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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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东升- 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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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绑人的案子,也没这么个自报家门的,怕还是有人寻的借口。不过,这事能压便压,总不能往白莲教上引。”

“是。”

声应道。知府大人的事,胡宇自然十分清楚,这还“拖延”的做法。

事实上,李尤德也只能拖延下去。那辽东过来的逃军、逃民,可都是秉承了辽东人的彪悍的,虽然不敢与努尔哈赤对敌,要对付这山东地界上的汉人,可是丝毫不见弱势。尽管山东本地也是民风悍勇,登州府的人,可都是有家有口的,自不能与那些类似流民的人斗法。再说,登州虽然有卫所驻军,且山东水师也在此处,但却都不是李尤德能够轻易调动的。至少豁嘴崖那数百人,便不是登州府中这几十号衙役、捕快所能对付的。

别看这登州府是李尤德为首,却也未必便是一家独大的场面,只要登州本地闹出事来,这平定之功必要与卫、所、水师分享,败了,却要李尤德独个儿承担。那些辽东来地逃军、逃民,李尤德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给安置妥当的。但李尤德却也心里清楚,只要一处乱,便处处都乱。这息事宁人、和稀泥,可也要有一定的本事才行。

这让家眷们拿银子赎人,李尤德自然是知道那些人家可都是富户,五千两银子根本不在话下。想想,这深更半夜的,还到蓬莱阁下喝酒的人,能是一般百姓人家么?不都是银子多的烧地,闲着没事找事的么?只要用银子赎出人来,李尤德自然便继续熬下去就可。

李尤德摇摇头,竭力不去想这后面到底是谁在捣鬼,要接着豁嘴崖生事。这刚要说就这么办,却听见脚步声传来,一名衙役捂着脸,面色难看地了过来。

“大人,”衙役苦着脸说道:“外面来了个千总,说是要见大人。”

李尤德皱着眉头问道:“哪儿来的千总?你这是为何?”

“说是镇江水师地,”衙役说道:“那人凶得狠,我不过多问了两句,便给了小人一掌。”

李尤德一怔,怒道:“好大的胆子,敢到衙门里打人。不过是个小小的千总算了,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见!”

李尤德自然知道镇江水师是什么。那可与山东水师是两回事,李尤德在蓬莱阁上饮酒作乐时,可不止一次见到镇江水师的战船在海上迎风破浪的情景,船都是新船,远比山东水师的高大,据说那船上的火炮,也是犀利地狠。这都是辽东总兵官、征夷大将军苏翎的部属,传言那些火炮、战船都是最新研制出来的利器。至于水师士卒,倒很少上到岸上来,但李尤德却也见过一次,那铠甲、兵器,还有那股桀骜不逊的神奇,印象相当深刻。

这话刚说完,李尤德又叫住那名衙役,问道:“他可说了,因何事要见我?”

那名衙役说道:“大人,那千总是问昨夜蓬莱阁绑人的事。”

“这与镇江水师何干?”李尤德有些忍不住了,这息事宁人也有个底线不是?“这案子是登州府再办,他来问这事做什么?”

“大人,”那名衙役适才正是多问了这几句,语气不对,才因此挨打的,此时便答道:“那人说这回被绑的,有辽东水师的人。”

“什么?”李尤德一怔,斜眼看向胡宇。

胡宇便说道:“大人,还有些不知来历地人,大概其中便有他们的人吧。”

“就算是有,”李尤德此时似乎有些失态,毕竟一个千总算什么官儿?到知府衙门里发威?便怒气冲冲地说道:“也轮不到他一个千总来问吧?你去说,此事自有本官再办,让他回去等消息便是。”

“是。”那名衙役答道,转身出去回话。

“简直没了规矩,”李尤德恨恨地说道:“一个武官,也敢这般行事。”

当然,千总根本算不上级别,哪儿能与知府相提并论,若不是李尤德一向是敷衍的态度,搁在别的知府身上,打上一顿都是可能的。大明朝还没哪个武官敢与文官作对。

那胡宇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那名衙役很快便回来了,这回,却是捂着另一面脸,显然,又被打了。

李尤德不待衙役说话,便问道:“怎么?又打你了?你不会还手么?这是知府衙门,你们都白吃饭地么?”

那名衙役苦着脸点点头,说道:“大人,他们可都是穿甲带盔的,都带着刀子,我们我们可打不过。”

李尤德气得牙齿咬地紧紧的,简直不敢想象那帮子兵与衙役们对殴是怎样地情景。自然,是那名衙役仗着知府大人撑腰,想召回面子先动的手,却没想到根本不是人家对手。看适才那样子,若不是在知府衙门里,怕是直接就动刀子杀人了。显然,这帮兵与一般地卫所军完全不同,眼里根本无人。

“大人,”那名衙役偷眼瞧了瞧李尤德,说道:“那人说”

“说什么?”李尤德问道。

“让大人三日之内找回他们的人,不然,他们便要自己动手了。”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三章 武装办案

的衙役转述那名千总的留话时,早就预备着知府火,这一说完,便躲闪着瞧着知府李尤德的脸,果然,那张脸上连几缕长须都在微微颤动,显然知府大人正强忍着保持着几丝斯文。

这登州知府好歹也是个正四品文官,也是出身科举一路爬上来的,怎能忍受一个千总来府衙指手画脚?居然还限定时日,这还真当自己是山东巡抚不成?那李尤德就算再有坚忍之心,也自有三分威势,至少在这知府衙门里,可没人敢正眼瞧着。这回在自己属下面前演出这么一出,这不跟打知府大人的脸一样么?

