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钟声度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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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梦钟声度花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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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安慰说:“两情相悦,容不下他人。八阿哥不是薄幸之人,福晋可放宽了心,好好调理身子。福晋年轻,将来必有好消息。”

金碧说:“胤禩倒是不会负我。可是时间长了,皇上、娘娘们过问起来,如何是好呢?有时候,我想问问大嫂和三嫂,为何能让自己的丈夫娶了满院子的狐狸精,还问寒嘘暖,关怀备至。”

我说:“因为他们之间,只有责任,没有情分。既然没有情分,谁来分享,都没有关系。”

金碧问:“格格,卓雅和李氏分享你的丈夫,你如何说服自己的?”

我笑得惨然,说:“过去的,我都不记得了。如今我就锁在自己的院子里,关着门和他过日子。”

金碧叹道:“能忘记是福气。如果忘了和他的情分,谁来分享,我也没关系的。可是,想想他关注我的眼睛将落到别的女人身上,想想他给别的女人宽衣解带,共渡良宵,我就要发狂。想想我就会生气………………”

我说:“你们还不至如此。只是,万一,我是说万一,没有办法了,你就躲得远远的,直到他身上没有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金碧摇摇头,说:“我做不到的,我离不开他。疼我的人一个个离开了,只剩了他。我不能没有他,没了他,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神情恍惚,很多年以后,她将被迫离开自己的爱人,被休回娘家,她选择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不知道,雍正是如何知道用这样割心的法子来折磨他的敌人的。眼前的如花美眷,又是如何一步步成了我们的死敌?

金碧的一个丫头过来提醒说:“福晋,时辰不早了。”

金碧回了神,让丫头给她补了粉,拍匀胭脂,站起身来,对另一个小丫头说:“四福晋在哪里?我们辞了她回去吧。”隔壁的九福晋和十福晋心有默契,一起下楼。卓雅正从对面的楼梯下来,送大福晋一家,见这边也下了楼,忙过来寒暄………………

曲终人散,我累得浑身散了架,回到桃苑,瘫在榻上,说不出话。

雨荷和红李也累得够呛,坐在我身边,半天不出声。

两个从密云庄子上新调来的丫头给我们送上热茶。我看了一眼,不想起身。一个丫头很会煮茶,我叫她绿茶,另一个丫头做得一手好针线,我叫她绣衣。

她们因才来没多久,没有跟过去伺候,只在桃苑跟着王婶收拾房间,学些规矩。见我们三人疲惫的样子,绿茶笑道:“格格起来喝一口茶吧,保证让你精神百倍。”

我瞪她一眼,说:“已过了子时吧,精神百倍做什么,睡个囫囵觉比什么都好。今日是指不上雨荷伺候了。你们俩打盆水来,我洗洗也就睡了。红李你们也歇了吧。明天不要叫我早起,明天我不起床。”

绣衣二人答应着出去了。

雨荷说:“格格,爷来了谁伺候啊?”

我说:“他自己伺候吧。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也不敢劳二位大驾。”

红李扑哧一笑,站起身行礼:“爷吉祥。”

四爷已经微醉,心里还明白,说:“你们都累了,早点歇着吧,给我打盆水就行。”

我连跌带撞爬上了床,四爷满身酒气跟了来,说:“你等等我。”直挺挺地就压在我身上。

我推开他,自顾去睡。绣衣和绿茶进来给他更了衣出去,我已经迷糊了。他把我弄醒,说:“春宵一刻千金,不准睡!”

我打了他一巴掌,说;“都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还春宵一刻………………”

他今日十分殷勤,像剥笋壳一样,耐心地脱下我的每层衣服。我拖过被子盖了,又迷糊过去。他冰凉的手覆盖在我的胸上,让我打了个寒战,顿时睡意去了不少。

他得意的笑,仔细地吻下来………………

我软绵绵地由着他胡闹,他玩得颇有兴致,竟下床去掐了一枝花,插在我的鬓角,歪着头看了一会,摇头扔掉,从妆盒里拿出一朵绢花,认真插好,这才满意地将我揉进怀里,肆意妄为起来………………

6.画桡闲泛暮霞明,风细波微暑期轻(七)

斜风细雨,落英缤纷。

四爷新封了贝勒,差使越发多了起来。20岁的他,因只求为君父分忧,不求闻达于朝堂,谨小慎微,得到康熙的欢心。自大封诸子之后,康熙的儿子一个个野心膨胀,即使不觊觎东宫,也想权倾朝野,太子心有戚戚,对这个认死理,努力办差,不邀宠,不结交外臣的四弟逐渐重视起来。

七月,上命吏部月选同、通、州、县官引见后,奉皇太后东巡,取道塞外。太子留朝监国,留下四阿哥在京城协理。大阿哥等人随康熙出巡。

四阿哥趁机放出了门人戴铎和年羹尧到江南历练。

四爷一向怕热,这一日下了朝,坐在桃苑的树阴下,雨荷和红李两人打扇,他还是大汗淋漓。我一边用个银勺往嘴里送冰湃的西瓜,一边看着他喝五吆六地发脾气。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我对雨荷和红李说:“你俩下去吧。”

四爷又生气了:“没见我热吗?”

