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理成这样,而仿佛这座岛本来就是这些奇花异草的天下,他们才是叨扰宁静的闯入者。
色彩斑斓的蝴蝶竞相追逐,各色花瓣随风飘飞,空气中全是甜蜜的花香,一片醉人的姿态。
“好美啊……!”众人纷纷赞叹,尤其是女子,简直心花怒放,流连忘返,不住的往花丛深处去,个个都是满面桃李色,道是人比花娇,果然不假。
那些秀水坊弟子自豪的向来宾介绍岛上风光和大会安排,一路相引,倒是比花儿还要好看。唐烟儿这厮坏得很,一路看遍了美女还要去看别派弟子的窘态,拉着姜黎低声说个不停:“你看你看,那些无极宫弟子是没见过女人吗?还是长年待在昆仑山下给冻傻了?一个个口水都快流出来。还有那边,那个是独龙山人的弟子吧?从下船就开始打喷嚏,她打少年战的时候想靠喷嚏把人家吹下去吗哈哈哈哈……”
姜黎听她说的好笑,又没她那么厚脸皮这么多人面前谈笑自若,只好憋着忍着,低头闷笑不已,此时突然看到一群光头走过,忙拉了拉唐烟儿的袖子,指指那群和尚。
“哈……兰若寺的和尚们连光头都红了!也是,难为他们跑到全是女子的秀水坊来参加大会!”
在九莲岛的中间有个湖,湖上又建人工岛,岛呈规则的圆形,这就是主会场了,会场周围搭起了木头架子以供人观看。
唐烟儿一行被安排在二楼南面的位置上,左边是赤霞山庄,右边是东道主秀水坊,对面二楼坐的是苍松派和烈刀门,东面是三清教和兰若寺,西面是无极宫和唐门,余下散人三三两两进会场。
主持大会的是秀水坊掌门韩绿,这韩绿虽然年过四旬,看上去却只如三十出头,风韵犹存,雍容美丽。还有协助举办本次八方聚会的扬州本地武林豪门方家,林家和池家。另有请来做仲裁的兰若寺大德玄悲大师,三清教鹤松年道长,北方独行客雪狼陆翊等等前辈。
惯例的,开场是一众前辈的场面话,一个一个说下来听得姜黎眼皮子打架,和唐烟儿挨在一块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对各派弟子评头论足来提神,然后是介绍本次七大派的代表,这就轮到他们了,得站起来行礼示意,还得有琴徵上去讲话。
姜黎道:“难怪你把事情都推给师姐了,这等场面事你最讨厌。”
“还是姜黎了解我啊……”那人软趴趴没骨头一样靠在姜黎身上,眼见昏昏欲睡,姜黎赶紧捏着她的脸叫她清醒一点。
头一天整整一天,不是这个讲话就是那个讲话,不是这个发言就是那个发言,一群老头老太聚在一起叙旧啊什么的,他们这些小辈无聊得直打哈欠,好不容易挨到晌午,宣布结束了,各人才被领去自己的院子里休息。
次日开始,一些小门小派就不用去了,七大门派和其他几个重要门派共聚议事堂,商议一些江湖事。
先是说吐蕃一带动荡不安,不知何时会发生战事,国之有难江湖人也不能袖手旁观。又说哪里哪里出了飞天大盗,四处行窃还偷了兰若寺的经书,实乃罪大恶极。唐烟儿心里嘲笑,不就偷你一本经书么,这就罪大恶极了?
还有说杀人狂魔的,魔道最新又崛起了个什么门派须得多家提防,最后终于说到有人假扮青阳派弟子的事,有琴徵起身拱了拱手:“各位前辈容秉。我一行受师门之命南下参加八方聚会,顺便调查此事,然则路上竟遭到袭击,我们一番查看,竟探知一个惊天秘密,各位前辈,二十年前的红衣教竟还在活动!”
她这一句话如同水入滚油,登时炸起声音无数——
“无稽之谈!那红衣教早就被剿灭了,当时还是七大派一起行动,怎么会还在活动!?”
“姑娘说话可要注意,这等事情岂是儿戏?”
“红衣教之事远在你出生之前,你又是从何处得知?莫要造谣!”
