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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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有喜了-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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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涨红了脸,越听越气,又被他噎得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连滚带爬从他怀中挣出来,怒道:“今晚你去睡书房!”深吸口气:“算了,我去!”

    到底没去成,秦卷长臂一勾,将我挽了回去,冷笑道:“你知道嫉妒钟樱,怎么就不知道我也不大愿意你时时刻刻提着那个人的名字呢?”

    “……”我不平地辩驳道:“你度量忒小了些,我现只将重华看做是我哥哥。”

    “钟樱还喊我一声皇叔呢。”秦卷轻飘飘道。

    我瞪他,他舒展了□子,将我打横从地上抱了起来:“我还要看些东西,你先去睡。北荒的事你不须多忧心,我已派了长奉去了,等他探查详细自会告知你。你给我记着,”他的声音突然放得认真严肃:“在你眼睛没好之前,哪里都不许去。”

    我似是而非地哦了声,跨进寝殿时秦卷的身子骤然晃了晃,吓得我连忙搂住他脖子失声道:“你……”

    他几乎实在瞬间稳住了身形,淡淡道:“没什么,眼花了下而已。”

    将我照顾妥帖后,他静思了下,在房中走了几步,“吱”的声,似从柜中取出个什么来。片刻,他折回床前,往我手心里放了个物什。

    从头到尾将那件东西摸了个遍,我道:“扇子?”

    “嗯。”他将我的手放回云被里,掩好褥角,俯身在我唇上点了点:“有事对着它唤我声,我就会立刻赶来。”

    我抱着扇子乖巧地点点头,又听得他轻声出门、关门,房中陷入一片寂然中。我睡眠向来不大好,睡得难,又睡得浅。没睡着的功夫,我将扇子展开来,抚过扇面,淡淡的花香掠过鼻尖。熟悉的很,却不是檀镜花的味道。我费神地想了半天,不经意侧过脸压着自己的发丝,忽地明了那竟是自己身上的味道——玉姥的花香。

    这扇子……是当年秦卷赠与我,又被我原封不动地还回去的那把?

    触到扇骨处凹凸不平,虽掩饰得极为隐秘,但仍能摸出一丝修补过的痕迹。想是,当年秦卷收到这扇子,动了很大一番肝火。

    怀着半是唏嘘半是酸涩的心情,半个时辰后我昏然入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仿佛总处于被追赶的仓皇境地里,心悸着醒来口干舌燥。听得长长短短的更漏声,快丑时了,秦卷仍没有回来。翻了个身,碰到枕边的扇子,觉着为了杯水使唤他来,很不贤淑。

    撩了帘子,拽了秦卷搭在塌前的袍子一披,自己摸去桌边倒水。桌上玉壶空空,我又不得不往外殿摸去。想着反正都是要惊动秦卷了,不如押他回来休息。

    外殿里有人声,而且不止一人……

    “现在你已尝不出甘苦,过不了多久,其他的也会逐一失去……”

正文55祖宗,暗潮涌

    小神农说的话传入耳中时;靠在门后的我晃了一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卷压抑地咳了两声;声音放得很轻,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最近底下不太平,你尽力帮我往后拖些时日。”

    “拖拖拖!”小神农烦躁道:“你能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她一世么?”

    秦卷若无其事道:“这个不用你操心,现在她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后面的话我没忍心再听下去;一个人颤颤巍巍地躺回了床上。不多时,秦卷也进了寝殿,褪去衣裳;一手掀开被子一小角。

    我睡意迷蒙地侧过身;揉了揉眼嘟哝了句:“回来了?”

    秦卷一顿;随之躺了下来;捋去黏在我眼皮上的发丝:“闹醒你了?”

    我否认道:“睡了好长一觉,方才被渴醒了,才灌了杯水你就来了。”

    他一手搂过我,责道:“晚上饮凉茶,伤脾胃不说,隔日又要抱怨睡不好了。”

    我枕着他臂膀道:“仅是杯泉水,没掺茶叶进去。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嗯,有点。”秦卷下颚抵着我的额,语意朦胧道:“斥候刺探到十二魔君里头的信陵在北方拥挤了不少粮草军队,怕是有意趁神魔结好时起事。你也知道,魔界里有不少舆论反对两族联姻的,信陵暗中联络了这些人,恐怕有些棘手。”

    这些不见血的权势倾轧当初我在轩辕山见过不少,连从小浸/淫其中的重华都难逃一劫,我不免忧心忡忡道:“你说你无事担着个摄政王名头做什么?以你的资辈,三界里头谁见了不是弯个腰低个头的,非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叹了口气:“你可想好应对的法子?”

