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x李承恩]听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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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倓x李承恩]听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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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倓看着他,烛光之下卸去甲胄的天策府统领全然没有阵前挥戈的英武之气,眉目清俊,隐隐有些儒将的气度。若是换了别的年轻将军在军营里混上几年,大多就已经蓄起胡须面容沧桑起来,可这么些年也不见他长变多少。
  他还记得很多年以前,叼着草叶的金吾卫朝他扔过一壶酒,眼神清亮:“我姓徐,徐承恩。”
  他在那双眼里照见了自己的影子。
  李倓无意识地俯过身去吻着他的眉眼,心里有个极轻的声音苦涩地说我也想要两厢情愿,可是若不逼你我怕再无机会。
  我要去做一件翻覆天地的大事。成则生,败则死。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第一次炖肉就这样……交出去了……


第 3 章

  (三)
  清晨第一缕光照进窗格的时候,李承恩醒了过来。 
  多年戎武生涯,他早已养成浅眠的习惯,轻微的响动或者天色变化都能让他惊醒。若在天策大营中,这会儿该是吹起晨号列队出操的光景,可如今窗外只有偶尔几声鸟雀的叽喳声,身侧是一个人均匀缓慢的呼吸,和着隐约可以听见的心跳。 
  他缓缓坐起来,把李倓扣在他腰间的手拨开。 
  李倓的佩剑置在床边的案上,他探身去勾了过来,金色的龙纹光华耀眼。 
  果然是久惯沙场,只有手中握紧兵刃的时候,才觉得安心。 
  李承恩并没有忘记来这里的初衷,他提着剑转头去看依旧熟睡的李倓,把剑拔出一寸压到他脖颈之间。年轻的建宁王此时敛去了素日所有城府,安静而不设防,青色的血管在剑锋下隐隐跳动。 
  昨晚的荒唐好似一梦。 
  平心而论,李倓算得上十分温柔,并不粗暴也很顾及他的感受。同为男子,他知道这样有多辛苦,也知道这里面含着多少年的隐忍和关切。千思万虑在心头滚水一般涌过,最终他只是把剑再往下压了一压。 
  “你醒了。”李承恩低声说。 
  李倓倏地睁眼。 
  他笑了笑,修长的眉毛微微向上扬起来。李承恩还记得少时有街头算卦先生评价他的样貌,说是龙眉凤目,有帝王气概。 
  李倓对那柄寒光湛然的宝剑视若无睹:“将军昨夜睡得可好?” 
  “莫要再提。”李承恩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我只问王爷,天策府军饷何在?” 
  “奇怪,将军怎么学起那些伶人倌妓,向我要渡夜资不成?”李倓依旧笑得自在。 
  李承恩气得手上一抖,锋锐的剑刃在他颔下拖出一道细细的血痕。李倓轻描淡写地用手指轻轻夹住剑身,而后推开:“放下吧,六十五两四钱呢,以你如今的力道也不觉得拿着累?” 
  他两根手指并未施力,李承恩却也当真由他拿走了剑,依旧扔在榻边:“你堂堂天策府统领,大将风度自然能忍一时意气,既不会羞愤自刎又不会含恨杀我,拿着也没意思。” 
  李承恩瞪他半晌,无言地下榻穿衣。 
  若论唇舌之利,他向来对上李倓都走不过一合之数。 
  “那军饷不要再想,也别再问。早充给了神策军。”李倓闲闲伸手过来替他理着领口,“近日庙堂风波诡谲,你空有一腔热血却不擅权谋之术,还是安心待在天策府里独善其身罢。” 
  李承恩一怔。 
  这样含着些许感慨些许无奈些许纵容的声调,竟是久违的熟稔。 
  他猛地站起来:“你都知道些什么?” 
  “昨日的迷药不会是那么巧下给我的,你要算计的是谁?”李承恩努力想要分辨出他的神色,可是李倓面上风云不动。 
  “你如何知道不是下给你的?”他又恢复了轻佻的模样,笑得半分邪气半分疏狂,“我想做这件事很久了,李将军。” 
  幸亏李倓的这一处别院在北邙山的神策军大营附近,和天策府不过隔着一片演武场遥遥相望,李承恩才觉得回府的路途并不是那么的漫长难捱。 
  虽然□并不激烈……可骑马总是有些痛苦。 
  他一路盘算着李倓对他的建议,紫薇山下野兽奇多,如今北原猪秋膘正旺,派遣军士去猎些来当可填补些许短缺的粮草。 
  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李承恩想得有些苦恼,连杨宁唤他都未曾留意。 
  忽然一杆长枪兜头槊来,李承恩一惊,下意思地往后仰,不防如今腰身乏力,竟然狼狈地直跌下马。 
  “哈哈哈哈,”杨宁仰天大笑,“你也有被我扫下马的一天!” 
  这一枪自然是玩笑。李承恩也不以为杵,拍拍尘土站起来:“出了什么事?” 
