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难得今日语儿愿意多在外边待会儿,沁儿,你便一同去瞧瞧吧,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我在马车上等你们,可别忘了时辰。”略有倦意的馨儿见着妹妹们游兴不减,倒也高兴,欣然同意了。
“玉兰,你快给我说说,什么游戏让二姐都乐不思蜀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边往寺外走去,沁儿就兴奋地拉着玉兰问起细节来。
“呃,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就好像是要轮流写诗什么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明白,不过倒是瞧见了许多公子小姐都等着要参加呢。”玉兰便只得将刚才回答塞楞额的话又说了一遍,却在腹诽:哪里是什么游戏吸引人,明明就是小姐被八少爷抱了,心里开心,才不想回府的!
寺门外,人群熙熙攘攘,许多敬香踏春游玩的人都聚集到了此处,借着花朝节的由头,京城第一楼——暖风阁设立了场名为“缘来”的游戏,规则说复杂倒也简单,说简单却也难胜出:
参加者每人领取一号牌,按所持号码牌依次进入屋内作诗,可任意创作,但每人只可写一句。后来者随着眼缘接着作诗,或是另起一首,皆可。最终成品交由评审裁定,胜出者可免费获得暖风阁贵宾礼遇一夜。
也许就是这一夜贵宾礼遇,让众多佳人才子趋之若鹜,毕竟,能近距离欣赏到念夕姑娘的才艺,是可遇不可求的幸事。
“慧儿,这次花朝节,你怎么反倒是兴致少了许多?”随同大哥纳兰容若一同前来的纳兰慧娴途中话语并不多,较之以往出游时的兴致勃勃,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作为此次“缘来”活动的三位评审之首,纳兰容若倒是对这个活动充满了期待,不知今日里是什么样的有缘人能胜出?平日里对这样的活动颇有兴趣的小妹,如今却是寡言少语了起来,不免令容若不解。
“倒也没什么缘由,只是自从二哥成亲后去了福建,三哥做了额驸入了康亲王府,这府里就只剩下你我兄妹了。聚散总有时,又何必太过强求呢?”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慧娴微微叹了口气,但很快又调整了思绪,给大哥一个安慰般的笑颜。
揉揉妹妹的小脑袋,纳兰容若一脸的宠爱,“你哟,小小的年纪,便总是思虑这般重。不过这样也好,将来成亲去了安亲王府,也能应付得过来。”既希望妹妹能天真无忧些,可想到往后的日子,却不得不让她成熟起来。容若也只能这般无可奈何。
“既是来了,慧儿不妨也去参加一回吧。”到了目的地,纳兰容若将要前去与另外两位京中才子会合,作为评审,自然是不得与外界接触的。怕妹妹无聊,便劝说她去参加游戏。
“嗯,也好,且去看看这所谓缘,为何物。不过大哥,你可不能作弊呐。”朝大哥眨了眨眼,慧娴露出了个狡黠的笑,领着涟漪便往领取号牌处去了。
“语儿,待会结束了,咱们还是老地方见,可等着我呐。”在领号牌前塞楞额仍是舍不得松手,一再叮嘱,游戏结束后再聚首。
“嗯,知道了。你还不快松手,待会怕是要惹人非议了。”害羞着应了,语儿便先去领了号。
语儿取了三十三号,塞楞额排在了四十四,生生世世?是邪,非邪?
语儿踏入点着熏香的屋子,前面的人已经陆续留下了不少诗句,粗粗掠过,似乎并无合意的。取过一张白纸,盈盈落笔,一列柳体楷书便跃然纸上:
春到花朝染碧丛。
轮到塞楞额入内,扫视一遍桌上的诗句,不多时便找到了那令他再熟悉不过的字,毫不犹豫地就此落笔,颜体楷书雍容堂正:
枝梢剪彩袅东风。
沁儿来的迟些,便是等到了六十九号,待她入屋时,桌上成诗已是不少,其余大多都是仅余一句待补,翻找一番,二姐那熟悉的字迹吸引了自己,虽然中间被人抢先了一句,但沁儿仍是接着写下了一句,丰满有力的颜体承上启下:
蒸霞五色飞晴坞。
姗姗来迟的纳兰慧娴第九十六位入内,可选之诗已不多,在她之后也不过只余四人,所幸最后倒是有一首颇得她心,少了些许媚,更苍劲有力的柳体补完了这首诗:
画阁开尊助赏红。
“好诗,好字啊!这四人还真是有缘呐,容若兄,你看。”评审之一的赵公子将一张诗稿递了过去,另一位正在评判其他诗稿的李公子也被吸引了过来。
“的确不错,颜筋柳骨也是相得益彰。”容若一眼便认出了小妹的字,不由会心一笑:慧娴啊,你的才气,真是到哪儿都挡不住。只是,这另外三人又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吶个~看到亲们的花花,作者君好嗨森,忍不住手痒就来更一章了~花花要继续撒哟!
