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寻北宫家族的使臣。”花闭月彬彬有礼地道。
北宫家族?那官员上下打量着花闭月,见她风姿绰约,穿着华美精致的雪缎云锦,似是京城最贵重的衣料,不由暗忖:这应是哪位贵族家的少爷。他连忙缓和了下声调:“不瞒您说,北宫家族的使者说,谁也不见!”
“那么劳烦阁下通报一声,可否?”
语落,花闭月玉袖轻甩,飞快从袖里摸出一锭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入了他的手中。
那官员虽然有些意动,却神色一凛,又不动声色地把银子推了回去,他职位特殊,不敢随意收取贿赂,摇了摇头道:“公子,那北宫家的少爷说一不二,还特意叮嘱过我们,所以我们可不敢造次。”
花闭月颦了颦眉,眼中满是复杂光芒,这倒像是北宫啸的做派。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屋里定是藏着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北宫啸与她正是如漆似胶的时候,说到北宫啸的嗜好,花闭月与他做了十三年的夫妻,对此人的秉性非常了解,于是,她便神情微微有些不屑。
不屑归不屑,重生后,她已对北宫啸不再眷恋,亦不痛恨。
就是面对此人,她也可以坦然相对。
只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有十三年的付出,让她心中感到晦涩。
但是,为了让凰盟的目的不能得逞,她宁可与北宫家族合作。
她凝眉,深思该怎么办,难道要趁夜偷偷潜入不成?
她目光一瞬,正看到屋檐下,双手抱怀的黑衣男子,但见他目光紧紧凝神着远方,剑眉深锁,鼻梁高挺,眸光优魅深邃,唇瓣微微上翘,神情眉宇间似透出一丝魅惑的忧思。
迎着花闭月的目光,璧宿目光幽动,侧过眸子时,笑容里带了一丝不易捉摸的意味,终于开口道:“看我作甚?”
“我在看阁下脸上那种认真的,骄傲的,自信的神情,还真是迷人。”花闭月浅浅笑道。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璧宿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璧宿公子果然聪明绝顶,阁下能不能帮我递个信儿。”花闭月的目光渐渐变得晦涩,方才玩笑的话语不过一瞬。
“我为何要帮你?”璧宿不屑地扫了她一眼,不由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初次见到这少女如此黯然的目光。
“你是我的随从不是?”花闭月微微一笑,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璧宿双手抱怀,眉宇间流露着无所谓的笃定:“若是想让我进入驿站内报个信儿,这个我亦可以帮你做到!不过我有个条件……”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
“条件?”花闭月双目一凝。
“不错,我的条件就是,以后不论你在哪里,都要给我安排一间屋子,我要最华贵的鎏金床榻,所有家具都要紫檀木的,我这人非常讲究,很喜欢楚暮云屋中的案几,也给我准备个一模一样的……还有……”璧宿本来准备好好刁难她一番,但斜睨了花闭月一眼,忽然想起少女那晦涩幽暗的眼神,不知为何,竟然说不出口去。
“就这些了?”花闭月本来等着下文,却忽然没声了。
“就这些!其他以后再说!”璧宿摸了摸鼻子,慢吞吞道。
“小事一桩,就依你了!”花闭月面色略见缓和,如今,她日进斗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璧宿闻言轻声一笑,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身影霎时消失不见。花闭月的目中闪过一丝赞赏,倒是丝毫不觉吃惊,此处虽是驿站,守卫不如皇宫,但想在雨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任何高手都几乎不可能,毕竟,走廊内会留下行走过的水渍。
然而,璧宿施展的不是轻功,而是玄术。
但见璧宿黑色的身影瞬息进入驿馆内,黑色的衣袍没有沾到一丝水迹,甚至瞬息穿透墙壁,恍若黑暗中的鬼魅,然而当他进入北宫家族使者的房间内时,看到的却是在床上坐着一个女子,一个娇艳婀娜,一丝不挂的佳人,此刻,雪白的背部正对着他。
那女子正对着镜子涂脂抹粉,鬓发如墨,发上只簪一朵艳色蔷薇,妩媚娇艳,光可鉴人,眼角余光在铜镜中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心中一喜,只是以为北宫啸回来了,于是,千娇百媚道:“啸,您回来了?”
璧宿蹙了蹙眉,不由向后踏了一步,却不慎碰翻了身侧的花瓶。
于是乎,那女子陡然转过身子,却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外,顿时面色煞白,忙惊呼了一声。
她一边惊呼,一边拉扯着被衾遮挡身子。
一时间,春光乍现。
此时此刻,璧宿的脑海里却闪过花闭月白皙的娇躯。
当初,虽然他曾经目睹过萧琛与花闭月缠绵悱恻,其实也只是远远扫了一眼背影,他身份高贵,骨子里也不屑做偷窥的事情,何况,昔日,他身旁美女无数,想嫁给他的女子无数,他心止如水,还没有偷看活春宫的兴趣。
只是,想起花闭月姣美的身体,他的面颊不由一红。
但看到眼前这上窜下跳的,满身脂粉味的美丽女子,璧宿不由目光绽出冷色,暗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这美人虽然看上去娇滴滴的,嗓音却出奇得大,连连惊呼,就是屋外面迅疾猛烈的雷声也无法盖过。
驿站外,所有的侍卫们听到凄厉的呼声,都拿起武器,纷纷向内跑去。
夜空也不断电闪雷鸣,闪电如金色长龙划破天际,映得四处一片白晃晃的明亮,驿站阁楼在眼前霎时变得清晰,花闭月的心立刻悬起。
空气传来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她不由蹙了蹙眉,暗忖:璧宿究竟在里面做了什么?
