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雪不无得意地在心里偷笑:看来风魔少女从Rider口中套出话来的时日已经不远了!
她微妙的表情变化没有完全逃过远坂信义的眼睛,青年不快地皱了皱眉:“很开心吗?这种时候,作为盟友的你本该安慰我吧?”
“好吧,那我们就进入盟友之间的正当话题。”间桐雪正襟坐好,英气的脸庞给人一种凛然之感,“信义,你和那个女人照面过是吧?她是个怎样的人?”
“色女!”远坂毫不犹豫地说,额角的青筋轻轻地跳动着,“见了男人就发情的无耻白痴!”
“砰!”他的头上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谁关心你被她调戏的细节啊!我想问的是,她的实力怎么样?”
远坂信义的神情严肃下来,视线缓慢地凝在了间桐雪脸上:“Rider败了。”
“什么?”间桐雪顿了一下,露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可小太郎说,Caster除了杀不死,并没有多么强,不然他们哪有那么容易杀死他一次又一次?”
“不,你会错义了。”远坂的神情越发严肃,“打败Rider的不是Caster,而是他的Master!”
“砰!”间桐雪手中的茶杯打翻在了榻榻米上……
**********************************
“又见面了,阿尔,不,邓布利多!”
一句话出口,邓布利多因为疼痛而略微飘移了一下的神志立刻清醒了,吃力地把头转向了声源的方向:“盖勒特……”
回答他的是手指插入了弹孔的剧痛,他及时咬住了嘴唇没有发出惨叫,难以抑制的呻吟却依然断断续续地从齿间渗了出来。成为英灵之后的盖勒特有着普通人类无法企及的力量,他完全不能反抗,甚至无法挣扎。此时,他才理解了“只有servant才能击倒servant” 的真正含义。
阴糁糁的声音还在他脑后继续着:“疼吗?”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有任何回应,声音就倏地接近了他的耳朵:“还不够!”
“……”
“知道我为什么要从地狱爬回来吗?与你争夺一个莫名其妙的杯子?哈,你看重的、费心争夺的圣杯,在我眼中一文不值!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把你加诸给我的全部痛苦,一点一点地还给你!”
“……”
“这是你欠我的,邓布利多!”
“……”
“放心,我也是servant,我知道什么程度的伤才会惊动你的狮王陛下,我会细心控制好的。现在,就让我们去找一个不会被你手下打扰的安静所在吧。你的老家,如何?”
“!!”邓布利多的瞳孔缩了一下:不,那里不行!
但是,盖勒特并没有给他留下抗议的机会,熟悉的天旋地转感觉席卷而来,他已经身不由己地随着盖勒特幻影移形而去。
14 邓布利多老宅的墓碑(改虫修框)
戈德里克山谷的邓布利多老宅中,平地刮起了一阵旋风,难得有人造访的院子里,毫无征兆地现出了两个男人的身影——其中一个还是趴着的。
盖勒特轻轻把手一松,凭邓布利多的身体仆倒在地,对着沾满鲜血的白手套念了个清洁咒,又用咒语封闭了整个院子,慢慢地转回视线俯视着脚前的男人:“很好,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邓布利多依然静静地伏在地上,仿佛在逃避着什么。其实他的伤并不重——被子弹穿过了肩膀而已,连骨头都没有碰到,皮肉伤的流血只要用咒语就可以止住,最初的那轮剧痛过去之后,疼痛也在忍受范围之内。但是,在一种微妙心理的作用下,他不想去处理那道伤口,仿佛汩汩流出的鲜血能漂净盖勒特眼中的恨意。
身体被翻了过来,他的前襟被盖勒特揪住了。仿佛两簇静静燃烧的蓝色火焰,冰冷又炽烈的目光炙烤着他:“怎么?英国最伟大的英雄、欧洲最强大的白巫师居然柔弱到经受不起一颗子弹?那我可要失望了,这只是序幕而已,真正的狂欢还没有开始啊!”
然而被他提在手里的男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威胁露出丝毫恐惧的神情,目光反而渐渐柔和下来,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盖勒特含着一丝讽刺笑意的脸庞。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盖勒特下意识地松了松手上的力道,身上的戾气似乎消散了几分,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看什么?”
“盖勒特……”邓布利多叹息般地说着,吃力地伸出左手拨开了垂在盖勒特耳畔的一缕金发,目光中交织着痛苦和眷恋,“多少年了,我一直在想,我还有没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好好看着你。一度我以为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这个机会……没想到……”
盖勒特眼中瞬间的动摇又因这句话一扫而空,一把将他向后一丢,右手化出了鲁格手枪抵住了邓布利多的额头,冷笑一声:“没想到我会死得那么不彻底?没想到我还会爬回来找你索命?邓布利多,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健忘!都和你一样……那么轻易,就能抛弃自己最珍视的过往!”
