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思考了一下,好吧,我知道了,他就是类似司马迁那种人物,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受过宫刑?(司马迁: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提我受宫刑的事,难道每年高考提得还不够多?)
☆、公主,请自重
尊师重道是我中华民族优良的文化传统。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去书房,舒实瑾负责去宫门口把卫若昭带进来。你们还别说,第一次见这个新任帝师,我还有点紧张呢。
以前我以为皇帝的老师才叫帝师,在凤栖,指导你如何成为一个好帝王的老师才叫帝师。那么帝师相当于什么呢?我坐在书房中央的桌子上胡思乱想着,大概是……教育局局长?
卫若昭——舒实瑾跟我介绍过,似乎是那个已经去世了的帝师最出色的门生,十九岁高中状元,如今二十有五。
十分钟后,有脚步声在门口走廊响起,其中一个比较熟悉,是舒实瑾,另一个想必就是卫若昭。他们在门口停下了,门是虚掩着的。
“帝师——卫若昭候传。”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啧啧,这声音,拨得我心弦一动。
“进来。”我高声道,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
“卫先生请。”舒实瑾为他推开一道门,他自己推开另一道,一步跨了进来。
好家伙。
青色里衣,藏蓝长衫,腰间系着一条烟灰色缀白玉腰带。多年学文积淀的书卷气之外,面带冷傲,不怒自威,眼角下方一寸位置,一颗泪痣,帅得惨绝人寰。
和项澄音的傲慢相比,他的傲,是傲骨,而不是傲气。看向我时,没有一丝惧怕,也没有一丝尊敬,甚至……怎么那么不爽??(卫若昭:我当然不爽,混蛋作者居然到了20多万字时才让我出场,女粉丝都被他们几个抢光了,男粉丝怕也被凉修烈抢光了,还有剩下的么?)
“公主殿下,别来无恙。”他见了我不行礼,只是站着,直直看着我。
他原来和长公主认识的么,怎么又是一个旧相识?我紧张地看看舒实瑾,他给了我一个“放宽心”的眼神,然后退出书房。
现在倒成了我唯唯诺诺的了,难道我只有在舒实瑾面前才是一个脆生生的女汉子?我站在书桌前,眼睛四处乱瞄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谁也不开口说话。哎哟我最羞射了,见了帅哥都不敢主动搭讪的,只敢主动扒他衣服。(==)然而最后还是我憋不住了,主动搭了讪:“你喝水不?”
“不喝。”
“抽烟不?”
“……”
“吃点水果吧!”
“不必。”
“那我讲个笑话逗你乐呵乐呵?”我摩拳擦掌,先讲那一个黄色笑话好呢,还是先讲这一个黄色笑话好呢,再或者两个都讲?
“公主。”他冷声制止我,往前走了几步,“请自重。”
我闻到了一股闷骚攻的味道,于是羞射地低下头,像所有冰清玉洁面带娇羞的女主角一样摆弄搓揉着腰带。(装纯遭人轮==)
卫若昭重重把书往桌上一放,拉开书桌边一张椅子就坐了,“公主先将《如策论》背一遍与我听。”
《如厕论》?!!!我一脸痴傻状,由于过于认真思考为什么上厕所都要写一篇论文,我的手下意识下垂,不想我正捏着腰带呢,只听“嗖”一声,我的腰带就这么被自己拉掉了,裙子开始往下滑。我惊叫一声,赶紧将裙子一提,手忙脚乱地把腰带绑好。
抬眼,见卫若昭一脸“朽木不可雕”的表情。
我赔着笑,喃喃着“如厕论……如厕论……”
卫若昭开始不耐烦,手指焦躁地敲击着膝盖,看向我的目光也是越来越不爽。
“我没学过。”我老实回答。
“《如策论》乃政事入门初篇,公主应该早在几年前就背过才是。”
“我失忆了,什么都忘记了,不光记不起以前读过的文章,连身边的人和事都不记得。”真是万能招数,我掀起自己的刘海给他看,哪里出了一个旧伤疤外,还有一个结了疤的新伤痕,乍看之下真是不堪入目,连我自己都替自己感到不值。
“失忆与否都是公主一面之词,众人都不是公主,皆不知公主脑中记忆是否消失。”卫若昭是唯一一个不相信我失忆的人,我的谎言在他面前似乎一下子就被戳穿了,只是——他没有证据。
我想起了以前上课时老师提过庄子和惠子在争论鱼到底是不是自在快乐,其中有句话就叫做“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于是我反驳道:“你也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失忆。”