我笑道:“爷一向聪明,当知心静自然凉的道理。今日如何却心浮气躁?这大热天的,一个人就是一个火炉,两个火炉在你身后,能不热吗?她们扇的那点风,还抵挡不了身上袭来的热气。”

四爷傻笑了一会,让两个丫头下去了。

他吃了两口西瓜,说:“我总算看出了,太子其实是没有主意的。说是监国,索额图说什么他听什么。也没有几个得力的人,全是自小围在他身边的奶哥哥伴读之流,用人跳不出这个圈子,如何平天下?”

我笑道:“如果是一般的大臣或守成之君,这样用人是常理,毕竟外边的人是否靠得住,很难讲。”

四爷说:“这些人对他忠心不错,可办不了什么大事。”

我说:“如果他能顺利继位,也就罢了。朝代更替一向如此,再传之君很少有超越祖辈的。文景之治后还能有个汉武帝。光武中心、贞观之治之后,天下就一日不如一日,后代因祖辈的功德,只知守着规矩过太平日子,哪有不败之理?中原历朝天家,三代而衰是常事,就是因为他们的太子和当朝的太子是一回事。”

四爷说:“可是礼法纲常不守,国将不国。”

我笑,说:“都道我痴,四爷比我还痴。从刘彻到李世民、朱棣,盖世之君都有非常之举。为了黎民百姓,江山社稷,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天命如此。”

四爷见我放肆,忙说:“你别瞎说。”又迟疑道:“幸而你落入我府中,若是………………”

我不以为然,说:“天命不可违,所以我落入你的府中。”

四爷松了口气,说:“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可惜你是个女子,不然………………”

我提醒道:“你可记得我对静音大师说过,成大事者另有其人,不是我。”

他忙追问:“是谁?当时只为留下你,竟忘记细问了。”

我说:“缘分到了,人自然也就到了。四爷不必着急。眼下你要做好顾先生教你的功课。”

说到老夫子,四爷叹道:“可惜了先生一腔热血,如今在吏部当值,却是闲差。先生满腹经纶,在我们满人中间不多见。皇阿玛为了标榜满汉一体,重用汉臣,满人倒不用了,也是矫枉过正。”

我冲廊下的红李说:“把这盘子收了吧。叫绿茶上酸梅汤。”

天气热,我让小丫头们都穿着嫩绿绸衫,看着凉爽。四爷怨我纵容下人。我不以为然,说:“我原本是宫女出身,能比她们高贵到哪里去?她们的装束也就是和我差不多,我在府中的地位也不过比大丫头好点,哪里就坏了规矩?”

他也懒得管了,只说:“你只不要让外人笑话了去。”

酸梅汤上来,喝了一小口,很想念吸管时代。虽然这玉碗剔透金贵,象牙小勺也清凉干爽,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实在不过瘾,抱着碗喝,又落人口实。四年过去了,我仍旧只是看客,留不下心。

只是,在21世纪,我也只是看客而已,热闹,都是别人的。在我的世界里,没有色彩,没有生机,生活在内心的躁动中,惶惶不可终日。

这么想来,回不回去,竟是无所谓了。庄周梦蝴蝶,究竟谁才是那个梦,庄周,还是蝴蝶?没人说得清楚。

我的心不在往世,不在来生,只在虚无缥缈里,灵魂游荡几个世纪,仍旧没有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心不在往世,不在来生,只在虚无缥缈里,灵魂游荡几个世纪,仍旧没有归宿。

6.画桡闲泛暮霞明,风细波微暑期轻(八)

院子里重又只剩下两人,见我默然不语,他越过茶几,握住我的手说:“你又出神了,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说:“我在想,顾先生虽然在满人中间也算能臣,但比起李光地之流,仍旧是差远了。索额图出身名门,野心勃勃,却少了一份谨慎,将来太子可能会受他连累。”

四爷说:“最近佟国维很得皇上赏识,进上书房是早晚的事。”

我说:“他不是你的人,离他远点。这人虽有点本事,又是孝康皇太后和孝懿皇后母家的人,但他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门生故吏一呼百应,树大招风,未免让皇上惊心。你去拉他,皇上焉能不疑?皇上正在放手给太子,佟国维难免与索额图有龌龊………………”

四爷说:“太子动不得,这我知道,只是………………”

我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等到有了缝,你的兄弟们就会如狼似虎地扑上去。你说,皇上会怎样对待这些苍蝇?”

四爷心动了,探问:“这时………………”

我说:“等到苍蝇和蛋都完了,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他有些高兴,却也有些失落,说:“难道我就等着得渔翁之利?我就这么………………”

他毕竟才二十岁,满脑子的雄才大略,又是天潢帝胄,让他无声无息地闷烧,没有璀璨的火花,只有一屡青烟让人看见,太难为他了。可是,又能怎样?

我说:“顾先生是对的,你要做的是吏治的文章。吏治牵扯太广,非一日之功能成。征战沙场,敌人死一个就少了一个,可这贪官污吏,就象韭菜,割了一茬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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