  “有传谕的钦差到。”杨宁敛了笑, “朱军师在秦王殿接待,说是有圣上旨意,要调遣我天策兵马去平定西南边陲。” 
  “西南?”李承恩皱眉,上马往秦王殿奔去,“莫非吐蕃又有异动?” 
  来使是个宦官。一脸不屑地斜眼瞥着手里茶盏,细声细气地道:“久闻天策府勤俭之风,观一壶茶可知矣。” 
  门外忽闻一声朗笑:“天策府军旅之地,难免怠慢了。来人,替钦差大人换好茶来!” 
  厅外铁甲长戈的兵士列队而入,把雪亮的枪尖不经意地往钦使面前晃了一晃,将提着的紫砂壶重重放在案上:“大人请!” 
  钦使脸上的假笑有些挂不住,虽然茶依旧不如意,可是不敢再多挑剔。 
  李承恩迈步而入,只朝那宦官略一抱拳:“大人辛苦!” 
  宦官意态倨傲地横他一眼,将一道玉轴绫锦织的圣旨请出来,抖了抖嗓子:“英国公天策府统领李承恩接旨……” 
  他看见李承恩纹丝不动,登时大怒:“李将军好生胆大,圣旨在上,岂可不跪?” 
  李承恩傲然扬眉:“我只跪天地君亲师,不跪佞臣!” 
  钦使气得浑身一抖,正要发作,两侧的天策甲士铿地把长戈往地上一杵,吓得他把话立时咽回去。李承恩扫一眼他:“纵有圣上旨意,请恕本将军甲胄在身不能施礼。大人请快宣旨,我还须去营中处理要事。” 
  他声音里似乎还含着笑,钦使却无端觉得有刀兵过体的寒意,不敢再逞威风,托着圣旨念道:
  “诏曰:吐蕃与我盟约,歃血未乾,已生异心,远结凶党,而甘言缓我,欲待合谋。连衡若成,西镇何有?近得奏表,知蒙归义(*南诏王)等效命出力,自讨西蛮彼持两端,宜其残破,苟非生事,定是输忠。着遣建宁王李倓,统神策军炎字营,并英国公李承恩,领天策府无忌营,征讨西蛮,安定国疆。” 
  钦使宣完迟迟不见动静,有些局促地提醒他:“李将军?李将军请接旨。” 
  李承恩接过那道圣旨,心里禁不住的丝丝缕缕凉意浮上来。 
  这道旨意李倓必定早已知晓。 
  神策军天策府向来势同水火相互倾轧,背地里也不知有过多少次兵戈相向,这次要同进同退一并作战,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既是李倓为正他为副,军令如山,言下之意便是天策这回要去听神策军的调遣。 
  他如何能够甘心。 
  一股热血冲往胸腔,李承恩猛然把圣旨摔在地上,不顾钦使的惊呼和朱剑秋的劝阻,转头大步离去。 
  再想不到此生头一回并肩沙场,竟是如此境况。 
  李倓随手把送来的圣旨扔往一边,懒洋洋地拿笔去蘸墨:“昨天先生说的那人没能得手,我今晚再请他。” 
  “哦?按理不应失手。”坐在对面那人淡淡地说。 
  “你家统领大人闯过来。”李倓抬了抬眉,“我就顺水推舟了。” 
  “顺水推舟?我看你蓄谋已久。”那人轻轻一声笑。他用黑色面巾遮去面容,头上竹笠压得极低,声音里听不出年纪,斗笠下藏着的目光却锐利,仿佛可刺透人心。 
  “他接旨之后什么反应?” 
  “骂了钦差摔了圣旨,拉上杨宁去紫薇山下打野猪。” 
  “是他的作风。叫人去好好堵住那个太监的嘴,回去莫要乱说话。”李倓把写完的书信卷起来,塞入一枚小小竹筒,“此去南诏归期不定,朝堂军中,都靠葛先生。” 
  “放心。”那人招招手唤来一只雪白鸽子,“倒是王爷,这段日子恐怕不得安生。李统领是个有傲骨的人。” 
  李倓笑了笑。他抬起手摸了摸颈上那条血痕,细细的。新结的疤并没完全长拢,指尖触上去还有些轻微的疼痛。 
  “我其实真怕他那一剑会落下去。”李倓悠悠地叹口气,把那只鸽子送飞。葛先生摇摇头:“王爷是做大事的人,不该如此情长。” 
  建宁王略微自嘲而无声地一笑。 
  “我总不明白先生何以挑中我。”李倓轻声说,“先生说王者之道孤绝无回,可我要的并不是这些。 
  “我最初答应与先生一道走这条路,便只是为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说时间线了,文开始的时间应该是公元前七三八年也就是第四次名剑大会的前一年,那个时候唐和吐蕃在争安戎城,南诏统一了六诏与唐结盟。并且从名剑大会的设定来看李承恩已经是年轻将军了嗯。   *身为文盲写跟历史线沾边的东西真是要人命……大纲到现在都只拉了一点点所以更新速度就……不会太快。往后的情节里蛋总会慢慢黑化起来   *葛先生不是原创角色,身份大概应该很好猜……


第 4 章

  (四)
  西南之地多丘陵,山路蜿蜒曲折,来来回回绕着弯。数万军马在这样的路途上已经行进了十余日。 
  期间路过安戎城,李倓颁了圣上的赏赐给安西节度王斛斯和守城将士,隔日又启程上路。他们的目的地并非这座两国相争的城池,而是南诏。 
  借道南诏,攻吐蕃腹地,解安戎之困。 
  这条围魏救赵的计策是李承恩出的,李倓听了之后毫无异议,反而笑着说:“知我者莫若李将军。” 
  他笑得太过高深莫测,以至于李承恩总觉得这人还在打着别的主意。 
  不过需要他操心的事太多,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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