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整条街都是人头涌动,北山云心里很着急,立马叫了个侍卫交代了几句,看来凡盈说的是对的,只怕人多不能进,还是让人去叫她别来,免得磕到碰到就不好了。
“侯爷,吉时已到,可以揭匾鸣炮”调来的大掌柜叫于浩,长得短小精悍,说起话来来更是慷锵有力,连众人的吵闹之声都无法掩盖下去。
“那就开始吧”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方向,北山云说着露出难得的笑意,倒是让于浩看的不明就里,他记得刚刚这位老板可是一直都没好脸色。
“太守大人到”刚准备揭匾的北山云听到此话,便停了下来。
转过头一看,人们已经让出一条路,官轿铜锣一现,果然是再难过的街道都要让出一条道,府上以低调为本,所以凡盈是不会这样来的,所以北山云心里有点嘲讽架子真大,听说这位太守也是刚升上来的,她倒是想看一看。
轿子停下,下来的人却吓了北山云一跳,这不就是以前的县令嘛,看来朝廷此次大清洗,不仅她升了,就连这位连案子都没破几个,却极会读书的县令也升了,还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听说老皇帝病危,估摸着也快了。
“下官恭贺侯爷开业大吉”就在北山云思考的时候,太守已经几步走到北山云面前行了拱手礼道。
他能有今日的高升,还真的谢谢那日和北山云的长谈,也得谢谢北山云的武功高强、布置得力,把周样给活捉了,不然一切都没戏,所以他看着北山云的眼中满是敬佩之情。
“同喜、同喜”回神的北山云立马还礼,也看到了那双崇拜自己的眸子,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上次去和县令谈过话后,北山云就明白,经过一年的洗礼,县令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县令,人还是那个人,可给北山云的感觉却变了,变得圆滑很多。
两人刚准备寒暄,都尉又来了,三人刚互行礼完,御史大夫又来了,这位虽然职位品级没有太守和都尉高,但权力却很大,可以决定整个兰州官员的生死,但不包括北山云这个侯爷。
再来就是新上任的县令了,他来这里就是给前面那几位当绿叶的,北山云倒是一视同仁,都客客气气的招待好,揭匾也就变成了她和太守,其他人位低也不敢说什么。
就在北山云和众人为揭匾鸣炮成功鼓掌的时候,对面的客栈楼上有个蒙面女子也同时鼓了几次掌,在她身后也站着四个一脸喜气的侍卫。
凡父今天早上来了一趟就回去了,说年轻人的事,还是年轻人自己做的好,凡母对于这种热爱热闹的场合是不会来的,但也给了北山云红包,都这么大了,还收两老的红包,北山云还挺不好意思的,但还是照接不误。
除了官员,其他有头有脸的商户也来了不少,来时都送了礼,回去还不忘把北山云的家具买几件回家,用不用是其次,里子面子才是他们这些人要的东西。
因为这些人的大力“支持”,二楼三楼直接被扫荡干净,一楼的也被百姓买了不少,所以北山云的山木记家具店真的是开业大吉,第一天就卖了近一千万两,可把算账的掌柜高兴的眼都成了一条线。
为了表示感谢,北山云在凡府旗下的兰州第一酒楼请客,一直喝到晚上才回府,还是装醉才脱了身,想起中午没见到府里的轿子,心里高兴,走得也更快了。
前面两个提着灯笼的侍卫不得不再次加快了脚步,后面跟着的两个倒是没什么,反正只要跟着走就行,又不用像前面两人那样担心北山云看不到什么的。
自从学成回来后,北山云身边就只带西和北,可今天留给凡盈也就另外调了两个,至于剩下的两个则是凡盈后来派给她的,只能收下。
“盈盈,我回来了”刚进了大厅,北山云就边往里走边高声喊道。
倒是让屋里听到的那些老妈子和丫鬟们掩面笑着退下,凡盈则是停止走动,悠闲的坐下,等着某人进来,想起今天看到那人意气风发的站在正中间,不骄不躁,眉眼都翘了起来。
“原来在这里”北山云一月来进屋第一眼永远是望向床榻的,可今天却没有看到自己挂念了一天的身影,四下一望,才看到竹制躺椅上的佳人,语气方才如释重负般。
几步就走到了躺椅边,坐在了靠着躺椅的凳子上,“盈盈,还好你没去,今天……”,没等北山云说完,就被佳人打断了。
“看你一身汗,先去洗个澡”铺面而来的酒味让凡盈喉咙紧了紧,硬是压着,看着那人头上的汗,说着还不忘用手帕去擦拭。
“好,我这就去”
看着一脸隐忍的凡盈,北山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自从一月前凡盈对于过浓的味道就很反感,轻柔的把佳人手中的手帕拿在自己手里边擦汗边走出去了,心里:这帕子沾了自己的酒味,还是一起拿走,另洗一下为好。
北山云一走,凡盈就压不住了,开始呕吐,吓的退出去的老妈子和丫鬟们急急忙忙的赶进来,又是顺气,又是拿痰盂缸的,整个房间一时忙成一团。
刚走不远的北山云听到凡盈呕吐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身想赶回去,可手里的帕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身上的味道就是让凡盈呕吐的罪魁祸首,握着的双手紧了又紧。
“砰”拳头打在柱子上的声音,还有骨骼与硬物相撞发出的清脆声,离开,留下一个凹形拳印。
想到自己的不小心让凡盈受苦,北山云的脸上就全是自责,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她之所以不在家里摆宴,就是为了不打扰到凡盈,可现在她自己又干了些什么?
