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晏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笑道:“极想一见。”
徒泓再怔:“这是谁家的女孩儿?你见过的?长得比朕还好看?”
徒晏:“……”
徒泓终于找到了那个名字,看到已被划了去不由嘲讽的笑了起来,一时心情大好,扒拉着趴到徒晏胳膊上又圈了出来,道:“果然眼光不怎么样,两场就能刷下去的有什么好?留下来给你玩儿吧,弄得朕也想见见了,难不成长得比男孩儿还像男孩儿?”
徒泓抽起来真是跟林微有一拼,徒晏恨不能一脚把他挑出乾清宫去泄愤!然而眼前这人是皇上不是他徒弟,这一会儿时辰憋得他都要吐血了。徒晏半真半假的笑道:“我只想见见而已,正经要不起,连我徒弟都叫她耍得团团转,真真是个巾帼英雄。”
徒泓点点头,又突然抬起头来眨眨眼问:“林微?怎么的?快给朕讲讲。”徒泓这几日无趣得紧,看什么都不能顺心,就徒晏这张脸还能叫他稍微静一静,所以日日上朝都挑刺儿骂人,心里存着事就是烦躁的慌,全凭小皇叔解忧了。
那么丢人的事情徒晏自然不会讲,然而他越是不说那皇上就越是好奇,逼迫道:“你真不说?那随朕往林家走一趟吧。”
徒晏:“……”
且不说乾清宫里这两个没脑子的闹得正欢,只说那贾元春放下心事,当晚便传了口信出去叫王夫人只管放心,薛宝钗已是被皇后亲自除了名了。
王夫人心下高兴,想着日后宝玉的婚事若是能有贤德妃的示意,便是老太太那里也是不能说别的了。她一个人坐卧不宁的思索了会子,越想越觉得事事顺心,只想找个人同她一处高兴会子才好,终是起身去了梨香院。这个时候时辰还早,薛姨妈还没睡,王夫人在外头整了整神色便走了进去。
薛姨妈此时正一个人在外屋里做针线,见王夫人过来忙迎起来,只问道:“太太怎的这个时辰过来了?”
王夫人往里头屋里看了一眼,低声问:“宝丫头呢?”
薛姨妈长舒口气,脸上微微挂起笑意,道:“这两日身子有些累,已是歇了,过两日还有后头的两场,我看她之前都从没这般紧张过的。哎,这孩子,就是什么事都不肯说出来,只在心里憋着,我看着也是心疼,真真是太懂事了。”
王夫人也跟着叹息一声,道:“是啊,宝丫头是个好孩子,就是可惜命不好……”
“你……太太何以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薛姨妈听着王夫人这句没头没脑的,到底有些个不悦了,这个时候一家人都是憋着劲儿的,偏偏她不给说好。
“妹妹还不知道呢……”王夫人叹息一声,脸上一抹慌乱闪过,嘴唇动了半晌,见薛姨妈一再催促方咬了牙一般,道,“都是我一时嘴快,刚刚贤德妃传了口信回来,说宝丫头竟被划了去,她正想着法子找路子呢,只叫我千万别同你说,你看我这……”
薛姨妈一听已是傻了,半晌方回过神来,心里一动便狐疑的凝眸盯住了王夫人,道:“不能吧?蟠儿好容易打听出来,说几个主审都是极看好宝丫头的,已是通过了。”
王夫人:“……”
55嗣子攻略
叫贾元春和王夫人不敢相信的是;薛宝钗的确选上了;名单很快公布出来,因着皇后不提;贾元春也不知道那薛宝钗是皇上亲自画下来的;只觉得是被人抄错了去。只是事已至此,一切只能往后看了,好歹还有一场是皇后把关的。
却说听到薛宝钗果然是通过了;薛姨妈到底没忍住便把王夫人的话同薛宝钗说了,母女二人心里隐隐不安的都是被人动了手脚;薛姨妈神色难看的坐着生闷气,薛宝钗却是细细品味着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至于会去动她手脚的人,那就只有两个了,一个是贾元春,一个是睿王。
林家这些日子来什么消息都没有,若说睿王会做手脚,前提是她那一次真的伤到了林黛玉,然而贤德妃省亲时老太太还派人去接过,黛玉回话说实在太过无礼了不敢往跟前凑,继而拒了,是鸳鸯亲自去的,林黛玉该是无事。那么,就只有贾元春一个了。
薛宝钗张了张口,然而看了薛姨妈一眼猛地闭了嘴,她突然觉得这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好,没得叫她着恼,便道:“妈快别想了,说不准是传话儿的人传错了,姨妈还能同咱们开这等玩笑的?”
