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拳头,只觉他的拳头,已是比不上常人打出的气力,那人声犹未了,已退了几步,终于就
像木头一样,“卜通”一声,自己倒下去了。
原来姓史此人是个内家高手,功力之深厚尚在谷啸风之上,只因冷不及防,才给谷啸风
点中穴道,在给点中穴道之后,也还能够支持片刻,方始不支。但谷啸风若不是再补一指的
话,只怕他还不会这样快就跌倒的!
谷啸风心里暗暗叫声“好险!”趁着牢门尚未关上,迅即夺门而出,那两个看守刚刚跑
进来,谷啸风双臂一分,同时点着了他们的“肩井穴”,这两个看守的武功远不如他,登时
便倒了下去,不能动弹了。
谷啸风飞过墙头,外面是一个野草丛生的荒芜庭院,和谷啸风想象中的豪华相府大不相
符,倒是颇出他的意料之外。
角门忽地闪出一人,“咦”了一声,说道:“你怎么闯出来的?那两个看守呢?”此人
正是谷啸风在湖上所见的那个老者,也即是看守们口中所说的“白老爷子”了。他是在内问
听得声响,赶忙出来的。
谷啸风料他武功定然厉害,先下手为强,双掌划了一道圆弧,迅即发招,左掌是大力开
碑的刚猛掌法,右掌则是以指代剑,用“七修剑法”点他穴道,一刚一柔,配合得恰到好处,
打了出去,这才喝道:“给我杀了!”
那老者又是“咦”了一声,挥袖一拂,说道:“不对吧,我看你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
并未杀了他们!”
这老者只是听见看守跌倒下地的声音,就知是给谷啸风点了穴道,而且知道他们并未丧
命,武学的高明,真是匪夷所思,令得谷啸风吃惊不已!
谷啸风说这谎话,本来是想扰乱他的心神的,不料骗不过这个老者,不由得自己着慌了!
他的着慌,不但是由于这老者武学的见识极为高明,而且是由于对方只是那么轻描淡写
的一拂,就化解了他双掌同时发出的招数!
谷啸风只觉一股十分柔和的力道拂来,自己的手掌竟似魁着棉花一样,无从发力,那股
力道,虽是柔和,谷啸风亦已不禁一个踉跄!
谷啸风知道这人用的是借力打力的功夫,一个转身,移形换位,迅即又到了这个老者的
背后发招,出指点他背后的“风府穴”。
这次这个老者好似是有意试他的功夫,并未闪开,也未还击,谷啸风点着他的背心,只
觉隐隐有一股反弹之力,将他的手指弹开。谷啸风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难道他已练成了
武学中罕闻罕见的护体神功?”
当今之世的武学宗师,谷啸风只知道他的岳父韩大维是练有护体神功的,但也只是听他
父亲如此说过而已,并未见过韩大维用过,也未知道韩大维是否已练成功。如今碰上这个老
者,才是第一次开了跟界。谷啸风情知不敌,扭头便跑。
那老者转过身来,截着他的去路,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何必再跑!这把剑还给你,
你若不服,大可再试几招!”
一面说话,一面已是抽出一把宝剑,倒持剑柄,“塞”到谷啸风的手里!
这把剑正是谷啸风所用的佩剑,湖上被擒之后,不知是给他还是给辛龙生缴去的。
谷啸风面红耳热,接过宝剑,喝道:“你武功远胜于我,可惜你却傲了权门鹰犬,我打
不过你也是要和你拼的!”唰的一剑,抖起了七朵剑花,使的正是七修剑法中一招极为厉害
的杀手!
那老者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果然是七修剑法,你是扬州谷若虚的儿子谷啸风吧!”
说话之间,挥袖一拂,拂歪了他的剑尖。但他的衣袖却也给剑尖戳破了三个小孔了!
谷啸风道:“你既知道我的姓名来历,自当知道谷家决无向人屈膝的男儿!你把我杀了
吧,我决不能容你戏耍!”
那老者道:“谷少侠,你错了!”
谷啸风怔了一怔,道;“什么错了?”
那老者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谷啸风道:“你不是替韩侂胄做保镖护院的吗?”
那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不错,这里是韩侂胄的相府,老夫也是他的门客,不过却并
非如你所说的是替他看门护院的鹰犬!”
谷啸风道:“那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老者道:“说来话长,你随我来。”
谷啸风有点迟疑,那老者笑道:“我若要想伤你,何必多费心思安排圈套。好,你既不
放心,那我就多告诉你一件事情,太湖七十二家水寨的总寨主王宇庭刚刚派了一个人见我,
说起了你。说你前几天是由他的副总寨主韩光锐送过长江的,他们托我照料你。有这么一件
事吗?”
如果这老者不是侠义道的人,王宇庭、韩光锐决不肯将这件事告诉他,还托他照料谷啸
风的。是以这老者这么一说,谷啸风自是不能不相信他了。
谷啸风插剑入鞘,说道:“如此说来,这可真是一场误会了,请恕晚辈无知之罪!”
