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潇摸着下巴笑的花枝招展,“你这个男~属~下~倒是衷心,恩,模样也分毫不差。”说完便施施然的走了,跟只白蝴蝶一样,留下一地的人茫然相顾。
第二次,对方一败涂地。
第三次,对方悲壮撤退。
第四次,对方屁滚尿流
第五次,……
次数多了,大家也都不当回事了,本来嘛,用朝廷的兵去镇压江湖上的门派就有几分滑稽,如今连魔教都掺和了进来,那就更热闹了,不过周云潇本来也不在乎什么破名声,不要说是朝廷跟魔教勾结,就算是朝廷本身就是一个魔教那又如何?
因为不是国家之间的战争,血腥的气息总归没有那么浓厚,说到底,每个人觊觎的不过就是那份未知的宝藏罢了,宝藏人人都稀罕,但也不会愚蠢到为此而丧了命。
不知不觉地半个月过去,天气也已经转寒,来的人少了很多。这天周云潇正在帐篷里批阅下属的折子,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抬头,不及询问,门帘一掀,一股寒风夹杂着零星的雪花飘进来,一袭紫色的锦缎长袍飞奔而至,一下子扑到周云潇身上。
“你……”
周云潇向来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讶色,摸了摸怀里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想我了么?你说想我,我当然就来了。”
见他要说话,佟月儿一把扣住他的腰,下巴在他肩膀上讨好的噌了噌,“你先别说教我嘛,说说,见我来,你高兴不?”
“……”
佟月儿略微仰头看他,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像沾了露水似的,微微颤抖,似乎只要他说一个“不”字,睫毛就会承受不住泪珠的重量坠落下来。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周云潇的下巴,指尖滑过他略微干燥的嘴唇,声音有些发梗,“你怎么又瘦了……”
叹了口气,周云潇也反手抱在她的腰际,脸颊贴着对方的,感觉有些冰冷,心微微泛疼。
“怎么就这么来了,冷不冷?宫里的事都安排好了么?前阵子的风寒好了?”
“云潇,我就是想你,所以就来了,云潇,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嗯。”
佟月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云潇看,两个人的呼吸都似乎能吐着对方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佟月儿抱住周云潇的手臂紧了紧,“那个,云潇,我想……我能不能,能不能……”
周云潇喉咙也有些发干,看着她难得乖顺讨好的模样有些心软,微微将头凑近了些,心里一动,花凌洛的话又响在耳边,男子汉大丈夫爱了就是爱了,这么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于是一低头,猛地含住对方的唇,辗转吮吸。
佟月儿一怔,没想到周云潇会主动,手脚激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好,苍天啊,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想要反过去吻他,又怕吓到他,那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没了,罢了罢了,谁吻谁不是吻呢,这次就随他好了,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嘿嘿……
两个人越抱越紧,激烈地拥吻着,急促的喘息声从齿间溢出,正在动/情的时候,忽然——
“周云潇周云潇,听说你们的女皇……呃——你们继续,继续。。。。。。”
'正文 龙三'
花凌洛一下子撞上两人正在亲热,尴尬的跑了出去,坐在阵前的一块城墙的残壁上发呆,手指摸着手中的长剑,觉得越发的寂寞了,雪花幽幽的飘落下来,地面上很快就积了薄薄的一层,她靠在城墙,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就想秦江宁想的厉害,也不知道那小破孩儿现在过得怎么样,身子养的好些了没有,当初那么固执的跑了,眨眼已经数月。
“教主。”
花凌洛闻声扭头,见龙三站在不远处,身上还披着黑色的披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雪花落满了身子,地上的影子拖得长长的,显得越发的孤单。
“教主,天冷了,早些回去吧。”
龙三说着走上前,竟是想要解开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花凌洛笑了笑制止了他的动作,谁知这龙三脾气也是个倔的,只是顿了顿,便执拗的解了身上的披风,花凌洛不穿,他就拿在手里,站在她跟前,挡住了些许的风雪。
龙三的身材在男人中算是少有的高挑修长,不过并不显得突兀,跟周云潇一样,高挑的好看,高挑的恰到好处。脱了披风,他身上就只有单薄的一层衣衫,花凌洛这才想起他们来的匆忙,竟是没有准备过冬的衣物,不过仗着内力深厚,也不会着凉就是了。
花凌洛道,“龙三,过来陪我坐会儿。”
“属下不能跟教主平起平坐。”
“我说能就能,过来吧。”
犹豫了一会儿,龙三才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中间隔了半臂的距离。
“教主,还是先将披风穿上吧。”
花凌洛忽然觉得这个龙三还真不是一般的啰嗦,抚了抚额头无奈地道,“你穿上吧,我不冷。”
“属下……”
“这是命令。”
龙三顿了顿,才将披风重新披回自己身上,只是头低垂着,腰杆挺得笔直,一声不吭了。
花凌洛知道他这是生气了,笑道,“龙三,你多大了?”
