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抓紧苏宁的手,康熙颇有些赌气道:“你对老四倒是好。朕送你的那些个,从来不见你戴在身上的。”
哭笑不得的苏宁只得解释:“这是孩子的一番孝心。况且臣妾不是戴着万岁爷赏赐的东西吗?”指着头上那两根珍珠钗子。
那两根钗子做工精美,镶嵌的是两个拇指大的粉色珍珠,极为圆润,珍贵无比。
看着苏宁头上好一会儿,康熙才稍微满意了些,打量了片刻,从旁边的花盆中掐下一朵粉红重瓣花,簪在苏宁的发间,感叹道:“从前我只道江南女子多灵秀,没想到我的夫人穿上这汉女的衣服,倒比那些个江南美女们还有高上一筹。”
“好了,老爷就别再取笑妾身啦,妾身年岁这般大,早就跟那些小姑娘们不能比了。是吧,老爷?”苏宁掩着口调笑着。
“看夫人这说的,且随老爷去吧。”康熙挑了挑眉毛,挽起苏宁的手,相视一笑。
知道康熙出游,曹寅早已经准备好了精致的船,顺着秦淮河,一路而下,好观赏两岸风光。此次微服出巡,康熙只带了苏宁和几个阿哥还有塔塔这个女儿,为了不打搅百姓,众人还特意改了称呼,康熙自然是老爷,苏宁是夫人,几个阿哥是少爷,作陪的曹寅则是大管家,保护的侍卫们则是家奴。
因为出游,苏宁还是覆上了面纱,这江南的风俗不比京城,汉人女子多数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是到了江南,她也得遵循风俗才是。
“六朝金粉,秦淮河畔,果然不愧是钟灵毓秀之地,听闻明代才子唐伯虎便是出于金陵。曹大人,你是好福气呐。秦淮乃是出状元之地,你家的子孙可是借了这灵气,将来多多出些人才,老爷也是高兴的。”
曹寅谦和的笑道:“夫人说笑了,都是老爷抬举,才有曹家,才有我曹寅的今天。奴才的子孙,只要老爷看得上,自然是为老爷鞠躬尽瘁。”
“那可好,爷看你那孙子年纪虽小,文采斐然,将来太子爷可是有福气了。”八阿哥笑道。
十阿哥挠了挠脑门,疑惑的问:“八哥,你说什么呢?为什么太子哥哥会有福气?”
无奈的指了指十阿哥的脑袋,九阿哥斜着眼睛:“你这憨牛,八哥的意思是说曹大人的孙子将来乃是栋梁之才,将来不正是被太子哥哥使唤得力吗?”
曹寅看了一眼温润如玉的八阿哥,低下头,冷汗直冒:“少爷们说笑了,奴才的孙子可没那么大的福气的。”
“子清,不谦虚嘛,依老爷我看,你那孙子不错,将来若是能考了状元,我便招他做女婿,你看可好?”
曹寅听了这话,激动的跪下:“这是奴才全家的福分,奴才定然督促沾儿,让他将来为老爷效力。”
苏宁一听,心里就有些凄然,她的这一辈子,就已经是被人操控的。难道她的女儿,贵为公主,婚姻也要不能自己选择吗?又想到,好在不用远抚蒙古,她若是再得寸进尺,反而不美。
下了船,停江宁最为繁华的街道。
老九朝老八使着眼色,几人对视了片刻,跟康熙告了假,一溜烟的自己跑去玩了,到底是少年心性。倒是苏宁看见临走时八阿哥颇为无奈的神色。十一正是好动的性子,也跟着几个哥哥们自去了,苏宁好生嘱咐了一番。
又回头看着默默站在一边的四阿哥,康熙难得大发善心:“老三,老四,你们俩怎么也不去寻寻乐子?”
三阿哥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儿子还是跟着阿玛的好,老八他们几个实在是闹腾。”
四阿哥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苏宁,接过塔塔:“儿子就不去与老八他们搀和了,十妹妹也要人照顾。”
这里实在是繁华至极,若不是有着规矩,苏宁都要买些路边的小吃来尝尝了。
“老爷,你看这个簪子可好看?款式倒是新颖的很,妾身在宫。。。。府里都没见过的。”苏宁兴致勃勃。
康熙瞥了一眼,他老人家可看不上这金包铜的东西:“你愿意买便买好了,只这东西实在上不得台面。你瞧瞧这做工,还有这料子。”言语之间尽是鄙夷。
知道他老人家用的都是好东西,瞪了他一眼,苏宁没好气的拉住塔塔的小手。
“额娘额娘!”塔塔举着一个草编的蚂蚱,招呼着苏宁。苏宁弯下腰:“怎么了,塔塔,叫额娘什么事?”
只见这孩子因为身子小,够不到,伸手,拽到了苏宁的面纱上,,一个使劲,便把苏宁的面纱拽了下来。一阵风吹过,那面纱随着风飘的远了,扬起苏宁耳边的一缕垂发,遗憾的看着飘远的面纱,掏出手帕,准备再带上的时候,只听见一个声音。
“这位夫人,请等一等!”
