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
“你废话太多了!现在,趁本座未改变主意之前逃走还来得及,否则,我救了你,也一样会杀了你!”锦蓝枫手掌在袖中紧紧一握。
果然,即使给清心换了个马甲,这家伙还是敏锐地嗅出了气味。清心是他逍遥谷主的底线,除了他,任何人都碰触不得。所以,若夜景天还不走,难保自己不动杀气!
夜景天却固执地站着不动,那双敛尽魔性的美眸,一会看向清心,一会又看向锦蓝枫,一会点头,一会又摇头否定——
空气开始凝滞起来。
清心在结界里看到锦蓝枫脸上渐渐布满的杀气,心差点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她已明显感觉到锦蓝枫对夜景天的敌意。这不是权力之间的敌意,也不是仇人之间的敌意,而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本能的敌意。
此时,她不知道该幸福,还是该将锦蓝枫一掌打醒,告诉他:现在并不是为情决斗的时候!他们该联合起来,想办法对付即将屠城的天月国军队!
她已经从锦蓝枫的口中得知,眼前这个白衣长发,略显疲倦,却依然美如潘安的男子,便是锦蓝枫嘴里极不喜欢的夜景天。
072,血性男儿
“不要——。”清心大声喊道。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对这个夜景天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哪儿见过。特别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疑虑,哀怨,又似深不可测——
或许,在失忆前,自己与他有过什么渊源也未可知。
虽说,只要练到五层灵力便可驱除蛊毒恢复记忆,但那毕竟不是触手可及的一件事。
听锦蓝枫说,若要练到五层灵力,少则几十天,多则几年,甚至几百年几千年都有,主要看修炼之人的体质与悟性!
自己的体质是不用说了,若不是几碗苦寒子,这会儿恐怕还躺在床上不得起来。至于悟性,这东西还真不好说,领悟与错过,就看自己与这个灵力合缘不合缘了!
所以此刻,于公于私,她都不希望夜景天死在锦蓝枫的手里。
听到清心的喊声,夜景天蓦地一惊,再次打量起结界中的女子。
结界里的女子虽然化了妆,又一身男装,但那身段那气息,却是自己最为熟悉的,不会有半点差错。
进来第一眼时,他就已经有一点怀疑了,只是清心一身蓝装不敢确定。先前清心伪装了声音,没有听出来,此刻,因为心急,她用的是自己的本音,听在夜景天的耳朵里,是久违了的清脆悦耳,如水击玉石,如仙乐袅袅,竟是熟悉无比,不是水清心是谁?!而面前这个清冷无尘,对自己一脸敌意的男子,显然就是那个神秘莫测的锦蓝枫!
原来,自己喜欢的人,再怎么伪装,也是逃不过自己的眼睛的,因为,那是驻在他生命里最为深刻的一个人。
当初为了清心能好好活着,他忍痛答应了锦蓝枫提出的最为残酷的条件,从此不再接近她。而自以为,没有了她,自己就能了无牵挂地做好梅兰国的夜指挥使,一心一意保护皇上的安全,谁知道,一到晚上,看到天上悬挂的一轮冷月,那种欲罢不能的牵挂便汹涌而至——
几次萌生去逍遥谷寻找清心的欲望,只因想起锦蓝枫的那句狠话,他只得一次次犹豫,又一次次裹足。
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面了,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还能在死去之前见着她,岂非天意?!
顿时惊喜不已,也不管对他虎视眈眈的锦蓝枫,抬脚就朝结界走去。
忽然,他身子一震,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脸色旋即开始泛红,最后,连眼睛,嘴唇都变成了骇人的血红色。全身像犯鸦片一样,不停地颤栗着,而且,嘴角抽搐,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刚才还俊美如斯的男子,魔性发作时,样子竟是如此恐怖之极——
清心手抵结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夜景天抱着疼痛欲裂的头,拼命抵制着身体里无数个叫嚣的声音: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快,杀了我!”他咬着牙齿对锦蓝枫说,牙齿已被咬得渗出了血丝。
锦蓝枫眼眸一窒,紧握的手掌缓缓一松。
没想到夜景天会向他提这样一个要求。虽然不喜欢他,虽然想杀死他,但如此痛苦之下还在保全自己良知的人,多多少少让他为刚才自私而萌生的杀气小小内疚了一下。
还真是个血性男儿!梅兰国有此人,还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不知道,这么有正义感有热血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就那么相信已然不正常的黑煞呢!
一念百转中,早已伸出手指,分别点封了夜景天魔性喷胀的血脉要道。
被封了魔性的夜景天暂时得以解脱。他苍白着脸,踉跄了一下,抬起头,苦涩地笑道:“在下这是咎由自取!当初因为怀疑你是魔道中人,所以不愿听你好言劝告,仍然兴之所至地偷练驱魔术,现在,被魔性反噬,后悔已来不及了。只是,这魔性太过于凶险,在下难保以后不会做出伤害百姓之事!谷主若念及天下苍生,就给我夜景天一个痛快吧!”