☆、一百零一
等北山云洗完澡换了衣服回来时;凡盈已经虚弱的躺在床上,服侍的老妈子和丫鬟见到她回来;立马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门外,整个房间便只剩下她们两个;一个站着;一个闭着眼睡着。
几步沉重的走到床边;蹲下,右手轻抬想抚摸佳人的脸,却颤抖的停在了半空;离佳人之脸只有咫尺之遥,可对于此时满是自责心痛的北山云来说;却是万里之远。
闭着眼小憩的凡盈知道那人已经到了床前,可今日的脚步声,让她觉得很不一样,很沉,很重,好像含着无限的悲伤,让她心疼。
“回来了”睁开眼看到半空中的手,轻柔的握着它,拉下,放在自己的脸上,她知道北山云是要这样做的,但不知道她为什么犹豫了,所以凡盈不介意帮一下。
“嗯,回、来、了”摸着那消瘦许多的脸庞,北山云觉得如刺在喉。
看着凡盈一天天消瘦,而她却毫无办法,心中的无力感将她一点一点的淹没,直到今天自己一时大意又让佳人受苦难忍,终于殆尽。
“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上来休息吧”凡盈不知道今天的北山云为何给她一种悲伤之感,但想到她今天累了一天,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北山云没说话,只是听话的上了床,睡在了外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上来就把凡盈抱在怀里,反而显得全身僵硬,让等着她的凡盈有些失望。
山不来就水,水就去靠山,既然你不过来,那就我主动一次,靠过去吧,想着,凡盈已经慢慢移到北山云的怀里,感觉那人的僵硬和颤抖,她开始慌乱,也终于知道自欺欺人不过更苦而已。
“为什么哭?”是的,一抬头,凡盈就看见了泪流满面的北山云,让从未见过她哭泣的凡盈说话都是抖的。
北山云摇头,看着着急的凡盈不断的为自己擦拭那无声亦无法控制的泪水,心急如焚,可浑身僵硬颤抖的她说不出话,泪也止不住。
情急之下,一把将凡盈压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双手用力,两人终于毫无缝隙的贴在了一起,将头放在佳人颈窝的北山云的泪却流的更凶了,好像在发泄,亦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凡盈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找回了一些理智,以为北山云好了,可温湿的感觉告诉她,事情还没结束,甚至有更严重的趋势,刚回来的理智,一焦急,也烟消云散。
自从怀孕后,凡盈就是个非常敏感的人,环境、气味和感情的一丝变化都能被她所察觉,她知道洗澡回来后的北山云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热情,甚至充满了伤感,可她不想承认,所以自欺。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北山云如此痛苦伤心,但她的直觉却影影约约的告诉她,和她有关,所以她开始慌,开始乱,久久安抚不下,急得,一滴水珠滴在了北山云的脸上。
脸上的湿热终于将北山云唤醒,身体不再颤抖,不再僵硬,无声的泪水也立马止住,可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说不出个一二三,但她就是想哭,于是就成了这样。
“我不知道,你别哭,不然,我就真的罪不可赦了”捧起那张消瘦的脸,轻揉擦拭着那即将落下的水珠,北山云说的一字一顿,很是沙哑。
可那一滴水珠却给了答案,她不知道,而凡盈已经知道的答案,为凡盈所受的苦痛,为她自己的无能为力,为那未知的意外。
长年累月,积压下来,北山云就开始惶恐,开始迷茫,开始恐惧,今日被心中无力感消失殆尽的她,终于不再压抑隐忍,开始了她无法控制的发泄和排解。
“无碍,我赦即可”知道原委的凡盈开始平淡的擦拭着北山云的泪痕,好像刚刚慌乱至极的人,不是她一样,可北山云脸上的水珠却证实着确实是她。
凡盈就是凡盈,无论北山云多么成熟,多么有本事,在人前多么意气风发,她照样能把北山云吃的死死的,一句话就能说到北山云的心坎上,说到她的心里,从而产生共鸣。
在这个世上,北山云最在乎的就是凡盈,不然也不会凡盈一哭,她就立马缴械投降,更不会因为凡盈所承受的痛苦而愧疚自责。
在她们的世界里,结婚要的是门当户对,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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