“属下过了年就十八了。”龙三的声音闷闷的,特别强调了属下两个字。
“哦。”花凌洛点头,“那就是比江宁还要小一岁了,江宁过了年有十九了呢。”
“属下已经不小了。”
看着龙三气哼哼的模样,花凌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情好了很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我不用自称属下,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嘛。”
“教主。”
“恩?”
“你刚刚在想人?”
“恩。你有想念的人吗?”
龙三想了想道,“以前没有,现在是教主。”
花凌洛一抖,虽然知道他的意思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不过还是有几分不自在,忙转移话题,“对了,龙三,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龙三的眸子黯了黯,“我不记得了,从记事起就叫龙三。”
“你叫龙三,左影叫龙一,难道还有个龙二?”
“是的,每一代新上任的教主都会有两个新培养出来的影者,最初的时候我们一共有十八个人,九男九女,最后活下来的是八个人,除了我和龙一,其余六人都当了普通的黑龙教信使。”
花凌洛不忍心再问下去,想来又是些可怜的孩子,不过按着他的性子,能活到今天,估计沾了龙一不少光,龙一跟龙三比起来,要沉稳的多,龙三则更像个孩子,谁对他好一点点,他就会感动的死心塌地,这样的孩子,太傻太天真。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花凌洛起身道,“天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龙三应着刚起身,忽然又靠着墙壁跌了下去,花凌洛一惊,忙去扶他,见他高挑的身子蜷缩了起来,额头上汗涔涔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手指死死地抵着胸口。
“今天是月圆之夜,龙三,你发作了?!”
龙三疼得说不上话来,浑身都在抽搐,花凌洛再顾不得其他,一把托着他的身子,施展轻功回了帐篷。
龙一正在帐篷里面收拾杂务,见花凌洛半拖半抱着龙三回来,心里顿时明了,虽说他们体内的毒气不会每月都发作,有时候隔个一年半载发作的也有,不过每次发作的痛楚,就跟刀刃刮过骨髓似的疼,不由得也面露焦色。
龙一麻利地准备了一只大浴桶,倒满了热水,然后道,“教主,我去外面给你把关。”
花凌洛点了点头,脑子里回想着当初黑龙说过的治疗之法,手指顿了顿,然后看了满头大汗的龙三一眼,咬牙飞快的将他的外衫除去,将人置于浴桶之中,自己也纵身跃了进去,龙三双手把着浴桶的边缘,身子趴在浴桶的壁上,眉毛痛苦的拧着,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水中,像一片飘荡的海藻。
花凌洛拨开他背后的发丝,黑色的衣袍早就被水浸透了紧贴在削瘦的脊背上,花凌洛怔了怔,将双掌贴身他的后背,暗暗运功。心里却怀疑那条臭黑龙是不是故意整她的,这事日后一定得问个明白。
真气大约运行了两个周天,花凌洛缓缓收掌,睁眼,见龙三的身子一下子失了支撑滑落下来连忙扶住,两人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触手都能清晰的感知对方的体温,花凌洛尴尬地收了手,“你,没事了吧?”
“没,没事了……多谢教主。”龙三的头低垂着,声音也压得很低,昏黄的灯光揉碎在水中,映出他绯红的一张俊脸,两个人的视线在水波中交汇,刚一触及,又飞快的移开。
花凌洛倏地起身飞出浴桶,带起一阵欢快的水花,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那个,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急急地翻窗而出,不多时外面响起一阵惊呼。
“啊!下雨啦!”
“我好像看见一条人影。”
“大黑天的别说的这么玄乎,谁半夜不睡觉在天上飞来飞去的。”
“不是,不会是有贼吧?”
“不会吧?那咱还是再去巡查一遍吧。”
“好……”
门“吱呀”一声轻响,一条黑影闪身进了房间,与此同时龙三一阵掌风熄了屋内的灯,接着是一阵哗哗的水声。
“龙三?”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我来看看你的伤。”
“我没受伤,不过就是毒发而已,又不是没发作过,有什么好担心的。”
黑影顿了顿,黑暗中轻轻摇咬了咬下唇,以前他们每次发作的时候都是彼此支撑着硬挨过去,现在,她似乎是多余了呢。
“那个,那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恩。”
走了两步又转回身道,“记得先把身上的衣裳换了,头发擦干了再睡。”
“哦,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