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小可!此时他们虽已抢到了坐骑,但蒙占兵亦已合围,急切之间,他们哪里能够突围而出?
丐帮弟子已是伤亡大半,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沦
如何,我们也要有人回去报信!”
伏在奚玉帆背上的任天吾忽地发出儿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音十分凄惨,好像受伤的野
兽号叫一般。
奚玉帆吃了一惊,只道他受了乱箭所伤,连忙问道:“任老前辈,你怎么啦?”任天吾
装作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含含糊糊地说了几个字,奚玉帆只隐约听得清楚一个“我”字,
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旁边一个丐帮弟子告诉他任天吾并没有受到箭伤,奚玉帆这才稍稍
放心。
奚玉帆看见谷啸风中箭坠马之时,本来是想拼死冲出去救他的,丐帮弟子的话和任天吾
的呻吟却像当头棒喝,突然提醒了他,令他记起了自己所负的责任。
奚玉帆惊魂稍定,心里想道:“我是任老前辈的副手,这一队押运宝藏的丐帮弟子是由
我们带领的,如今任老前辈已受重伤,这副担子只能由我独力扔承了。那几个丐帮弟子说得
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第一,是应该有人回去报信,第二,我应该保护受了伤的
丐帮弟子突围脱险,决不能令他们全部伤亡,能够多活一个就是一个;第三,更要紧的是保
得任老前辈生命安全,他伤得这么重,若不赶快突围找得安全之所给他医治,即使他不再受
伤,也是要耽误了,唉,啸风兄坠下悬崖,恐怕是难有生还之望下。倘若我只是找到了他的
尸体又有何用?不错,他是我的妹夫,但我又岂能为了他一个人而连累了大家?”
谷啸风刚才突围的方向是朝着紫萝山那边跑的,那条路上如今已是布满了蒙古骑兵。奚
玉帆如果要率领丐帮弟子回去报信,那就是走回头路和谷啸风坠马之处恰恰是相反的方向了。
奚玉帆想到不能因私废公,心意立决,咬牙叫道:“大伙儿冲回去!”公孙璞击败了朱九穆,
挥舞玄铁宝伞,当前夺路。蒙占骑兵因为已劫得宝车,目的已达,也就无心逼使丐帮作死战
了。西门牧野虽然想把公孙璞和奚玉帆杀掉,但因他也受了伤,伤得虽然不算很重,自忖没
有朱九穆帮手,独自也奈何不了他们,蒙古兵既然无心恋战,他也只好让开条路。奚玉帆率
领残余的丐帮弟子,遂得顺利的突围而走。跑了一程,奚玉帆回头一望,后面并无追兵,这
才松了口气,把任天吾放了下来。
任天吾装得很像,奚玉帆、公孙璞都以为他当真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一点也不知道他是
弄假。奚玉帆给他服下了善治内伤的小还丹,公孙璞还用了正宗的内功心法替他推血过宫。
过了一会,任天吾装作复苏的样子,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坐了起来,张口说话。一说
话就责备他们:“我叫你们不要管我的,你们为何不听我的说话!啸风呢?他是不是——唉,
为了我这几根老骨头,倘若断送了我啸风甥儿的性命,叫我怎好意思活着去见他的母亲啊!”
奚玉帆见任天吾一开口就问起谷啸风,不由得心痛如绞。想道:“任老前辈倘若知道谷
兄已遭不幸,只怕更是痛不欲生了。”为了避免令到任天吾受到刺激,只好隐瞒真相,说道:
“任老前辈放心,谷兄,他,他已经脱险了。”
任天吾半信半疑的神气,紧紧追问:“他已经突围了么,那为什么他又不和你们一起?”
奚玉帆只好继续说谎:“他与我们分道扬镳,我们回丐帮报信,他到紫萝山去请救兵。
希望得到紫萝山义军的帮助,还可以截回被劫的宝藏。他的坐骑跑得很快,蒙古兵没有追上
他。”
任天吾作出松了口气的模样,脸色稍见缓和,但仍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放心不。
他单骑突围,怎保得没有意外、除非你们找着了他,将他带列我的面前,让我亲眼看见了他,
我才能放心得下。”
奚玉帆道:“我们当然是要去打听消息,不过现在你老人家病体未愈,回丐帮报信之事
也是不容或缓,还是等到你老身子好了,我们再去找他如何?”
仟天吾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气,叹了口气,说道:“都是我几根老骨头误事,累了啸风,
也累了你们。你们要赶着回去报信,请你们将我留下来吧。不必再让我拖累你们了。”
奚玉帆道:“这怎么可以!”正在一个装模作样,一个苦苦相劝之际,忽见路上尘土大
起,一队蒙古军马在山上出现,向南奔驰。
奚玉帆初时只道这队军马是来搜索他们的,慌忙把任天吾扶到密林深处躲藏。待到蒙古
骑兵过尽,不见有人上山,大家方始放心。
公孙璞忽道:“不好!”宫锦云道:“鞑于兵没有发现我们呀,怎的还不好吗?”
