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爪子还没有碰到悟空的衣领，被一道金光打了回去。小小蛇妖一声尖叫，一步退出十几米。
他低头一看，他原来漂亮的遍布着青色的鳞片的爪子，被烧成了青黑色，这焦黑甚至还蔓延到上臂，他吓了一大跳，这伤势可比哥哥厉害多了。
“谁敢伤他？！”
继那道金光之后，这声音紧接着冒出来，低沉，带着滔天的怒气，悟空心里猛地一颤，他心里的惊异不比那两只小妖少，只因这声音像是从他这里发出来的。
我明明没有说话，那是谁？
只是悟空没有时间多想，他有些不舒服，像是有东西一点一点从灵魂上抽离，无力反抗，这过程完了之后，他浑身一松，手有些无力地搭在腿上，似乎下一刻就要向一边倒过去，却在这个时候，有人抱住了他。
温柔的，公主抱。
悟空的眼睛不能用，他眼前是一片黑暗，抱他起来的人是谁，他也看不见，只觉得这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不过他虽然看不到，感官系统好歹还健在。那人抱他抱得很紧，悟空离他离地这么近，几乎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实质性的怒气。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两只小妖，嗓音略沙哑：“生灵吸进天地灵气而成妖，本该本本分分修炼，你们两个年纪尚小就伤人性命，天道也饶不了你们。”
悟空有些发怔，这声音他明明没有听过，只是那种熟悉感却越来越浓。
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那两只小妖尖叫的声音快要刺破耳膜，悟空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他们是罪有应得，何况死在悟空手上的妖也不少，只是他不会用法术来虐杀，一般都是直接给个痛快。
这人下手太重，大概是心里有气。
许久之后，那两只小妖的尖叫声才弱了一点，悟空只能听到他们苟延残喘的呼吸声，很弱，似乎下一秒就要到地府去报道了。
那人把悟空抱到一块石板上，让他好好地坐着，只是手臂仍然环绕着他的腰，没有离开。
“你是谁？”悟空抬起头来，虽然他的眼睛还是睁不开，“为什么帮我？我总觉得你熟悉。”
他听到那人低沉的笑，似乎对他的话感到由衷的愉悦，但没有给他答案，悟空犹豫着要不要再问一遍的时候，却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他唇上。
那是另一双唇。第一次触碰的时候带着些冰冷，金属似的冰冷。
一开始技巧不是很熟练，他只是轻轻地啃咬着，细细密密地，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悟空脑后，强硬地摁着，不准他往后退，往后就更大胆了一些，趁着悟空僵硬着的时候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他的牙关，唇舌嬉戏，似乎原来的那点冰冷都化成火焰了。
这个吻不长，却足以让悟空五雷轰顶。等他有剧烈反应的时候，那人却又退开了。
“现在，你还想不起来我是谁么？”
☆、第二十一章 侵犯主人
悟空摸了摸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灼人的温度。
“你救我一命，所以我不计较你恶意侵犯主人的过失，”悟空往后退了一步，刻意拉远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虽然很熟，但我还是会生气的，以后不能这样，金箍棒。”
这种熟悉感，甚至超越了师徒之间。除了金箍棒，他想不到其他。武器化形少，但也不是没有先例。之前玉帝也和他提过，这次进阶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不过碰到化形，也着实让他惊讶了一把。
金箍棒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伏在他肩头笑得颤抖，顺便把他抱了回来，点了点他的眼睛，止住笑声，沉声问道：“这也是那两只小妖害的么？”
谈到正事的悟空决定暂时无视他过于亲密的举动，摇了摇头，道：“是我自己弄的，你有办法治么？”
“有的，”金箍棒的呼吸拂在他脸上，似乎是在检查着他的眼睛，悟空即使觉得不舒服，也坐着没有动，片刻之后，金箍棒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是用力过度了，被反噬了。”
他的指尖很冷，轻轻地敲在眼睑上的时候却很舒服，语气似乎也温和了许多：“我有方法帮你恢复的，你不要乱动。”
金箍棒的手指像是突然开始升温了一样，冰冷的触感开始变得温热，一点一点从眼睛上抚过去，有点疼，像是从火焰上炙烤过，却也比针扎的感觉要好多了。
这个过程不怎么长，等到他的手指离开的时候，下一秒就把唇覆上去，亲了亲他的眼睛，笑道：“睁开看看，眼睛还疼么？”
悟空眨了眨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却也比之前好多了，刺痛的感觉也消失了，至于金箍棒亲来亲去的举动，悟空决定暂时把它视作武器对主人表示的友好。
金箍棒握着他的手，嘱咐道：“不要用手揉，等一会儿就能看得清楚一些了。”
悟空由着他握着，倒也不觉得别扭，至少比他到处乱亲好多了，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他偏了偏头，看着地上那两团青色的东西，问道：“那两只小妖都死了么？”
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大概是死在金箍棒手里了。
“没有，”金箍棒抱着他起来，“我留着了，这两只妖还有些用，他们要是死了，你在这卫家就不好呆了。”
悟空愣愣地没说话，他不太理解金箍棒的意思。
