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还没有东窗事发,如果天下去皆知,我也保不住渊儿,他是我的儿子。”
我抱住他的头道:“把他过继给我,不就可以远离是非了吗?”
“渊儿会明白姐姐的苦心吗?他只会当你是害死他母妃的凶手!,我怎么能害你。”
“父皇,孩儿知错了。”我刚想接口,罗渊就冲了进来跪在地下说。
“渊儿,别跪在那里,地下有碎片,你的伤还没有好呢?”我走过去,他依然跪在那里,但是头已经埋在我的怀里。
“皇姑,你要叫父皇不要让渊儿成为无母之人。”
“父皇,求你饶了舅舅。”罗渊继续哭泣着说“孩儿也不想母妃死。”他虽然把头埋在我怀里,嘴里还在恳求他父亲手下留情。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图东的事若不能严惩以儆效尤,难保他日不会有人效仿。我悄悄看向康华,他是帝王但也身兼为人父者。
天家骨肉虽然比不上平常人情深,罗渊小小年纪却如此孝义却也难得。
我用手帕抹去罗渊的眼泪“不用怕,你父皇在想办法呢,他发脾气呢,不是没有想到办法,只是想到你舅舅当初与他患难与共,如今却如水火不相容,他在难过呢!”
我把罗渊扶了起来再道:“别哭了,东平呢?怎么不跟你一起,是不是你们又闹别扭了。”
“东平累了,他先跑了回去,我想多见父皇几眼,所以一直没有离去,我不是有意偷听父皇和皇姑的话。”他小小声说了出来。看来他虽然怕康华但也爱他。
感觉康华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对上他的目光,再弯下腰对罗渊道:“先乖乖的回去,等着你父皇的好消息,不要对别人说,不然的话,你父皇就没有办法救你母妃和舅舅了。”
他脸上挂着两道泪痕问道:“是真的吗,皇姑。”
“天下哪有不爱儿子的父亲”我转过去对着康华道:“是不是,华儿。”
“皇儿”康华已经恢复了常态。“给父皇一点时间,你师傅教你的东西应该没忘吧,如果没忘的话,皇儿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父皇,孩儿明白,孩儿告退。”看着罗渊异于常人的早熟,概叹着天家的富贵不如普通人家的喜怒哀乐。
我叫人过来收拾打烂的东西。随后死拉着他一起去了澡池里。
“华儿也真是的,何苦为了那些背了心的人生气。”我看着他清减的脸庞,心疼地说。
“让姐姐操心了。”我帮他除了衣服,他浸在澡池里道。
“知道我操心就好,你今晚好好睡一觉,一醒来你才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他抬高了头,我在旁边吻了过去。
四唇分开后,我捂着嘴笑“连我这个妖精你都有办法留在你身边,还有什么你是做不了的,你只是怒火攻心,一下子把能耐都缩起来了。”
“宫里人乱说罢了,姐姐你以为你真有当妖精的能耐。”他总算有了生气对我说笑。
“我知道了,你用不着说那么白吧,让我先高兴两天也行啊!;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当妖精啊!”我敲了一下他的脑门。
他在澡池想拨水过来,眼疾手快的我在澡池边居高临下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作怪;“别闹了,瞧你的眼圈都黑掉了;别着凉了;快出来。”其实我是假公济私怕再洗多次没完没了的澡。
朝变
爆发的脆弱在梦里纠缠了康华许久,仿佛眼中只剩下灰烬;多年相处的臣子一直都在徘徊在警戒线中;一旦超越;并没有想像中的心静。那是他严守多年的仅存希望;也是他对朋友最后的赌注;是否图东会改变心意念在当初的患难与共安安份份做他的权臣。
图东的事情败露了;康华赢了战争;输了对人的信任。
康华把事情压下去了;在他儿子的哀泣声中把昔日枕边人的宫所变成了冷宫;可怜内宫夜静独花香,春梦独眠易早醒;一朝生变成秋冬。
也把他儿子的舅舅;他曾经的战友和心腹;流放边疆永不复用;只留了他的性命;把给予他们的荣华富贵全收回。但另一派已经收到风声蠢蠢欲动;欲接下暂时丢空的权力想掀起另一番风雨。。。。;他的心彻底的冷了;到处他都安置了眼线;设下了万丈深渊等他昔日亲近的人一个个踩下去。
“嗯。。。”低低的呻吟伴着不安稳的梦话,响在了寂静的寝宫中。宫女们端着毛巾与水忙碌却安静地来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惊扰了床上易怒的天子。药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睡梦中的他厌恶地皱起鼻翼,将脸偏向枕头中。我听到呻吟中夹杂的声音,悲冷而绝决的梦语。
秋日的晚风如此和煦,我却突然觉得全身发冷!
拿开覆他身上的薄被、把他的手拿了出来,他道:“喂我喝汤。”
“华儿精神好多了。”我一直在他床边浅睡,右手正酸,只好用左手盛汤给他喝了。
瞧他像个小男孩般张开嘴,一点都不像之前那沉默寡言的他!看着他;有些毛骨悚然;太反常了。
喝过清汤后,我帮他擦了擦嘴又说:“别为了他人的过错难为自己。”
他没有回答我倒是问:“母后来过了吗?”
