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尔丹被剿灭之时,并未援手,故而保全了下来。
消息传进朝廷,康熙还没来得及大怒,立时又有安北将军长泰带兵截杀,灭了策妄阿拉布坦中坚部众的消息,康熙转怒为喜,赞安北将军“忠勇之将”,荫封其幼子四品荫职。
“舅舅这回是立大功了。”胤礽大喜过望,赏赐什么的且不重要,如今最要紧的是声望,赫舍里氏有索额图当权,外再有长泰威名,便可再兴盛起来。
直郡王脸色又黑又沉,在他看来胤礽是天生的好运道,什么都不做,自有人给捧上来。这样的人,不过是外表强大,内里,便如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可恨他没有这般显赫又人丁兴旺的母家。
他怎么想的,并不在胤礽的关心范围之内,他亲备了贺礼送去安北将军府上,还顺手将他小妻妹的三周岁生辰贺礼一道备下了。
冬果尔氏老蚌含珠,给弘昙生了个比他还小的小姨,取名溪珂。这名字,在胤礽眼里很不咋的,不过取名是人阿玛额娘的事,他是皇太子也不好多话,只暗下心思,日后他女儿的名字,是要好好的想一个又好听又上口,写出来不计汉字满语都漂亮的。
那贺礼中有一只小巧精致的翡翠戒指。溪则瞧着甚是可爱,想到胤礽指节分明,修长白净的手指,不论红宝石绿宝石的戒指还是玉质翡翠的扳指,戴在他手上都很好看。
胤礽出去一趟回来换衣裳去乾清宫时,见溪则正翻箱倒柜的找什么,便随口问了花隐一句,花隐有些难以启齿的回道:“太子妃想寻一只戒指,得在她手指上戴着好看的。”
胤礽了解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凌普的事不能这么烂着,胤礽与康熙说完政事,就叨起家常来。
“李嬷嬷奶大儿子,又在宫里伺候了大半辈子,儿子不忍她就这么在宫里,与儿子丈夫隔开,就想送她出宫去,与家人团聚,颐养天年。”胤礽满脸仁慈与对老人的关爱。康熙想到自己的乳母孙氏夫人与曹家的泼天富贵,十分赞同的道:“如此甚好,对下人不可过于苛刻,给他们恩典,他们心存感激,便能用心办事。”曹寅作为他的密探在江宁织造的任上,鞠躬尽瘁,恪尽职守。
胤礽仿佛极高兴见康熙也赞同他,欣然笑道:“正是。不过凌普领着内务府总管的差事,本是从前皇阿玛心疼儿子,如今儿子大了,他这职衔不如改改,总不能老叫他占着。”内务府总管是个油腻腻的肥差,一直让东宫的人占着,外人难免不满,比如直郡王,早就想让自己人顶上了。胤礽很担忧,语气是淡淡的不确定。
康熙听他语气和再观其神色,心想胤礽对凌普差事当得如何怕是不了解,要改也成,不过凌普一无过错,二暂无旁的合适差事予他:“他当得好好的,就不必改了。”
胤礽便放心的点头,信赖的道:“听皇阿玛的。”
凌普做不做内务府总管都无妨,重点是在康熙那儿备上案。李嬷嬷是个清明的老人,将她送出宫,一则安享晚年,二则也能劝劝凌普,无事便罢,若真出了事,也有个说辞将胤礽与他撇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是康熙三十九年了。
这文既定的是分四卷,前三卷正文,最后一卷是番外。
☆、第三十九章
溪则大是苦恼,她的手芊芊莹润,也是极漂亮的,可惜太过纤巧,试了许多戒指,怎么也戴不出胤礽那般既显贵气又能将手指衬得纤润有力的气质。
溪则很忧桑,花隐也瞧出自家主子的烦恼,试着劝道:“不如戴镯子罢?太子妃本就肤白如玉,什么样式的镯子都衬您。”
溪则沉痛的点点头。
隔了半月,她从宁寿宫请完安回来,就见桌上放了只不小的丝绒的红色袋子,溪则拿起,顿觉手下一沉,颇具重量,不禁好奇里头是什么,打开一看,满当当的一整只袋子,全是戒指。
溪则倒吸了口冷气,全倒出来,散满了桌子,嵌了蓝宝石的,绿宝石,红宝石,翡翠的,和田玉的,玛瑙的,猫眼石的,祖母绿的,连金刚钻的都有,底下一律是成色极品的黄金底座。
晴翠端着茶进来,一看那嵌海棠石的红木圆桌,也是惊了一跳,在这奢华的毓庆宫内,倒不是没见过富贵场面,委实是这么多摊了满桌子的珍宝太过珠光宝气,太过壮观耀眼。
溪则木木的问:“这,是哪个送的?”如此大手笔还如此创意,所求之事怕是不简单,她觉得有些烫手。
晴翠于满眼的光华闪烁中仔细的辨认,最终认出了那只袋子,同样木木的回道:“早间见太子爷拿了那口袋回来,放下又匆匆走了。”
溪则像被人迎头敲了一闷棍,身子微微摇了摇。
午晌,胤礽一回来,溪则便拉着他到那桌前,对着满桌子的金光闪耀,用面部神情表达……惊恐……
胤礽很得意:“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这么多,总有一个称心的罢?
