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天对酒二先生道:“酒先生,夜归天能活到现在,多亏了你的帮忙。现在国难当头,酒先生能不能再帮夜某一个忙?”
“呵呵,夜将军但说无妨,老酒鬼能帮就帮。”
“行军之计,首重粮草与情报。我军粮草充足,可是情报系统却极为落后,军中缇骑和斥候并不能打听到真正核心的情报。所以夜某想请先生为夜某作一回情报官员。”
酒二先生低头想了一下,笑道:“可以。”
夜归天双手抱拳,对酒二先生致敬道:“谢过先生了。”
夜归天知道酒二先生说出的这两个字有多么困难,自己与他非亲非故,又没有许下什么人家必需之物。酒二先生能帮忙,纯是满腔的爱国热情在起作用。
修真人又如何?没有正义感的修真人势必会堕入魔道,而没有爱国心的修真者与废物没有什么区别。
“那先生以后得到情报,就和智者先生单线联系好了。先生如果有什么所需请尽管开口,只要夜某能办到的,万死不辞!”
酒二先生摇摇头,说道:“老酒鬼今年七十有三,人生七十古来稀。想我这一辈子,吊儿郎当,除了会酿酒之外,一无是处。能遇到将军,是酒二的缘分。死之前能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老酒鬼就不算白来人世这一遭!”
酒二先生的话,使夜归天十分感动,市井有谁知国士,仗义每多屠狗辈啊!
谢过了酒二先生,夜归天留下智者和酒二商量情报的事,他一个人来到寒疯子的房门前。
推开门,常羽冠正在给他师父敷药,见夜归天进来,叫了声大哥,然后继续敷药。
“寒先生,因为夜某的事情连累了你,夜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夜归天说的是实话,如果没有寒疯子替他挡鸠婆婆这一杖,恐怕他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寒疯子爽朗地一笑,摆摆手,让常羽冠不用再敷,对夜归天言道:“夜将军是为国为民才会被鸠老婆子袭杀,老化子要是见死不救,这辈子良心上都会过不去的,何况我也不是没有收获。如果不是夜将军,老化子也不可能收到羽冠这么好的徒弟啊。”
夜归天点点头,对常羽冠道:“四弟,明天你就要和我一起去北府了,今晚上你就留在这陪你师父说说话吧。”
常羽冠看了看寒疯子,坚定地点头。
夜归天刚要起身,寒疯子挥手制止他道:“夜将军,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寒先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夜将军,此去北府路途凶险,我有几样东西要送给你和羽冠。”
说着,寒疯子从床边拖过最大的一个麻袋,打开来,取出几样东西放在桌上。
第一样是一个很普通的蓝布包袱,打开来,里面包着一块黑土。
寒疯子指着这黑土对夜归天道:“夜将军,你莫要小看了这块黑土,这是我年轻时候从大荒取来的深沼土精。大荒之中瘴气弥漫,毒蛇猛兽甚多,然而有黑土的地方,一定是空气清朗、毒虫不近的。这黑土可化成泥水,如果大荒来人使用瘴气的话,你便分发给士兵,饮过便好。”
对夜归天来说,金银珠宝跟破铜烂铁没有什么区别,但这不起眼的黑土却是真正使他动了心,这可是救命的宝贝啊。
“归天代帝国将士先谢过寒先生了。”
“呵呵,不用客气,可惜老化子身子不济,不能亲自上阵杀敌了。”
说着,寒疯子又拿出一个白玉净瓶来,“夜将军,这里面装的是桃花露,可以解桃花瘴的瘴气。你一并收着,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接着是一双手套,看不出什么材质,他将这黑漆手套给了常羽冠,“羽冠,你拜入我门下,我也没什么送给你的。这手套是我在云藏佛国的一个倒塌的佛像里面找到的,我见它坚固异常,便拣了回来,如今送与你吧。”
“谢师父。”常羽冠接过手套,试了一下,发现非常合手,也就没有再解下来。
最后一件,是个诡异的青铜佛像,高一尺左右,是尊药师佛。这佛像与一般佛像不同,佛像浑身上下刻满了铭文。夜归天不知道寒疯子取出这件东西的用意,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寒疯子苦笑一声,说道:“夜将军,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要给你看这个佛像,我只是凭直觉感觉你跟这佛像有缘,我便不由自主地掏了出来。这佛像也是我在云藏佛国得到的,得到的地方却是在云藏高崖的天葬处。我将这佛像送你,你若是觉得有用就留下,没用就把它丢掉吧。”
夜归天把这佛像放在手中,觉得没什么异样,便放在腰间袋中。
寒疯子将这四样东西送了出去,彷佛完成了心愿一般,忽然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师父!”常羽冠一见,知道寒疯子已经处在弥留之际,不由得抱住寒疯子,跪倒在地上。
寒疯子的死,打乱了夜归天的行程。他在京中多待了三天,等常羽冠将寒疯子火化之后,才动身去的北府。
从五龙城的北门出去,乘船渡过大河,行不两三里路,便到了北府所在地。
夜归天来的最晚,他来的时候,杨公时和他的三千铁骑以及齐王的一千“假面骑士”已经在练习配合作战了。
