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子的——嗯,我娘也是呢,总是戴着面具,连我也没有见过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小曾道:“连你也没有见过?”
仲晓禾道:“是啊,不过我也习惯了。师父和娘都说,作为一个杀手,是不该有好奇心的,只要完成任务就行了。”
小曾道:“我看你不会是个合格的杀手,你不够冷静!”
话音未落,仲晓禾忽然生起气来,“啪”地打了小曾一记耳光。小曾一怔——两个人相伴了这些日子,虽然时常有打闹,但是都没有动过真怒,她没想到仲晓禾忽然会生起气来,而且还出手这么重,半边脸都被她打肿了。
看到小曾怔住的神情,仲晓禾也有点不好意思,便又挑了些伤药敷在她的脸上:“谁让你说我不能当杀手的!”
上好的伤药擦在脸上,清清凉凉的,立时消肿止疼。小曾道:“你很喜欢当杀手?你杀过几个人?”
仲晓禾低头想了想,然后道:“十一个。”
小曾怔了一下:“你这次杀了几个衡山弟子?”
“十一个!”
小曾讶道:“在此之前你没有杀过人吗?那怎么还想当杀手?”
仲晓禾低着头道:“我娘说我武功不到家,不让我接任务。”
小曾皱了皱眉:“你娘没有亲自指点你吗?”
仲晓禾摇了摇头:“娘说她的二姨的武功不相上下,而二姨对于教人练武很有心得,她不如二姨会教人。”
小曾心想这倒挺怪的,但也不好多问,恰在此时她内息调整完毕,便道:“好啦,不说这个了,我们先走吧!”
小曾就没想到要在这里跟仲晓禾好好说道说道,结果二人走了一路,这一路上仲晓禾把小曾给缠得,简直永无宁日——天天都缠着她教自己武功。
小曾没有办法,只得指点她武功——当然小曾自己的武功是不教她的,只是与她拆招,然后指点她出招的方式,以及招术的衔接。
出乎意料的是,仲晓禾还真是个学武的天才,一教便会,一点便透——这样的人,怎么会教成这样?不可能是十万杀的老二不会育材,因为十万杀的其她人都是高手!难道是十万杀的老二故意为之?可是为什么呢?是因为仲晓禾的养母,十万杀的老大,舍不得她去过刀头舐血的日子?
不过在此之后,衡山派的人倒是一直没有再追上来,等到二人来到了北方的马邑县,仲晓禾的武功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小曾想要击败她,已经非要尽全力不可了!
而小曾,也明白了仲晓禾为什么这么想当一个杀手——因为她崇拜自己的养母,爱自己的养母,一切都以自己的养母为先!
仲晓禾认为自己成为一个出色的杀手,一定会让自己的养母开心——她甚至想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杀手,这样可以让养母为她骄傲。
小曾倒是委婉地提点过她,说如果她的养母真的爱她,不一定喜欢她过这种血雨腥风的日子:“能够天天地看到你平安,看到你一天天地长大,然后嫁人,相夫教子,才是你娘最大的心愿吧!”
仲晓禾对此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我娘可不是这种人!而且,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陪着娘!”
小曾看着仲晓禾的表情,心中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升起:“你……是不是喜欢你娘?”
仲晓禾看了她一眼:“当然了,娘是我最喜欢的人!”
小曾搔了搔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女人喜欢女人是有的,但是女儿爱上母亲,这就比较少见了。虽然……只是养母……
好吧,这事与自己也无关,何必多费心思!
当然,这样的对话是早先的事了,等到了马邑这边,小曾就发现仲晓禾看自己的眼光越来越暧昧了,好像把自己当成了爱人一般——那种陷进去的眼神,小曾不是没有见到过!
——可是,这种转变是怎么产生的呢?
小曾也只有搔头无解了。
指点了仲晓禾一些功夫,让仲晓禾自己在房里休息,自己跑到城里的牌楼上,在夜风中思索一些事情,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嚣,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在月光下奔跑跳跃着。
月光下如此美丽的人,让小曾的心忍不住动了一下——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美丽的人吗?就如同一个妖精一般,一边跑一边还回头轻笑,似乎在嘲笑那些追她的人们——追她的人是一些侍卫和士兵,看来她是惹上了什么官司吧。
小曾忽然想要去救她,但是看她的武功,似乎不下于自己,而且想想当初对仲晓禾的“救美”行动惹上了这么大的官司,最近又对仲晓禾头疼不已,所以还是忍了吧——小曾喜欢女人,但并不是看到美女就会冲昏头脑的人。
不过,有些事你想管管不了,有些事却是你想推推不掉!
