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自然理解郑南的意思，他有些无奈：“南子，你其实不必这么小心的。他对你的确是有收留教益之恩，你便是对他再好一点，也是应该。”
自从上了黑木崖，郑南便一直这么小心翼翼的，就算他提拔了那客栈主人又如何？难道还有人敢说个不字？东方不败真的不懂郑南为什么要这样避嫌：既然他是日月教教主，那这日月教不就也是郑南的么？
郑南还是摇头：“掌柜的如今家境殷实儿女孝敬，我也不想扰乱他的平静日子，就这样吧！吩咐平定州那边的人平时多注意着点，让他一辈子生活无忧也就是了。”
“就依你的意思办就是了。”这样的小事，东方不败自然不会反对。
郑南看了东方不败一眼，忽然有些别扭的低下头：“东方大哥，回到黑木崖之后，你可不可以……”
“怎么了？”看到郑南迟疑的模样，东方不败连忙追问道。
“……你可不可以，别再去阆苑了？”郑南又迟疑了会儿，这才说出来。
本来在外游玩时，他还没想过这个，或许是在他的意识里，东方不败是没有妻子的，可这临近黑木崖了，他也想起来了，和原著里不一样的，东方不败还没有杀掉他的七个小妾，阆苑里，还有七个女人是东方不败名义上的妻子！
虽然知道东方不败是绝不会把她们放在心里了，也知道东方不败更不可能重视她们，可每每想到她们时，郑南还是会觉得心里头带着点酸涩的味道。
他本来不想提的，可这事儿闷在心里总是放不下，就算明白东方不败绝不可能再和那七个女人发生些什么，可心里就是泛酸！
这就是吃醋么？
看着郑南脸色发红的模样，东方不败心里一则喜一则忧——那七个女人，他已经全杀了。
郑南重情义，他其实并不想郑南知道这些，他不想郑南把他看成一个杀人魔头——就算他是魔教教主——所以，他竟不晓得要说些什么了。
看到东方不败竟然没有立刻答应，郑南心里头的三分酸意一下子上涨到七分：“东方大哥，难道你还想着她们？”
质问声冲口而出，郑南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不理智。
“当然没有！”东方不败连忙解释，可他又不晓得该怎么说，“南子，我心里自然只有你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再也不要去见她们？”郑南不满的开口。
或许真的是动心了才有了独占欲吧，就算明明晓得那七个人毫无威胁，可郑南却还是不放心，想要得到东方不败的承诺。
东方不败看着郑南认真的眼眸，笑容略苦，他垂下眼帘，声音低沉：“南子，没有了。”
“啊？”郑南一愣，什么叫没有了？
“没有什么夫人，阆苑里，已经没人了。”东方不败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他不想隐瞒郑南，更不想自己的心意、郑南的喜欢全是在隐瞒之下！他喜欢郑南，自然也希望郑南能够全盘接受自己——自从十一岁时起，就沾染了满手血腥的自己！
打定主意的东方不败，轻描淡写般的把所有事情都告知了郑南，然后，他竟然有些不敢面对郑南的眼——他知道应该相信郑南，可是……
双拳不自觉的紧握，东方不败只觉得时间流逝的太慢太慢——怎的这么久了，南子他，依然没有答话？
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郑南震惊的脸，东方不败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郑南、郑南……别讨厌我……
他嘴唇轻轻翕动，可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郑南这会儿很震惊。
东方不败已经把她们都杀了？起因是那个诗诗想要联合杨莲亭暗杀他？
郑南不是圣人，对于诗诗的死，他毫无愧疚——对一个想要杀他的人来说，他还没那么多的同情心；可另外的六个人，却不由得郑南不愧疚。
虽然她们很有可能也会对自己下手，可毕竟没有不是么？这样以“莫须有”的罪名就杀了六个人，郑南还是有点难受，很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受。
等郑南回过神来，他才发现，东方不败的脸色很不好看，白的有些吓人，眼神竟然脆弱的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能崩溃？！
顿时，什么愧疚都飞到九霄云外，他连忙拉过东方不败的手：“东方大哥，你不舒服？脸色好差！你怎么了？”
被郑南这样一拉，东方不败才有了点精神，他直直的看着郑南，好半晌才开口：“不要……不要讨厌我……”
讨厌他？
郑南再度愕然，他怎么可能讨厌教主大人？！
“怎么可能？！我喜欢你，东方，怎么会讨厌你？你想到哪里去了？”郑南哭笑不得的反驳。
“可是，我杀了她们，你不高兴。”
“我只是觉得，有点愧疚……”郑南看着东方不败难得脆弱的模样，忍不住上前一步，把人紧紧的抱住，“诗诗夫人想要加害我，若她成功了死的人就是我；可另外的六位夫人毕竟没动手……”
“哼！总不能留下这般隐患！南子，我不要你有一点危险！”东方不败靠在郑南肩上，悬在半空的心才缓缓归位。
第四十五章 忧虑
阆苑。