公孙璞道:“蒙古大军向南驰奔,只怕洛阳已经失陷了。”
他们出来之时,洛阳已是在危急之中,现在已经过了七八天,洛阳失陷也并不是意外之
事。众人听得公孙璞这么一说,自是难免担心。
奚玉帆道:“这条路已经发现了鞑子的大军,再往前走,风险太大,不如让我先去探听
探听消息。”公孙璞道:“好,我们会照料任老前辈的,你放心去吧。”
公孙璞、宫锦云和任天吾三人在树林里住了一晚,这一晚公孙璞继续以本身真力,助任
天吾疗“伤”,任天吾乐得受益。
第二日中午时分,公孙璞和一个叫化子回来,这叫化子是丐帮洛阳分舵的一个香主。
任天吾急不可待地问道:“洛阳怎么样了?”这丐帮弟子垂头丧气地说道:“洛阳在二
日前已给鞑子攻入。唉,想不到任老前辈你也受了伤,这可怎么好呢?”
公孙璞道:“陆老帮主和刘帮主呢?”
这丐帮弟子说道:“刘舵主不幸在城破之日牺牲了,陆帮主率领本帮弟子突围,准备撤
过黄河以南,和绿林盟主柳女侠率领的义军会合。”
刘赶驴性情豪爽,侠义可风,公孙璞与奚玉帆等人虽然和他只是一面之交,听得他不幸
战死的消息,人人都是十分难过。
这丐帮弟子继续说道:“我奉了陆帮主之命,留下来准备和你老联络,我正想到紫萝山
打听消息,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唉,更想不到——”他不忍再说下去,顿了一顿,问道;
“任老前辈,你伤得重吗?”
任天吾道:“你不必管我伤得重还是不重,商议大事要紧。如今宝车已经被劫,洛阳也
失陷了,你们说该怎样办?”
奚玉帆道:“依小侄之见,洛阳已经失陷,我们留在这儿,也是无能为力,不如大伙儿
去投奔柳盟主。”
公孙璞和宫锦云想起韩佩瑛曾劝他们投奔绿林盟主柳清瑶之事,齐声说道:“不错,除
了这条路只怕也没第二条路好走了?”
任天吾冷冷说道:“大家都走了,那么谷啸风的死活就不必管了么?”
奚玉帆、公孙璞那口亲眼看见谷啸风巾箭坠马,跌下悬崖,都以为他定是有死无生,想
不到任天吾有此一问,但又不敢把真相告诉他,一时间不觉呆了。
任天吾道:“总得有一个人留下来打听到他的确实消息,你们走吧,我留下来!”原来
任天吾是急于去找那两个魔头分赃,巴不得有个藉口才能脱身。
奚玉帆道:“任老前辈。这个,这个——”任天吾道:“什么这个那个?你爽快说罢,
是不是怕我这几根老骨头不中用了?”奚玉帆道:“老前辈身体要紧,不如由小侄——”
任天吾怎肯让奚玉帆留下来替代他?心里想道:“这出戏唱到这儿,也应该适可而止
了。”于是哈哈一笑,说道:“老弟台不必为我担心,我这几根老骨头虽不中用,但多亏公
孙璞老弟以内力替我疗伤,现在是死不去的了。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这两个老魔头给我伤得也
很不轻,即使碰上他们,我也可以陪他们打上一架。”说罢,轻轻一推,就把奚玉帆推开。
奚玉帆又惊又喜,说道:“任老前辈内功深厚,果然恢复得真快。”任天吾道:“这都
是公孙璞老弟之功。”公孙璞耗了许多内力真气替他治“伤”,自信已是可以“挽回”他的
性命,不过也还没有料到他恢复这样快,连忙说道:“老前辈谬赞了,小侄不过略尽绵力而
已,若非老前辈盖世神功,何克臻此?”
任天吾哈哈笑道:“那么你们可以放心走了吧?”
奚玉帆道:“我的妹妹玉瑾也是去找寻啸风的,如今未知消息。任老前辈既然执意要留
下来,那就拜托任老前辈一并打听她的下落。若是碰上了她,请她到柳盟主那儿。”心想:
“啸风不幸的消息,固然要瞒住任老先生,也不能让妹妹知道。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啸风
已死,我可不能再失掉一个妹妹了。”
任天吾慨然说道:“玉瑾姑娘和我的甥儿正是一对,我早已把她当作外甥媳妇看待,我
找啸风,当然也要找寻她的。你放心走吧。”
奚玉帆等人走了之后,任天吾哈哈大笑,自去找那两大魔头分赃不提。
且说奚玉瑾和辛龙生那日下山之后,兼程赶路,追踪丐帮押运宝藏的车队,但他们中了
余化龙的诡计,走错了路,南辕北辙,当然是追踪不着的了。
一路上辛龙生对她极是殷勤体贴,但却没有半句再涉私情。奚玉瑾明白他的心里仍是隐
藏爱意,但好在他能以礼自持,奚玉瑾也就放心与他一起了。
两人到了紫萝山,仍然没有见着丐帮的军队。奚玉瑾心知不妙,当下去求见义军的首领
蒙厥。
蒙厥问明来意,说道:“有这样的事么,我可还未知道呢!’
奚玉瑾屈指一算,说道:“丐帮把韩家宝藏运来这儿,这是千真万确的事。那天我听得
任天吾的大弟子余化龙和朱九穆亲口说的,当时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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