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成一些的。
讨论到第二天的下午,迎来了第一个诸侯王——宁王。他的宫殿离帝都不是最近的,但是他的封地受到西北侯的节节进逼,故他还未接诏时,便已赶往帝都了,较其他诸侯王早了一、两日。
宁王已近暮年,随同前来的还有两位王子和几位夫人,想来怕封地战争影响安危,将喜爱的家人一起带到帝都避开战祸了。这些人也很聪明,知道帝都和皇上身边永远是最安全的。就是跑,也可以早点得到消息。
几个娘娘到了帝都之后,内宫就热闹了。外人都不知道当日宫变的内幕,所以宁王的几个夫人因着小竹年轻,便不大看在眼里,以为内宫还是太后刘氏当家,争相向刘氏诉苦,请刘氏念在多年相识的份上,请皇上出兵为她们的夫君与西北侯一战。
在得到刘氏明确指示如今都归皇后作主后,才又到小竹那里求情。但语气中便带了几分长辈的架势,令碧玉和服侍的宫女那么大为不平。
开始小竹还以礼相待,到后来发现几个夫人打扰了尚雪,并出言不逊后,便下了软钉子,命守卫见到几个夫人一律不许入内宫拜见。这几个夫人才着了急,后来又打听到这个娘娘不仅是天命之女,还是南王和李相的亲妹妹,连南威将军也是她的姐夫,万万得罪不得,又是送礼,又是差人带话。
小竹只告诉她们,近日内宫整修,不便见客,然后又送去了当季水果,多派了一些宫人服侍,这才消停下来。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你不想看人脸色的时候,别人还要看你脸色。莫怪大家都那么迷恋它。
已经是第四日了,还愿意服从帝都王令的各诸侯王已经到齐,均安置在离帝宫不远的皇家别院中。
这日晚膳时,小竹见李默似有话要说,又不知如何开口,她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什么。晚上温存过后,小竹正迷迷糊糊要睡去,听得李默道,“阿竹,有件事,我想在明天公布之前和你商量一下。”
终于要说了么,小竹打起精神,“嗯,你说吧”。
“这几天,我考虑了一下。和西北侯的战争不能拖下去了,北王正在那虎视眈眈。必须尽快解决西边的战事,而且尽量避免更多将士伤亡。”
这等军国要事,虽然皇后有权参与,不过她一来不热衷,二来不熟悉,李默虽然不避讳她,但也很少跟她讨论,今天想说什么?是与她有关么?
李默见小竹专心听他讲,停了一下,用他认为最清楚的表达方式道,“那日你也看过地图了。西北侯现在进攻的是宁王的封地,宁王旁边紧挨着的就是你长兄南王的封地。如今,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用南王的封地换取西北侯西边的封地。”
小竹回忆那张地图,西北侯左边是已经投靠了北王的安邦侯,右边是宁王,正面对着帝都方向,身后是游牧民族。“可是,如此一来,西北侯便被李姓诸王包夹在中间,一边是交换了领地的南王和打过仗的宁王,一边是魏王、梁王还有利谷侯。他会愿意吗?”
“西北侯发动战争的理由是西北之地贫瘠,而且经常被游牧之族掠夺。想要得到南边富庶的地方。这个不仅是西北侯的意思,也是他属下贵族的意思,所以他们才一条心发动战争。”
李默停一停又道,“可是宁王的封地毕竟狭小,他想一口吃掉所有李姓诸侯也没那个能力。既然他只是想趁着北王称帝打劫一番,我们主动给他换一个富庶的地方,就是西北侯不同意,他底下的贵族会同意的,我们也可以安排人手,帮助愿意换地的贵族推翻现任西北侯。毕竟称帝的只有一个,他还有很多兄弟子侄未必都听他的。等到这边稳定了,日后是他慢慢蚕食宁王魏王的封地还是我李姓诸王蚕食他的土地,就各凭本事了。”
小竹听他的意思,这事他应该早就想好了,今天告诉她,恐怕是因为南王是她长兄,要提前安抚安抚她吧。“陛下此计甚好,不仅可以早日解决战争危险,还解除了西边的威胁,免得日后西北侯投靠北王合为一体。”
“只是如此一来,便委屈你和南王了。朕知道近日宁王的几个夫人惹了你不快,朕答应你,一定惩治她们。日后打败北王和归顺他的诸侯,那里的封地也任你哥挑选,如何?”