郑南静静的站在寂静无声的院落里，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总之是有一点不好受。
东方不败会杀了这七个人，他明明早就知道，却从来没料到自己居然成了导火索。
要说什么罪恶感之类的，还真没有，顶多他也就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愧疚：毕竟东方不败当年选择葵花宝典就已经注定了这七个女子的可怜命运，郑南还不至于圣母的把什么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
更何况诗诗是真的对他动了杀念！若非杨莲亭有所顾忌没敢动手，只怕自己如今早已经死掉了吧？听说五毒教的毒，平一指都不见得能解！
这样想着，郑南就又觉得，别人不说，起码这个叫诗诗的，还是很该死的！
郑南点燃了地上的纸钱——他会来这里拜祭，其实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这样说的话，好像也有点矫情？
郑南又在阆苑里默然站了片刻，这才转身离开。
“南子。”东方不败一直在门外等他，这会儿见他出来了，有些犹豫的踏前一步，“你……还好吧？”
“东方大哥，你说的对，我还是心软了。”知道东方不败为什么担忧，郑南心里又是感佩又是愧疚——他到底何德何能？能让教主大人这般珍视！
东方不败是染满了血腥不假，可他不是早就知道吗？更何况这次都是为了保护他，他怎么会生气害怕？
看到东方不败有些愕然的神情，郑南笑了：“东方大哥，我以前总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现在看来，想要站在你身边，是不能有这样退缩懦弱的念头的。”
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郑南的笑容带了几分坚毅的味道：“既然选择了你，便要有与你并肩而立的觉悟，我不想成为你的弱点。”
听郑南这样说，东方不败微微一愣，然后便笑了，极美艳极耀目的笑容带着浓浓的感动之意，他上前抱住郑南，把头埋在他肩膀上：“不会，你不是我的弱点，永远都不是。”
——我会保护你，永远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东方不败美丽的凤眸之中，闪过一抹凌厉：看来，派到少林寺的人手要加紧行动了！
送郑南回到竹园，东方不败这才召见了一直留守黑木崖的柳七。
“这些日来，教内可有什么变动？”东方不败问。
“禀教主，曲长老近些日子与那衡山刘正风颇有交情。”柳七依然是那万年不变的黑衣，“刘正风金盆洗手，便是因为此事。”
“哦？”东方不败的眉头微微一挑，颇感好奇，“怎么回事？”
他前几天还听到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呢，当时便隐约听闻刘正风似乎是和魔教众人关系不浅，可他还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曲洋。
曲洋在教内虽然有长老之称，可他痴迷音乐，只是挂名并无实权，在同向问天交好之后更是被排斥孤立，却不料想他居然和刘正风走到一起了！
“起因是那本失传的《广陵散》。”柳七据实回禀，他其实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曲长老和那刘正风竟然真个的跟话本子里说的一样，以音会友成了知己！曲长老竟然还为了刘正风发下誓言，说什么‘决不伤害侠义道人士’，真是猪油蒙了心！他也不想想，若没咱圣教供养着，他有那么多的银子花销去折腾什么乐谱？”
听柳七这么讲，东方不败轻轻一笑：“既然人家有心向着侠义道，咱们日月教，也供养不起这样的长老，由他去吧，不必理会。”
“是。”柳七点头。
东方不败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林家的辟邪剑谱，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么久了还没有查出来？”
柳七一凛，下意识的站的更加恭谨：“禀教主，属下仅查到了那林远图的来历，辟邪剑谱仅仅是略有眉目。”
“说吧。”东方不败向后靠在凳子上，美艳的容颜在夕阳的斜晖之下似乎是笼上了一层金光。
不晓得南子这会儿可睡了？这么些日子来风餐露宿的，一定累着他了，得让人多准备些清淡滋补的膳食……听着柳七的汇报，东方不败的心思，却已经有多一半已经转到郑南身上去了。
“这辟邪剑谱，据说是根据昔时的葵花宝典改编而来。”柳七连忙回禀。
“嗯？说详细点！”听到葵花宝典四个字，东方不败的眉头皱了皱，精神也提了起来——他就知道，这辟邪剑谱一定同葵花宝典脱不了关系，甚至还和那任我行有牵连也说不定！
等柳七把探查到的消息告诉东方不败时，他的眉皱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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