“来过了。”皇太后是和定妃和妃一起来的,但是当时康华没有醒,即使康华睡下了,皇太后也不想在他面前喝斥我没有照顾好他,只是不屑地扫了一眼恭身立着的我,哼着转身离开,看来我的脸碍着她的贵眼,看了我,她便会生厌。
“没有为难我。”我赶在他皱眉前开口道。
“母后,哼!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好得了,她好准备找人替我的位置。”
“瞧你说的,母亲关心一下儿子也是应该的,怎么想那去了。”
“我倒是看透了,有些事是不能留情的。”
“好了,我一个女人家,才不理你这些留不留情的,你啊给我好好养身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我看不见的时候把药倒了。”
“敢威胁我,今晚我就吃了你,那药苦的要命,是不是姐姐你真的报复我,看来我今晚决对不能对你手下留情,现在也不能留情。”
“别别别这样。。。”他呵着我的痒,我毫无招架之力,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太医开的药是我随便能改动的嘛!
等我笑得差不多没力的时候,他才放过我。看来他是决心把那些人摒除在外,不再受到他们的影响。到了晚上他没有梦魇再缠着他;一觉到大天亮。
晚霞中的皇城,在良妃眼中已失去往昔炫耀的气势,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落井下石;有人趁此建功;但很少真心痛惜;真正是几家欢乐;一家愁。顶在良妃头上的寒冬谁人可相依;除了罗渊有时拿着恩旨与她抱头痛哭;谁又可知当初的万象富贵一朝云烟过。
蜿蜒的皇城墙上一轮新月徐升,清光泻地。康华立定,思绪顺着城墙跃出投向外面的天地,但是权力的收跃弥补不了他的心病。同患难的历史在权力面前不堪一击,谁也跃不出它的手心。
“查出来了吗?张旭。”
“是宫里放出来图东大人将要叛乱的消息。”
“母后怎么说?有没有说她是怎么知道的。”
“太后传话请皇上不能姑息图东大人。太后也期望皇上不要为这等背心的人劳心劳力;只管早日康复;可给和延大人担待点(和延:定妃的哥哥)”张旭站在康华的面前,本来圆滑的轮廓在宫灯的明照下已不在,眼眸里透着精光,仿佛换了一个人。估计他以为除去了图东后,他会补上他的位置。
“这么急,朕又怎么能让母后失望呢?张旭,你去二国舅家里请他入大牢里呆几日吧。顺便让他记一下自己做过的好事。记住,不可慢待是请进去坐。好歹是母后的娘家人,这点的面子朕还是要给的。”
“是”
“顺便把消息放出去朕要一并严办;撤回眼钉的人。母后要看的戏就要开始了。朕要好好看看她老人家是要严办呢还是宽大。“
“是。臣知道该怎么做了。”康华彻底已经被惹火,所以失去他的宽宏,索性大家公平对待。
“怎么还不快去办?”
“皇上,臣有一不情之请,关于小女的事;娘娘照顾皇上。。这个太劳累了;小女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慧质兰心;善解人意;可为娘娘分忧;皇上。。。。”
“张旭的忠心可鉴啊;朕的皇子中渊儿是个有孝心的人;姐姐甚为欣喜;又怕这次的事落人口实;姐姐一直对朕说不能对良妃太亏欠;张旭啊;你的女儿既然善解人意可以送进来照顾良妃;可以了姐姐的心愿;你看这样分忧如何?”
“谢皇上恩典;但臣刚想起小女有些不太懂事;怕坏了大皇子的孝心。”张旭还想说什么却忍住了;关于他家有女初长成的事;也不了了之。他退出了议事宫,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张旭看人眼色的本事还不小;也是个成精的人;可惜啊;康华照样在他身边放下了眼线;帝王的疑心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
康华在他离去之后,挥退了随侍的太监们,专注的看着案上的密折,他现在早就不用女人来巩固人心。
他的噩梦是被背后强大的江山坚定赶走的,几天内只进汤水的身体虚弱得很,但是有太后撑腰的国舅派就想对图东留下的势力斩草除根包括罗渊;于是他便把国舅秘密行动中的证据收集起来泄露给对图东忠心耿耿的手下们;让他们互相内斗;却又在他们玉石相焚的关头大公无私的出手相助;做了一个表面上的仁慈君主。
劳累过后;他在病床上再次睁开眼时却有着绝对的精神。他慵懒斜躺在御榻上,顺从地喝下整碗以前嗤之以鼻的苦涩汤药,我抬起右手,他不意外地看到我腕上的红印。那是他在睡梦中迷茫时紧抓住我的手;好几天过去了不曾消失;只是淡了下去。
“姐姐辛苦了。”他低沉的男音中有些许未恢复过来的沙哑,清冷的调里却带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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