这几年,李尤德在山东登州知府这个位置上,可是做得十分憋屈。辽事一乱,那大批官员、军兵、大户,还有那些流亡的辽民,可都是直接渡海而来,谁让这蓬莱距辽东最近呢?那些人中,要么便是品级高出知府不少的,要么便是家世背景来头不小,再有,便是如豁嘴崖那儿的人一样,都是些亡命之徒,李尤德可是尽万般小心,才没弄出什么事儿来,保持如今这般太平景象,可着实不易。

按李尤德的想法,这登州府既然远离京师,又是临海的偏僻之地,该是好做官的地方,的确,若没辽事,这登州府的确不入眼,知府作为一府长官,尽可乐得逍遥自在。起初上任时,李尤德还经常光顾蓬莱阁,甚至诗性大发,做了数十首即景抒怀的五绝、七律,即便算是“孤芳自赏”,也尽可一醉方归。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便迎来了兵事。

安抚流民,应付钦差,还有登州府境内大大小小的文武官员,可不是件轻松的活儿。山东巡抚赵彦安,隔上三、两个月便要来巡视一番,更别说那隔上三五日便送来一大堆公文。山东水师新任总兵沈有容,是位有着不少战功的老将,在登莱两府海上往来巡视,也给李尤德添了不少麻烦。虽然这水师不属李尤德管辖范围,但毕竟蓬莱水城可就离此不远,那些官兵可都不是省事之人,为了自己辖内的安宁,李尤德可没少与沈有容打交道。

但大明卫所官兵,数百年下来,积习难改,就算沈有容到任后也费了番心思,使得山东水师也有了上千艘海船,但也就仅此而已,驻扎在登州境内的官兵,照样会扰民滋事。李尤德费了番苦心,总算没出大的漏子,只要没出人命,类似今日这般只与银子相关的,大多草草了事。

这忍字,还是得忍啊,再有半年,这差事便也就可以交出去了。

登州知府李尤德到了还是挥了挥手,让那名衙役出去,瞧了瞧师爷胡宇,这才长长出了口气,面色缓了下来。要说这被武官寻上门来丢面子地事,那山东水师的人有过,辽东过来的乱兵也有过,这丢脸也不止一次了,那胡宇瞧李尤德这幅样子,便知道还是照旧,要忍了。

既然如此,这接下来,胡宇便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查案,自有登州府的捕头带着几十名捕快去做,知府李尤德倒也是限了三日,却只是令捕快们暗中查访,看看到底是谁做下这等案子。据店小二、店主等人的交待,那数百人可不会是一般地小毛贼,登州府地界上倒也没有积年的悍匪,能聚齐数百人的,也唯有卫所官兵、逃难的辽人辽军,当然,那白莲教众以及其余在暗中传播的教派、帮会也是有地。李尤德可没想将事情闹大,这查访只是略作了解而已。

此案虽然死了人。却都是下人、奴仆。正主儿倒是一个没死。只要将人赎回来。此事到底如何处置。至少不会闹得太大了。那些家眷们倒是很快便凑齐了银子。雇了骡车。一路向豁嘴崖行去。这几十家凑在一起。也算是不小地车队。

为了妥当起见。官府地人没有出现。

这上万地银子。李尤德倒希望那些人顺当地将人都放了回来。只余还有一些人不知姓名、来历地。没有苦主出现。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当然。那名千总说地话。李尤德并未太在意。这生气归生气。李尤德不想生事。却也知道对方也拿自己没辙。这么一番处置。李尤德便开始关心起那些店铺主人打点地银子来。

蓬莱阁下地酒肆、茶坊。多也是大户商家所办。这回接着劫匪地名义。被知府大人一股脑儿地捉去问话。那晓事地便主动送上银子“打点”了。不然。只要进了知府衙门过堂。可没听说能白白出来地。不落个“通匪”地罪名便不错了。

三日很快便过去了。登州知府李尤德小有收获。这打点地银子先就弄到了三千两。然后是那些被绑地人。回来了一半。一问。却是被蒙着头地。自己也不知道是在何处;那剩下没回来地。却是

银子不够。要再送五千两。原来。那些人一打听。些人家世不错。再说见那银子来地容易。便就贪心起来。要再勒索一部分银子。当然。这被放回来地。算是给那些人家一个交待。意思是说。只要给银子。倒也不难为。

登州捕快们地查访也有了回信,这左弯又绕的,打听到那日送银子的人,却并未到豁嘴崖,还差二里路时,便被人领到别处,且依旧是蒙着眼,不使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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