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牛叔在外的时候竟然多注意一下,要是瞧见宝秋可千万要叫住她。
日子一日日的过去,转眼便是十天后,这十日卫梓安竟也养好了一些,脸蛋圆了点。这日一早沈焕想出去买写宣纸,过来跟沈牡丹说了一下,沈牡丹道:“你别一个人去,让思菊陪着你。”
“姐,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成了,这周围我都熟悉的很了。”沈焕不明白为什么阿姐为什么老是让思菊跟着他。
沈牡丹哪敢让他一个人出门啊,忙把思菊叫了过来,“思菊,你陪着阿焕去市集买些宣纸。”
沈焕无奈,只得跟着思菊一起出门了,沈牡丹看着两人出了房门这才又低头看卫梓安练字,小家伙写的字非常的漂亮,下笔有力,字迹刚劲,跟他瘦弱的小身板一点都不符合,想来是殿下每日监督的结果。
陪着他练半个时辰的字,又给他讲了会故事,直到晌午的时候鸠兰准备好了饭菜,沈焕同思菊还没有回来,沈牡丹这才有些不安了起来,耐心的哄了卫梓安先吃饭,沈牡丹却是一口也吃不下,连卫梓安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来,担忧的问道:“牡丹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沈牡丹回头朝着门外望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深,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找找他们的时候,院子的大门忽然被人撞开,思菊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面色发白,跑进房中的时候一不小心被高高的门槛绊倒在地。
沈牡丹大惊,慌忙起身朝着思菊跑了过去,手忙脚乱的扶起了地上的思菊,焦急的问道:“思菊,这是怎么了?阿焕了?阿焕怎么没回来?”
那边的卫梓安也给惊住了,跳下凳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帮着沈牡丹去扶思菊。
思菊直起身子,面上白的吓人,眼泪糊了一脸,她扶住沈牡丹的手臂哭道:“姑……姑娘,阿焕少爷出事了。”
还是出事了,沈牡丹只觉得脑子突然炸了一下,眼前发黑,她稳住心神,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阿焕出了什么事情?他现在在何处?”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到底有多紧张。她没想到还是出事了,当初原本是打算不让他老是出门的,可又怕阿焕怀疑什么,她也找不到什么借口不他出去,再加上这些日子她时时告诫阿焕行事莫要冲动鲁莽,她以为他听见去了,想着还有思菊总跟在她身边,也会劝着他,便不阻止他出门,谁知还是出事了。
思菊哭道:“少爷现在在北城那边的集市,姑娘,你快随奴婢过去瞧瞧吧。”
沈牡丹也顾不上其他的了,跟着思菊就朝着门外跑去,卫梓安也要跟着,沈牡丹原本也是不让的,思菊却道:“姑娘,让小世子跟着吧,或许小世子还能帮上忙的。”
沈牡丹想了想就同意了,刚好牛叔在家,几人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北城那边的集市驶去,思菊在马车上断断续续说了事情的始末。
一早思菊就跟着沈焕去了北城那边的集市,买了些宣纸和笔墨,正打算回去的时候突然瞧见集市那边围了不少人,两人也上前看了看,听见里面有一个女子愤恨的质问声,“元泽庆,你到是说清楚你为何如此不仁不义,当初你家贫,我与我父母不嫌弃你,你也说你心悦我,贫困只是一时的,以后你会好好努力考上儒生,努力让我过上好日子,不让我受委屈。我父母信了你的话,让我们定了亲事,我父母让你在家安心读书。从不让你为了琐事奔波和烦心,更是连你生病的母亲也接到我们家中让人好生伺候着。你要上京复考,我父母更是替你准备了盘缠好让你上路,你说要带着母亲一起上京瞧瞧市面,我们更是没有多想,结果呢?我在家里苦苦等了你一年的时间,等来的却是你的退亲信,你说你在京城娶了妻子,要与我退亲。我今天就想好好问问你,你为何如此的忘恩负义,你倒是给我个说法!”
沈焕和思菊一听见这声音就呆住了,他们自然听出这声音就是牡丹一直找的施宝秋,怎么都没想到一直找着的她会在这里碰上了,听这话宝秋是遇上那负心男人了?两人心惊,只盼着千万别遇上那阳石公主就成了。两人慌忙挤进了人群中,一眼就看见施宝秋站在一男子对面,那男人满脸尴尬之色,男人旁边还有个披着白狐大氅的女子,女子仰着头,鄙夷的看着施宝秋。
沈焕和思菊脸色有些不好看,都猜出男子旁边那女子应当就是阳石公主了。
元泽庆不是个坏人,他也觉得对不起宝秋,方才他就瞧见宝秋了,正想避开,宝秋却已经瞧见了他。他对宝秋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喜欢又如何,只是个地主家的女儿,他虽已考上儒生,举孝廉多难他是知道的,原本以为做了驸马爷会好一些,却不想日子会如此的憋屈,阳石生性多疑,他不过与驸马府的一个丫鬟多说了一句话,阳石就把那丫鬟活活打死了。如今宝秋被阳石碰见个正着,他真不知宝秋会有什么下场。他硬着头皮道:“姑……姑娘,你认错人了。”
沈焕也知晓是怎么回事,知道宝秋要是再不走,阳石公主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施宝秋,急急的说道:“宝秋姐姐,真是巧了,我有些事情想找你,快些同我过去一趟。”
施宝秋看着沈焕也很是欢喜,道:“阿焕,你稍微等我一下,我要问清楚这负心汉到底为何那般对我。”
沈焕急了,“宝秋姐姐,我真的有急事找你……”不等他说话,阳石已经极感兴趣的走了过来,瞧见沈焕的容貌眼睛一亮,又扭头看向施宝秋,嗤笑道:“你方才说我的驸马是你什么?是你的男人?”
