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瞪了明王一眼,似想起什么,兴致没了,懒得说话,挥手不理会。
谢玲珑摸摸李成头发,柔声道:“我的两个小弟弟常去田里,我并未说过什么,他们全凭自已细心观察,发现一些小常识。夏天青蛙、蟾蜍遍地都是,到时你抓几只自己养,每天察看不就知道了吗。”
李成小眉毛一挑,叉腰道:“嗯,那俺就自己养青蛙、蟾蜍。俺以后有问题自己想。”
明王抱起李成亲了一口,道:“哈哈哈,好小子,你很有志气。你赶紧多识字,遇到不懂的事就查阅书,或是自己去摸索着找答案。”
谢玲珑叫明王放下李成,招手叫过李琴,柔声道:“你们的病快好了,只差把身上疤痂洗掉。这些天过着节,没有叫你们识字,整天都在玩耍,从明个开始每天要识字学算术练毛笔字,不能比长安跟你们同龄的孩子差,知道吗?”
两小收起笑容乖巧懂事的点头。皇家宗室的嫡子两岁启蒙,嫡女三岁启蒙,都比世家和寻常老百姓家的孩子早。李成去年就已经开始识些简单的字、诵读《三字经》,得了天花之后就停了功课。
李烟走至问道:“那我呢?”她在皇宫里除去学功课,还要被母妃逼着学习琴棋书画、骑马、礼仪、手红等。
谢玲珑见李烟主动提出来,便道:“你跟着一起学。小泉子负责教你们识字,老和尚教地理、史学,我干爹教武功,我来教算术。”
李烟一听比在皇宫学的少好些功课,笑着点头道:“好。”
众人返回茅草屋,谢玲珑煮了些灵蜜姜茶想着喝了胃里暖烘烘好睡觉。
明王特意让谢玲珑坐在座椅,叫三小过来道:“今个怎么给你们说的,还记得吧。”
李烟第一个走前谢玲珑身前,双腿跪下慎重的磕了三个头,抬头道:“小烟儿多谢您救命之恩。”
谢玲珑知道李烟身份尊贵,惊诧道:“这怎么使得?你快起来。”却是被明王按住肩膀在座椅上不能动弹,愣是受了李烟的磕头大礼。
玄灯大师笑眯眯道:“怎么使不得?玲珑供奉做出这么多,应当受孩子们一拜。”
李烟站起后,飞快得吧唧亲了谢玲珑脸颊一口,咯咯笑道:“小嫂嫂!”
谢玲珑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到的是李烟的亲哥哥从未蒙面的四皇子李啸飞,惊呼道“什么?”心道:我对小成儿、小烟儿好,可不是为了要当他们的继母。
和泉脸色铁青,瞪了李烟一眼,朝明王怒道:“你让她叫珑珑什么!”
“哥哥,我……”李烟吓得退了三步,躲在明王身后。
明王没好气道:“和泉,你个蠢脑袋瓜子又胡思乱想。你不清楚自己是小烟儿的什么人吗?小烟儿叫小玲珑嫂嫂有何不对?”
谢玲珑暗中吁一口气,看来她跟和泉都想歪了。
李成拉着李琴的手望着谢玲珑不约而同奶声奶气道:“婶娘,侄儿(侄女)给您磕头,多谢您救命。”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咯咯笑道:“祝您和泉叔叔永结同心!”
和泉听到“婶娘”二字,脸色微缓,再听到后面的话脸色微红,见谢玲珑没有反对,这才转怒为喜。
玄灯大师拉过三小,缓缓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玲珑供奉冒着感染天花的危险救了你们的命,为了去除你们身体的疤痂正月不能跟家人团聚令家人担忧,她教你们做人的道理,洗衣、做饭等等照顾你们无微不至,如同再生父母。日后,你们要像现在这般一直敬着她,这才对得起她的大恩。”
三小点点头,自此终生感激敬着谢玲珑,比跟其他亲戚都要亲近许多。
时光流逝,一晃到了二月初春,惊蜇刚过,潭州地区连着下了三天毛毛细雨,再出大太阳时,气温回升,遍地绿草油油,柳枝发出嫩叶,桃花、李花争奇斗艳,生机盎然。
湘枫寺后山的雪渐渐消融,天气不再那么阴冷,山顶刮来的风也柔和些,地上小草发出嫩芽,小蛇从冬眠的洞穴里爬出来寻食,松树林里的小鸟渐多。
晴朗的上午,茅草屋的一间房屋里传来三个孩子朗朗的读书声,隔壁的厨房里飘出灵米饭的香味。
李烟经过一个多月一日三次洗浴灵水,脸上疤痂全部掉了,容貌恢复原样,身上疤痂去除九成,新长出的皮肤肤色与肌肤一样洁白如玉。
李成、李琴小脸蛋干干净净,凡是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没有一个疤痂,只在脑袋发间、肚皮、股沟、腿窝、脚趾里还有一些,根本看不出五十天前还是奄奄一息满身是疱疹恶心丑陋的天花病患。
谢玲珑在厨房里炒好了四个菜,和泉帮着端上八仙桌,摆好筷子,等着人到了就添饭。
小白跑到喵喵叫着玄灯大师、三小用饭,又去树林那边叫明王。
从正月底开始,明王吃过早饭就去山顶树林那边看密卫发来的讯息,看过之后将一道道命令说出来,让两个随从写下通过灵猫头鹰发往平唐国各地。
由于事情繁多,大部分都相当棘手,明王一弄就是四、五个时辰,午饭常常跟晚饭一起吃了。
众人见小白又是独自回来,知道今天明王又是很忙,便开始动筷子吃饭。
玄灯大师见有爱吃的红烧豆腐灵菇,笑眯眯道:“老衲要多吃一碗。”
一个月来,三小所有吃食都是灵物,包括喝的水也是灵水,个子长明显长高了。
李成如今只比李琴矮一点点。
李烟来时穿的衣、鞋都小了,全部是明王两个随从在潭州城府新买的。这些衣物远比不上皇宫的漂亮致美,却因为她的小模样极为标致气质高贵,穿什么都特别漂亮可爱。
众人吃着正香时,明王满脸怒气冲进来,道:“贺栋大人遇刺,险些丧命!”