小曾站在牌楼上不动,而那个逃跑的女子,居然就向着牌楼而来了。
小曾皱了皱眉——就算这时候自己逃离这牌楼,也会被人认为是这个女子的同伙,然后一起纳入追击的对象之内吧。
刚刚和仲晓禾一起避开了衡山派的追击不久,小曾可不想再被人追杀——从这些人喊的话里,小曾已经知道这个女子杀了大同府的总兵。而追过来的人,显然都是一些武功很强的人!
吸引武林人士进军队,已经是大明朝廷的惯例!
——怎么办?
小曾居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一时犹豫起来。
“嗯?你是谁?”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来。
小曾吓了一跳——是什么人,能够这样无声息地来到自己的背后?
回过头看去,却是一个穿着大红色袍子的女子——只见她肌肤如玉,在月光下隐然焕发出一种光泽。她的头发一直披散着垂到腰际,双唇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在白玉般的肌肤下被衬得动人心魄,右手握在腰悬的长剑上,左手叉在腰的另一侧,脑袋略偏,神色中有一种冷淡,又有一种狂热。
多年后,小曾终于知道,这是对生命的冷淡,又是对战斗的狂热,但是当时的她,却被这种矛盾的神色所吸引——也许,是同样的冷淡的外表下,有一颗喜欢冒险的狂热之心的小曾,被她给吸引了吧!
“在问别人的时候,应该自己先报上名字来吧?”小曾的手也按上了刀柄——美丽的花朵下面,往往都藏有尖刺。
结果对方看了一眼她的腰刀,然后就一副恍然的神色:“哦,原来你是小曾。怎么样?仲晓禾在哪儿?她也到了马邑了?”
小曾一怔,然后道:“你是十万杀的人?”
她点了点头,这时那个逃跑的女子已经到了楼牌下方,于是他只说了一句:“明天午时,城东三十里外的密林见!”然后就跳了下去。
小曾站在牌楼上往下看,只见那个美艳的女子与红衣女汇合后,二人背靠背后御敌,那宫装女子还问道:“你怎么提前出来了?”
红衣女道:“晓禾在附近,不要把她也牵连进来。”
宫装女子笑道:“她也来了?老大一直不肯让她接活儿,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找她?带上这群废物!”
红衣女道:“废物?你一个人就死定了!”
两个女人一边打一边说话,看上去红衣女的火气很大,每一招出去也都气势很足;而那个宫装女子一直笑着,可不管是浅笑轻笑还是大笑,手上的动作却是凌厉异常,残人肢体,斫人头颅,毫不眨眼——而且,她手上所使的,居然是一把黄澄澄的大斧子。
这样娇媚的女子,居然使一把大斧,实在是让人意外!
而小曾在牌楼上看得冷汗直冒——自己杀了十来个人手就软了,她们都是些怪物吗?果然十万杀的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吧!
小曾决定千万要离十万杀的人远一点,而且是越远越好——不过,仲晓禾,也许是个例外?
忽然间,小曾有点理解为什么十万杀的老大不让她学到真正的武功了——于是,小曾就后悔起来——自己是不是不该教她武功,让她变强,是不是一件错事?是不是辜负了一个母亲的心?
看看下面两个美女在被围攻中的姿态,小曾对她们的武功也不禁暗自钦佩——任何一个,都比自己强啊!
——不过,如果真的对上,自己也未必就是输罢了!
小曾对于“战斗”,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武功,有的时候必不一定是胜利的唯一条件。
看看围攻她们的那些人,虽然武功大多比不上衡山派的人,但是因为是在军营中讨生活,所以对于各种战阵极有心得。将两个美女包围起来以后,那种进退有度互相配合的攻防,比衡山派那些杂乱无章的各自为战一拥而上,不知要有威胁多少倍!
所以红衣女子说如果没有她,宫装女子必死无疑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只见二人一挥大斧,一挺长剑,锐气纵横,虽然一时突不出去,但自保也是绰绰有余。不过时间一长,只怕还是被陷入重围吧。
小曾正这样想着,果然就看到远处来了一队二百来人的军队,近了一看,几乎全是弓弩手。
明朝因为与北方蒙古人作战极多,所以弓弩手极强,这支约二百人的弓弩手部队来了以后,登时箭如雨下,而且都准确地绕过自己人,专射两个女子。
小看了一会儿,见两个女子在箭雨中趁机使用暗器,反而趁机打倒了一片敌人——看来有时好心也是会办坏事的,就像小曾去教仲晓禾武功一样。
小曾叹了口气,从牌楼上悄悄下来,然后远离战场,回客栈去了。
“怎么这么吵闹?你是不是干了什么?”
回到客栈,仲晓禾还没睡,一见到小曾回来,就这样问。
小曾道:“我只是在想些事情,没工夫去做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