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岁的热血青年,十多年的征战杀伐。
早已经记不清砍了多少倭寇的头颅,饮了多少胡虏的热血,年岁在一天天变老,功劳簿上的军功却一笔笔在增加,他夜归天也由一个小兵蛋子成长为一个杀人如麻,战无不胜的“流氓龙将”。
在他哥哥夜先勇出使胡国被杀之后,夜归天便继承了武安候的爵位,并顺利地升入京军,成为了神机营的统领。
神机营的副统领白敬业,吴良,常羽冠这三人也都是勋旧子弟,他们的祖宗曾经为龙国的江山立下汗马功劳。“黑白无常”四家世代交好,这一代的四人也可算是打小交心的兄弟。
自古完人多庸人,有才能的人大多有各式各样的毛病。如果说征战沙场,“四大魔王”那都是一条好汉子。不过若是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在军中闲着无事,那几乎就跟祸害没什么区别。
市井传闻中的“四大魔王”没一个好人:白敬业好色,常与人争风吃醋,只可惜又不懂得怜香惜玉;吴良吝啬贪财,吃霸王餐是家族的优良传统;常羽冠性子暴虐,一言不合即拳脚相加,唯一的好处是从来不欺侮百姓。
夜归天是个护短的人,也常因为兄弟的事情与人发生摩擦。作为军人,遇到麻烦解决的方法是最简单直接的。动拳头,打不过了就动刀子。这一年多来他们兄弟四人在京城也算是打出一片天地了,尤其是常羽冠,只要有架打的地方,绝对少不了他,为此夜归天不知道骂过他多少回了。
就夜归天而言,他这个人基本是没什么缺点的,如果硬要找出一个的话,就是贪杯,喜欢喝酒,而且喝醉了喜欢闹事。多情累美人基本没他的份,但酒醉鞭名马的事他却常干,也因为发酒疯着实得罪了一批人。
京军原本是护卫京城的主要力量,地位尊崇,但自从成立禁军龙虎卫之后,三大营的地位就下降了很多,基本上就变成了专门的野战部队了。
“嗒嗒嗒嗒”一阵马蹄声响过,一彪人马由远及近飞速驰到。
夜归天抬眼看去,夜色中看的不甚清楚,只觉得风尘滚滚,如同山呼海啸迎面扑来。
“驻马!”声如炸雷,响彻三里。
驰来的那十数匹黑马在鹿砦前一齐停住,马上之人飞身而下,带住缰绳,整齐划一。
带头一人黄色面皮,豹头环眼,身着玄色重铠,样貌威猛。
“啊,杨三千,来的好快啊,寻死也没这么着急的吧!”夜归天左臂胸前一横,戏谑般地敬了个军礼。
“嚯嚯,老酒鬼,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啊!”说着,那人也依样画葫芦,屈臂还了一个军礼。
来者正是三千营的统领杨公时,他统领着三千营的三千精锐骑兵,人称“铁甲龟背杨三千”。这支队伍虽然人数少,但战斗力惊人,以前是充作皇帝的仪仗队,现在作为野战部队是负责冲锋。
这支骑兵部队比北胡的“虎狼骑”还要略胜一筹,拥有整个东方大陆最强的冲击力,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猛武彪悍,作战勇敢,上阵杀敌无不是以一当十。
杨公时今年才三十二岁,勇冠全军,使一条“破甲枪”,曾经一枪裂十层重甲,威震龙国。三大营的统领相互之间交情甚好,尤其是杨公时与夜归天,更是亲如兄弟一般,是故也经常相互开一些不入流的玩笑。
“如此急促,老酒鬼何事相招?”杨公时将马交给亲兵带好,问夜归天道。
“呵呵,兄弟想你了呗,我准备了些酒菜,想找杨兄喝一杯。”
杨公时凑到夜归天身前,狠狠抽了几下鼻子,哈哈大笑道:“喝完了才想起我,你这个兄弟可不够意思啊。”
“呵呵,酒入愁肠,一人独饮无趣,想起兄弟是正常的啊。”
“来,我猜猜你为何喝闷酒。猜对了,你要把你的青叶花雕送给我!”
“鬼要你猜,花雕不可能,老白干倒有几斤,你要不要?”
“吝啬,你都跟那个吴良差不多了。”
“呵呵,人家不在这里,你就背后说人坏话!”
“他就是在这里,我也照样说!”
两人正说笑着,另一彪人马也赶到了。
“风兄也来了,老酒鬼没安好心啊!”杨公时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夜归天道。
“呵呵,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杨兄也。其实我老早看你们两个就不顺眼了,这次有机会,一定把你们两个一起宰掉!”夜归天嘻嘻哈哈,玩笑似的说道。
“杨兄也在这里啊,呵呵,咱们可是难得一见啊。”一身藏青皮铠的风纹章跳下马来,对杨公时和夜归天先行了军礼。
“风兄好啊,呵呵,最近也没见着你,不知道是不是又在修炼那个什么狗屁密法了?”杨公时笑着还了礼。
风纹章臊了个大红脸,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早被跳过来的夜归天一把捉住,反复打量了一番,长长出了一口气,略显夸张地拍拍胸口,回头对杨公时道:“还好,暂时还无生命危险,看来得加紧时间修炼了,免得我们都死了,留他一个在世上受苦。”
“哈哈哈哈”说完,夜归天忍不住狂笑了起来。
杨公时笑道:“风兄的那个大法要是修炼成功,说不定连带着我们一起鸡犬升天,到时候咱们一起做神仙快活,又怎会留他一个人辛苦呢?”