三个孩子愣了一下,李烟吓得放下碗筷,李成、李琴不知所以然瞅着大人们。
和泉起身焦虑道:“贺大人情况如何?”
谢玲珑脸色苍白,起身迎上前,着急道:“干爹,我干外公现在怎么样?”
“贺大人安然无恙。”明王怒火中烧干渴难耐,从碗柜里取了一个空碗自盛了一碗菜汤,一饮而尽,嘴唇上还挂着一片绿色香葱沫,仰天长吁一口气,平息着心里的怒火,道:“小玲珑,贺大人若不是有你的两只灵狼保护,此时已经命赴黄泉。”
谢玲珑虽是听到贺栋无事,心里仍旧恐慌担忧,道:“干外公还未到长安就有人来刺杀,要是到了长安可如何是好?”
明王又喝了一碗汤,道:“贺大人有你向菩萨求灵狼守护,性命无忧。你不用担心。我急匆匆回来,是想问你,这样的灵狼菩萨还有多少只,都送给我吧,好几位大人需要保护。”
谢玲珑蹙眉道:“一时半会没有。”潭州方圆三百里的山林里面野狼总共不到二十只,小白抓了十二只,空间里还有十只,打算去长安给亲人当保镖,外公、六个舅舅、十二个表哥表弟一人配一只还不够呢。
和泉难得没有骂明王,指着身旁的空椅,道:“你坐下说话,先讲贺大人被行刺的的事。”
明王坐下盯着和泉,问道:“你在北寒之地行军多年,可曾听说过敌国民间有一个名叫乌兰的杀手组织?”
和泉冷哼一声道:“知道。”
明王道:“我倒忘了,敌国上任皇帝曾出过三万两黄金悬赏你、我的项上人头,乌兰的人为了这笔黄金屡次三番行刺我,那肯定也会行刺你。”
谢玲珑满脸担忧望着两人。她前世只听说过公安部门通辑抓凶杀犯,从未听过哪个国家首脑公开用巨资悬赏别国的皇族、高官。北寒之地敌国虽距长安、潭州几千里,但是倾全国之力重金悬赏的刺杀绝对是件极度恐怖的事。
和泉不以为然道:“承蒙敌国狗帝看得起,三年之内我的悬赏金由五千两黄金升至与你一样高。”
明王道:“若是再打两年仗,你的悬赏金肯定要超过我了。你年前不愿来潭州陪小玲珑过年就是怕将敌国杀手引到福乐居吧。”
和泉点点头,低声道:“仅是去年秋季在长安我就遇到乌兰组织的七次行刺,三次是混入战俘里的女刺客,两次是混入青城府商铺的男刺客,两次是冒充我国皇宫宣旨的太监。有一次若不是迷迷、糊糊尖叫示警,我恐怕要被假太监藏匿于伪圣旨里的剧毒银蛇咬死。”
明王狐疑道:“迷迷、糊糊是什么?”
和泉目光温柔望向谢玲珑,道:“这是我和珑珑之间的秘密。”又道:“珑珑干爹,你不要多问。赶紧讲重点!”
明王见谢玲珑一脸急迫,简明扼要说了前后经过。
原来行刺事件发生在五天前,贺栋即将要赶到长安的前一晚,宿在一个县城的驿站,半夜发生火灾,烟里含着能令人头晕目眩的毒雾,四个武功极高力气是常人数倍的黑衣蒙面人趁乱行刺避火灾的贺栋。
贴身保护贺栋的四名御林军替他挡了十几只毒镖当场中毒死亡,关键时刻,狂风大起吹散毒雾,两只灵狼突然从风中闪出,一口一个咬断两名刺客喉咙,而后一灵狼守着贺栋,一灵狼在黑暗里凭着异常敏锐的嗅觉、感应力,搜寻出另外两名刺客行踪。
两名刺客从未见过如此厉害强悍的狼,惶恐中逃离,御林军用军弩射死一名,还有一名重伤被捕后咬破藏匿于牙根的蜡丸使丸内剧毒毒汁流出中毒自尽。
大火扑灭后,御林军队长清点人数,发现死了二十二人,重伤七人,轻伤十五人,伤亡惨重。
御林军队长将四名刺客的容貌体型以及他们使用的兵器衣服,报给秘卫,经查证是来自敌国民间一个名叫“乌兰”的杀手组织。
敌国人多是蒙族,国语是蒙古语,乌兰在汉语里的意思是“红色”。杀手组织用乌兰命名,喻为血流成河形成一片红色。
李自原见贺栋险些丧命,盛怒之下要求密卫彻查收卖乌兰杀贺栋的人是谁。
谢玲珑听得如此凶险,不由得出身冷汗,当机立断道:“干爹,菩萨说可以赐给你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