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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想因为我的错误判断而错怪他,所以,在看到陛下跟从前截然不同的态度后,我也只是抱有怀疑,没有认定他就是他们口中的卑鄙小人,可是,那些流言当中有些却是不无道理的──天神宙斯器量之小是人所共知的,凡是开罪过他的人,他都不会轻易放过,为何修普诺斯能够安然留在冥界,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宙斯却可以坐视不理?的确,之前宙斯还对他穷追不舍,但他一来到冥界,他的态度立即软化了!没有来要人,更没有以此理由为难陛下,对一切不闻不问,让他在冥界慢慢落地生根,建立威望,这又岂像他的处事风格?所以,开始有人推测──他与宙斯根本就没有闹翻,更没有被逐出奥林匹斯,所有都只是他和宙斯所演的戏,是用来骗人的苦肉计。宙斯与陛下不和,时常想除之而后快,却又苦无方法,于是便派了个奸细前来,好让自己掌握冥界的一举一动,待时机来时便向冥界发动攻击!
若这是这样的话,便不难解释为何陛下会对他如此冷淡了,也许,陛下也在怀疑他吧!陛下是个厚道的人,在没有完全查明时,并没有立即处罚他,只是,被人利用了同情心引狼入室,一个自己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人竟然恩将仇报,换作谁也不能原谅的!起初我还在猜想陛下为何这样待他,现在结合了那些推断,事实已很明显放在眼前了!
单单一小撮人的指责,尚且可以视为流言蜚语置之不理,可现在却是众口一词,连最公正无私的陛下都深信不疑了,那我还可以说什么?还可以因为我们的所谓‘友情’包庇他吗?他能骗得过精明的陛下,要骗过我拉达曼迪斯又有何难?他既可与宙斯演出一场如此‘精彩’的戏,又何妨向我示好再演一场?拉达曼迪斯啊拉达曼迪斯,你怎会如此有眼无珠,把这样一个伪君子视作知己?
我恨不得立即揭下他那副可恶的面具,把他的丑恶一面尽示于人前,可是,连陛下也能沉得住气,对他尚无任何行动,我又怎可如此冲动?陛下处事自有他的打算,说不定现在他已派人明查暗访,要把那个伪君子的恶行一丝不漏的翻出来了!我相信陛下的能力,他一定能够查明真相的,一切水落石出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在知道了一切后,我再没有到睡神神殿,他邀约我下棋茗茶,我都一一拒绝了,我与他之间,除了公事以外,再没有什么好说,我与他的友情也到此为止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看着被我抗绝后他那错愕的神情,我不禁冷笑:你还想装多久呢?总有一天,你的假面具定会被陛下一一拆穿的!
☆、第 20 章
二十
哈迪斯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从没想过,外表温文有礼的修普诺斯,竟会是个毒打侍从的人。在我生病期间,他助我处理好冥界的一切,替我分担了不少,也令我对他从猜疑渐渐变成重用,也以为他的确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可是,夏尔的事情却令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我痛恨自己的无能,阅人无数的我,竟然无法看出他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他的善良,他的温文,全都是装出来的!他成功的骗过了每一个人,也骗过我了,若非夏尔的揭发,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看到那身伤痕时,我勃然大怒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夏尔是个身世可怜的少年,在奥林匹斯已吃过不少苦了,难得逃离了魔掌,却因为我错信于人,竟把他再度推向另一个地狱!他身上的伤痕不计其数,很多都是用狠毒的暴力造成的!修普诺斯这还算是个人吗?对一个早已身心满布伤痕的少年落井下石!夏尔是我救回来的,他的个性我很清楚,他温纯,善良,解人,试问这样纯于莲花的少年,又怎会做出些令他暴怒如此的事?即使有开罪他,也不用这样狠毒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吧!更何况他是我带回来的,他竟敢这样对他,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内!
看着夏尔战战兢兢的样子,我不禁自责了,也相信他没有骗我,他根本没有骗我的必要,他与修普诺斯无怨无仇,并没有陷害他的动机,再说,在修普诺斯初来冥界时,我已觉得这个人总是让自己看不清,心机重,城府深,智慧高,绝对是个不可不防的人!任谁都会选择相信一个纯真少年,而不是一个处处掩饰的人吧!