风纹章臊的无地自容,望着面前这两个一唱一和的人,咕噜道:“老实人受欺负呀!”
“你是老实人?哈哈哈哈,笑死人了。”闻听此言,夜归天和杨公时一起笑了起来。
笑完,夜归天左手拉着风纹章,右手一拍杨公时的肩膀,说道:“好了,不说废话了,咱们进去喝酒吧!”
杨公时一耸肩,郑重其事道:“你的地盘,你作主。”'手 机 电 子 书 : w w w 。 5 1 7 z 。 c o m'
夜归天听完一笑,扭头对亲兵叫道:“拿把笤帚来,让杨将军帮咱扫扫营房!”
亲兵自是知道夜归天是在和杨公时开玩笑,喏了一声,却并没有去取笤帚。
风纹章笑道:“老杨啊,你也有今天,哈哈,取笑人者人恒取笑之。”
杨公时装作不满地瞪了风纹章一眼,装腔作势道:“你要是以后到了我三千营,我发配你去扫雪隐!”
风纹章一呲牙,道:“我怕你?你三千营那么点人,雪隐也没多大。嘿嘿,你要是到了我的五军营,扫雪隐能扫死你!”
杨公时笑道:“那你敢不敢拿你的五军营和我的三千营拼上一阵?”
风纹章的兵丁自是不如三千营的勇悍,但作为军人,是宁死千军,不折一阵的。
这要是气在势上输了人,那以后再遇见了肯定抬不起头来。所以风纹章虽然自知五军营的兵丁斗不过三千营,但既然杨公时提出来了,若是不答应,面子上肯定过不去。而且杨公时虽然是用开玩笑的方式说的,但谁知道里面没有深意呢?最近可是敏感时期啊,浑水摸鱼岂不正好?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五军营兵将,见众人跃跃欲试,便对杨公时笑道:“三千营勇悍第一,五军营也不甘人后。那咱们什么时候比试一下呢?”
杨公时笑道:“正月十五午时,京中大校场如何?”
风纹章点头道:“好,就正月十五,三千对三千,骑兵对骑兵。”
杨公时伸出右掌,与风纹章击掌道:“好,一言为定!”
夜归天哈哈大笑道:“这等盛事,怎能少了我的神机营?正月十五,我神机营同样会派三千兵马,到时候咱们来个三阵对杀,如何?”
“好!”三人六只手掌拍在一起,相视一笑。
“进营!”夜归天拉着两人,朝后营大帐走去。
三千营和五军营的亲兵自有人引下去好酒好菜招呼,这里略过不表。
进了大帐,里面与刚才又是一番不同光景。
帐篷正中换了一个金黄铜炉,上等好木炭正烧的通红,铜炉上是一口黄铜大锅,里面盛满了肉块,已经煮的烂熟,香气四溢。
“好香,老早就闻到了这肉香。夜兄想的周到啊,今儿真是没白来一趟。”风纹章的鼻子连连抽动,眯起眼睛,陶醉在这肉香里。
杨公时早忍不住跳将取过,伸出指头去那锅中捞出一块热气腾腾的肉块,放在嘴里边吃边呼:“好,好烫!”
夜归天指着那锅笑道:“这是今年的黄狗,肉嫩味鲜,本来打算自个儿享用,今天哥几个都来了,正好凑一桌。”
说完,亲自引杨公时和风纹章围着炉子坐下,从旁拿出一坛酒,为他们倒满。
“好酒,好花雕!”杨公时赞道。
“好酒好菜,好求一醉!”风纹章笑道。
夜归天为两人长完酒,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举起酒杯向两人示意了一下,然后仰脖一口喝光。
“好,和夜兄在一起喝酒就是痛快。”杨公时端起碗也一口闷了。
风纹章也喝干净了,挟了块香肉,问夜归天道:“夜兄,说实话,是不是局势危急了?”
夜归天微笑了笑,道:“不瞒兄弟,局势确实不容乐观。三王正月十五前后举兵,想必二位兄弟也有耳闻吧。”
杨公时正吃的开心,闻言笑道:“官场是官场,皇族是皇族,咱们军队向来是中立的,任谁坐了皇位也得靠咱们来给他打江山守边疆。”
夜归天摇摇头,道:“不然,此一时彼一时也。纵容奸贼酒意味着祸害百姓,两位想必也知道三王的为人,知道他们三个都做了些什么奸宄的事。龙无畏虽然懦弱,但顶多就是个庸主,不会是个暴君。两害相权取其轻,龙国是天下的龙国,不是他皇族的龙国。”
风纹章点点头道:“不错。虽然有军人不得干政的祖训,但现在已经到了不能不动的地步。我们是军人,但不能没有自己的立场。三王的家兵并不比正规的军队差,他们私养甲兵,已经是先违了祖训,我们顶多算是清清君侧。”
杨公时笑道:“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我想怎么风兄会这么配合,答应校场比武呢!”
风纹章斜眼看了看杨公时,捉挟地笑了笑,道:“校场那地方,我是去一次不想去第二次,累死累活的。这次要不是因为要找个借口进京,鬼才懒得去呢!”
夜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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