谢谢拉子童鞋的长评,下次记得别乱穿马甲哟。。。
呃~飘走了~
第37章 相见暖风阁(倒V)
转眼已过午时,暖风阁倒也想的周到;为每位参赛者都准备了茶点;这便让等待赛果变得不那么无趣而难捱。提着用锦袋包装好的精致糕点,玉兰跟在塞楞额和语儿身后;晃荡到了寺外不远处的小亭。
“语儿;你说咱们的缘分有多深;”刚坐下的塞楞额迫不及待地将脑袋朝身边正娴熟端出点心的可人儿伸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诱人的粉色小脸蛋儿。
正忙着与玉兰一同将锦袋打开,把糕点放到碗碟中;听到塞楞额的话,语儿眸子微微一斜;瞪了眼那人,嘴角却又含着笑意。
“咦;语儿,你这么瞧着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潇洒英俊?”见语儿盯着自己,眉眼含笑,眸子里似乎都能化出水来,却还是强咬着唇,故作生气的模样。塞楞额就忍不住嘴欠了起来,说罢还装模作样般好奇地摸摸自己的脸。
“你这人!”被塞楞额这么一闹腾,语儿再也绷不住,笑了出来,就连一旁站着的玉兰也忍不住捂着嘴一个劲笑。
“好,这个问题如果语儿不想回答,那么就答第一个问题吧。”换上一副嬉皮笑脸姿态的塞楞额又将话题绕回了最初,誓要问出个究竟。
“怎地好生生的问起这个了?”看着塞楞额执着的态度,语儿变得认真了起来,语气也比之前冷静,稍稍挺直了背脊,脸上的红晕也渐渐退了下去。
“语儿,因为,我想知道你的答案。”大庭广众之下,塞楞额也无法去握住语儿的手,只能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心意。坚定而深情地凝望着她的脸,仿佛要在她的眼里眉间放进更多的爱恋。
长抽了一口气,语儿嗔怪地瞄了一眼塞楞额,接着看着他的脸,平静地说着:“塞楞额,今日里我说过的话,每一句都是答案。”略微顿了顿,语儿似是摒去了最后的羞涩,“从今往后,这个人,这颗心,便都只是你的。你又何必一再追问这些呢?”
听了语儿的话,塞楞额欣喜过后却也发觉自己的失态。的确,之前他才和语儿互许了终生,现在却又抓着任何机会一再地印证内心答案。究竟是对语儿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把握?
尴尬地挠了挠头,塞楞额坐直了身子,双手局促地放在双腿之上,眼睛飘忽了一圈才发现落在石桌上的糕点盘中最合适,这才停住了晃悠脑袋。两人之间的沉默终是由语儿打破了:
“我记得你曾说过最爱吃豆沙酥饼,起先我便让玉兰领了些,你多吃些。”说罢便将一小碟豆沙酥往塞楞额面前递去。
“嗯,语儿,想不到你都记得。”没曾想,无意中提到的一句,竟被她这样记在了心里,语儿对这份感情的重视程度让塞楞额震撼,也触动了他心底最深的那根弦。每每想起她的温柔,她的美好,还有她许他的将来,心里就不禁酥酥麻麻的,好一阵激荡。
在塞楞额含情脉脉地注视下,语儿腼腆地咽下几口糕点,便端了茶盏,塞楞额却是边喜滋滋地瞧着美人边猛往嘴里塞酥饼,唇边沾满了一圈酥饼碎屑仍不自知。那番痴傻模样叫语儿又是一阵笑,可心里却也甜甜的。
“小姐,八少爷,好像是公布结果了,那边在叫唤着呢。”仍保持清醒的玉兰最先察觉了周围的变化,似乎原本歇着的人都开始朝刚才比赛之地走去,而那边也传来阵阵惊叹声。
“语儿,咱们也去瞧一瞧结果吧,看看这‘缘来’究竟多有缘。”塞楞额先起了身,抖抖袍子,便接过玉兰手中备好的披风,细心地替语儿裹好,顺势贴着语儿的耳畔诉说了几句,离开时,便见语儿的耳根红了个透:
“临水出绿柳随风,江河湖海与雨逢。自古游鱼栖于水,一丝缘线牵其中。”塞楞额口中呵出的气传到语儿耳朵上,便化作了阵阵温热的暖意,还有他那一句话,融化了她的心,“语儿,这便是我的答案。”
暖风阁的人已将获胜作品张贴了出来,众人都聚集于此,人群中不时发出赞叹,有人看的是诗,有人看的是字,也有人关注的每句诗文侧边留下的号牌数。
“三十三,四十四,六十九,九十六,啧啧,也倒是真有缘分啊。”观看赛果的人竟也对数字如此敏感?待得凑热闹的人群陆续散去,语儿和塞楞额才往前去瞧了清楚。等到看清了诗稿上的字迹,两人相视一笑。
“不知道这稿上另外两人又是谁呢?”塞楞额倒是对写了下阕的两位颇为好奇。
“这六十九号,我是认识的,瞧那字迹,想来该是沁儿。不过这最后一位,我倒是想结识一番,这字,这诗,不得不令人为之侧目。”语儿边看着诗稿边向塞楞额解说着。
“字是挺好看,诗也写的不错,可也并非好到极致,何以让语儿你如此欣赏?”听了语儿的话,塞楞额便又认真地瞧了瞧第九十六号的作品,虽说那柳体是写的脱俗有力,诗是写的意境十足,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吃味。
暗地里瞥见了塞楞额那副嘟嘴的吃味模样,语儿“噗嗤”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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