“各位前辈,稍安勿躁……”角落里响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众人循着声音找过去,这才看见被挡在同门身后那个娇小的身影,好似冰雪琉璃雕琢出来的一个人儿,把玩着折扇坐在角落,慢条斯理的抬起眸子微微一笑。
在场有那年轻人早就感到脑中空白心如擂鼓了,那女孩子慢吞吞的站起来,软趴趴的拱了拱手,弱不胜衣一般站着,连声音都像午后的猫儿一样懒:“在下青阳派掌门亲传弟子唐烟儿,见过各位前辈了。”
会场顿时一阵恍然大悟的声音,然后是各种客套,唐烟儿淡淡一摆手,示意安静:“我师姐所言不假,我们一行十人皆可作证。红衣教一事与家师有莫大渊源,家师亦曾对我透露,因此我知其事并不为奇。各位想必记得多年前惊鸿剑一战成名的那一场吧?就是在高州五道口,当时是红衣教的五道转运司所在,为家师所破后,武林正道联手剿灭,终究将红衣教赶尽杀绝。然则,我等途经五道口之时又见昔日红衣教打扮的人,且与之交手,其中有一个乃是长老级人物,名叫卡德。我亲见之,与之交手者亦我,敢以家师声名担保,绝无妄言。”
“然红衣教今已改名阿萨辛圣教,又重新妖言惑众,蛊惑百姓,残害生灵,我与之交手时卡德手下有一六七岁女娃,悍不畏死,胸口受伤也不死,血为浓黑,必非人也。还望各位重视。”
她一番说明引起底下喁喁私语,怀疑和审视的目光纷纷投向她身上,她恍若未觉一般悠然自得,兰若寺玄悲大师合掌一申佛号:“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且听老衲一言。”
高僧大德的号召力立刻让现场安静下来,玄悲道:“阿萨辛圣教时有耳闻,唐施主所言有理有据,惊鸿剑当年一战老衲印象深刻犹在眼前,想必亲传弟子亦不会妄语。只是老衲有一问,恐与在座同——唐施主说那卡德是长老级人物,不知唐施主何以交手对敌?”
这是在质疑她的能力了,唐烟儿长笑一声:“大师未免讥我青阳无人!长老级又如何?莫非烟儿当不得?”
她言罢一扬手,看似轻飘飘的一摆袍袖,却见一道剑气空手发出,远处石壁上骤然多了一道剑痕,在场人士纷纷惊呼而起,争相探看。玄悲大吃一惊,连忙合掌曰:“老衲冒犯了,如此看来,我等须重审此事。”
事后一出门到得僻静无人处唐烟儿就把姜黎拉走了,一头扑进姜黎怀里。姜黎本来就奇怪这丫头不是要扮猪吃老虎吗?怎么第一个就跳出去了?摸摸她脑袋要把人从怀里拉出来:“怎么了烟儿?”
唐烟儿懊丧不已把头埋在姜黎怀里闷声道:“我这个白痴,本来不想出头的,这事全交给姐姐去办不就好了,我我我……我当时不知道怎么的热血一上头就跳出来了!跳出来不说我我我……我竟然还在那么多人面前炫耀实力,这下惨了,我还参加什么少年战啊!要是不夺第一才要被人非议呢!我简直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
她沮丧得捂着自己脸大叫道,急得脸都红了,看样子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死。
姜黎心里笑得翻了天了,还说这丫头未免太早熟呢,原来还是个孩子嘛,听不得别人挑衅,热血一上头就冲动行事,明明之前计划得那么好,到头来还是给自己搞砸。搞砸了又懊丧不已,欲哭无泪,又要面子不肯在人前认错,要把自己拉来这僻静无人处来安慰她,看看此刻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的,哪里还有那平日的神气模样?
“哪有,烟儿可聪明了。”无奈得很,姜黎也不是很会安慰人,手忙脚乱,只好摸狗狗一样给她顺毛,那小家伙跳脚大叫:“你骗我!你骗我!我要真那么聪明就不会搞砸了!”
“唔……”姜黎被她闹得无法,结结巴巴的想话说:“可是……可是烟儿已经很聪明了啊……你看,那么多事情,旁的人哪里能想那么周全,你能想到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也不是聪明就不会搞砸嘛,很多事情毕竟是要经验阅历,你还小,浮躁一点很正常啊。”
“可是预想的一切都没做到啊!那不是什么用也没有!没有做到的计划再好有什么价值?”
“呃……烟儿对自己太严厉了,你还年轻,冲动一点也是难免啊。”她本是安慰她,谁知她却更气得眼睛都红了,半晌才咬着唇委屈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我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冲动呢?”话里竟带着浓浓的鼻音,懵懂天真,姜黎听得心里难受不已,连忙把人揽了过来,抱着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声安慰:“烟儿莫急,会的会的,很快就长大了,烟儿这么聪明,下次就不会冲动了。”
“那我要是下次还这么冲动呢?”
姜黎被她追问得词穷,一时哭笑不得:“烟儿……总要一步一步来不是?你着急也没用的,别气了,这事还有缓和的余地,便是你得了少年战第一又如何,不过些许细节,不值当如此在意的。只要下次大事上不要糊涂就好,下次我拉着你好吧?你要再冲动我就拦着你,行了吧?别气了,傻瓜,跟自己也气成这样。”
“呜……”唐烟儿在她怀里蹭了蹭,脸红红的抬起来:“那……说好了,你下次一定得拦着我,决不能让我再这样冲动,坏了大事了。”
“嗯,我保证,不过烟儿也要听我的话哦。”
“嗯!我一定听话的!”
总算把人哄好了,两人回去院子里,有琴徵果然在等着烟儿给她个交代。唐烟儿老实过去认了错道了歉,保证下不为例,老实得不得了,有琴徵都无奈了:“烟儿这不是你的错。”
那人却还鼓鼓腮帮子一脸不以为然,姜黎总觉得唐烟儿有时候对自己过于苛刻,想来自己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