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洪只得收了刀子,用手挖起来,张大会则顺着柱子往房梁爬上去,地上被捆着的那个亲信讨好的道:“大人小心,可别摔着了。”
陈新蹲下对那亲信笑道:“你要是知道其他赃物的地方,说出来现在就让你走,给你两成折银。”
那亲信摇头道:“大人,真没有了,这里两处地方小人都不知道,俺跟着大柜来这里也才两年,小人可从来没作过恶,每次大柜杀人,小人还要劝阻他,可惜他总是不听小人的。”
“哦,如此就没用了。”陈新面带微笑,站起身来慢慢抽出随身的倭刀。
那亲信一脸愕然,这大人怎地突然想起要杀自己,“大人、大人饶命,小人,小人,啊!”倭刀丝毫没有犹豫,直刺入他心口,那亲信被倭刀直接刺入心口,顿时就断了气,陈新冷冷抽出倭刀,在尸体上擦了刀刃,还刀入鞘。上面的张大会和地上的聂洪回头看了看,没有说话,又继续找赃物。
陈新两手放下后藏在袖中,没让两人看到他手在微微发抖,他低头看看了地上大张着嘴的土匪,这人是自己杀的,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匪徒看到他们拿赃物,是肯定不能留的,不过未必需要他动手,他自己动手是想试试冷兵器杀人的感觉,今日作战他一直在后面,并没有亲身厮杀。
“怎么没有想呕吐的感觉。”陈新在心中暗暗奇怪,或许是在海船上和刚才都见过不少杀戮,他用刀杀人后居然只是微微有些紧张。
“大人,真有东西。”聂洪和张大会先后报告,张大会从房梁上取了一个包裹下来,打开里面全是女子金银首饰,其他不是东珠就是各色宝石,应该价值不菲,聂洪在地下挖出的一包更大,除了些首饰外,还有许多金锭。
陈新随手拿起两块小点的金锭,明代黄金一两能换七八两白银,不由笑道:“大会,这玩意送礼可比银子方便。”
张大会凑趣:“是,以后给上官拜年就能少背点了。”
聂洪看着一地的宝贝两眼放光,不过陈新在这里,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乱拿。他念念不舍的收回眼光,问陈新道:“大人,那通天梁怎么办?”
“杀了,取了脑袋回去交差。”
“好,让属下来动手,土匪血脏,别污了大人的手。”
这时卢传宗也寻了过来,说银库里面大概有三千多两银子,加上从俘虏和尸体上搜的,有近四千。还好来得早,不然定然被回寨的土匪抢夺一空。
陈新眼光闪动,“俘虏都杀了,那些女子……”那些土匪两手血腥,也很难改造,自己没有打算收编他们,那些女子却都是被抢来的受苦人,杀了她们对这些战兵恐怕有不好的影响。
考虑了片刻,陈新随手拿起一个金锭,一边在手中把玩一边说道“俘虏都杀了,银子留下一千两在银库,其他都打包装好,后勤队来背,杀完俘虏后派两队战兵带女子和后勤队先走,别走原路,往南边走一段,从另外一个出山口出去。下山后直接从佛顶山西面回麻子墩,别让那些女子逃了,先押回去再说。这屋子里的事情不许外泄,若被我知道有人多嘴,按泄露机密处置。”
几人纷纷领命,他们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大会把屋中的东西都收拾好,少了一样,就按军法处置。你们三人回去后到我处单独领取一份奖励,同样不许张扬。”
聂洪和张大会听了心中一喜,急忙扯来床单,把地上的东西都装进去,几人收好后一起出门,把包裹交给后勤队,张大会去外面传令,周世发一刀砍了通天梁脑袋。提着通天梁的脑袋到了空地上。
陈新调出开始在后排的两队战兵,喝令他们展开,地上蹲着的土匪原本就人心惶惶,担忧的看着周围手执利器的官兵,此时一见通天梁的人头,更加害怕,骚动起来。
陈新对场中大喊道:“杀手队第二、第四小队、后勤队听令,通天梁伏诛,余匪助纣为虐,血债无数,无一善类,全部处决!”
