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又拉起他的手看看,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Micheal被允许去收拾自己简单的行李,帮男人们做饭负责照顾孩子的女人哭了起来,她抱着Micheal道,“Mike,记得要吃饱穿暖,记得生病了要吃药,你要好好的好吗?”
那是唯一一个叫他Mike的人,很久很久以后他还记得那个女人柔柔的声音,“你要好好的好吗?”
离开的时候那个女人站在屋外好久,只到风雪迷了他的眼Micheal才回过头不再看她。带他走的那人说,“看来你还挺喜欢这里的,别担心,你的新家要比这里好的多。”
坐了飞机又坐了火车,才终于到了他说的那个新家,那里也确实有家的感觉,Micheal看着那小小社区里的草坪和秋千,还有玩耍的几个孩子,心中雀跃无比,这里真的是家吗?家原来就是这样的?
带他回来的男人似乎急着去见什么人,把他带到住着两个男孩的房间便匆匆离开了,那两个男孩都比他大,他站在床旁边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其中一个男孩很是生气地道,“又一个抢饭的,喂,你叫什么名字?”
“Mike。”虽然那个男孩并不友善,但在新的环境里他真的很希望能有家的感觉。
另一个躺着没说话的男孩哈哈笑道,“Mike你要开演唱会吗?我们正缺一个麦克风!哈哈哈。”
Micheal不再说话了,心里却还是有点期待,外面花园里那几个笑闹的孩子应该不一样吧。
他转头看向窗外,眼里有着希冀,第一个说话的男孩似乎看出了什么,对他说,“出去跟他们玩吧,那个小姑娘很漂亮吧,她很友善的,说不定她会喜欢上你呢。”
另一个也道,“快点去吧,你刚来不去打招呼太没礼貌了。”
他从来没跟其它孩子相处过,冰原上那三个孩子,也只是互相竞争,每天都要各种比赛,谁输了只给一个冷面包吃,为了吃到热呼呼的饭,那四个人对别人都是防备状态,从来没有和和气气的相处过。
Micheal看着窗外的几个孩子没有多想便跑了出去,女孩确实友善男孩也很和气,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和同龄人一起玩耍,也是最后一次。
奔过来的女人带走了那几个孩子,奔过来的男人一巴掌把他扇在了地上,然后他被带到了一间黑屋子里,被绑在凳子上教规矩,在男人骂骂咧咧地声音中,他知道了自己和那些孩子是不一样的,那些孩子是主人的孩子,是主子,而自己只是奴仆,而且是干最低贱活的奴仆!
小小的Micheal不明白,带他来的人不是说这里是圣地吗?为什么圣地里还有主子和奴仆?大家不都是上帝的孩子吗?
晚上他带着一身伤饿着肚子回到自己的床铺,他的床铺是湿的,就像浸了水一样,可是他不敢开灯,刚刚被教过规矩,九点以后不论什么事都不准开灯。
他直接躺在床边地上,蜷起身子想让自己暖和点,他想起叫他Mike的那个女人,你要吃饱穿暖好好的呀,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受了伤饿着肚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应该会哭吧。
眼泪顺着他脏兮兮的脸流到地上,Micheal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抽泣的声音不去打扰别人,突然半块面包从旁边的床铺上扔了下来,他抓住那块面包,没有道谢,他还记得白天的事,那两个男孩不会不知道他们不可以跟那些孩子玩,他身上的伤口很疼,他的床铺在滴水,所以他不会为了这半块面包就去原谅谁,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这里的规矩,明天就要和他们开始竞争了,在圣地的第一天Micheal便明白了这世界的规则,弱肉强食这不是某个地方的规则而是这世界的,虽然小小的他只经历了两个地方。
明白了规则的Micheal再也没有挨过饿,他也再也没有被别人的恶作剧作弄过,因为现在是别人盼望着他能剩下一点面包。
十三岁的时候,他接到了第一个任务,在瞄准警里看着那人,他的眼神冰冷,就像在看一具尸体,把那人的头对好,测好风速,排除那人身边有可能出现的阻挡物,然后扣下扳机,12CM的子弹就那么穿透了那人的脑袋,那个棕色头发的英俊男人头转了一半便倒地死去。
很顺利,非常顺利,回去后,他去领奖赏,十三岁他有了第一笔钱,看着那账户上的名字,他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不是Micheal;可是那也是代表自己的名字,他对这里还是满意的,干活就可以拿到钱,外面那些人不也是这样吗?
那之后他除了在圣地组织的工厂里工作,便是等着被前面屋子里的人召唤,他喜欢有任务的时候,因为那时候他可以出去,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惜一年没有几次那样的机会,有时候出去时他也想过干脆不要再回去了,带上自己的钱,找个小地方住下来,长大了娶一个和冰原上那个女人一样的老婆。
可惜只是想,他很害怕,他不怕杀人,却害怕孤独,他出任务时走在街上看到那些人他们有一对一对的,有一家一家的,单独行走着的也拎着东西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是想起了家里的亲人吗?可是他没有,他一个亲人都没有,他只有圣地。
于是他便这么过下去,一年又一年,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个和以前不太一样的任务,Micheal很聪明,可他还是又问了一遍确认下来,那天他跟在那人后面,他看了那人的照片知道他是一个杀手,可是这人从来没有见过,难道圣地组织在别处还有杀手?