虽然,她并不担心璧宿的安危,却不希望他把事情弄巧成拙。
外面依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四处陷入一片暗色昏暝。
斜风细雨,烛火幽暗,仿佛鬼魅低低诉说着不寻常的境地。
然而,过了半晌,驿站内没有任何异状出现。
终于,众侍卫慢慢退了回来,面色神情有些奇特,嘻嘻地笑着,似若无其事地站在外面。那驿站官员也问了几句,众人交头接耳一番,忽然面上露出暧昧猥琐的笑容。
花闭月隐隐听到没穿衣服,身材不错,几个词语。
她心中好奇,璧宿在屋内究竟发生了何事。便见璧宿黑色身影悠悠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目光幽幽闪闪的,低低道:“北宫啸不在里面,他去了最近的花楼,大概这几日都会夜不归宿!”
果然如此,此人每到一处新地,焉有不去青楼眠花宿柳的道理?于是,花闭月垂着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半晌,她低低问道:“里面发生了何事?”
璧宿挠了挠面颊,昂着骄傲的头颅,似无所谓道:“进去时,不巧遇到他的一名小妾,竟然……咳……把我当成了歹人,不过,都已被我搞定了,无妨的。”
此刻,花闭月斜睨着他道:“是么?璧宿公子果然了得。”
片刻,璧宿那双清冽幽寒的眸子,淡淡看了花闭月一眼,闪耀的瞳眸,让皓月都为之失色,忽然间,满脸不屑地道:“我真是亏大了,那女人竟然没有穿衣服,真是污了我的眼!”
闻言,花闭月不由蹙了蹙眉!
她本以为璧宿有偷窥的恶习,却不想竟有如此洁癖。
何况,她已猜测出驿站里是何人,她依稀记得北宫啸在江南花了三千两黄金替一名花魁赎身,此后便把她金屋藏娇在江南别院,半年后,方才把她带回了北宫家族,而这位花魁是个外热心冷,眼高于顶的,从来不对北宫啸以外的人敞开心扉。不由好奇道:“璧宿公子的确了不得,不但让这小女子屏退了外面的侍卫,而且还告诉了阁下……北宫啸的去处?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沉默片刻,璧宿淡淡道:“我用了魅惑之术。”
花闭月挑眉看他:“媚术?难道阁下牺牲了色相?”
如果是这样,璧宿的牺牲……未免……有些太大了!花闭月有些不怀好意的想着。
“大小姐,不是媚术,是魅惑之术,也叫魅惑之瞳,是玄术的一种。”夜色里,璧宿亦挑了挑眉,矫正了她的措辞,眉宇间一片锋利爽朗。
魅惑之术?花闭月初次听到这种玄术,似是旁门左道,而玄术不是高尚的么?不是令人感到惊惧的?而高高在上的玄术师为何会有魅惑之术?
她禁不住震惊地抬眼,望向那妖孽。
只是一瞬,花闭月发现他的眸子光彩如琉璃。
那琉璃般的魅惑仿佛一种旋窝,令人深深沉沦,无论如何也难以自拔,而她瞧得目眩神迷,心一瞬间似乎沉溺在他的眸子里,眼前忽然出现璧宿那诱人的红唇,他凝视着她的面容,俯下身,呼吸轻轻地吹在她的面前。
渐渐的,渐渐的。
她感到樱唇上面那柔软地,细腻的,温暖的,同时还带着微微的凉意和销魂的,嘴唇的触感。
脑海中一片空白,花闭月一瞬间失去了思索的能力。
璧宿,璧宿竟然在吻她?
唇与唇温柔相贴,好像要吞噬掉一切的温软与缠绵。
她想拒绝,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去,只听见心中忽然出现清雅的,微微的声音道:“大小姐,你还不清醒?难道与我缠绵如此悱恻?”
这声音瞬间唤醒了她,就在她发现异样的时候,心头一凛,发现眼前是混沌一片,向后连连退了两步,用手抚着胸膛,呼吸急促,却发现璧宿依然站在黑暗的屋檐之下,唇边勾起了意味不明的微笑,他悠悠一笑:“方才,你看到了什么?”
霎时清醒过来,花闭月才知道自己中了魅惑之术,幸好陷入的并不深,亦或是说,璧宿并没有用心施展魅惑之术,此刻,他的眸子也恢复了常态。再也看不到那妖异绝伦的色彩。
见眼前少女白皙的皮肤一点点染上了红霞的颜色,璧宿不由嘴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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