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自己的舅舅的,你不必太过虑了。”
先头那人说道:“谷啸风这小子做得出勾结鞑子的勾当,他还会念什么甥舅之情!”
谷啸风听得此言,这—惊非同小可,同时他也知道了,说话的这个人是他舅父的大弟子
余化龙。
“余化龙为何要这样陷害我?”谷啸风疑云大起,登时不敢出声呼唤。片刻间那几匹马
亦已去得远了。
谷啸风知道余化龙是他舅父任天吾的大弟子,但他们二人却没有见过面。谷啸风暗自思
量:“余化龙无中生有造出这等恶毒的谣言,显然是有心陷害我的了。好在我刚才没有出声,
否则只怕他非但不加授手,而是要反过来投井下石了。奇怪,余化龙与我往口无冤,近日无
仇,他根本就不认识我,只知我是他师父的外甥,却为何他要这样陷害我呢?”
谷啸风百思莫得其解,忽地心头一动,想道:“宫锦云以她的所见所闻,极力指证舅舅
觊觎宝藏,不是好人,甚至怀疑他私通鞑子,如今他这大弟子却颠倒过来诬蔑我和鞑子勾结,
这两者之间,难追、难道是有某种关系?”想到这里,眼前浮现出舅舅受伤的“惨状”,登
时感到内疚:“唉,我怎么可以这样想呢?舅舅为了保护宝车,奋不顾身,如今连性命也不
知能否保存呢!余化龙诬蔑我,可疑的也只是余化龙一人,与舅舅有甚相干?”
谷啸风怀疑舅舅的念头,只是个偶然的触发,在心头一闪即过。他不敢深思下去,想不
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求自身脱险再说。
好在谷啸风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终于爬上了悬崖,到了安全之处。
谷啸风吁了口气,凭高望远,只见那三匹坐骑已经到了平地,正在山下的官道向西驰去。
凝眸细察,隐约可以分辨得出,那是两男一女。
谷啸风又再想道:“和余化龙一起的这两个人不知是什么人物,但他们为了丐帮之事奔
波,显然是侠义道的了。我不能让他们上余化龙的当,这件事情我也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心念未已,忽听得有马嘶之声,只见他的那匹“小白龙”在密林深处走出来,摇头摆尾
地走到主人面前,屈下前蹄,和主人挨擦。
原来“小白龙”受的箭伤也不是十分严重,那枝箭射着它的臀部,插得很深,却没有伤
着骨头。“小白龙”是一匹久经训练的良驹,颇通灵性,它失了主人,并没跑开,却自己跑
到树林里躲起来,如今发现主人,又跑出来了。
谷啸风喜出望外,心想:“这正是天从人愿,我可以骑上小白龙去追赶他们了。”当下
给“小白龙”敷上了金创药,又在倒毙路上的蒙古兵身上找到了—袋干粮,饱餐之后,便即
跨马登程。
“小白龙”虽然伤还未愈。跑起来也比普通的坐骑快得多。余化龙骑的是匹骏马,但和
他一起的那两个人的坐骑却差得多。谷啸风追赶了一个时辰,将近黄昏的时分,终于追上了
他们。
大兵过后,这条路上根本就没有行人,是以前面这三个人看见后面有快马赶来,也是颇
为诧异。
谷啸风叫道:“前而三位朋友请等一等。”那三个人勒马回头,余化龙道:“你是什么
人,为何追赶我们?”谷啸风刚才听见他说话的声音,知道是他。
另外的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岁左右年纪,看情形好像是一对夫妇。那女的低声说道:“符
哥,咱们正要找人打听,看这人的样子,似是经过一场厮杀逃出来的,不妨仔细问他。”谷
啸风衣裳破烂,衣上的血污虽经洗涤,也还留有痕迹,而且腰悬长剑,是以仔细人看见了他
都可以判断他是经过了一场厮杀的。
谷啸风道:“我是替丐帮押运军饷去送给紫萝山的义军的,不幸中途遇上了鞑子,给他
们劫去了。我逃出来,想给丐帮送信。”
那男的似乎有点诧异,看了看谷啸风,又看了看余化龙,说道:“余爷,你可认识他?”
原来这对夫妇是中途遇上余化龙的,余化龙也说是从青龙门战役逃出来的人,他曾经对
这对夫妇说过,押运的车队不过三十多人,在这场剧战中业已伤亡殆尽。那么依常理推断,
倘若谷啸风说的是真,余化龙没有不认识他的道理,但现在余化龙却问他是谁,故此两夫妇
自是不免起了疑心,知道在这两个人中,一定有一个是说谎的了。当然他们是比较相信余化
龙的。
余化龙当然也知道这对夫妇是会比较相信他的,当下心里想道:“不管这小子说的是真
是假,我且先反咬他一口。”于是一声冷笑,说道:“你说你是替丐帮运军饷的,恐怕不大
对吧?“
谷啸风道:“有什么不对?”
余化龙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谷啸风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余化龙觉得他话中有话,不禁怔了一怔。
那女的道:“你以前不认识他?那么你在车队中竟是没有见过他么?”