他跟在那人身后,看着他兴冲冲的像放风一样冲进肯德基里大嚼汉堡,又跑去看了一场电影,然后便在闹市区里胡乱的逛着,Micheal便知道了,这人和自己一样,只有有任务时才被允许出来。
那人终于找好了位置找好了时间,Micheal也找好了位置,当他将那人的头圈进自己的瞄准镜时,忽然背上渗入一股凉意,以前自己每次出任务的时候,是不是都会有这么一个人在身后拿着枪瞄着自己?
他忽然庆幸自己从来没有产生过逃跑的念头!瞄准镜里那人一直死寂着一动也不动,Micheal渐渐不耐烦起来,他转开枪去看花园里的那对父子,心里模模糊糊的知道了为什么那人一直没有开枪,他便也看呆了,他们离的很远听不见声音,可是瞄准镜里那灿烂的笑脸却更是刺人,他想要开枪,他不想看到那么灿烂的笑容,恍惚间听到一声枪响,父亲慌忙抱起儿子躲进屋里。
Micheal的食指一直放在扳机上却一直在犹豫着,被枪声惊醒的他,一跃而起,那个开了枪却只打中了灯的杀手却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并不慌张,这一带他已经走过一遍了,那人不会这么轻易逃走的。
当那个多事的警察加入他们的战斗时,Micheal很是烦躁,如果不是那个突然患了拖延症的杀手一直不开枪的话,怎么会弄成这样?也许他现在已经完成任务去热闹的街上闲逛了。
可是当他制住那警察想要开枪时,却犹豫了,要杀了他吗?
Micheal一直很幸运,他学过那么多杀招却从未这么近距离的杀过一个人,更没有杀过一个不是任务目标的人。
他片刻的犹豫给了那警察挣扎的余地,最后他换上那警察的衣服装好他的配枪开着警车去追那人时,心中突然有一种难言的感觉,如果自己也能生活在阳光下就好了,就像刚才那对父子,或是像晕在一旁戴着手铐的倒霉警察。
头破血流的倒霉警察其实还是很有两手的,虽然没能救了自己却也拖了个陪葬的。
警车爆炸时Micheal已经打开了车门,他奔了两步便被强大的气流拍了出去,身上似乎是哪里着了火,很疼,但是他向来不怕疼,从小疼痛就与他相伴了。晕过去前他抬头看看天空,那么灿烂的阳光,Micheal便笑了笑,死在这里其实也挺好的。
Micheal再次醒过来时,是被吵醒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一直在叫着他,“Brad,Brad宝贝,快点醒过来。”
他第一反映是冰原上那个女人,可是不对,那个女人口音有着浓浓的爱尔兰音,再说她会叫自己Mike,Brad那是谁?
可惜他只清醒了一会儿便又昏昏欲睡,再次醒来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处境,像个木乃伊一样浑身裹满了纱布,身上插着呼吸器,营养滴剂还有导尿管,原来自己没有死,却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医院里,他心中冷笑,过不了多久应该会有人来结束他的生命吧,自己对于圣地来说已经是废子了。
可是在他短暂的清醒时居然又发现一件事,这些人居然以为自己是那个警察Brad。Tommy。这真是好笑,原来外面这些人如此愚蠢,不过也好,他就慢慢在这里养伤好了,没准等自己好了,就可以逃开圣地了。
开始来看他的只有Brad的母亲,他还以为那警察只有一个亲人,等到他出了无菌病房,便热闹起来,Brad的父亲,Brad的哥哥嫂子小侄子,Brad的同事和同学,他们一批批的涌来,跟他打着招呼开着玩笑,说现在的医术有多发达,等他好了一定还是一个大帅哥,没准比以前还帅。
Micheal很庆幸自己脸上有纱布,自己的嗓子现在还不能说话。他不知道两个素未蒙面的人身高、发色、血型,甚至眼睛颜色都一样有多大机率,可就是那么巧,自己好像重生了一样,被这些人拥着当做亲人,当做朋友,当做英雄。
那一瞬间他飘飘然了,他想,做Brad。Tommy也不错,可以生活在阳光下,可以拥有家人。
当Brad的妈妈拿来以前的相册给他看时,Micheal看着上面笑得灿烂的一家人更是下定了决心,温柔的女人给他垫好背,侧身坐在一边柔声跟他讲着小时候的趣事,Micheal迷醉了,他想要这样的生活。
可惜这时警局里有调查组来了,又要失去了吗?他不甘心,凭什么他不可以拥有那样的生活。
不过他已经可以动了,Micheal以前生活的地方很单纯也很残忍,他没有处理过这些事,可他知道要怎么做,他想成为Brad。Tommy,那他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