第六十五章
苏宁拿着帕子的手顿住了,转身一看,乃是一个年约二十许的青年公子,一袭白衣,腰间别着一把折扇,很是有些翩翩佳公子的气质。
“老爷,我们是否。。。。。。。”曹寅上前,问着康熙,用不用叫侍卫将这人拖下去。
康熙皱着眉头,看着四周人来人往的繁华大街,心情很不好,却仍旧是摆摆手,叫曹寅暗自防护好便是了,不必饶了百姓。曹寅一点头,暗地对着侍卫们打了个手势。这群侍卫一个个绷紧了身体,就怕突然窜出来的这位男子是个刺。
苏宁看了一眼康熙,见他没有反对,便冲那青年公子点了点头道:“敢问公子叫住妾身,可有什么贵干?”
那年轻男子激动的上上下下来回打量着苏宁,康熙的脸色越发的黑了,反倒是四阿哥沉不住气,走了出来,挡在了那青年男子前面,厉声道:“竖子无礼,这么直视我们家夫人,岂是读人所为?”
那男子回过神来,、方才狂热的表情也变得正常了,拱手一礼,微微一笑:“兄台不必生气,是小子唐突,这边给贵老爷夫人赔罪了。”青年还是很有眼色的,一看就看出被众人簇拥的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浑身一股霸气,与旁人不同。说着还鞠了一躬。
“咦,这不是唐公子吗?”曹寅看清了那公子的脸,忽的想到了什么,顿时面色难看了起来。
唐公子也奇道:“曹世叔怎么也在这,这位老爷夫人难道是世叔的友人?那便是便宜了区区,还望世叔为小子说些好话才是。”
曹寅无奈,这个唐公子,是江宁一带最有名的才子,自负官场黑暗,铜臭污秽,并不曾可科考。然而在江宁还是大大的有名气的。这是这个公子,平日里只专心画画法,遇到他感兴趣的事情了,更是显得疯疯癫癫,痴傻成性。这江宁府的人都知道他们家接了圣驾,能让他曹寅亲自陪着的,不是当今圣上又是哪位呢?可见这个唐公子未免太过疯魔了。
“到底怎么回事?”康熙越来越不高兴,却没法发作,他此次前来江南,是为显示皇恩浩荡而来,若是无故杀了江南门阀,倒显得他这个皇帝失德。可是这个家伙看着皇贵妃的眼光实在是太过□裸。他一直隐忍不发作的原因也有这青年虽然打量明宪太过直白,却只是欣赏,绝无下流之意。
这青年看着苏宁就像是欣赏着中秋节天上的月亮一样,虽然迷恋赞叹,却没有霸占之心。是了,谁会对天上明月产生霸占之心呢?
“这位不知名的老爷夫人,小子唐突,还请原谅则个。然小子观夫人实在是一名绝代佳人,恍若洛神再世,小子纵横秦淮河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夫人这般似天上皎洁明月般的女子。小子说这话,绝没有半分不敬亵渎之意。还请老爷让小子为这位夫人,做一幅画。如此一来,小子的十美图便是完成了,在下断言,依着小子的画技,这十美图定能够流传百世,成为名作。”那公子越说越开心,眼睛晶晶亮的,陷入了某种狂热状态。
那番话实在是让康熙不快,可听见这公子这么说,倒是起了一点子好奇心:“你说你画的十美图,是十个美人?”
青年点点头,抽出袖子里的一副画卷,缓缓展开,只见不大的画布上正是画着各有千秋,各自神态的九个美人。然而这些美人都栩栩如生,没有一个类似的,每一个都有着各自的神韵,浑然天成。
康熙和苏宁固然气恼这公子说话不经过大脑,可见这幅画卷,心里又很佩服,要知道水墨画,人物最是难画。尤其水墨画抽象,要将各个人物画的毫不相同实在是困难。可见这公子确实是有些实力的。
“你画的这些美人都是江宁的女子?可都是些什么身份的女子?”
那唐公子顿时一副为难的表情:“这些女子中有名妓,也有农家女和大家闺秀。可是小子实在不便透露身份,若是名妓还好,那大家闺秀的名字透露出去,不是污了人家的名誉吗?小子实在没见过似夫人这般容颜绝色的人,若是能够让小子将夫人画在这十美图上,小子绝对不会讲夫人的身份透露出去的,这一点请放心。”
唐公子信誓旦旦,康熙怒火中烧,这个呆,竟然把自己的皇贵妃与名妓和农家女相提并论,当即甩了袖子就要走。
苏宁心中不舍,要知道她在宫里,画像都是由宫廷画师画的,要求皇家的大气端庄,人物往往失了真实。这个唐公子的画技实在是不差,有心让他画一画自己,双眸祈求的看着康熙,康熙一愣,掩饰住的咳嗽了一声,当即道:“子清,找个幽静的地方,夫人既然想画,便让这呆子给夫人画上一画。”
“是。”曹寅的办事能力那是杠杠的,不然康子也不会看重一个草包。他刚一说完,曹寅便包下一个茶馆的包间。
那公子摊开画卷,自有曹寅的人为他准备了笔墨纸砚和各色颜料。这位姓唐的公子一边嘴里嘟嘟囔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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