锦蓝枫袍袖一拂,将他缓缓托至椅子上坐下:“本座说了,你的魔性尚浅。只要心存正义,不再练那个驱魔术,慢慢就可复原。——不过,本座倒是怀疑,黑煞已明显不是正常人,你怎么就轻易被他挟制了?”
夜景天笑了笑:“不愧是逍遥谷主!这你都看出来了。不错,我知道他已入了魔道,而且,我也知道我那师傅苍桓道长实际上是天月国的一个来历不明的武师,为了帮助天月国除掉梅兰国,才将我捏为棋子,练驱魔术乃是他的一招欲擒故纵法,高!我居然被他狠狠摆了这一道。”
“之所以假装被黑煞软制,其实是想麻痹天月国:没有了夜景天,梅兰国将势如破竹!实际上,在下已抱着必死的念头,早已暗中派人在各个关口布置好了,皇上与公主也转移到了最安全的地方——。”
“转移?转移到何处?”锦蓝枫微微一惊。
夜景天凉了锦蓝枫一眼:“自从谷主废了公主一半武功后,公主与皇上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加上这次天月国突然要来攻打,皇上更是焦虑得病情加重,已经几天不大吃东西了。在下怕他不能安心养病,已经将他和公主秘密转移到了闵王府的一个暗道。”
“果然是个好地方!只是,若被闵扶桑发现了,那你岂不犯了谋逆之罪?”
“不会!那暗道是闵扶桑炼不死仙丹的地方,平时除了他自己和一个行将就木炼丹老头,没有任何人知道。所以,皇上与公主躲在那里万无一失!”
“你杀了那老头?”
“那老头本就是闵扶桑圈养的一条老狗,平时仗着主子没少咬过人,杀了他,是早早超度他,或许下辈子能变一个好人!”夜景天冷笑道。
“看来,本座还真是低估了你!”锦蓝枫道:“趁现在还清醒,赶紧回吧!”
夜景天看了看结界里的清心,低低地叹了口气:“清心,她还好吧?”
“她好不好,好像与你并没有关系!”锦蓝枫眉峰微耸,随即袍袖一拂,将结界中憋屈得快要暴走的清心卷到了自己的怀里,唇瓣若有若无地蹭着清心的唇瓣,看着夜景天妖魅地笑着:“我们就要成亲了,到时候,还请夜指挥使赏脸喝杯喜酒。”
073,你睡哪里?
这动作让清心大大地汗了一把,一张脸顿时红得像天边的云霞。
她当然知道锦蓝枫的用意,心里觉得好笑,却不动声色地用手撑开锦蓝枫:“两个大男人成亲?喝多了吧你?”
“男人?”锦蓝枫眼眸闪了闪,忽然袍袖一拂,清心全身一凉,身上那件男装竟不翼而飞了,露出里面如碧云出岫的女儿装;紧接着,头上的束发带也散开,三千发丝如流水般洒了下来——
眉如春山含黛,眸似秋水剪瞳,貌争桃花三分艳,气比幽兰胜十分,身段窈窕婀娜,腰间盈盈一握,真真是天上人间一尤物!
锦蓝枫哈哈一笑:“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清心气得岔气:“你不是说不能以本来面目示人么?这又算什么?”
“让夜指挥使好好瞧一下,本座要娶的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而不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受!”锦蓝枫说着,手往清心的腰间一握,然后将她扣向自己怀里。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失态的夜景天:“夜指挥使,她是我的,以前是,将来是,永远都是!”
夜景天如遭雷击,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嘴唇苍白得如染了冬日的霜华。
片刻后,他朝锦蓝枫拢袖一揖,颤抖着嘴唇道:“那,在下先恭喜谷主了!不过,大喜之日,在下未必能来,但会派人给谷主送一份贺礼!——今日之恩,容在下日后再报。告辞!”
说完,抬眼朝清心凄凉地笑了一下:“保重!”然后转身,拉开大门,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且慢!”锦蓝枫突然放开清心,从身上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每日一粒,这药丸能消磨你的魔性。”
夜景天接过瓶子,淡淡道:“谢谢!”冲锦蓝枫略略拱了拱手,一转身,便消失在黑夜中了。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一会恨不得捏死他,一会又猫哭耗子假慈悲!”清心鼻孔里嗤了一下。
锦蓝枫关上门,眼眸中闪了一闪,他看着清心:“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那深如大海的眼眸里,隐隐跳动着两束小火焰,似乎要将清心燃烧起来。而那张虽然化了妆却仍然美得炫目的脸上,却潋滟着一层魅惑的笑——
妖孽到可恨,又清冷到无尘!这两种极端居然在这个人身上结合得这么好!
若是换做别的女子,恐怕早已融化在这目光里了。但清心不是别的女子,她除了身体素质弱一点,其他的都很强势,能抵抗周围任何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