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寒?是你吗?你没死?”木绝天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思念多时的人儿,像个毛头小子般就冲了过来,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别人了,眼前的这个少年已经把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夺走了。
寒星轻轻一笑,调侃道:“你就这么想我死?”
“不!怎么会?星寒,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就死的!”木绝天真心地笑道,狂喜涌上心头,让他一个控制不住,居然当众拥抱住了寒星,充实的怀抱让他舍不得放开。
寒星没想到木绝天会这么大胆,一点不介意众人,哪知他是已经被突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才这般失控。
轻轻推开木绝天,扫了四周一眼,淡淡提醒道:“陛下,要叙旧多的是时候,正事要紧。”
木绝天被寒星这么一提醒,才立马反应过来,轻咳了咳掩饰尴尬,但眼神还是盯着寒星,道:“星寒说得是,那待会你可要好好跟朕叙叙旧。”
看到寒星颔首答应,木绝天才将视线移开,看向众人,道:“平身。”而盯向柳贺贤时,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柳贺贤早已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思绪一转,立马朝木绝天跪下道:“陛下!陛下来得正好!请陛下为臣做主!”说着,还装模作样地一手指着寒星,一脸受了极大委屈似地道:“陛下!此人实是臣的第三子——柳寒星,却不念臣的养育之恩,不仅残忍地伤害了自己的生母,居然还勾结江湖上的一些匪类,企图弑父夺财!实在是十恶不赦的孽畜!请陛下为臣做主!”此言一落,被木绝天带来的大臣们便如炸开了锅般,纷纷议论了起来。
寒星闻言,冷哼了哼,懒得理他。而木绝天也沉默不语,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见当事人和皇帝陛下都不开口,有人大胆提出了疑问:“柳宰相,若大家没记错的话,你的第三子不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吗?”
柳贺贤一脸悲痛地摇了摇头,一脸指责地看着寒星道:“那其实都是那孽畜的阴谋,他见本相宠爱本相的大儿子和女儿,心有不甘,于是就设计了那么一出,然后在外头韬光养晦,为的就是现在!所以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这个孽畜想出来的!”
“柳宰相!别孽畜孽畜的叫!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以为别人还不知道吗!”魅夜听柳贺贤出言侮辱敬爱的少爷,立即不爽道。
柳贺贤看了魅夜一眼,突然对着众人道:“大家想知道那孽畜到底做了什么事吗!就是那个女人,如今第一大青楼,魅夜楼的花魁,他居然叫那个女人来勾引本相!企图坏本相家庭和睦。”
“胡言乱语!我…”魅夜还想再说什么,被影绝拦下,一道充满杀气的斗气就朝柳贺贤袭去,影绝听柳贺贤居然敢侮辱魅夜,一怒之下就出手了。
柳贺贤虽不是寒星的对手,但他怎么说也是魔圣级别的人物,自然不难躲过。
“还有那个男人,大家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夺魂刹的第一杀手!那孽畜不止一次派他来偷袭本相,所幸本相还有些修为,不然早已被那孽畜得逞了!”柳贺贤躲过攻击,一脸愤怒道。
众大臣见此,不由有些相信了柳贺贤的说辞,更有立场不坚定者,立马开始指责起了寒星。
寒星见此,大眼微眯,不急不恼,只抛出这么一句来:“那请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与火国缔结联盟契约呢?”
柳贺贤一下说不出话来了,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突然怒声道:“与火国缔结契约?本相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证据呢?你休要污蔑本相!本相对木国忠心耿耿,对陛下更是一心一意,你若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是污蔑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要证据吗?若拿出来了,你要如何?”寒星邪邪一笑,冷冷道。
“我…我…”还不等柳贺贤说出什么来,一同前来的大将军何飞龙便忍不住了,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柳宰相,其罪当诛!”
“是这样吗?柳宰相?”寒星闻言,转头询问柳贺贤道。
“…这…自然…”
“既然柳宰相都承认了,那就这样吧!”寒星点点头,说出了令人费解的话。
正当大家还在疑惑时,皇帝陛下突然发话了:“来人啊!柳宰相通敌卖国,欺君罔上,证据确凿!现革去宰相之职,贬为平民,压下去,秋后问斩!”
众人闻言,大惊!柳贺贤也瞪大了一双眼,不甘心地大吼道:“陛下!陛下!臣冤枉啊!陛下不能仅听那孽畜的一面之辞就认定臣有罪,有失公道啊!”
“你想要证据是吧!”木绝天仍然微笑着,轻轻地掏出一张契约来,展示在众人面前。
“天啊!没想到柳宰相,不,柳贺贤居然真的做出这种事!我们真是看过他了!”“没错!妄为宰相啊!真是没想到啊!”官员们有的摇头叹息,有的怒声指责,而柳贺贤则是惨白了一张脸,再也支撑不住地跌坐在地,一脸绝望。
突然抬头看到站立在对面的柳寒阳,柳贺贤像看到救星般大吼道:“阳儿!快替你爹向陛下求求情啊!陛下要杀爹了,你难道忍心吗?爹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快向陛下求情啊!”
