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是会拿这事儿大做文章的。
一边思考着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贺兰然一边就要翻身起床了。可谁知刚一动,一条手臂就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环在了她的腰间。接着还没等贺兰然反应过来呢,一个黑漆漆的脑袋便又凑了过来,埋在了她的怀里不说,还不老实的蹭了蹭。
“……”贺兰然整个人僵了两秒,然后果断的抬腿,一脚就把身边的不明人士给踹下了床。听着被踹下床那人“哎哟”的痛呼声,黑着脸的将军大人探头一看,那个衣衫凌乱的趴在地上的人果然便是某个楚姓混蛋。
思绪飘飞到昨天。貌似是她刚回来客栈没多久,某个混蛋就来找她了。然后两人一起用了饭,楚问特意叫小二送了壶酒上来,先时她不愿意喝,楚问就一边抱怨着一边自斟自饮,后来……后来好像是她被这人的花言巧语所骗,陪着她一起喝了几杯。再然后……再然后不记得了怎么办?!
这该死的酒量!回去之后庆功宴什么的,她再也不偷工减料的用杯子喝酒了,大不了被灌醉几次,酒量总是能涨上去的!
好吧,现在不是讨论酒量的问题了。贺兰然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情之后,原本就黑着的脸色顿时更黑了。接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掀起被子往里看了一眼,然后……然后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大早就被人踹下床的楚问狼狈的趴在地上,刚开始还有些迷糊,被摔疼了的她“哎哟哎哟”的叫了两声之后,思绪也渐渐地回到了她的脑海里。她的酒量自然是要比贺兰然好的,即使那壶酒有四分之三是进了她的嘴里,最后先醉倒的人也还是贺兰然。所以理所当然的,在贺兰然还在努力回想前事的时候,楚问已经想起了所有事。
把人灌醉了,然后偷偷爬床什么的……楚问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早就老实的闭上嘴,不敢再叫唤了。等她偷偷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再偷偷的扒在床边往床上一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楚问开始考虑暂时逃跑的可能性了。
将军大人不愧是将军大人啊,比起一般女人来,镇定了不止是一星半点儿,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叫出来。不过那浑身散发出来的黑气,还有那让人窒息的低气压什么的……楚问觉得,她暂时还是逃出去喘口气的好,也许等将军大人气消一点,她会比较好过关?
心里盘算着,楚问慢慢的松开了扒拉着床边的爪子,然后身形渐渐地下移,原本从床边上冒出来的脑袋渐渐地向下缩去。趁着将军大人还没回过神来,此时不跑,那是要等着被抽筋剥皮呢?楚问可不傻,她一点儿也不想在人家气头上冲上去当炮灰,所以还是等将军大人冷静冷静再说吧。
楚问想得很好,可惜她错估了将军大人的反应速度。这边她刚从床边缩下去,准备偷偷地从旁边爬出去,那边将军大人就已经回过神了,眯着眼睛冷眼看她偷偷地向下缩,然后等她重新趴在了床底下,以为可以成功脱逃了的时候,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后脖领。于是刚趴下的楚问还没来得及把一口气吐完,便又被人拎着领子给提了上去。
当半个身子被重重的摔在床上的时候,楚问还想着是不是再“哎哟”叫两声博取同情,可等她一抬头,看到贺兰然那堪称“狰狞”的表情后,除了偷偷地咽口水之外,她已经想不起任何花招了。
被贺兰然的凶狠的目光瞪得越发的心虚了,楚问心脏狂跳着,脸上却只能干巴巴的挤出个笑来:“呃……那什么,将军大人,你还好吧?”
“呵呵,你觉得呢?”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缩了缩脖子,然后果断的扑上去抱大腿:“将军大人,我错了……”
抬腿,踹,使劲儿踹!
贺兰然想,如果不是不方便,她一定会跳下去再在那个混蛋身上踩上两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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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什么也没做?”走在前面的贺兰将军语调低沉,霸气侧漏。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我拿我的人品发誓。”跟在后面的楚某人小媳妇一样,低眉顺眼。
“切……”一个字,明晃晃的不信加鄙视——姓楚的,你还有人品这东西吗?不过鄙视归鄙视,贺兰然私心里自然还是愿意相信的。
“哟,二位客官,你们起啦?您二位需要用饭吗?”昨天给楚问她们送菜的店小二这会儿正闲着,一抬头正巧看见贺兰然和楚问一起从二楼下来,于是立刻热情的迎了上去。
“……”小二哥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或许是心里有鬼的缘故,小二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听在楚问和贺兰然耳朵里就是奇怪。再加上昨天的酒菜都是他送上去的,两人不免想到这人难道知道她们俩昨晚是睡在一个屋子里的?要不然怎么会说“你们”?