那老者笑道:“应该向你道歉的是我。昨晚在外西湖,我已看出你用的是七修剑法,却
未能制止辛龙生对你动粗,委屈了你。”
谷啸风面上一红,说道:“那位辛少侠呢?”
那老者道:“他回去了。他是代表他师父来赴我的约会的,韩光锐送你过江之事,他并
不知道,你不可怪他。”
谷啸风道:“晚辈岂会怪他,只怪自己学技不精!”他糊里糊涂的败在辛龙生之手,觉
得十分冤枉,说了起来,胸中仍足余愤未消。
那老者微微一笑,似乎看出了他少年好胜的心事,但却也不再说什么,当下走在前面引
路,将谷啸风请进他的房间。
房间布置得十分简朴,一床一几两张椅子,几上一张古琴,除此之外,就是空无所有的
萧条四壁了。谷啸风心里想道:“他住在相府之中,住的却是这样一间简陋的房子,就凭这
一点已是可知,这位老前辈必定不是贪图富贵的人!”
坐定之后,谷啸风施了一礼,说道:“不敢请教老前辈高姓大名。”
那老者道:“老夫姓白,单名一个逖字,你大约不会知道我的。不过,我与令尊却也曾
经有过一段渊源呢!”
谷啸风的父执之辈,并无白逖其人,也未听他父亲说过有这么一个相识,便问他道:
“原来老前辈和家父是早已相知的么?家父早逝,小侄无知,真是冒犯了。”
白逖笑道:“也怪不得你不知道,你的父亲只怕也是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谷啸风诧道:“白老前辈是怎样和家父结交的?”
白逖笑道:“还境不上结交二字,三十年前,我与令尊在扬州某酒家见过一面。他可曾
对你说过那个行径古怪的白衣少年!”
谷啸风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老前辈就是家父其后十多年来所想找寻却设有找着的那
位少年英雄!”
白逖捋了捋三绺长须,笑道:“老夫如今已是年已六旬了,对少年时候的孟浪也颇为后
悔呢!少年英雄的称号,如今是该让给你了。”
那件事情是这样的——
三十年前,谷啸风的父亲谷若虚正是像谷啸风现在这样,在江湖上刚是声名鹊起的时候,
大江南北,无不知道有这样一位武林的后起之秀。
有一天谷若虚到扬州著名的“六和春”酒楼喝酒,对面靠窗的座头也有一位与他年纪相
若的少年自斟自酌。
谷若虚是本地的名人,在这家酒楼上喝酒的客人,差不多都是认识他的。是以他一进来,
便有许多人纷纷和他招呼,够不上和他攀交情的,也都是耸然动容,不约而同的把眼光向他
射去,好像是对他行了“注目礼”似的。
喧闹声中,那少年把酒保叫来,问道:“这人是谁?”酒保低声说道:“客官不认识这
位相公?他就是扬州府鼎鼎有名的谷少侠,文武全材,在江湖上当真是谁个不知、那个不晓
的呢?”话出了口,才发觉对这客人似乎有点不敬,于是打了个哈哈,接着说道:“不过,
客官你是外地人,大概你也只是习文没有习武吧,也就怪不得你不知道这位谷少侠了。”
那少年冷笑说道:“江湖上尽多浪得虚名之辈,甚么大侠小侠,老侠少侠,我也听得多
了。”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话显然是对谷若虚而发。
谷若虚当时也是少年气盛,待众人纷纷向他招呼过后,他就站了起来,双拳一抱,向众
人作了一个“罗圈揖”,说道;“谷某浪得虚名,各位朋友太客气了,谷某实是担当不起!”
那少年斟了满满的一杯酒,忽地说道:“原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谷少侠,请恕小可无
知之罪,我敬谷少侠一杯!”酒杯向上一抛,中指一弹,“当”的—声,那酒杯箭一般的向
谷若虚飞去。
谷若虚吃了一惊,但却也忍不住心中动怒,想道:“你会百步传杯,难道我就不会?”
两个座位之间的距高约有一丈八尺,对方的酒杯已经飞来,百忙中谷若虚无暇取酒杯斟酒,
便把自己喝剩的半杯酒依样画葫芦,向对方掷去。说道:“阁下远来是客,理当我敬阁下才
是!”
那少年道:“哦,原来扬州的规矩,敬酒是让客人喝剩酒的,这个我倒是第一次知道!”
出言讥刺,谷若虚不禁满面通红。说时迟,那时快,两个酒杯已在半空中碰个正着!
谷若虚这个酒杯是小一号的,杯中的酒又只有半杯,两个酒杯一碰,谷若虚那个酒杯在
半空中翻转过来,杯中的酒都泼泻了,“当”的一声,中途落下,落在一个商人的桌子上,
把一个碟子打破,吓得那个商人蓦地跳了起来,
少年的那个酒杯虽也碰得倾侧,杯中的酒泼出了一大半,但却是落在谷若虚的桌子上。
暗中较量,谷若虚已是输了一招了。
原来他们两人的功力恰好半斤八两,但这少年占了大杯装酒的便宜,就把谷若虚比了下
去。
谷若虚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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