素来天资颇高,很受药王喜爱,药王便带了他一同出谷。而齐雨亦和琳儿商定,只要在途中一有机会,就和师父提了他们的婚事,想来也是好事一桩。却没有料到,待齐雨终于完成了任务,带了师父允诺的好消息回谷之时,却突然听得了小师妹病入膏肓的噩耗。
当时同时身为医者和恋人的齐雨,自是疯了一般替琳儿治病,然而,过了半个月以后,琳儿终归还是走了。齐雨因为自己救不了小师妹,非常自责,于是那整个冬天,他每日都在琳儿墓前度过,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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