不用细想也知道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于是收拾了下心情,楚问当先给了回应:“嗯,麻烦小二哥准备点早餐吧,我们在大堂里吃就好。”
楚问出手大方,昨天给的打赏比他两个月的工钱还多,小二自然乐意招呼她。于是笑眯眯的抬头,刚想应是呢,就被吓了一跳:“楚公子,您这是怎么了?!”面前的那张脸上满是青紫,色彩斑斓得完全不见了平日里的俊逸。
楚问连忙把头偏开了,举手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干巴巴的笑道:“那什么,昨天酒喝多了,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说话的艺术在于,说一半藏一半,剩下的让听者自行脑补。而显然,楚问的省略说法在小二想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于是好心的小二哥善意的笑笑,提醒道:“昨日的酒有些烈了,公子该少喝些的,这磕着碰着了可不值得。”说完向着大堂一伸手:“大人,公子,您二位在大堂里稍待,小的这就去后厨拿早饭。”
后知后觉的楚某人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一大早就被将军大人上演了一出全武行,这会儿要说顶着这么张色彩斑斓的脸在大堂里用饭,那除了丢脸就还剩下丢脸了。刚想改口让小二把饭菜送到楼上屋子里去,结果就听见旁边将军大人用她那好听的声音淡定开口:“那就麻烦小二哥了。”
小二是见过贺兰然穿官服的,那绯红色的官袍据说是要三品以上的大人们才有资格穿的,小二自然知道贺兰然身份尊贵。这会儿见她说话客气有礼,心里对这位大人便更多了几分好感,于是更热情的笑了:“瞧您说的,这是应该的,小的这就去了,您先去大堂坐坐吧。”
小二说完话,客气的冲两人欠了欠身,然后便迅速的往后厨去了。贺兰然淡淡的瞥了楚问一眼,也没说什么,自去大堂里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就坐下了。
好吧,今天的楚问是没有人权的,她可不敢再得罪将军大人了。见贺兰然选了这么个视野良好的地方,楚问苦逼着一张脸,却也只能磨磨蹭蹭的过去坐下了,然后任由客栈内外的人员惊奇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扫过。
吃着小二很快送上来的早饭,楚问一脸淡定——谁认识谁啊,反正都不认识了,丢脸就丢脸呗。她正光棍的这么想着,就看见客栈门口突然走进一个人来,然后兴高采烈的冲她挥手喊道:“楚问。。。。。。”
☆、后续
来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看到高璜和高玦先后走进客栈时;楚问和贺兰然都愣了一下,随即一个赶紧低头企图遮掩,而另一个却是满腹疑惑。
现下时间还不算晚,早朝时那些大臣们又习惯了掐架;算算时间;他们应该是刚下朝换过衣服就过来了。高玦只在军中领兵任职;高璜更是只挂了个闲职,比起那些早朝之后还要去各部处理政务的大臣们来说,这两位宗室的王爷显然要清闲得多了。
今天早朝时没看见贺兰然,丞相理所当然的又找到借口发难了。不过好在高玦他们早有准备,眼看着早朝要开始;人却还没来时,便找人替贺兰然告了病假;最后也成功的堵住了丞相的嘴。不过贺兰然突然不来早朝这件事,两兄弟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却还是上了心的,于是一下朝就匆匆的找了过来。
高璜的性子更为急躁些,所以理所当然的走在了前面,然后更理所当然的第一时间发现了坐在窗口那般显眼位置上的贺兰然和楚问。这还不止,在他高呼楚问的大名,引得对方下意识的看过来时,他还十分眼尖的看清了楚问那张精彩绝伦的脸。
于是等到高璜和高玦两人和贺兰然她们同桌坐定后,高璜甚至忘记了原本的来意,张口就问:“楚问,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啊?”
情知避不过,楚问终究还是有些尴尬的抬起了头,一眼看过去,发现就连淡定如高玦都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明显是一脸的惊讶。
好吧,看样子今天丢脸是不可避免的了,不过要她说实话也是不可能。楚问干笑了两声,无奈道:“昨晚心情不错就多喝了两杯,然后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还是和之前跟小二说得一般说辞,不过这两个在阴谋诡计里长大的王爷可不是普通的升斗小民能比的,就连看上去没什么心眼的高璜也绝不是傻的。所以听了这话脑补归脑补,却绝对不会相信楚问脸上的伤是喝多了酒磕着碰着了,而且她脸上的伤痕也明显不是磕碰而来,明显就是被人揍了啊。
知道楚问这是敷衍他们,高璜白眼一翻,就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听一旁的贺兰然先开了口:“不知两位王爷今日突然到访,所谓何事?”
高璜噎了一下,见她要谈正事儿了,便也默默的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这时候已经将自己的惊讶完全收起了的高玦先回了话:“今日早朝不见贺兰将军,思及将军初次入京,人生地不熟,我们兄弟担心你有什么事,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