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格的身形正在拿着抹布擦车头。而鼬,一眼就认出,那四个人,正是自己的弟弟佐助,和香磷水月重吾那三个为非作歹的孩子。
在照片中夹着一张纸,白纸黑字写了密密麻麻一长串医学数据。最后,在纸的最下方,惊心动魄躺着一行小字:
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肾移植配型
成功
鼬打电话叫回了在大洋彼岸的佐助。
佐助在电话里有点气虚:“哥……”
鼬平静的语气里透着强势的命令:“别问原因,马上回国。”
在机场里,看见哥哥脸色凝重沉默着递过来那一页纸,佐助低着头,向鼬坦白了一切。
那时佐助正是最叛逆的时候,天天跟着香磷水月重吾朋友到处惹是生非。当天佐助开车带他们去兜风,驾驶技术并不熟练,又喝了酒,导致在路上肇事,不料想却撞到了同班同学漩涡鸣人。下车的时候,几个孩子吓坏了,都以为鸣人死了,佐助更是脸色灰败,抖如筛糠。最后还是被水月重吾架上车,找了个夜间洗车场把车前的血迹洗掉。
水月他们悄悄把话都灌进佐助的耳朵里:“你不能说出去,我们也不会说出去。那是个小路,没有灯没有摄像,再不会有人知道了。如果你坚持不住漏了嘴,你是会坐牢的!宇智波家二少爷坐牢,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就因为这一句话,佐助死死闭上了嘴。之后却恍然听闻鸣人获救的消息,总算松了一口气。强打着精神,装成没事一样去跟同学一道去探望鸣人。当时诊断的结果已经出来,鸣人需要换肾。全班同学跃跃欲试,都参与了肾移植配型,也包括佐助。一周后结果出来,佐助懵了:全班同学的肾配型,只有佐助一人成功。
于是,就发生了后面的事。佐助怕到了极点。之前日夜被死亡笼罩,之后却突然发现自己要失去一个肾。所有的恐惧铺天盖地压来,佐助突然觉得无所遁形。从小被父母和兄长过度溺爱的佐助,自然而然选择了逃避。当日佐助从医院消失,晚上就对鼬说想要出国。而鼬出于对弟弟的爱和相信,竟什么都没有问过。
说到最后,佐助已经泣不成声。
“哥,我知道我错了。我曾有一度想要告诉你的。真的,就在自由女神像的下面……我想要要告诉你真相的……”
鼬突然觉得日头就在头顶,明晃晃刺眼。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起来,仿佛正在颠倒一切。佐助哭着上前扶着了他:“哥,你怎么了?哥!”
鼬定定神,轻轻拍着佐助的背,无力的说:“去看看鸣人吧,他的日子不多,就剩几天了。”
佐助呆在原地,手脚不知所措:“哥,你说?他会死?是我害死的?”说话间,泪顺颊而下。
鼬继续定了定摇晃的身形,拍着佐助的肩头:“佐助,是妈爸和我从小把你保护的太好,凡是好事都给你,不好的事,我替你背。可是这一次,哥替不了了。如果可以的话,哥愿意义无反顾去替你捐一个肾。可是哥的配型不成功,现在能救鸣人的,就只有你了。”
鼬说的沉重而悲哀。佐助痴痴的看着鼬,慢慢消化着鼬到底说了些什么。
鼬轻轻把佐助搂进怀中,摸着心爱的弟弟的黑发,郑重的说:“佐助,哥不会逼你去捐肾。你是哥最为重要的一切,比哥的心哥的命,比哥的事业哥的挚爱还要重要的一切。哥,绝不逼你去捐肾,这个决定,永远由你自己来做。
“但是,你去看看鸣人吧。那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和你一样,鲜活年轻的一条命。因为你,马上就要死在医院里。如果你不去看他,你一辈子会被良心的十字架压住,永远透不过气来。这种良心的耻辱感,会一辈子缠着你,直到你死去那一天。
“所以,佐助,去吧。这个肾,无论你捐与不捐,到医院,去做你自己的决定。你出国前哥告诉过你一句话,宇智波家的人,永远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现在哥给你补上后一句话:宇智波家的人,也永远对别人的生命负责。”
在机场拦了出租车,加倍给司机钱,叮嘱佐助马上赶往医院,一刻不许耽搁。
鼬却没有同去。一边回家简单收拾行李,一边抄起电话:“迪达拉,马上帮我订机票——最早最快的航班,从东京到北海道。”
大步穿梭在充满阳光的柏油路上,鼬想起了很多很多蛛丝马迹。
他想起佐助对他说想出国那天,正是自己捉弄卡卡西去买盒饭那天。卡卡西顶着41度的烈焰一去不返,十有八九是因为他收到医院的电话,说有一个人和鸣人的肾移植配型成功。
卡卡西第一次坐进他的兰博基尼。他天旋地转看见父母留下的车就眩晕,可是卡卡西那天脸色发青比他抖的还要严重。问他又不说话,一脚踩了油门,车就飞了出去。
还有第一次在医院见到鸣人,琳问鸣人,小樱喜欢的是谁,鸣人说:“才不是呢,是一个——”后面那几个字被硬生生打断,卡卡西低呼道:“呀,竟然带来了罐头呢!咱们把它吃了吧!”当时鸣人吞回肚子里的话,很可能就是宇智波佐助的名字。