    秦卷笑了笑:“哪用得着想什么法子?对付魔族,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打服他。”

    “……”果然简单粗暴又十分有效,在这宫里头听其他人道,秦卷用兵如神,自己也是个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可一想到他现在身体状况,我觉着他打服别人的可能委实低得不能直视。

    盘算着该如何劝说他这回能不能他自己不上阵时,他淡淡的声音响起,隐含着说不出的寥落萧瑟:“三万年前我亲眼目睹见你宁肯魂飞魄散都不愿与我在一起。云时,我是个修行并不地道的神仙,做不到超然尘外,看穿世事。实际上那一刻我痛苦得几近想和你一同去了。”

    我的心随着他的话越揪越紧,拧到最后全是满载的苦汁,我可耻地庆幸,当时他并不知道我根本就是打算和他同归于尽的。

    他在我唇上偷了个香,道:“这一次倒是真要感谢东华,他及时救下了你,也阻止了我。在他带走你之后,我自暴自弃消极了很长一段时间。”说到这他停了瞬间,掠去了中间的经历,直接跳到:“后来长奉带着魔尊那小子找上我,请我出山助他一臂之力。那时的我……也几近和个魔族没什么两样了,索性彻底舍弃了仙骨,堕入了魔界。”

    他这么一说,我是想起了以前与他相处时的怪异细节,他莫名中了的又莫名消失的毒,截然相反陡变的性子。我只当是他性格如此,修为精深,却再想不到那是他先兆入魔的迹象。三万年后在九重天,我与东华曾讨论过秦卷入魔的原因。东华道,秦卷的执念太重,即便天生仙胎,也无法做到其他神仙的清静无为。

    但让一个有着四十万年磅礴仙力的神族入魔谈何容易,单单执念哪能就动得了秦卷的深厚根基?秦卷听我将心中疑惑如实述出,竟有些踟蹰,经不住我催促,才道:“我当年斩杀独孤鸩,大意之下被他在体内中了魔蛊。起先我并没察觉,后来发现时魔气已深入元神,。”他撑了撑额:“在魔气的污浊下,我的七情六欲皆在无形中放大,怒更怒,喜更喜。所以才对你做了许多……”

    他止住了话,我通红着脸也记起了雷雨轰动中山洞里的那一夜。

    既然他并非涅槃重生,那……“那你为何后来要装作不认识我?”

    他苦笑一声:“我也怕了啊,云时。我再面对你痛恨的眼神,怕再逼得你走极端。我本想着装作互不相识远远地看一看你好了,可见你和东华愈发的亲密,他待你也愈发的不同,我就忍不住了。”

    我大吃一惊:“你胡乱说些什么!我和东华是清白的!东华那样再神仙不过的神仙,让他对自己那把剑动情的可能性都比对我生情的可能性大。”

    他挑起我的脸,似笑非笑道:“真的?”

    “……”经他这么刻意一挑拨,我回忆起与东华相处的点点滴滴,居然莫名地心虚了起来。

    “总之,”秦卷伸手将我的脸埋入他怀中,喟叹道:“费了不少力气,终是将你从他手里拐了过来。”

    他所说的,又何尝不是我所想的?在他被他灌了一脑子迷魂汤的作用下,我成功地将劝说他放弃去战场的念头抛诸脑后。

    等过了数日,在丹房里我一边炼药,一边听侍者徐徐朗诵着药经。药出炉时,诵读声消声觅迹,侍者恭顺地请安,我才知道秦卷来了。他一向不喜丹方里浓厚的药味,从不踏步此间。

    因而他这番倒叫吃了好一惊,惊了惊后道:“你来得正好,我刚配了方滋身补气的药,你且试试。”

    秦卷自是立时拒绝了,我咳了声,打发走旁人,甜滋滋道:“这回这剂方子我特意调了味,一点都不苦,你尝尝么?”

    秦卷拗不过我,拾了颗放嘴里。

    “我没骗你,不苦吧?”

    他细细品了品:“确实有丝甘甜。”

    我的心蓦地冷了下来,看来小神农那夜说得并不是我的幻听,秦卷他的味觉真的出了问题。这个情况与我之前是何等相似,味觉之后便是嗅觉、听觉……我还道小神农的医术如此了得,这元神散尽留下的毛病他也手到擒来,治起来毫不费力。他哪里是治我的病,压根是将秦卷的五识转给了我!他区区一个郎中,没那么大的胆子,再者没有秦卷的配合,有心也是无力。这个主意,定是秦卷出的。

    如是想着,我即生气又悲情。秦卷他这般做,估摸大半是出于对当年事的愧疚,可……

    在我愁肠百转时,秦卷突然道:“云时,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他握起我的手:“不出月余我就会回来,你好好待在这里。”

    我怔怔道:“你要去哪里?”

    “昨日信陵起兵了,祁连君一人压不住动乱,我要亲自走一趟。”他不舍地抱着我蹭了蹭脸:“我原打算带你出去巡游一趟,散散心,看来也只得往后推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脱口而出道:“你不能不去么?”

    秦卷给我的答案是坚定的否决,他一旦拿定了主意,任我磨破了嘴皮子也劝说不动。加上他的病,他出征那日,我心烦意乱地把自己关进了寝殿里没去送他。他站在门外叩了好久的门,我捂住耳朵不理不睬,最后他长长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抱着被子蒙着头发了会呆,我猛地跳起来,鞋也不穿跑了出去,宫娥高呼着追赶在身后。寒风风萧萧地刮在面上,我瞧不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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