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夫,您……您的意思是……”小厮一脸惊慌,结结巴巴地问道。
“恐怕……”看了一眼小厮,见他应该还撑得住,许仙才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不是凡人啊……”
“这……这可如何是好?”
“别急,我随你走一趟。”随后又向后院喊了一声,“修儿,我有事出去,如果有人来看病,就说我出诊了。”
看了傻站着的小厮一眼,许仙皱了皱眉:“还不快带路!”
看着面前这座绝对不小的官邸,许仙算是明白这女人(或是女妖)为何选这儿了。
许仙在大门口就被侍卫拦下:“何人?”
许仙和气道:“大夫,你家老爷身体不适,这小厮请我来的。”
“两位爷,这可是老爷要请的大夫,要是耽误了……”小厮一开口,两个侍卫立马放行。
“你老爷现在在干嘛?”
“在和夫人少爷们用早膳呢。”
“她也在?”
“啊?哦!是,在在在。”
“正好,带路。”许仙虽然长得和善,他的话确实感觉不容反抗,小厮不自觉地乖乖带路。
绕过几个假山,许仙跟着小厮来到了这一家人用早膳的偏厅。一桌围着六个人——一个面容微显憔悴的中年男子、一个英武青年、一个男孩、两个保养得不错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娇媚女子。这府中弥散的淡淡妖气就是来源于那女子。
看到小厮带着一个白衣少年回来,那中年男子叱喝到:“青山!这是谁?”
还未等小厮开口,许仙就一个弹指将法力弹向了那娇媚女子。女子修为明显不如许仙,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携着佛门法力的指风打中了肩胛,跌坐在地。
那中年男子看到,狠狠拍了下桌子,大喝道:“放肆!来人!”
许仙不为所动,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盯着倒在地上的娇媚女子,淡淡道:“何必呢?数百年年道行来之不易,又何必堕入此道呢?我观你修为虚浮,驳杂不堪,想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你既然不在深山之中避世苦修,反而为祸人间,那我今日就收了你。”
许仙运转法力与周身,衣衫发丝无风自动,并指为剑挥出。那女子发出一声绝对不属于人类的嚎叫,指尖长出利爪,手臂生出毛发,竟是挡住了这道“剑气”
看着那“女子”青灰色的毛发、尖牙和利爪,许仙轻嗤一声:“呵,原来是只母狼啊!难怪改不了凶狠本性了。”
那狼妖觉得许仙也不过如此,“嗷呜”一声,向着许仙扑来。它岂知许仙刚才那是看燕赤霞临时模仿的,不过使出了他一两成的功力罢了,现在就不一样了——许仙闪身避过爪子,一下子就摁住了狼妖的天灵,法力在掌中稍稍吞吐,那狼妖就瞬时毙命。
法力又顺着天灵进入,将其丹田内的驳杂妖丹粉碎才瞬间收回。狼妖死后彻底化作一匹身长七尺的巨狼。看了眼已经慌乱作一团的几个人,许仙咳了两声:“咳咳!狼妖已死,已无大碍。倒是这位老爷精气亏损得厉害,不过这狼妖可是气血充足,加点当归黄芪炖汤吃了,实在是大补啊!”
“哈哈哈哈!”许仙笑着离开了,只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一家人。当天,这老爷还真是把自己的“小妾”加了些当归黄芪党参之类的药材给炖了,吃了之后自然是“重振雄风”,这狼妖实在是不小,倒是还便宜了这府上的奴才侍卫……
开张
墨修无聊地趴在柜台上发呆,见许仙回来却立马有了精神,站起来迎了上去。
“呵,修儿,那人呐?”