甚至,森乃伊比喜也曾说过:“本来再早之前也有过一个和鸣人配型成功的,可后来就再也没看见。”原来,他说的那个人,竟是自己的亲生弟弟。全天下都已知道真相,卡卡西,鸣人,琳,甚至森乃伊比喜。而只把他宇智波鼬一个人蒙在鼓里。
鼬想起卡卡西拆石膏的当天,他们去病房看望鸣人。卡卡西满脸的倔强,没有一丝表情,可却默默把头抵在鸣人的手背上,无声的哭泣。
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
天上的太阳越来越耀眼,鼬就在阳光中泪如雨下。
卡卡西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开着撞死自己弟弟的车日复一日送他上下班;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咬碎牙齿往肚里咽,还要点头同意被杀人凶手的哥哥包养;最后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夜复一夜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现在,卡卡西,我什么都知道了。已经从美国叫回了佐助,已经把佐助送往鸣人身边。而现在,卡卡西,我要去见你。
卡卡西,鸣人病重,你有多难受多自责我知道;把真相咽在肚子里所有责任都一肩扛,你有多痛苦多懊悔,我现在也能理解。可是我还是要对你说,佐助他是我弟弟,亲生的弟弟,唯一的弟弟。如果他决定不捐肾,我绝不会为难他一个字。
如果最后鸣人因无肾而死,那么请你接受我——以命相抵。
27、第 27 章
27、第 27 章 。。。
二十七
精神恍惚的鼬在充满阳光的柏油路下穿梭而行,无数车流在他身边飞驰而过,一辆卡车当街向他横冲过来。
然后——
哧啦——啊——
鼬再睁开眼睛时,柏油路上尘土漫天,卡车疾速飞驰而去,身边无数路人还在惊魂不定的呼喊。但是,鼬却被抱在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卡卡西……
鼬瞪大眼,霎那间抬头,出乎意料看见的不是卡卡西,而是大蛇丸那张丑陋的脸。嚯,反差的巨大让鼬顿时想吐。两个人横七竖八扑在路旁,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中,大蛇丸向鼬咧嘴一笑:“小子,傻了?”
鼬顿了半天,才喃喃叫了一声:“蛇哥。”
大蛇丸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兄弟,这是咋啦?人出来魂儿没跟着出来得亏我看见你,要是不拉你一把,这会儿你都去那边报道啦!”
人群渐渐散去。鼬开始苦笑:“蛇哥,一言难尽呀。”
看见鼬这个表情,大蛇丸也皱了皱眉:“因为卡卡西弟弟的肾?”
鼬匝了匝嘴,没有出声。他越来越觉得有什么蹊跷。貌似我要你找肾源的时候,虽然出于采集肾配型的需要,告诉过你漩涡鸣人的名字,可我却从未跟你提过卡卡西其人。可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神出鬼没,还有读心神术,不仅知道原因,还知道鸣人和卡卡西的关系。
自己似乎还有事情被隐瞒。难不成佐助车撞鸣人的真相,连大蛇丸也知道?鼬在心里打了几圈晃,想着怎么样张嘴询问,才能不被绕过去,却突然裤兜里传来手机的震动。拿起来一看,竟是北海道那边的座机区号。
鼬心里一阵酸痛。卡卡西……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接了电话,却出其不意并非卡卡西的声音,竟是绝阴阳怪气的招呼:“鼬少,你老人家一向可好?”
鼬心底一阵寒意直冲上来,语气冷如冰霜:“你怎么在北海道?”
“哈哈~哈哈~哈哈~”绝笑的怪诞,愣把一串笑声断成了几节,“鼬桑,你还是相当敏感的呀!你的人在我手里,现在就看你是否想要他活命。”
卡卡西!!
鼬手里攥着电话几乎出血,嘴里再也不能平静,出口即是:“你把他怎么样了?!”
绝咯咯冷笑:“看来你们俩,还是挺情深意重的嘛!哈哈哈哈!”
鼬开始有杀人的冲动:“让卡卡西听电话!”
“我让他听电话?”绝几乎笑不可遏,“你这个情人儿可不怎么听话呀,我让他说话,他也得肯哪!”接着话筒里那边有人在撕骂:“说话,你他娘的说话!”然后有重物撞击的闷响,鼬却连卡卡西的一声喘息都听不到。
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鼬信了。那就是卡卡西的作风。他甚至能想象到卡卡西现在被人踩着后背踩着胳膊腿儿,脸蹭在地上,任人用重物击打,就是死咬牙关不出声儿。
鼬全身上下都是汗,嘴唇已经咬出血丝儿:“绝,放了他。你们要什么,我给。”
绝嘿嘿的阴笑:“鼬,大话别说的太早。想要卡卡西活命,你就带着股份转让书,到北海道的南侧山区来找我。若迟了,可别怪我家斑爷心狠。”
鼬捏着电话咬牙切齿:“让我知道他安全。”
绝笑的轻松:“安啦!安啦!你到之前,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