二十多个土匪听了,马上炸了窝,他们都只捆了手,纷纷跳起来四散奔逃,两队杀手队冲过去杀鸡宰羊一样进行屠杀,后勤队则手执刀棍围打漏网之鱼,这两个杀手小队都是在后排的,没有直接和敌人面对面,陈新专门让他们动手,以更适应血腥,后勤队也算是历练了一番,战场经验非常宝贵,陈新计划把他们也一步步变为战兵。
一会功夫全体土匪都伏诛,地上倒满尸体,鲜血遍地,另一边的众女子吓得纷纷大哭起来,陈新跟着就命令代正刚带领两个杀手队和后勤队押着女子从另一条路下山,银子和那些珠宝也一起背走了。
剩下两个杀手队和一个火器队又把寨子搜了一遍,没有再发现漏网的,陈新便调他们出了寨子,然后带着亲兵从银库包了些散碎银子,撒在各处,尸体中间也撒了一些,做出一副抢夺后的情景。
第034章 比苦分赃
天黑前杨云浓终于带着各个千户到了,他们先前大败,军户都逃散了,收拾了半天才找回小部分,好在守城军还在,来到寨子的总共有两百多人。
因为太胖爬不动山,十多个军户轮流抬着他,太陡的地方就扶着拖着,费劲力气才把这位两百斤的胖子拖到山上,他刚到就看见陈新正守在大门口。
陈新上来跪着奉上通天梁人头,汇报道:“下官追至此处,擒杀通天梁,所有东西全都未动,只是听说有好些银子被留守的匪徒抢夺了,剩下的都藏在大堂后面的银库中,下官还未点过。”
杨云浓匆匆抓过通天梁人头,随手丢给身后家丁,眼下有比这个人头更重要的事情,他对陈新勉励几句后,急急忙忙到银库点了银子,加上地上的大概一千两,他脸露失望之色。陈新带到银库之后就知趣的退了出去,杨云浓随即就在银库悄悄拿了近百两,揣进了自己和几个家丁怀里,若不是王元正等人跟着就赶到,恐怕还要多拿些。
杨云浓他们也俘获了一些老匪,知道银库中有几千两银子,等后面的同知千户们陆续到达后,有了将近三百人,杨云浓连饭都顾不得吃,催着他们搜查寨子。这些人从匪寨中找到了几百石粮食、五头牛、三十多头猪羊、茶叶和一些布匹缎匹,入夜后在空地中架起大锅煮起肉来。
吃过饭后,杨云浓等人不甘心,晚上命令军户继续翻箱倒柜,他自己就在空地边找了个屋子休息,一众军官都在里面坐着,军户端来酒坛,军官们一边烤火一边吃酒肉。
今日一战开始大败,还在大伙也跑得快,威海卫死了五十多,伤七十多,相对于五百多人的出兵数,算是损失惨重。成山卫的人在后面,只死了七八个。两个卫所总共砍的首级初步估计有一百多。
想到收获,杨云浓现在脸色比刚到时好了许多,他被抢的货物主要是茶叶,这东西不能当饭吃,土匪没用掉多少,也未及脱手,找回了大部分损失,还有搜得的布匹,他自己有布店,也是可以套现的。王元正就脸色失落,寨子里面倒是有五百多石粮食,但这是大伙打下来的,他想要把三百石全拿回去基本没有可能,只有看能不能找到其他银子了。
银库才一千两银子,大家对陈新还是有所怀疑,毕竟他是最先来的,他的兵又少了一半,虽然他说是去追土匪去了,但大家都不相信,不过今日都靠他的战兵击溃土匪,否则现在大家还不知道在哪里挨饿受冻。他展示的实力也让这些上官不敢出头去当面置疑他。
杨云浓虽然也怀疑,但他也不愿出头为集体谋福利,前面已经收过陈新两次银子,一次见面礼和一次拜年礼,份量还算不错,而且这人背景很强,实力也强,跟陈新说话更加客气起来。
“今日多亏了陈千户,陈千户兵精将猛,巡抚大人果然有眼光。”
陈新连忙谦虚道:“都是指挥大人临危不乱,力挽狂澜,方有今日之捷。”他绝口不提开始被埋伏一事,杨云浓今天表现最好的就是最后的夹击,陈新便只说此事。
杨云浓果然受用,摸摸胡子得意的笑起来,周围几个军官都马屁如潮,直把指挥大人夸成了武穆再世。杨云浓挥挥手,停止了众人的吹捧,开始说最重要的银钱分配。
银子经过杨大人刮皮后,就只剩下了九百,粮食有五百石,猪羊三十二头,战场上缴获的只有两匹马还能看,那些刀枪大多维护不善,而且打斗之后已经不堪使用,大家都是看不上的。
茶叶都是杨云浓的,大家自然也不敢提出要分。成山卫的张同知带兵相助,不可太过薄待。
杨云浓颇有点领导艺术,不会冒然成为靶子,他打算先探探大家口风,于是笑眯眯的也不做决定,开口让大伙说说怎么分,而且以陈新功劳最大为由,让陈新先开口。
陈新知道杨云浓也怀疑自己拿了大头,他让自己先说就是想让自己当靶子,杨云浓自己不出头,而陈新一旦说的方案得罪任何一人,或者有点漏洞,他就可以发动革命群众斗地主,然后他再浑水摸鱼,或许逼自己吐些出来,或者关键时刻再卖自己一个人情,等自己回去后拿银子还人情债。陈新决定不上这个当,略一沉吟,开口出乎杨云浓的意料,丝毫不提分东西的方案,转身就把百石崖的千户顶了出来。
“下官今日侥幸立下些薄功,但在各位上官面前却绝不敢居功,若非袁千户、钱同知挡住正面,下官岂能侧击匪徒薄弱的右翼,此次百石崖的袁千户居功至伟,不但哨探到伏兵,还顶住匪徒首轮强攻,人手伤亡又最多,下官斗胆请袁千户先说,下官必定遵从。”
百石崖的袁千户脑袋上包了块布,他感激的看了陈新一眼,哪知陈新的弯弯肠子,他此时本就心急,袁千户带了五十几人,又被派作前锋,死伤了三十多人,自己脑袋上还挨了一刀,是各位军官中损失最重的一个,他急于捞回些损失,张口就开始诉苦,脱离了杨云浓原本希望的主题。
袁千户对杨云浓拱手道:“大人,下官带来五十七人,下官带他们出来的时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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