溪则叹了口气:“碰都没敢碰呢,一忽儿变出这么多,我怕是你抢的,要留着做赃物充公。”
胤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伸手在她认真的小脸上捏了一把,然后从满桌子的戒指里扒拉出一只精巧玉质的,牵起溪则的左手,圈进她的无名指中,然后低头轻轻吻了一下。
这一连串动作格外迅速,溪则还没反应过来,那枚精致的戒指就戴到了她无名指上,另附轻吻一枚,然后情意绵绵的道:“这下圈住了。”
溪则抬头就见胤礽正美目微弯的望着她,那一连串迅速的动作回想起来却是那么旖旎与缠绵,她脸色登时窜起飞红,心口便如翻起了蜜般甜。
之后胤礽十分豪气的表示可以每日换着戴,溪则捧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心,扫了那桌子一眼,便立即被金光刺得眼疼,她揉了揉眼睛,大致计算了一遍,应该够一整年不重样了。
第二日,往宁寿宫中请安,新晋的佟贵妃眼尖的看见她的手指,做冥思状:“这可真眼熟,仿佛在哪见过。”
溪则干干的笑:“大约戒指都长这样罢。”心中暗忖,那家伙不会是从承乾宫母妃那儿搜刮的吧……
老太太也望了过来,她年纪虽大却不老眼昏花,立即便认了出来:“这,这上头的玉不是去年于阗国进贡的?我记得皇上赐给了谁来着?”老太太记性有点反复,时好时坏,这会儿是坏的。
佟贵妃恍然大悟,一边的宜妃也想起来了,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赏了太子爷。可,那不是大大的一块,怎的就这么点儿了?”
溪则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轻轻的咳了一声,望着殿外的日头,企图转开话题:“今日天气真好啊,皇祖母可要去御花园转转。”
皇太后也探身瞧了瞧外头,见那阶前鸢尾翩若彩蝶,院中木棉花红如血,一派热热闹闹的春和景明,便意动起来,正要说好,不料宜妃却又掩嘴笑了出来:“可算是想起来了,前几日太子爷问贵妃姐姐宫里哪位玉匠的手艺好,要把那于阗国进贡的昆仑上的籽玉,取最为细腻滋润那一块,打磨出两枚,各自镶嵌在雕了海棠纹的黄金底座上——这是一对儿的!”
说罢,眼神暧昧的直瞅向溪则,溪则小脸通红,如火烧一般,正要说话解了尴尬,就听老太太忽然记性很好的道:“没错!哎哟,昨夜里我还在保成手上见过呢。”
一时间满殿的妃嫔们都笑得花枝乱颤,留溪则一个像只煮熟了的虾子,暗暗咬牙,这家伙,都不与她说是一对的,太不靠谱了!
宜妃娘娘见她那明艳的小脸蛋似嗔似喜又似恼,笑得尤其欢乐,她和佟贵妃一搭一唱的是打趣溪则,不过老太太是真好奇,拉着溪则的手,凑近了看,口中连连赞道:“做得可真精细,这玉磨的好,那底座儿也掐的漂亮,太子妃啊……”
溪则忙忍着羞意应了“在”。
老太太笑得极是慈爱,眼角的皱纹都透出一股暖暖的慈祥,柔声道:“回头去给保成说说,我也要一个,不能只紧着媳妇,忘了老祖母啊。”
溪则坚强的抵制住母妃们更为浓郁的笑意,点点头,道:“回去便使人去做,叫太子爷亲自送来给您赔罪。”
皇太后见她应得痛快,便极高兴,又见大家兴致勃勃,满面笑意,想起溪则之前的提议,便领着妃嫔们往御花园里赏那新开的桃花。
这一番打趣,众人都笑得欢乐,唯独惠妃极是冷淡,只凑趣般的干笑了两下,之后便玉口紧闭,待到皇太后回宫后,与众人福了福身,便独自走了,背影之清高冷傲几乎赶上了以淡漠著称的德妃娘娘。安北将军新近立功,皇太子的分量又重了,地位更稳了,作为想做储君的大阿哥的额娘,她情绪不好,大家内心纷纷体贴的表示很理解。
众人相互客气道了别。同路的便相携而归。毓庆宫在乾清宫旁,佟贵妃今日正要往乾清宫与康熙说前月宫人月例之事,便一道顺路走了一段,到了分开时,佟贵妃停步,眼望溪则手上的戒指,似有踟蹰,却仍道了:“本不该我多嘴,只是仗着与你比旁人亲近些,饶舌说一句,你与太子爷鹣鲽情深自是好事,只是,也莫太过显眼,入了那起子爱泛酸的有心人眼中,没的生些事端。”
皇太子宫里只一嫡一庶二妃,连个侍妾也没有,宫里人都知道,她们几个位分高些的还知道,那庶妃李佳氏,太子爷连根手指都没碰过她。溪则明白她的意思,公侯王爵之家都妻妾成群,更遑论帝家,人人都与人分享一个丈夫,而她却独自占着太子,太子也甘心情愿的守着她一个,怕是早有人瞧着眼热了。
溪则低低一福,诚挚谢道:“佟母妃金玉良言,我记下了。”
佟贵妃忙伸手一把将她扶起,含笑道:“你是聪明人,我也不过白说一句罢了,何须如此多礼?”她深深的望着溪则,难的不是将人拢在身边,万岁爷也有专宠过的嫔妃,只是再盛宠,多的也不过数年,待年华渐久,无须他人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