“我毕竟不能呆太久，”金箍棒的声音听起来很惋惜，也带着几分抱歉，“因为我的进阶把你害成这样，我也没想到。这两只小妖有大用，手下有这两只，我也没这么担心。”
悟空有些惊讶，道：“我以为你是好了的，既然能出来，不是已经渡过危机了么？”
“还早着呢……”金箍棒苦笑，“若不是你这次出事，我也不会拼尽一切出来救你。”
悟空想了想，想起一个实际的问题：“你既然能用法术，能把人间守司处引过来么？我一直困在这卫家，也不是办法。”
金箍棒在他满怀希冀的眼神下摇了摇头，似乎遇到的事连他也想不明白：“这卫家很古怪，所有的法术虽然能用但是死活传不出去，像是什么奇怪的阵法，我虽然恢复了一些，但也只能发挥全盛时期的一两成。破不了这阵法，也只能委屈你呆在这里了。”
悟空虽然遗憾，倒也没要死要活的，只是笑道：“不能就不能吧……你还好有一两成呢，倒是显得我这个主人没有用了。”
“我可没说过你没用啊，”金箍棒靠近他，又吻了吻他的右脸，“这两只小妖你能控制的，我下了个咒术，你念这个，他们就会头痛欲裂，你试试看。往后我不能出来，你得照顾好你自己，别人的话，千万不要轻信。”
悟空想起卫理心，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现在还是不太明白卫理心为什么会突然对他下手。
金箍棒靠近他，把咒术念给他听，悟空听地认真，却也有些忍俊不禁，金箍棒这招，大概是和观音学的，他当初不听话，观音给他下了个紧箍咒。没想到现下，却是他来念着了。
悟空抬起头，他的眼睛仍然看不清楚，即使他很努力地想看清楚眼前人的样子，却只能浅浅地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金箍棒黑色的长发绕在他指尖，像是上好的丝绸。
“照顾好自己。”他教完了之后，仍然紧紧得抱着悟空，温和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刹那间就消失不见。原本站着一个人的地方现在空荡荡的，紧紧绕在他腰间的手也突然不见了。失了那股有些强硬的力量，悟空的脚下一飘，差点没站稳。
目睹着这一切的悟空有些怔愣，他想伸出手揉揉眼睛，却在举起手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金箍棒说，不能揉的。
他找了块石板一样的东西坐了下来，闭着眼睛等着恢复，那两只小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声音，呼吸声要是不仔细听也听不到，简直弱地可怜，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细细一想才暗自懊恼着没在金箍棒在的时候把话问清楚。
这两只妖在卫家到底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
金箍棒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从他身体里？为什么他能用法术而自己不能？还有最重要的是，自定海石那件事之后，他到底恢复地怎么样了？
悟空皱着眉头，有些气闷，这家伙有时间亲他，就没时间把话说清楚么！简直是胡来。
偏偏这家伙手劲这么大，挣也挣不开，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金箍棒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自己有教他化形了乱亲主人么？
没有！悟空坚决地否认。
一定是那老龙王没个正形，才带坏了金箍棒。想想金箍棒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受到的都是正确而纯洁的教育，算过来，算过去，就只能归咎于上一任了，悟空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又给龙王记上一笔。
那两只小妖似乎终于有了点动作，他们的鳞片和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悟空忽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瞪着他们两个。
他的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东西也清晰。那只大一些的小蛇妖醒来地快一点，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痛苦地眨了眨，才发现自家弟弟还躺在自己身边人事不醒。小蛇妖挣扎着站起身来，抱着弟弟靠在墙上，把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渡过去。
等到小小蛇妖也醒过来的时候，哥哥的嘴唇已经白地像鬼一样了。
似乎是感受到悟空的眼光看过来，小蛇妖安置好自己的弟弟，像是脱力一样朝悟空那个方向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响头，嘶哑着声音说道：“吾等小妖，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上佛，本是罪该万死，但此事与我弟弟无关，他心思单纯，从未害过人，所有的事都是我下的命令，动手的也是我。他是干净的，从未沾过血，还请大人放过他。”
悟空看着他的动作，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道：“你也不必替他摘，他到底该受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
小蛇妖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说话。小小蛇妖虽然醒过来了，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