“什……什么?”施宝秋愣愣的看着眼前珠翠满头富贵华丽的女人,眼中的露出嘲讽的笑意,“驸……马?竟是驸马……难怪了,呵,真是没想到。”她扭头看向元泽庆,“元泽庆,你听清楚了,如今不是你不要我了,是我不要你了,你这攀龙附凤忘恩负义的小人,我真是庆幸,庆幸能够看透你的面目,真是令人作呕。”
这一刻,她对他再也没有半分感情了,心中的死结也已解开。
施宝秋说罢,再也不看脸色发白的元泽庆一眼,冲沈焕笑了笑,“阿焕,我们走吧。”
沈焕点头,两人正想离去,几个佩剑的侍卫拦在了两人的面前,阳石向前一步来到沈焕的面前,笑眯眯的问道:“你这少年唤阿焕?真是好名字。”
沈焕脸色有些难看,抿着嘴不说话。阳石也不责怪他,转头看向施宝秋,面上的笑意慢慢敛去,突然抬手一巴掌甩在了施宝秋脸上,施宝秋白皙的脸蛋上泛出红红的巴掌印子,迅速红肿起来。
阳石板着脸道:“我的驸马岂是你能羞辱的,来人,杖毙了她!”
立刻有人上前捉住了施宝秋,用力把她按压在地上,窜出两个握着杖棍的粗壮妇人朝着她身上挥起了杖棍。
沈焕大惊,知道阳石这人性格怪戾,急忙求情,“公主,您饶了这位姑娘吧。”
阳石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可以,不过要你答应本公主一个条件,若是你肯随我进驸马府本公主就饶了她如何?”
沈焕惊愕,脸色渐渐成死灰色,他岂会不知阳石这是何意,她这是要自己进驸马府做面首,他才十三岁而已,这阳石怎的如此变态。他又岂会愿意,可是不愿意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宝秋姐姐被杖毙?
到底该怎么办?看着那杖棍一棍棍的打在施宝秋身上,沈焕的脸色越发不好了,可要是答应了不仅是他毁了,连沈家也落得个不好的名声。不等他继续想下去,阳石的声音又在他耳旁响起,“唔,时辰到,如今不管你答不答应她都得死了。”
沈焕只觉得一股子冷意从脚底窜起,耳边阳石的声音还在继续,“其实呢,本公主原本也不打算弄死她的,只谁让你突然冒出来的,还替她求情,本公主如今看她可不顺眼了,说起来她都是因为你才丢了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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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牡丹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她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阿焕才消沉下去的,可她知道若宝秋真的被打死,那么阿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如今她也怀疑上辈子阿焕碰见的应该就是这间事情,当初她救下宝秋的时候,那可歪脖子树根本撑不起一个人的重量,就算她不救,宝秋也不定会死掉。宝秋不死,定会上京来寻元泽庆问个清楚,阿焕见到这样的事情定会出头,阳石公主那些话,最后宝秋死掉,这些足够让他性格大变的。
可千万不要出事,沈牡丹在心中祈求着,又让牛叔再快一些。
依偎在沈牡丹怀中的卫梓安也不说话,抿着嘴角,沉着一张小脸。
马车很快就到了思菊说的地方,围了不少的人,里一层外一层。沈牡丹抱着卫梓安下车,就听见那边传过来的议论声,“真是凄惨,那姑娘都没动静了,该不会死了吧?这公主真是好大胆子,也不怕皇上怪责她。”
“可不就是好大的胆子,听说圣上让她禁足,如今还不是跑出来了,这姑娘也真是可怜,怎的惹上公主了。”
沈牡丹脸色难看,手隐隐的有些颤抖,卫梓安察觉出她的不安,小手握住了她的手,三人挤进人群,那边施宝秋身上已经血肉模糊,沈焕正被两个侍卫拉着,逼着他去看宝秋血肉模糊的样子,他的眼睛发红,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卫梓安松开沈牡丹的手朝着施宝秋那边跑了过去,一脚踹在了一个妇人身上,气的小脸通红,“还不滚开!”
这两粗壮的妇人都是阳石身边的人,自然是认识卫梓安的,慌忙退到了一旁跪了下来,“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卫梓安气的不行,上前又是一人踹了一脚,他年纪小,个子也小,如何踹的动两个粗壮的妇人,踹在她们身上连动都没动。他也顾不上其他了,跟着思菊一起去看了看那叫宝秋的姑娘,发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