“我虽不知公主是否真的失忆,但公主这顽劣奸诈的性格却是一点没变。”卫若昭斜睨着我,好像想把我给千刀万剐了,“也难怪家师会被公主活活气死,看来关于公主冥顽不灵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他说什么来着?他的老师,也就是上一任帝师是被长公主活活气死的。什么心理素质啊,能被学生给气死?我翻了个大白眼,真的长公主没给我留下什么好货,让我给她收拾这么多烂摊子,现在又来了一个跟我有如此深仇大恨的老师,怪不得好像看我哪里都不顺眼。
“你以前见过我几次?”我瞪着他问。
“卫某有幸,从未见过公主。”他的话好像一根针,直刺我而来。
擦,没见过我是他的幸运,这是什么破话。我无奈地别开头,只觉得自己倒霉。好在这时舒实瑾送茶水进来,我见了他,眼泪汪汪地拉着他的袖子,好像一个哀求主人不要抛弃自己的小猫,用眼神暗示他,老娘我不想读书。
舒实瑾许是发现了气氛的尴尬,就转身对着卫若昭温和一笑,解释道:“卫先生海涵。公主流落大苍时脑部受到重创,以前的记忆全无,授课时难免……”他低头斟酌了一番,“难免愚钝些,还请卫先生多多费心。”
“榆木疙瘩,若无失忆想必还是一样愚笨。”卫若昭轻蔑地一笑,看得我不爽极了,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把桌上的毛笔都震掉了。舒实瑾弯腰剪毛笔时,我灵机一动,拍了一下舒实瑾的屁股,“实瑾你先磨墨,我去去就来。”
我回到房间,从木箱里扒拉出自己的旧包包,找出《中国文学史》,翻到《阿房宫赋》一页,唰啦撕了下来,藏在袖子里,跑回书房。
“皇宫里花费最大的一个宫殿是什么殿?”我捅捅舒实瑾的腰,哎哟,弹性真好,捏一捏。舒实瑾尴尬移开点身子,继续研磨。
卫若昭把我光明正大对舒实瑾动手动脚的样子都看在眼里,对我更是不屑,凉飕飕说了一句:“看来公主失忆是真。”
舒实瑾迟疑了一下,最终答道:“正是公主所在的……重华宫。”
好吧,怪不得卫若昭相信我失忆了,原来我连自己宫殿是最费银子的都不记得。这样也好。我对卫若昭说:“我忘记了凤栖的文字怎么写,但你说我愚笨冥顽不灵,我表示强烈谴责和严正抗议。我认为背那些古人写的东西一点用也没有,自己发表见解,名流千古比较好。”
“依公主过去的文采,名流千古恐怕不行,遗臭万年倒可以尝试。”卫若昭从书本里抽出几分习作,恐怕是那个长公主以前写的文章,上面被红笔圈圈叉叉了好多,也难怪卫若昭看不上我的文采。
我嘴一撇,“以往我是深藏不露。”
“只有愚蠢,才需要隐藏。”
卫若昭,好一个毒舌男!!
“卫先生与其过早下结论,不如先让公主作文一篇。”舒实瑾终于忍不住帮我说话了。
“公主连凤栖文字都忘记了,如何作文?”卫若昭质疑着我,气氛剑拔弩张,“我又如何知晓纸上所写文章来自于公主还是实瑾你。”
“不如这样吧。”我巴不得他这么问,“你们都站到书桌前来,我站到对面念,实瑾你写。卫大才子,麻烦您盯着实瑾,看他写的是不是我念的。”
“公主……”舒实瑾看来也见识过长公主的文化水平,看上去颇为担心,悄声跟我说,“微臣早年做过一篇赋,虽远不及朝中文官,但勉强可以一看。不如我教与你背熟,改日再……”
“不必。”我下巴一抬,十分高贵冷艳。嘿嘿,我只要把《阿房宫赋》里的情况改成凤栖的就行了。抄袭也是有技术的,因为你得知道什么时候得抄什么,比如说,这个时候如果来上一段《十八摸》,只会让卫若昭更加鄙视我,说不定夺门而去再也不来了。
不求让卫若昭对我刮目相看,我只想让这小子不要一见到我就那么挑剔不顺眼,看得我浑身不舒服,好像随时抱着个定时炸弹似的,他会不会也弄个绳啊线啊的砸破我的脑袋?
我吓得虎躯一震。
卫若昭没有应我,只是站到了舒实瑾身边,算是默许。
我把那一页的原文展开,用袖子掩着,好像在认真思考一样,清了清嗓子,一边念一边改词。
“《重华宫赋》。二王毕,四海一,银山兀,重华出。……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以下省略四百字)
写完最后一个字,舒实瑾旋笔久久不动,只是略带赞叹地反复默读着我的作品(杜牧:怎么就变成了你的作品?),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卫若昭默不作声,只是探究地看着我。
我拽起来,挑眉与他对视。
“此文是何人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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