本以为能得到帮助,谁想,柳寒阳只是淡淡瞥了柳贺贤一眼,冷冷道:“你不配!”便撇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顿时,柳贺贤希望破灭了,他有些狂乱地摇着头,低喃着:“不!不可以!不可以…”突然抬起头来,对着木绝天怒吼道:“你凭什么杀我!这个江山本应该是我柳家的!是你木家不仁不义,背叛了我柳家,还将我柳家全族逐出本国!你们对不起我柳家!所以你不能杀我!我勾结火国,不过是为了夺回本应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要杀我!”
“就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木绝天温和的笑,却吐出冷酷的字眼。
“不!不!我本应该是皇帝的!我是皇帝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柳贺贤不停地喃喃自语着,突然抬起通红的眸,狠狠地瞪向虚弱地躺在地上的媚若,出人意料地拔出一把短匕,直直朝媚若冲了过去,嘴里还怒骂着:“贱人!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眼看着柳贺贤的匕首就要扎进媚若的胸腔,木绝天立刻派人阻止,最后虽没让媚若丧命,但还是受了皮外伤,鲜血汩汩自媚若的背部涌出,让本就剩半条命的媚若更加虚弱了。
“来人!将叛国者柳贺贤压下去!”木绝天一声令下,柳贺贤就被左右架起,往外走去。
就在众人都在注意着柳贺贤时,一直趴在地上的媚若突然动了,身体剧烈颤抖,承受着剧痛的她,居然慢慢爬了起来,拾起手边染血的匕首,突然冲上前去,正对柳贺贤心脏的背部!
☆、第四十章 柳府灭亡(七)
谁也没有注意,只见眼前闪过一抹血色,原本还趴在地上的媚若居然站了起来,还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在大家反映过来之前,寒光闪闪的匕首便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柳贺贤的后背!
接着便是一阵带着快意、疯狂的狂笑,而媚若本就快负荷不了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来,笑声瞬止。
押着柳贺贤的两名侍卫被突发事件惊得楞住了,押着他的手也不自觉地松了下来。
柳贺贤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失,强烈的痛楚让他血色全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会来偷袭他,还没从巨大的痛楚中回过神来,便听到一阵耳熟又疯狂的笑声。
本不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媚若放在眼里,而在场的人也不敢当着皇帝的面对他做什么,再加上计划的失败,让他很是灰心绝望,便没有多加防备之心,谁想,媚若居然还能爬起来,还用他的匕首刺杀他!
柳贺贤忍着锥心的疼痛,艰难得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软软趴在地上,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媚若,颤声怒道:“你…你这贱人!…居然要杀我?”
媚若如今已是脸色惨白,而原本昂贵的衣裙上已是血色一片,浑身上下,满是恐怖的血腥味,虽是如此,但嘴角却扬着诡异的笑,气若游丝道:“我…我做了…这么多…都是因为你…你…你却这样对我!…让我…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死…我也要拉你一起死!”
“贱人!”柳贺贤闻言,怒火冲天地瞪着媚若,就凭她这个卑贱的青楼女子,不过当了几年的宰相夫人,居然敢让身份无比尊贵的他陪她一起死!真是找死!柳贺贤现在气得想一掌拍死媚若,然身受重伤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虽然媚若对准的是他心脏的位置,当她毕竟是个将死之人了,这样的她,又如何能令他一刀毙命呢?
恨恨地剜了她一眼后,柳贺贤暗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他现在只能向他们低头了。
于是,柳贺贤只能朝木绝天跪了下来,哀声求饶道:“陛下!求您…求您救救罪臣!”
木绝天淡淡瞥了他一眼,仍是温和地笑着,道:“朕可是金口玉言,刚刚赐了你死罪了,现下又怎么能救你呢?”
“不!…陛下,罪臣知错了,求陛下开恩!看在…看在罪臣为木国付出了这么多的份上,求陛下开恩!”柳贺贤的脸色愈见苍白,还直冒冷汗,背上还插着满是鲜血的匕首,可以想象,一旦拔出匕首,柳贺贤也就危在旦夕了。
木绝天闻言,不语,转头看了看一直静默不语的柳寒阳,又瞄了瞄眼神不离寒星的柳寒云,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寒星身上,虽然是看着寒星的,但话却是对着带来的众人说的:“如今柳贺贤也已命不久矣,剩下的事由朕来处理,众卿家就先回去吧!”
众大臣闻言,看了看身负重伤的柳贺贤,有些犹豫,小声地议论了起来,随着何飞龙将军朗声一句:“微臣告退!”众大臣才不敢再犹豫,齐声告退。
看着闲杂人等都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