谷啸风道:“没有见过!”
余化龙冷笑道:“那么你说说看,你在车队中认得哪些人?”
谷啸风道:“我认识的人多了,有任天吾,有奚玉帆,有公孙璞,也有谷啸风。”
余化龙“哼”了一声,说道:“你认识谷啸风,好,很好!你这可不打自招了!”
话中之意即是向这对夫妇暗示,认识谷啸风的这个小子,当然不是好东西了。
谷啸风装作大惑不解的样子。说道:“这又有什么不对?我正想去找谷啸风呢!你这样
说,想必也是认识他的了,你可知道他的下落么?”
余化龙冷笑道:“很好,你要知道他在哪里,我告诉你吧!他串通鞑子,劫去了宝车,
如今已随鞑子去了。你到蒙古军营去找他吧!”
谷啸风正是要他说出这个谎话,当下作出不相信的神气,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亲眼
见到的么?”
余化龙怒道:“岂有此理,你这小于竟敢不相信我的说话,我当然是亲眼见到谷啸风投
敌的!仲大侠,如今可以不必再盘问了,这小子定然是谷啸风的党羽!”
原来这两个中年男女乃是夫妇,男的名叫仲少符,女的名叫上官宝珠,是江湖上一对著
名的夫妻双侠。(请参看拙作《挑灯看剑录》)论本领、论地位,余化龙都是远远不如他们。
正是因为碍着有这对夫妻双侠在旁,所以余化龙才不能不和谷啸风“说理”论争,否则他早
就要杀掉谷啸风灭口了。
谷啸风听了这话,这才慢条斯理地淡淡说道:“你刚才问我知不知道你是谁?现在我已
经知道你是任天吾的大弟子余化龙了。请问你也知道我是谁么?”
余化龙一副不屑的神气,冷笑说道:“听你的口气,倒好像是什么江湖上的成名人物。
爽快说罢,你是何人?”
谷啸风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我是个微不足道的无名之辈,但你是应该知道我的。
因为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已经投敌到了蒙古军营的谷啸风!”
话犹未了,只见余化龙面上变色,唰的一声就拔出剑寒向谷啸风刺去。
仲少爷喝道:“且慢!”陡然间只见剑光疾闪,仲少符未曾来得及出手阻拦,只听得余
化龙已是一声大叫,斜挂雕鞍,拨转马头跑过一边去了。原来他是骑着马向谷啸风刺的,不
料只是一个照面,便给谷啸风刺伤了他的大腿。谷啸风拔剑在后,但却后发先至,出于之快,
当真是难以形容。
仲少符吃了一惊,蓦地从马背上跳起来,一招“鹰击长空”,向谷啸风当头刺下。他刚
才还喝“且慢”,现在却突然对谷啸风攻击,而且一出手就是狠招,大出谷啸风意料之外!
谷啸风一个“镫里藏身”,说时迟,那时快,对方的利剑已是指到了他的前胸,谷啸风
一招“横架金梁”,反手迎击,双剑相交,“当”的‘声,火花飞溅,谷啸风禁不起那股冲
击的力道,滚下马来,仲少符跟着落地。
谷啸风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喝道:“你枉称侠义道,讲不讲理?”
仲少符一言不发,唰唰唰又是连环三剑,谷啸风心头火起,把他当成余化龙一伙,便也
使出了全副本领还击!
仲少符突然向谷啸风大施攻击,他的妻子上官宝珠也感到有点诧异,叫道:“符哥,问
清楚了动手也还不迟!”
余化龙却是喜出望外,同时叫道:“不错,这小子胡说八道,用不着盘问他了!”他大
腿中剑,伤得虽然不算很重,但已是心胆俱寒,自是不敢过来和谷啸风对敌,巴不得仲少符
一剑就杀了他。
谷啸风气力不加,不敢恋战,心里想道:“他不肯容我分辩,纵然他是同道中人,我也
只好伤了他再说了。”激战中一招“北斗七星”,剑尖颤动,抖起了七朵剑花,仲少符喝道:
“来得好!”振剑直刺,插入剑光圈中,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双方使的都是上乘剑法,眨眼之间,两柄长剑已是碰击了十七八下。当真是棋逢对手,
将遇良材,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仲少符突然反身一跃,倒纵出三丈开外,插剑入鞘。这一下子又是大出谷啸风意料之外,
心里想道:“他并没有输给我啊,为何就退下了?”要知谷啸风爬上那百丈悬崖,气力消耗
甚大,兀未完全恢复。是以论剑法双方是旗鼓相当,论气力谷啸风则是不如对方甚远,久战
下去,谷啸风定必吃亏。
心念未已,只听得仲少符哈哈笑道:“不错,你使的果然是七修剑法!”
上官宝珠又惊又喜,叫道:“这么说他的确是谷啸风了!”
谷啸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仲少符是有意试他的剑法,方敢相信他的话的。
“七修剑法”是任家的不传之秘,天下会使“七修剑法”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任天吾,
一个是谷啸风的母亲,还有一个就是谷啸风自己。由于这本剑谱谷啸风的外公早就给了女儿
当作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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