“还在后院熬药呢!”墨修听见许仙回来第一个问的竟然是那个男人,心里有些不高兴,闷闷地回答道。
许仙哪看不出他这点小心思,看他少年模样却还是小孩子心性,不由露出喜爱之情,唇轻轻在他脸颊蜻蜓点水般触了一下。墨修连忙看了看外边,发现没有人才松了口气,然后红着脸低下了头。
许仙绕过小门到了后院,也不管那男子,径直去了客房。
“是时候该醒了……”许仙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坐在桌边浅啄一口,看向床上的人。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喉咙发出干涩微弱的声音:“这……是哪里……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会……咳咳……”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许仙依旧是听得清晰。
“修和堂,我是这儿的大夫,至于你……呵呵,你自然是被人送过来的,你伤得很重,先好好歇着吧,等会儿我会送药过来的。”
“那人……咳咳……”
“走了”许仙落下淡淡的两个字,轻轻地带上了门。只留房内一人的苦涩的回声:“走了……咳咳……也……难怪……咳咳……”眼角滑过细细的泪痕。
“他……”正在熬药的男人见许仙出来,立即轻声询问,话到口中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刚醒了一会儿,我跟他说你走了,药……还要在熬些时间,等会儿我送进去。唉……”许仙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开了。
“也好,也好”男人脸上显出一丝失神没落,随即又面无表情地摇起了手中的蒲扇。
再说这医馆,原来本是歇了业,又地处偏僻,开业时还没有什么动静,所以昨日一整天都无人问津。而到了今日,附近的人已经逐渐知晓了此处的医馆易主,又重新开张了,所以到了下午,医馆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正常的客人。
“大夫,大夫在吗?”这次是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正在抽噎的孩子。许仙想自己哪里不像大夫了,但还是不能这么说:“咳咳,这位大婶(这里的大婶绝对不是贬义词,只是一个称呼),我就是这里的大夫。”
“啊?”那女子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哎呀!还真没见过这样年轻俊秀的大夫,我一时还以为是谁家的公子哥呢!”然后拉过边上的孩子,“大夫,我家小牛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把手给扭了,还不快给大夫看看!”说着,轻轻推了那孩子一下。
孩子吸了两下鼻子,伸出右手,手腕已经肿起了不少。许仙屈指轻弹其小海穴,使他整个小臂暂时酸麻,然后摸骨、正筋、复位一气呵成,待小牛不再酸麻时,许仙已经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又替小牛夹上木板,绑上纱布加以固定。对中年女子微笑道:“小牛只不过是扭了筋骨,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已经复位了,不用开什么药,只要回去好好休养,不要动用右手,不出一个月就能好了。”
“哎呦!这就好了?大夫你还真是神了,这……多少银子呀?”说道银子,女子还是有些迟疑。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大婶要给的话就给十文的纱布钱好了。”许仙反正也不缺钱用,开医馆不过是打发时间外加行善积德,也不为难这些穷人。“大婶也别大夫大夫地叫了,我姓许,大婶叫我汉文就好了。”
女子听了这话,连忙拿出一枚十文的铜板递给许仙,眉开眼笑道:“许大夫真是菩萨心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声杨大婶吧。”
接过铜板,许仙随手丢在柜台底下,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杨大婶,许仙道了声:“杨大婶,慢走。”
这杨大婶是附近出了名的八卦,过不了多久,修和堂的名号就会被周围的人所知晓,不过这自然是后话了。
太阳高悬,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许仙回到后院,看见还在守在药炉边的男人,无奈地开口:“药已经好了,你也去找家酒楼吃午饭吧。”将药倒入瓷碗中,看着还在原地望着那间客房失神的男人,许仙咂咂嘴:“啧啧,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男人骤然回头,留下了一句“他若有事,来迎风阁找我,会说是找祁风。”然后运起轻功踏着屋檐离开。
许仙看着男子离开的方向,轻轻呢喃:“江湖,真是无处不在啊……”
端着碗走进客房,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睁着双眼,许仙将其轻轻扶起,把药汤慢慢喂给他,正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的声音。“他……人……人在哪……咳咳……”
“刚走,你要是想见他,我可以帮你叫回来。”
“算……算了……”
阖上门,许仙还不忘说一句:“对了,这药也是他熬的。”
床上的人泪珠早已不受控制地划过耳际,落入鬓间。
一出门就撞见神色怪异的墨修,许仙略失形象地嘿嘿一笑:“我好像撮合了一对苦情鸳鸳,哎呀呀!真是一桩善缘啊!”
情动
躺在客房的男子体质好到出奇,再加上许仙照着李大夫的独家秘方调制的特效金疮药,第二日男子的伤口竟然有些已经结痂了。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许仙给他换药时,凝固的血块和纱布都黏在了一起,虽然直到许仙揭开所有纱布,男子都没有叫一声,但却是满头的冷汗,上排牙把嘴唇都咬破了,可见其忍受的痛苦。
男子被送来后,那个祁风已经给他擦过身子,所以身上到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加上男子还是很配合的,许仙很顺利就帮他换好了药。第二次上药,一些小的伤口已经完全结痂了,所以许仙只给他的胸腹和背部还有右手臂缠上了纱布。上完药,许仙站起身,吐了口气“呼,你底子不是一般的好,应该是早年吃过什么灵药,明日拆了纱布,你就可以下床了。”
刚处理掉换下的纱布,许仙就看到那个祁风站在自己的医馆门口,用嘲讽的语气道:“这不是祁公子吗?我没去迎风阁,祁公子怎么自己就来了?”
男人也不气,冷冰冰地回答:“我是来给他熬药的。”
“啧啧!祁公子真是情根深种啊!”许仙一边抓药,一边冷嘲热讽。把抓好的药塞给祁风,许仙指了指后院,说:“昨天的炉子还没撤掉,你就在这熬好了,免得来回过走动把药弄凉了。”
祁风自然不会拒绝,也不会道谢,只是面无表情地走到后院,默默地熬药。
半天都没有客人,许仙也乐得清闲,在房里陪墨修看医术。
人有三急,伤患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