然而薛姨妈到底不能放心,同薛蟠商议了一回,想着上回的事情还是王子腾出的面,比荣国府里一点不差,不如再去找一找试试。
薛蟠盯着薛宝钗的侧脸看了会子,掐指一算,薛宝钗要是成了皇贵妃,他就是国舅爷了!薛蟠眼前一亮,这么一来,他是国舅,那美人是皇叔,岂不是门当户对?!是以薛蟠非常痛快的去支取了银票来,催着她们母女快去试试。
薛姨妈打心里实在不想去找王夫人,因着薛蟠这反常的举动迟疑了一会子,想着必是长进了有了远见,心下高兴便带着薛宝钗到了王子腾府上。薛宝钗给王子腾问了安便进了里头陪着刘氏说话,王子腾见薛宝钗小小年纪大方知礼的,心下倒是喜欢,见她到了里头便道:“宝丫头倒是个好的。”
薛姨妈听了这话眸光微亮,忙将先便备好的一沓银票取出来递了过去,道:“哥哥,宝丫头这初选也顺利过了,只是接下来我到底担心的,哥哥看能不能想想法替她通通路子?宝丫头是个有能为的,连荣国府里老太太都一再的夸她不错,若是这次能选上,日后定有大好的前程等着呢。”
王子腾没想到薛姨妈来此竟是为了这事,叫他说实在无须这般希冀的,若是选上了那也无奈,可若选不上,以宝丫头的性情找个好人家消消停停过一辈子,那才叫福气。所以他只看了看那银票,也并未伸手去取,想着这妹妹惯来是个糊涂的,那薛宝钗看着倒似有主张,便问道:“那丫头是什么意思?”
薛姨妈怔了怔,道:“宝丫头这几日都睡不好,自是担心的,这初选名单刚出来时,那贤德妃就给传了口信说没选上,这两日我是更加的不能放心了。”
王子腾倒没细听这些话,听薛姨妈的口气,那宝钗也是极想进去的,当下便有些恹恹的,沉声道:“宝丫头还小,不知道那里头的艰险,你也这么想着,只是撺掇她,你真觉得这是为她好吗?那宫里头如她一般的好女孩不知有多少,真能出人头地的不过尔尔,你且想想,上头真要抬举人,也必是挑着捡着的抬举的,贤德妃还有个荣国府,你有什么?你觉得她哪里有被挑上资格?你家的银子吗?”
薛姨妈一腔热血的来,被兜头一盆冷水泼得熄灭了全部的激情,半晌方不能死心的咬牙道:“哥哥也太冷清了写,就算真是要银子,我……我也认了!”
这个妹妹打小就是个说不动的,王子腾见她连话都听不明白,想着薛宝钗的前程极有可能就这么毁了,心下不由恼怒起来,道:“真是要银子?真要有人跟你要银子,那也是抬举你!这皇城之中最不缺的便是达官显贵,谁家不想往那后面塞个人?跟你说吧,那里头就是一个端水的丫头,朝堂之上都是有人的,你送她进去能做什么?不过是耗费大好的年华罢了。”
然而薛姨妈已不是孩子了,她看事看物的眼光已是成形,既已起了那等想头,薛宝钗又是箭在弦上,又岂是王子腾几句话就能熄灭的?眼见王子腾动了怒,心下也已恼了,只闷声道:“哥哥这话我却不爱听,宝丫头是去做伴读的,又不是端水的,那跟着的都是公主郡主的人,若是合得来,认个义妹也说不准,若真是有人觉得宝丫头学问好人品端方,哪里就拼不出个前程来了?远的不说,就说林家那哥儿,还不是仗着那王爷才敢横着走,我们蟠儿难道就只能一辈子叫人欺负了不成?那林姑娘听说还认了北静王妃为义姐的,人家图她什么?我们宝钗又哪里不如她了?”
王子腾:“……”
王子腾听了这些话已是再懒得同她分辩了,有句话说出来实在难听,可这人这会子分明已是忘了:人家林微年初就考出会元了,三年后入朝少不了功名利禄,人家那王爷是自小教导到大的先生,是拼着被疫病感染去救的亲人。你家闺女再好,她还想要当武则天吗?当今的手腕只怕她一个来回都走不过去!
王子腾终是接了那银票,只道:“我尽力而为。”
薛姨妈这才放了心,王子腾自去打点不提。
所以让贾元春没想到的是,薛宝钗不但过了初选,后头的复选甚至在皇后那都一路选了进去,似乎那晚她亲眼看到的那一笔只是一个梦。然而贾元春见皇后是亲自点了薛宝钗的,自然不敢再问,只能暗暗想着如何拉拢于她才好。
闲话不提,却说这一层层选上来终是到了徒泓跟前,皇后便按照惯例问他要不要过目,徒泓一改旧例的点点头,道:“好,夏守忠安排日子。”
皇后:“……”
皇后一个愣神还没回过味来,徒泓已是又加了一句:“记得叫着皇叔。”徒泓口里承认的皇叔只有一人,那就是徒晏,徒景太小了,他只叫过他“英王”,而其余的几个,都已被他从心里把皇叔的位子撸了去。
做皇上做到徒泓这份上的的确很少,有皇后有后宫,如今看来又是一个对女子极有兴趣的人,然而他一个月里有二十多天是住在乾清宫的,所以一贯的不大正常,在徒晏看来那便是那方面的需求没能得到满足。这种事情最是不能提说的,所以对这种人也多不能逆着来,或者规劝两句听不听的由着他,或者干脆事事顺着他的意,他自能看你顺了眼。
徒晏惯来是顺着徒泓的,然而他选个秀女也要叫着他去,这就实在有些个不能接受了,徒晏正自斟酌,那夏守忠已是极有眼色的加了一句:“皇上还说,里头有个王爷您指了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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