邓布利多的额头被枪口压得抬不起来,但还努力地抬起眼凝视着那双愤怒又哀伤的、仿佛哭泣一般的蓝眸,用左手托起受伤的右臂,将手背上的令咒亮给了他:“抛弃?盖勒特,你错了!”
手背上,鲜红的令咒印记宛然,一个圆,一个三角,沿着手臂蜿蜒而下的血珠在那里留下了湿润的竖线:死圣的标记,他们一度共同憧憬的梦想!
抵在他额头的枪口微微颤抖起来,盖勒特怔怔地望着那个刻印,邓布利多的声音还在他耳畔忽远忽近地响着:“多少年了,我们当年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从来不曾忘记过!”刻着令咒的手也同样在颤抖着,血珠渐渐地落在地上,湿润的竖线时断时续,“盖勒特,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报复我,但是……别误解我。”
“……”
“我爱你,从前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住口!”
伴随着一声怒喝,砰然的枪响声震想了寂静的花园,树上的叶子被震落了几片,簌簌地落在两个人之间。在邓布利多头侧的石碑之中,嵌进了一颗还在冒烟的子弹。
盖勒特垂着头,双眼埋在额发之后,牙齿微微地打着战:“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太晚了么?就好像你手上的标记不再完整一样,我们……不可能了!”
“盖勒特……”邓布利多的声音里还带着劝慰的意图,但立刻又被一声枪响打断。
“你还不明白吗?我死了!”盖勒特忽然发狂一般地吼了出来,“我已经死了啊!”
闭上眼睛,那颗直冲着自己的座机飞来的炮弹在视野中越放越大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盖勒特以与他激动情绪完全不相符的冷静声音问:“那时你也意识到时空的异动了,你知道我逃不掉,对吗?你……是认真地想杀死我,是不是?”
“……是!”虽然一脸不忍,但是邓布利多并没有逃避这个问题,还是注视着他的脸,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阿尔!!!”
盖勒特浑身颤抖着,咬牙把那一棱中剩余的子弹都打了出去。邓布利多的四肢上都溅起了血花,整个人沿着背后的石碑滑了下去。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迷蒙的眼睛猛地一睁,挣扎着试图用受伤的手脚支撑起身体挡住身后石碑上渐渐露出的字迹。
这个企图引起了盖勒特的注意。先前他并没有过多留意这个墓碑,他一直以为那是阿莉安娜的墓,因为当年脆弱的小姑娘死于三人乱斗之时,他也是当事人之一。但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阿莉安娜的墓并不在邓布利多老宅,而是和邓布利多的族墓一起,位于戈德里克山谷的教堂墓地。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这个墓碑,属于谁?
他脸色微微一沉,上前一步,拎起邓布利多就要把他丢到一边,红褐色长髯的男人脸上立刻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挣扎着抗议道:“不,别看……”
盖勒特当然不会理会他的要求,随手把人一扔。但邓布利多的反应却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一道力道十足的昏迷咒已经击中了他的身体,如果他不是英灵之身,恐怕已经中招倒地了。
蔚蓝的眼睛里目光再次暗沉了几分,盖勒特以牙还牙地抛了一记“力劲松懈”,让他软软地倒在地上,自己则回过头仔细打量着墓碑上的文字,立刻,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石碑上并排地写着两个人的名字:盖勒特·弗里德里希·格林德沃,1883…1940;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1881…1940。
他回过头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后者正无奈地回望着他。他不露声色地转到了墓碑后方,一边问:“理论上来说,我还活着,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苦笑:“我怎么可能认不出真正的你?”
盖勒特咬了下嘴唇,盯着墓碑背后那行“我的爱人,我的罪孽”耸耸肩,努力摆出了一个不以为意的表情:“那么……解释一下这个。”
邓布利多再次摇了摇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我原本的打算,是夺取圣杯、结束这场战争,然后,到死亡国度请求你的原谅,陪你一起……走下去……”
盖勒特好笑似的弯了一下唇角:“哦?结束战争?这就是你追求圣杯的理由啊,我明白了。不愧是白巫师之首,恐怕再找不出比这更高尚、无私、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吧?那么我问你,”他从墓碑后走出来,一步步走向了邓布利多,“如果作为Lancer的我阻止了你前进的脚步,你还会再杀我一次,对吗?”
邓布利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盖勒特……为什么你要成为英灵呢?亲手抹杀你的痛苦,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啊……”
“果然,你的回答还是这个!”盖勒特哗地一声给毛瑟枪换了弹匣,扭曲着脸庞盯着邓布利多,“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根本活不到圣杯战争结束?”
“!”邓布利多瞪大了眼睛,盯着再次指住了自己额头的枪口。盖勒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