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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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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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他一般喷出口水。这艺人喷出的却是酒水,只见杖上明火熊熊,炙热加温融成火球,下一瞬间爆裂强光,绚烂火花往外散逸四溅,缤纷点点入眼是橙红的温情然而恍惚间又变成虹彩的斑斓。

  耀眼的烈火中缓缓步下一名异国女子,半敞的酥`胸,扭动的蛮腰,鲜红的卷发,裸足而前,足踏舞步,回旋如花笑靥柳眉杏眼,曲转十指勾挑万千繁华,比火焰热情,比炽阳夺目,比疾风轻灵。

  场外的少女五指成鹰爪状狠狠掐了跟前那位一把:“口水都出来了,还不快点擦擦。”

  禅幽摸了摸嘴角,干的,眼睛却还是无法自广场上移开。

  场中起舞的女子足踩翩然,卷发翻飞、最是舞曲激昂之处,最是娇妍百媚之时,女子顿足、腾空,瞬间化成灰烬漫天飞扬。

  顷刻间,锣鼓声,唢呐声,箫笛声铁琵琶戛然而止;灯笼,烛火延续的光明再不复见,表演的艺人、行当刹那俱作风烟。

  凉风吹过,吹皱荒废院落地上的积水,屋檐上水滴倾落“嗒”地一声,打破满目的黑暗与沉默。

  2 哦耶!抓柱我爪子

  禅幽背脊上没由来的升起一阵寒凉,鼻尖却是湿漉漉地冒汗:“这都是些什么呀。”

  少女指向天幕:“雨停了……”

  身后蓦地传来足音,她俩同时转过头去,却见那中年男子一脸阴沉地注视着她们。

  禅幽首先反应过来,伸手攫住少女的腕往身后拽:“哈、哈……这位爷儿好巧啊,是赏月还是散步?”

  他锐目炯然,抿唇不语。

  “呃……其实我就想找茅坑解决一下,纯属路过啊纯属路过。”

  中年男子勾唇冷笑:“姑娘是路过,那么后门的……”

  少女躲在别人背后边抖边喊:“楼上+1。”

  中年男子脸皮抖了抖:“敝舍家规甚严,请两位回房罢。”

  禅幽蹙眉:“且慢且慢,这位爷儿请听我一言……”

  男子抱拳揖礼:“鄙人好心收留姑娘,请您切记斟酌言行。”

  禅幽弯腰回礼:“客套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爷儿既然留我住下,我瞧这宅子荒废了也着实于心不忍,现下只问一句、宅子弃置与方才院中异象可有关系?”

  男子退了几步,禅幽心知他畏惧院落异象,便随他行至长廊的另一端。

  男子说道:“此事攸关主人声誉,请姑娘莫要外传。”

  话说,这宅子原是家业兴旺,家中户主连同一妻四妾育有子女三人,这户主还有一胞弟,血脉相系,兄友弟恭本是和乐融融。某日这胞弟却突然暴毙,户主及其亲眷自是悲痛欲绝、厚葬亲人,一场白事做得甚是体面。

  然而,胞弟死后、每逢刮风下雨天,其生前所居院落必出现艺人杂耍的幻像;户主惊恐不已,便携了亲眷迁居别处,这旧宅既不敢出售,又不愿焚毁,只偶尔遣家中管事回旧宅察看。

  禅幽想了下,又问:“贵宅主人之弟,生前可有甚喜爱之物。”

  “二爷生前偏爱粘土……逝时正是这刮风下雨天。”

  少女打了个寒颤,,禅幽伸手去抓她的掌心,心道自己抓住对方的手也没用啊,里面塞的全是棉花。

  她说道:“逝者生前若有未了心愿,意念愈强,或会告示于现世之人;若逝者生前所爱之物,沾其欲念,得其情思,亦会以其方式彰显于世人眼前。”

  言下之意即是偿夙愿或是寻遗物了。

  男子困惑地看向她。

  “小女有一法子,可知逝者遗物所藏何处。”

  “李禅幽,你至于这样折腾我吗,万一这院落真有妖怪将我一口吞掉怎么办。”

  “助人为乐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最怕黑了,这院子不仅黑,还黑得很吓人呀。”

  禅幽将她的指头紧紧扣在掌心里:“有妖怪的话就先吃我,看不见路的话就跟着我走,哪一次我骗过你、丢下你不管了。”

  男子站在院门前,看着那俩少女牵手踏进院中杂草地,只见那一身麻衣的少女“哇”地尖叫一声、反身扑向身旁的少女。他心觉不忍,快步上前与二人比肩:“我与二位一道走吧。”

  禅幽驻足,朝那男子一咧嘴:“正是此处。”

  三人脚下所在是左侧让雨水浸湿的杂草地,禅幽与男子在地上刨挖,不到一刻钟,便发现土里埋藏的数个铁盒,铁盒之内赫然是杂耍艺人的粘土像。

  事情发展到这里,剩下的自是管事火速回禀家主,宅子的主人连忙赶回旧宅,先谢过那位避雨挖坑的李姑娘,再请城中有名的法师对粘土像及院落作法安魂。

  家主面有惭色,向那李姑娘再三拜谢:“舍弟生前最爱这粘土技艺,先父及在下只盼着他参拜圣贤、考取功名,不想舍弟竟因此抑郁而终,说来全是我的罪过。”

