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日晃了晃手里的剑:「既然你根本就当我不存在,那我也不用留手了,准备接招吧,小子!」
我凝神持剑,注视著雪城日。嗯?要不要用飞羽流星盾来对付雪城月的哥哥呢?
算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虽然忘记了这是哪个家伙曾经说过的话,不过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嘛!凝神暗运真气,那鲜红可爱的小流星便从我胸口里蹦了出来。
雪城日眯起双眼来注视著我,突然苦笑一声说:「看来我今晚的收获还真不小呢!如果不用绝招,恐怕是很难收拾你了。」
流星在我周身「呜呜」地嗡鸣著,发疯似的围著我的身体一个劲儿地狂转。嘿?这小东西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兴奋?
突然感到整个大地猛的颤抖了一下,我急忙稳住差点摔倒的身形,却听见遥远的星空传来了一声凄厉的鹰鸣。奇怪?出了什么事情吗?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件怪事。雪城日他的身体……怎么好像变得透明起来了?啊,看来不是我的眼花了,雪城日此刻正随著头发颜色的剧烈变化,身体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渐渐的,我又感到自己似乎飘了起来,整个身体彷彿没有了重量一般。我诧异地巡视了周围一圈后,才发现几乎所有燃烧著的树叶都飘浮在了半空中,就连一些石头和土块,也慢慢飘了起来。
难道失重了?咦?除非我在做梦,否则这种现象好像不可能出现在……地球上吧!一个念头如流星般划过我的脑海,让震惊莫名的我忍不住叫了出来:「难道是天鹰翔星曲?」
这突如其来的可怕认知,让我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而那剧烈的心跳声,如潮汐般一波接著一波地侵袭向我的脑海,渐渐变成了一种澎湃的轰鸣,震耳欲聋。流星不安份地跳动起来,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彷彿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上下翻飞著飞快地追逐它。
天哪!恐怕现在的我,还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去迎接世界上排名在前七名之内的恐怖武学——天鹰翔星曲……
为什么雪城日会天鹰翔星曲?这个问题在我脑中匆匆闪过后,我立刻认识到一个可怕的认知——今天要嘛是他死,要嘛就是我死。我们两个恐怕最多只有一个人能够离开这里了。
决斗开始时,我还一直抱著一种可笑的心态,总以为凭著冬剑家和我的交情,以及雪城日刚刚宣布的同门关系,他怎么也不会真的杀了我吧!就因为这种心态,才让我麻痹大意,出手缓慢,有时候还会轻松地去胡思乱想一下。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儿。雪城日,他是真的想和我决斗!
难道事情真的已经无法挽回了?如果我死了,那倒还好说,反正我无牵无挂,除了师父,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就算阿冰会因为冷羽的突然消失而伤心、雪城月会因为龙羽的死而悲痛,但这些也都只是暂时的。随著时间的流逝,他们还会找到能够取代我的人……
那要是雪城日死了呢?呵呵,就算我拿著他的遗嘱,恐怕雪城月乃至整个冬剑家族也不会饶恕我吧!阿冰更有可能会因为冷羽的表哥杀了他的朋友,而跟我永远的绝交……
天哪!难道只有我死掉,才是最好的结局吗?不过看到此时此刻的场景,我想不死,都有点困难了吧!
妈的!记得师父曾经对阿呆说过:「这个世界并不是围著你转的,所以你也不用为了整个世界而活,想怎么活,全看你自己的。只要你不去让别人恨你,爱你,自由就在你的手中。不要为了什么约定而活,那样很累,也不要为了什么愚蠢的决定去死,要知道,你死了,唯一的意义也就是给整个地球施加了一点点肥料而已。」
对,我不能死,更加不能成为那毫无用处的肥料,可我也不想让别人恨我!事到如今,我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逃跑!
足尖略一点地,我便如箭一般向后飞退而去。几片著火的乾树叶在我身后互相撞在了一起,又「劈哩啪啦」地爆裂著飞开去。四散的火星中,一道华光乍现,只见雪城日持剑大喝著刺了过来:「想走?」
飞羽流星呼啸而出,「啪」的一声撞在了雪城日的剑尖上,随著剑势被震歪,雪城日浑身一颤,胸口露出了一个空门。我紧了紧手中的剑,却又颓然地放下。妈的!他这分明是在诱惑我杀掉他!