李默也是反复想了又想,南王的封地是李氏皇族的世袭封地,又是最大最富庶的地方,他也不想以此换那西北贫瘠风沙之地。但是不如此,一来西北侯怕是不会动心,二来其他三个诸侯王在各自封地管制已久,贸然让他们迁地,必然导致南方动荡。
“陛下多虑了,身为臣子,为陛下分忧是应当的。不如明日陛下颁诏之后,我召集兄长们坐坐,也为大哥宽解一下。”
其实,把她大哥换到西北的穷地方她求还求不来呢。
大家都看到他们家的风光,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他们好找出点错处来,皇上日后也会防范他们。
现在大哥到了西北,那里土地贫瘠,又要防范游牧来袭保证帝都安全,无形中,就从一个遭人嫉妒的角色转变成一个让人同情的角色。
同时,因为地方不好,可长期世居。大哥本来就胸怀抱负,让他到南王封地坐享其成,他未免乐意,到了西北,游牧族和北方的安邦侯足够他大展拳脚的,恐怕他更开心呢。
李默哪里会知道她的心思,还软语宽慰好久,两人才沉沉睡下。
第 38 章
已经是战事爆发后的第五日了,李默今日只招诸侯,而未让臣工列席,只是因为决定涉及到李家,所以着李相旁听。
当殿宣布他的决定时,众诸侯当然是求之不得,特别是宁王更感激涕零。
李剑有些惊讶,不过他也知这是解决问题比较温和、迅速的办法。李剑如小竹所想,本就对封地位置和贫富没有什么计较,便爽快的同意了。令李默大感宽慰。
李锋已有心理准备,当日所传圣旨“投壶”所表达的含义,他想了好久,恐怕一来就是放开顾虑,以游戏的心态看待变故;二来就是尽量的避免战乱,以静制动。今日的决定,他私下也揣测过,是最好的方案了。
那几个老诸侯王,守住自己的地方还有些吃力,指望他们抗击外地,攻打北面是不可能的。大哥有勇有谋,生性喜爱挑战和冒险,那个苦地方对别人是苦差事,对他来说,正是乐土。
置于那个西北侯,到了腹地,慢慢的安逸享乐后就不会想着打仗了。等他的兵马被磨光了棱角,贵族养懒了骨头,自然可以收拾他。
之后的讨论气氛非常融洽,诸王知道自己的封地无虞,南王又肯牺牲,自然眉开眼笑,对南王大加赞赏。特别是宁王,更是推心置腹,允诺南王到西北后,他送马车十架、美女三十、家奴五百、牛羊各两千、粮食五千石以为答谢。
李默拟了两道诏书,给西北侯的,很客气,只字不提叛乱和私自称帝一事。
“西北侯久居不毛之地,为国抵御外侮,居功至伟,念其劳苦功高,多年侍奉毫无怨言。今将南方富庶之地与之故地更迭,从此在南面温暖之地安居,晋封为卫王。”——此一诏
“南王年富力强,国家励精图治之时,着其到西北重地为国分忧,册封为西北王。需要时有权调令其他临近诸侯兵马,以定国家边陲。”——此二诏
拟诏之后,李默装似不经意对宁王说,让他多多管束自己的夫人。宁王当然诚惶诚恐,知道回去后要好好惩治一下那几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众王先下去休息。下午又招众臣工一起颁布诏书,众人听闻内容虽小有争议,但并无更好的办法,而这等时刻也不容他们再议,便算定下了。
然后是挑选合适使臣前往西北侯交战处游说,此人不仅要口齿伶俐,能言善辩,还要胆大心细,必要时便宜行事,挑起纷争。
众人正在推荐中,礼司的一个管事主动请缨,此人姓曹,在宫中一直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所分派事务具是条理得当,完成的甚为妥当。
李默询问李锋的意见,李锋思忖片刻,此人身家清白,祖上以前是李氏门下的家将,早就想有所作为,平日行事倒也称得上进退得宜,可以堪当重任。于是这人选也当堂定下。
一场争论四日的国家政策,终于有了说法。庭议后,李默留下李氏兄弟二人去宁馨宫家宴,他自己则同其他诸王和臣工到皇家别苑同乐,先赏景再用膳,以趋散近日笼罩在帝都中的阴霾之气。
到了内宫,小竹已经在宁馨宫摆下茶果,不仅姐姐李梅早已在座,连平日不露面的尚雪也列席参加了,三人一起,虽然小竹不善聊天,尚雪变故后少言寡语,但因为李梅性子爽朗,话语如珠,倒也热闹。
小竹看到两个哥哥进来,忙起身招呼他们入座。半年多不见大哥,他蓄了须,相貌也更显沉稳。四个兄妹,大哥和姐姐的性格象父亲――爽朗、直率、果敢;二哥象母亲——隐忍而明慧;她嘛,估计会象母亲多一些,虽然只待了两年多。
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因两个哥哥的加入更加热闹了。只是如果尚阳在这里就更好了,这半年音讯全无,不仅舅舅伤心,就是尚雪也记挂,他们一同长大,感情极好,可是在尚雪最难过的时候,却不在这里安慰她,小竹忍下心中的叹息,看着姐姐又说开了。小梅是那种只要有她在,其他人完全可以不张嘴的人,她一个人就可以眉飞色舞的说上好久不冷场。
没有人提起那个诏令,那完全是多余的,他们彼此了解,虽然小竹只跟他们在一起呆了两年,却觉得真的是一家人,离的再远,你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可以依靠他们。今天她只是想借这个由头,几个人聚一聚罢了。
趁着姐姐说话告一段落,空下来的当口,小竹跟两个哥哥道,“大哥,二哥,阿竹想请两位帮个忙。”
“有什么你说便是。”大哥还是那么的干脆,说着还象在家那样,摸摸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