夏尔的事是我亲眼所见,除此以外,还有些我看不到的事情。作为冥界的君主,我对冥界发生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尽管那些杂兵部下都尽量不把话传到我的耳里,我对他们的一言一行还是一清二楚。当然,我不会一一尽信,可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而且他们的话,当中亦很有道理,宙斯是没可能对修普诺斯留在冥界的事不闻不问的,而且上次我和贝瑟芬妮回去探望他时,他也是只字不提,完全没有追究的意思,这并不像他的性子。
没错,修普诺斯看上去的确对冥界对我忠心耿耿,可是我不能排除这只是他演的戏,这个人实在太会伪装了,我已对他失去所有信任。
不过,我不是那种没有真凭实据便把人入罪的昏君,最近我都派人暗地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希望能找到证据,尽快把这个胆敢欺骗我的人好好惩治,可是,他做事实在太小心了,要找到当中的破绽实在不容易。
就在我为此事心烦之际,夏尔端着茶点走了进来说道:‘陛下,你已工作很久了,先休息一下吧!’
‘朕正为一些事情心烦,并没有什么食欲。’我对他笑了笑,这个善解人意的少年我真的很喜欢,有他在身边侍候,真的令我感到很舒心惬意。
‘夏尔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从,帮不上什么忙,但若陛下不嫌弃的话,也希望能为陛下分忧。’
‘那是关于修普诺斯的事,关于他的传言,你曾听说过吧?’
‘原来是修普诺斯大人的事,其实…陛下…夏尔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不知该不该向陛下直言。虽然修普诺斯大人对夏尔…可是他始终曾是夏尔的主子,夏尔不想做些对他不好的事,可是…陛下又对夏尔有恩,夏尔觉得隐暪您是不对的,陛下…夏尔真的很矛盾…’
‘有什么事直说无妨吧!你太善良了,夏尔,他这样对你,你根本不需要为他隐暪什么!’
‘那么,陛下,请您稍等一会吧!夏尔想向你呈上一些东西。’他说着回了他的住处,回来时手里拿着一迭书信:‘陛下,这些都是我在睡神神殿工作时偶尔看到的,表面是修普诺斯大人的家书,实际是…因为事关重大,我一直暗自保留着,反复思索是否交给您,但现在,夏尔不想再隐暪陛下了,请陛下过目吧!’
我拿过了那些书信,上面是我很熟悉的,属于修普诺斯的笔迹,本也没什么奇怪,可是看下去时,每一字一句,都令我心惊动魄!
信是写给宙斯的,修普诺斯很恭敬的向他禀报他的工作成果,信上清楚记录了冥界的一些机密,像哪里的兵力是最脆弱最容易攻入,还有冥界的财政状况,还有记录了我的一举一动…我看下去不禁紧捏拳头。原来,我并没有冤枉好人,我的猜想是没有错的!如今所有证据已在面前了,还容他抵赖吗?
‘陛下,请息怒啊!动气对身子不好,万一您生病了,冥后殿下便会很难过了。’夏尔连忙跪了下来:‘是夏尔不好,夏尔不该把这些拿出来激怒你的…’
‘不,夏尔,你做得很对!全靠你,朕才有真凭实据,去惩治那个胆敢背叛冥界的人!’
‘可是,陛下,夏尔这样等同对修普诺斯大人不忠,夏尔实在…’他垂下头来,低声哀求道:‘请陛下您饶恕修普诺斯大人吧!他这样做或许是有苦衷的…’
‘苦衷?他可以有什么苦衷?’我粗声打断了他:‘别再替他说好话了,夏尔!这个人不值得你这样相待!明白吗?’
我毅然站起来,命令夏尔先行退下,把侍从召了过来,难抑怒气的命令道:‘马上叫修普诺斯前来!朕要见他!’
☆、第 21 章
二十一
修普诺斯
最近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也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不少人用很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虽然表面上还是恭敬如昔,可是在背后却不时见他们窃窃私语,起初我也不以为然,因为在我初来冥界时也遇过类似情况,只是,这次看来比之前更要严重,最令我感到不妥的,是连一向跟我最亲近的拉达曼迪斯也不知所以的疏远我了,有几次邀约他到神殿品茗都遭到拒绝,平时总是话题不绝的我们,现在见面也没什么好说了,即使我主动打开话匣子想跟他说话,他也只是漠然的回答几句,而且,他看我的目光也跟从前截然不同了,从前的亲密无间,现在只剩下冰冷淡薄。
而当达拿神色凝重的来到神殿找我时,我知道这次真的事态严重了。
‘修普,最近我总觉得忐忑不安。虽然他们在我面前胆怯害怕,不敢吐露只字,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进行着的,而且这一切都是针对着你!’
‘这些我也感觉到了,我能感受到一股不祥的气息,而且,连一向跟我最好的拉达也突然对我冷漠非常,拉达平时甚少会理会那些闲言闲语的,今次连他也这样,事情一定不会简单。’
‘我们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一定要做些事情制止这一切!’达拿都斯握着我的手:‘哥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有什么事,就由我和你一起承担好了!总之,无论如何,也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的!’
我看着他充满真诚的眼神,心里不禁一暖,紧紧的拥抱着他。莉迪雅走了,拉达也看来要与我划清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