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脸颊,消失不见。
罗伊娜?拉文克劳曾经深深地喜欢过某个像小恶霸一样的孩子,这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永远只有她一个人。罗伊娜是个敏感的孩子,向来预感很准,所以当年的她在看到笑得像个白痴似的戈德里克和站在他身后温和的笑着的少年,那样强烈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再也不属于她了。于是她笑得灿烂,说“你好。”罗伊娜?拉文克劳向来不需要依靠谁才能生活。
“恩,确实是个白痴。”连萨拉查自己也没发现他嘴角的弧度此刻有多少的柔和。陷入局中的人,看不清自己的心,或许是看清了,却不敢承认。庄周晓梦迷蝴蝶。到底是局外人被迷惑,还是局内人迷茫,是只有萨拉查自己才知道的事情。
拉文克劳庄园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在日光照耀下的庄园就像是千年前的那样,恍若一切都不曾改变过,什么穿越到千年前的事情只是午后不小心的一个梦。巨大的石柱上刻着繁复的魔法阵,整个拉文克劳庄园有无数个这样的魔法阵,和霍格沃兹一样,这个庄园是在地图上难以找到的。
“赫尔伽和戈德里克明天会到。”
“那为什么急着让我过来?”萨拉查并不认为自己的早到会对整个重生魔法产生什么正面作用,毕竟他的魔法阵绘画水平也是令人汗颜的烂。
“因为有人想要见你。”精美华丽的拉文克劳庄园已经近在眼前,隐约可以看清大门口站着两个人。
视力比普通人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的萨拉查早已看清楚了门口站着的人,红色的发和铂金色的发在空气中纠缠,两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幸福的微笑。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当初的不得不做的决裂恍若是一场梦。
萨拉查的眼睛惊讶地睁大,呆呆地被罗伊娜拉出了车子。直到站在那两个人的面前也没有真正的反应过来,只是维持着平静的样子。
“老师,下午好。”铂金色头发的青年笑着打招呼。
“老师,你怎么呆了?”红色头发的青年笑得得意,弯下腰就轻松抱住了现在比他矮的萨拉查,“老师现在好可爱啊。”
轻松地就像只是一个假期不见,又在霍格沃兹碰上了对方一样。不说好久不见,只是想要欺骗自己什么都不曾变过。不曾经历过离别,不曾经历过决裂,不曾经历过死亡,他们只是想欺骗自己依旧是那两个在霍格沃兹的斯莱特林。
真实地被抱在怀中的温度柔和了萨拉查脸部的僵硬,平静的湖水起了涟漪,嘴角渐渐向上拼凑成欣喜,“安德鲁,你给我抄十遍斯莱特林的院规。”
“啊,不要啊,我已经抄过不下一千遍了,不会又来吧。”安德鲁立刻放手,抱着头哀嚎,“亚度尼斯,你别光在一旁看着啊……”
“啧,老师没让你抄一百遍,你就该感谢梅林了。”亚度尼斯斜睨着在一旁跳脚的安德鲁,事不关己地回答。亚度尼斯他也想抱住老师啊,可惜被安德鲁抢先了。恢复过来的老师可不是这么好抱的,真是可恶,那么可爱完全是犯规啊。老师原来小时候是这么可爱的啊,啊,好想揉一揉那张肉肉的脸啊……亚度尼斯高傲的表情的种种心思都被隐藏的很好。
“你们确定你们要在这里当守卫?”罗伊娜已经走进了宅子里,这三个貌似要在门口生根的人才不是她要担心的。
一阵冷风吹过,萨拉查黑色的头发被吹起,打在稚嫩的脸上。而亚度尼斯的长发已经可以算是群魔乱舞了,短头发的安德鲁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教训,死命地笑着,“哈哈……亚度尼斯……哈哈……你的头发……哈哈……咳咳”幸灾乐祸的某位红发青年收到了身边人毫不留情的一个肘击。
“进去吧。”虽然这里没有其他人,但站在外面聊天,真是挺傻的。
“老师,等等我。”安德鲁揉着依旧发疼的腹部,跌跌撞撞跟了上去。被抛在后面的亚度尼斯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不满地嘀咕,“真不知道谁才是他的爱人,真是的。”
用手摸了摸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增加的沙发,确定上面没有沾上累计多年的灰尘后,萨拉查满意地坐了下来。千年的时间毕竟改变了些东西,至少千年前时没有这么舒服的沙发的。
在后面跟着进来的安德鲁和亚度尼斯随意挑了个地方坐下,但显然他们没有萨拉查那么好的待遇,只有硬邦邦的可能是千年前的而且沾满灰尘的木椅可以坐。深切了解过某位鹰祖的性格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可以确定,这种安排完全是某位鹰祖的一时兴起。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你们的问题了。”萨拉查用手撑着下巴,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可是现在由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来做,怎么都感觉只有可爱两个字,“你们是汤姆以后的抚养人?”