还没等流星飞回我的身旁,一个爆射出刺眼厉芒的白色光球倏忽间已然飞至我的胸前,我想也不想,挥剑便横扫而过,「啪」的一声,那光球应声而灭,而我却感到好像只是扫中了空气一般,这种突兀的感觉让我胸口很不舒服。
我刚想撤剑护身,接著逃命,却只觉得剑身突然传来一种莫名的波动,像电流一般瞬间横扫了我的全身。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的整张脸便已经狠狠地亲吻在了那被炽热空气烤乾透了的土地上。
却听到头顶传来剑气激荡之声,接著雪城日狠狠地骂了句:「他妈的,这是什么鬼招数!」
说话间,只听一声沉闷的气劲交击声,他的剑便被我的流星击得脱手飞出。
我吃力地支起身来,才发现我此刻的体重恐怕比一只怀了孕的巨型母食肉龙还重个七八倍,身体的大部分都已经深深的陷进了泥土里,而我那支撑在泥土上的双手也如同滚烫的刀插在牛油上一般,「噗呲」两声便没入土地中。
我拼尽了全力,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才慢慢的拱起身子,让双脚支撑起了我的下半身。
费力地抬起头来,却看到雪城日正站在我前方二十米远处,喘著气儿呆呆地看著我那颗誓死顽抗的流星。
长吸一口气,我凝气于胸,想凭藉著真气的升力让自己站起来,却突然感到背上传来一阵痉挛般的抽搐,接著身体就慢慢恢复了行动力,让我摇摇晃晃地再次站了起来。
不行,身体还是异常的沉重,不过此刻已经比刚才要好得多了,起码我站著的时候不会在瞬间便又因为那恐怖的体重而没入泥中。
「翅膀?」
雪城日再次苦笑著摇头指著我身后道:「你小子到底还有什么绝招?统统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吧!」
他说著,右手凌空一握,那柄横插在树上的剑便如被绳子牵著般又飞回了他的手里。
我回头看了看背后那一双血红色的巨翅,也苦笑一声说:「你以为我愿意吗?他妈的我现在连走路都困难,还能拿啥来给你开眼啊!」
正说著呢,背后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巨响,一棵著了火的大树轰然间便朝著我砸了过来。
还没等我想好是解除翅膀躲进泥土里,还是尝试著拚命向前移开身体,飞羽流星便早已在那棵树干上轰了不下数百次,直至把它轰得四分五裂,而那些被打散在空中冒著火星的木块却依然朝我飞来。
直到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雪城日将重力场的中心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流星依然在拼了命地守护著我,而我也不能继续这么眼睁睁地挨打了。如今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成了我的敌人,谁知道下一刻又会有什么庞然大物把我当成大地母亲新的怀抱呢?
我不再犹豫,也没有必要犹豫了。此刻的我,已经没有了退路。雪城日的天鹰翔星曲到底练到了什么境界,我并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不杀了他,就算他根本没练会,迟早也能轻松地杀掉我。
吃力地抬起手,我颤抖著右臂持剑指向雪城日,一道冰冷的真气从我小腹升起,不住旋转著朝剑尖涌去。就在它冲出剑尖的一刹那,一个真空的冰锥如闪电般朝雪城日的胸口刺去。
冰封剑!
雪城日似乎早已知道了此招的厉害,只听他大喝一声,又一道刺眼的白芒从他护在胸前的左手中飞出,正正地撞在了那急若流星的冰锥上。
「啪」的一声,冰锥如灌了铅般直直地掉到地上摔碎了,雪白的冰粉弥漫开来,好像一团凝聚在梦中的浓雾。
此刻的雪城日,呆呆地看著那一团冰雾,如虚脱般苍白著脸,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他右手的剑支撑在地上,彷彿连走路都困难了。
难道刚才那一招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体力?
我暗自欣喜,看来我只要再发一记冰封剑,雪城日就死定了。可是我立刻发现,此刻的我,别说发出冰封剑了,就连想抬起剑来都感到万分的困难。
我催动真气,让背后的翅膀尽量消减加在我身上的重力场。说实话,这一对血羽灵翅到底有啥作用,我还不是太清楚,不过翅膀嘛,说白了不都是用来抵抗地心引力的吗?
尽管我已将体内真气的流动速度催至极限,耳朵里甚至能听到真气呲呲的流窜声,可我却依然无法抬起我的手臂来。妈的,二十米!
雪城日就不能站得再离我近一点儿?
飞羽流星在这近二十米的空间内飞速地盘旋著,不时想趁著没有东西朝我飞来的间隙去袭击雪城日,可飞羽流星的最大射程也只有十七米多一点点,所以我也只能看著那个连站著都很吃力的雪城日徒呼奈何了。
「冷羽,你实在是太令我吃惊了……」
雪城日稍稍喘了口气,继续道:「要知道,天鹰翔星曲的超重力场念力球,只要第一击击中目标后,以后的每一击无论击在哪里,都会自动累加在目标身上,而且是以相乘形势累加。可在四倍的超重力下你居然还能站在我的面前,看来我已经没办法杀你了……」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连动都动不了了。
「咳咳……」
雪城日痛苦地咳嗽了两声后,吃力地抹去嘴角的血迹:「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对手,相信如果你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的话,也许我已经不能站在这里了。」
「如果你一开始也全力以赴的话,我想我现在恐怕也不能站在这里吧!」
我苦笑地看著他。
「呵呵,天鹰翔星曲还不是现在的我所能够运用的,第一个念力球就让我差点到了极限,而第二个……刚才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毕竟面对冰封剑这种招数,就算是苏特斯大人也会感到非常头痛的。」
此刻的我很想耸耸肩来表达一下我的谦虚,可惜,我办不到。所以我只能用语言非常客气地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