  禅幽还礼,道:“万般皆下品,此言才是下下之品,不论那怪力乱神之说在人心中成立与否,这些粘土人像……寄托的却是二爷的心魂,在暗无天日中希冀着别人的体谅与解脱。”


  第二章 霞帔


  1)变装秀——一次满足你所以愿望

  粘土事件后,李姑娘在那宅子中小住几天,亟欲告辞之时,那户主却收到一封喜帖。他大略思考一下,说道:“在下正值服丧之期,不便前去观礼,且待我准备几份贺礼,李姑娘与我家林管事一道送往邻城送往王家,一表在下祝贺挚诚,二来亦算是为近日招待不周向姑娘致歉。不知李姑娘意下如何。”

  能吃的上喜酒李姑娘当然不可能拒绝的。

  跨出客堂的门槛,林管事随后跟上,蹙眉问道:“冒昧请问,怎么不见那日与李姑娘同行的……”

  李姑娘摆了摆手:“她白天总犯困,在里屋睡着呢。”

  翌日一早,户主命人备好车马贺礼,车马启程前、林管事又疑惑地问道:“与李姑娘同行的……”

  李姑娘大大方方往车厢一坐,包袱一甩:“没事没事,他不喜欢坐车,随后步行跟上。”

  林管事抽了抽脸皮,已经不晓得该怎么往下接。

  车马出行,途经绸缎铺子,那李姑娘即下车入内与那铺子的老板对话。林管事坐在车内,撩起帘子看得清楚:那老板初时一脸阴沉,可是一看见车子上户主家的徽记,马上一脸谄媚地动手在一幅大红绸子上裁下一方巴掌大小的小布幅交给她。

  林管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将那红绸甩啊甩、分文不取地走出铺子,他深深地觉得:好郁闷。

  王家是殷城大户,来的喜帖上说是喜事,实际上“喜”的是纳妾。

  王老爷家中有一原配夫人,夫人育有一女,五岁上下。王老爷这回办喜事,闻说纳的小妾是梨园子弟。不仅天生的好嗓子,丽颜俊俏更不在话下;虽说是纳妾,可那排场,那筵席摆的真真是体面风光,禅幽背地里听到仆妇们嚼舌根,听说就连那正房的王夫人进门时、也没有这等仪仗。

  禅幽摸了摸鼻子,转身返回女宾下榻的院落;院门外有一群女娃娃吱吱喳喳地嘈个不停,像小麻雀围圈啄食一般热闹——她也没放在心上,回到房里。

  行礼与喜筵都订在明天。

  禅幽解下包袱,取出那捆着麻布的人偶,动手便将之扯掉换上红绸,将包裹红绸的人偶放在桌上,又自包袱取出另一个人偶放置床上,才咬破指头血抹胸前古玉,放在床上的人偶半响后便画作人形。

  少女显然很满意这红绸新衣,站起身来将袖子甩东甩西,将头发撩上撩下,将媚眼抛了又抛,禅幽深深觉得、这画面比之杂耍异象来得更恐怖惊悚。

  “……你长得够漂亮了,别再转了、再转下去,当心让那王老爷瞧见了顺便把你也收作小妾。”

  少女摸着红绸面料,一滑到底,无线头、无起皱,当真是绝品,她一门心思全在新衣上竟少有地不予对方应对。

  禅幽撇了撇嘴:“快点快点,别只顾着你那身衣裳,差不多该午膳了。”

  少女置若罔闻,捧起镜子照了正面照侧面,照了侧面、将长发捋在左肩继续照,照着照着似是很满意这等效果,嘟起红唇往镜子上的自己亲下去。

  禅幽沉默一阵,然后说道:“我回来的路上,听见厨娘们都在讨论……这王老爷以前也曾纳过一房小妾,这小妾长得太漂亮,每天梳理妆容就坐在镜子前面面对着自己一阵猛亲。没过几个月,这小妾便死了,整个宅子没有人知道原因……”

  少女“啪”地放下铜镜:“吃过饭了才有力气穿新衣服。”

  “理论上讲,你那不叫吃饭吧,棉花可不能吸收米粒……”

  两人互相瞪视步出房门——嗯,谁也没在意那包袱中的人偶全无遮蔽地躺在圆桌上。

  女宾用膳的地方设在大院花圃旁,米饭还没扒掉几口、禅幽便察觉身旁那位的异样,少女放下碗筷时尽量放轻力道、唯恐引起注意,但禅幽看得清楚她那动作跟用摔的没啥分别。

  少女手捂胸口,拉开凳子飞快地往外跑,禅幽朝周边一众女宾赔笑道歉后,忙不迭地快步追随在少女身后——两人还在奔跑的路上,禅幽瞠大眼睛,少女两手明明是捂住胸口的、然而身上红绸长裙的带子却缓缓松解,腰带离身后便消失不见,继而是上衫、下裙、长腿藕臂在阳光晖照下柔肤胜雪,白嫩得几近透明。

  恰巧庭院内有一假山池塘,少女踩进池塘的时候连脚下的鞋子也凭空消失不见了。

  两人躲在假山之后,少女弯身蹲下,低首、曲臂藏进双腿之间、悲声呜鸣:“我没脸见人了,满大街的裸/奔……我的新衣服不见了。”

  禅幽拍了下她的裸/肩:“别伤心啊,幸好我以前肯花心思在你替身的半身上面扎了亵裤,你刚才也不算全/裸游街。”

  少女伸出左臂狠狠地往她身上捶:“都是你都是你,把我替身的半身到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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