忍住冲上去“轻薄”自己的老师的冲动的亚度尼斯嘴角有着不自然的抽搐,“恩。”
安德鲁显然没有亚度尼斯这么好的定力,整个脸部都呈现了不自然的扭曲,本来清秀的脸狰狞地可怕,“拉文克劳教授让我们来带个小孩,好像就是叫‘汤姆’。”
萨拉查注意到了两个人不正常的反应,放下了撑着下巴的手,转而以一种舒服的姿势窝进了沙发里,“那么你们是怎么来的?”难道空间魔法在千年前已经普及到人人都会的地步了,还是时空风暴就像是商店里的物品一样人人都可以使用了?怎么一个一个都从千年前穿越过来了?
“死亡。”亚度尼斯的嘴角恢复了正常,眼神却开始涣散,似乎在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我躺在马尔福家主的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眼前是一片的黑暗。我知道我作为亚度尼斯?马尔福的一生终于要完结了。往常的一幕一幕一遍一遍闪过,然后是黑暗,永恒的黑暗,至少我以为是永恒的黑暗。当然,后来我醒了,再一次的生活,以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孤儿院门口的五岁麻瓜的身份,身边是同样迷茫的安德鲁,五岁的安德鲁。那一刻,身份什么的都不重要了,现在我很幸福。”
“麻瓜?”萨拉查对于这个词汇皱了皱眉,马尔福家是少数从来没有出过哑炮的纯血家族,这点萨拉查倒是知道的。
“恩,失去了所有魔力的巫师,或者说是哑炮。”亚度尼斯幸福地微笑着,不再有马尔福家沉重的包袱,做个平常人是个更幸福的事情。
“怎么会失去了所有魔力?”萨拉查皱紧了眉,因为他是由于时空风暴而过来的,他并不清楚死后再穿越时空会发生什么。
安德鲁握住了亚度尼斯的手,笑着看了眼整个骄傲的铂金贵族一眼,平和地微笑着,“这种违背规则的事情本身就是要付出代价的,而魔力是所有代价中最不具有价值的一样。”
“没有方法恢复?”
“据说赫奇帕奇教授的金杯中具有那种恢复的魔药,不过也只是据说而已。”亚度尼斯反握住安德鲁的手,他不再是马尔福家的家主,而安德鲁也不再是韦斯莱家的家主,魔力对于他们来说变得可有可无。或许充满了遗憾,但是只要彼此还在一次就是梅林最好的馈赠。权利、地位、力量,总是令人趋之若鹜,可是缺少了分享的人需要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孤高的位置,所有人都俯首称臣,你是所有人的王,但除此之外,你什么都没有。
亚度尼斯曾经站到那个高高的位置,所有人都恭敬地称他为“马尔福家的家主”,手握着左右魔法界贵族的权利,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令人艳羡的美丽温柔的妻子。但是每一天的结束,他总是一个人呆呆站在马尔福家的高塔上,只有一个人,静静看着那片天空。不再会有一个人握住他的手,问他是不是又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得到了一切,却也失去了全世界。他死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如果他不是马尔福,是不是他就可以任性地伸手,把自己的全世界抱在怀中,永远不放手。
“亚度尼斯,你是不是又在想有的没的了?”红发的青年不满地用手弹了下发呆的人的额头,却不敢用力,那样轻柔的力道没有在亚度尼斯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没什么。安德鲁,你太幼稚了。”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一脸幸福地摸着被弹的地方。
“安德鲁也一样吗?”某位蛇祖从来不是能理解所谓的情人间的浪漫的人,非常不和谐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笑。
若是平时,脸皮薄又注意面子的某位马尔福一定会为那人的不识相而贡献一个索命咒(当然,自从某位马尔福失去魔力后,这就演变成了身边任何可以砸过去的东西。)不过,在公众场合毫不犹豫地陷入两人世界的两个人,真的有必要做这种明显没有任何意义的事吗?但很可惜这次是不管他做什么,亚度尼斯和安德鲁都很难生气的萨拉查。亚度尼斯红了脸,却也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萨拉查,用手捂住了脸,不再让人看清他脸上的表情,闷闷的声音从指缝中传了出来,“罗伊娜,你还要听到什么时候?”失去了魔力的亚度尼斯和安德鲁可能感觉不到,但是这种程度的隐身咒又怎么能瞒过萨拉查?
“嘿嘿,只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罗伊娜从客厅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没有一点偷窥被人发现的不好意思。
萨拉查的脸依旧没有从那只还显得肉肉的手里露出来,“罗伊娜,你还想隐瞒下去吗?”
罗伊娜的脸色瞬间变了,无奈的笑了起来,随手一个飞来咒招来了一把沙发椅坐下,“还是被你发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啊,没有把安德鲁和亚度尼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