北府的节度使名叫陈剑行,也是一员虎将,时年三十六岁,担任北府的节度使已经有三年的时间。
晚上,陈剑行在节度使府设宴给夜归天接风洗尘,陪坐的有杨公时和行军司马智者先生。
常羽冠因为刚刚死了师父,心里难过,夜归天便把他独自留在房中。
酒是好酒,宴是好宴,只是被一帮杀手扫了兴。
大河之中最美味的无过于大鲤鱼,当夜归天的筷子刚碰到鲤鱼的时候,刺客动手了。
夜归天没动手,陈剑行也没动手,杨公时更是坐的稳稳当当的,可是刺客却已经倒下了。
两个刺客被当场击杀,一个被俘,还有一个负伤逃窜。
智者捏着被俘刺客的脖子,伸手将刺客的蒙面取了下来。
“大将军,是大荒的猎杀者。”智者指着刺客面上的刺青对夜归天道。
那个被俘的刺客身上带着毒药,他本来有一百种以上自杀的办法,但在智者面前,却一种也使不出来。
“大将军,这已经是近日来袭的第二批刺客了,看来北胡的先头部队离北府已经不远了。”陈剑行归属于夜归天管辖,所以也称呼夜归天是大将军。
“嗯,是同一批人么?”夜归天问道。
“是一样的装束,只是前次来袭时,小将府中并无高手,是故只能将他们击退,而不能生擒活捉。”陈剑行边说边打量着智者,他看不出来这个瘦小干瘪的老头身手居然是这样厉害。在四名刺客分击座上四人的时候,智者的手中七色彩光一闪,四名刺客竟然同时受了伤,两名甚至立时倒毙当场,不由得对智者刮目相看。
可是智者用了三十七种方法,都没能让这个刺客说出话来,最后发现,这刺客竟然是个哑巴。再看地上倒毙的两人,同样,嘴里面都没有舌头。
好残酷的训练方法!
夜归天的心里面生了一层寒气。
“大将军,这厮怎样处置才好?”智者问道。
“杀掉!”夜归天冷冷地说道。
其实他可以留着这个杀手的,但是为了在陈剑行面前显示他的冷血无情,他下令杀了这个杀手。
从陈剑行讶异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夜归天杀人立威的目的达到了。
人命有贵贱,一个杀手的命本来不值钱的,能达到这种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晚宴结束以后,夜归天没有立即回房休息,而是先去了常羽冠的房间。
推门进去,常羽冠正对着桌子上放着的那副手套发呆。
“大哥,你来拉。”
“嗯。”
夜归天了解这个弟弟的性情,他外表冷漠,内里却是一团烈火。寒疯子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的,也许从十四岁反出家门之后,遭受的第一次沉重打击。
常羽冠自小因为长相不雅就缺少父母的疼爱,虽然有三兄弟对他好,但那毕竟代替不了父爱。虽然拜入寒疯子门下不过三五天的功夫,但常羽冠在心里已经把寒疯子看成了亦师亦父的角色。寒疯子终生未婚,也没有子嗣,一个人过了七八十年,突然有了一个徒弟已经是喜上眉梢,这徒弟敬他如父更使他喜不自禁。
然而命运就是残酷的,生离死别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只是如果它没有降临在你身边,就感觉不到它的来临。
夜归天并不想安慰常羽冠,他知道对一个外冷内热的人来说,只有时间才能抚平他心中的创伤。
“四弟,明天你陪我去勘查地形,如何?”
常羽冠看着大哥,点点头,道:“大哥我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明天我会重新振作的。”
作兄弟时间长了会心灵相通,夜归天此刻很明白常羽冠心中的苦痛,而常羽冠也深深地感到了大哥对他的关怀。
从小,夜归天就很照顾他,一直是帮他当兄弟看,九年的时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常羽冠就没离开过夜归天的身边。这一份浓浓的情谊,已经化到水乳交融,比亲兄弟还要亲了。
夜归天那一夜是在常羽冠房中睡的,兄弟二人并肩躺在床上,但谁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早上,夜归天带着常羽冠和行军司马智者去勘查地形了。
夜归天之前虽然到边关数次抗击北胡大军,但都是从山东过境,北府这条路只走过一次,还是三年前班师回朝的那当会儿。
北府之北是一座名城,叫做逐鹿。传说上古时期有两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曾在此交战过,那一场仗打到天昏地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连土地都被染成了红褐色。
“大将军,这便是古战场逐鹿了,再往西走三四里,那边有一座战神祠,是祭祀上古战神蚩尤的。”
三人打马行至逐鹿之原,智者指着前方的山丘说道。
夜归天眼望着智者所指的辽阔大地,点点头若有所感。
“大将军,听说你是用刀的,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刀?”智者忽然对夜归天道。
夜归天的刀,是一把“妖刀”,这把刀名列神州大陆五大名刀之首,名为“血饮”。这“血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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