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制衣,绣凰轩尚在做工的绣娘之中,芸娘确属第一。”
“你!”东方玉虽恼,但纹锦这样说了,她也无话可说,只觉面上无光,拂袖离了绣凰轩。
白若卿心中恶气得以抒发,心情大好,对纳兰尘箫道谢:“多谢纳兰公子。”
纳兰尘箫比方才笑得深了些,却显得愈加潇洒率意:“未经若卿应允便叫了你的名讳,原是我看不过去,耍点性子,若卿切莫见怪。”
白若卿难掩眉梢喜色,道:“纳兰公子这般仗义相救,若是还要被我说成是耍性子,那才叫人笑话呢。”
玉璃见两人如此投机,忍不住插|上一嘴:“纳兰公子,我家小姐从昨个儿回府,便寻思着要作画送你呢!”
“玉璃!”白若卿面色一红,道:“无功受禄,若卿心虚不已,想以画回赠,却画不出纳兰公子有的那份随性潇洒。”
本想纳兰尘箫会推辞一番,却不料他竟说道:“无妨,若卿慢慢来。”
白若卿稍显尴尬,望了望外面天色,说道:“待会儿我还要到珠翠阁为姨娘挑上几样首饰,若卿先告辞了。”
纳兰尘箫:“珠翠阁?真巧,我也正要去那儿,不如一起?”
纳兰尘箫都这样说了,白若卿怎好推辞,只得点头,于是三人便出了绣凰轩往城南珠翠阁去了。
珠翠阁是帝都有名的玉器店,这里的玉器首饰成色极好,达官贵人都爱来这里挑上一块上乘玉佩戴在身上,以显富贵。
珠翠阁老板名叫李东宝,是个矮胖黝黑的中年男人,一双小眼总是滴溜溜的瞧着走进的客人,一看就是个精明人。
三人刚进珠翠阁,李东宝就已将来人打量了一番,笑脸盈盈问:“三位随便看看,相中了哪个就告诉我!”
纳兰尘箫微眯了一下眼睛,说道:“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若卿是我的朋友,别用这些破烂玩意儿来糊弄我们。”
李东宝前一刻还笑着,这会儿脸上便皱起了褶子,比哭还难看:“你这小子每次来都要让我折上一笔,还让不让我过活了?!”
李东宝这套对纳兰尘箫却不受用,他道:“别说那些没用的,若不是我时常光顾,你这些破烂玩意儿卖给谁去?”
白若卿看着李东宝那一副苦相,有些不忍,道:“纳兰公子,还是不要难为李老板了,他也不易。”
李东宝赶忙说道:“就是就是,还是人家姑娘知书达理!”
纳兰尘箫笑道:“若卿不知,这老李是只狐狸,刁得很呢。”
李东宝见纳兰尘箫那个样子,自知自己收藏的那些个宝贝保不住了,于是带了三人往后堂一间十分隐秘的屋子去了,那屋子里的委实都是真品,林林总总不下百件。
白若卿挑了一对白玉手镯和一只青玉簪子,问李东宝:“这些要多少银两?”
李东宝张口就来:“五千两……”
纳兰尘箫眉毛微挑,看着李东宝,李东宝只好改了口:“五千两不到!三千……也不到……”
纳兰尘箫干咳了一声,李东宝伴着那要死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重重道:“五百两!”
白若卿:“这等好玉如此便宜?”
李东宝瞧了纳兰尘箫一眼,说道:“姑娘不知,这宝贝虽是个好宝贝,本钱却不高,姑娘既然是尘箫的朋友,我就以本钱卖给姑娘了。”
白若卿点头:“原来如此,那就多谢李老板了。”
李东宝苦笑:“好说好说。”
临走之时,白若卿见纳兰尘箫两手空空,便问:“纳兰公子不是有事来此吗?”
纳兰尘箫呵呵一笑,走到柜边,取下一只玉箫,道:“多亏若卿提醒,多谢。”
三人前脚离了珠翠阁,纹锦后脚便走了进来,李东宝一瞧见纹锦,喜上眉梢,欢喜道:“纹锦呐!嘿嘿。”
纹锦瞥了李东宝一眼,微微笑道:“多少钱?”
“五……”李东宝眼珠子一转,故意哭丧着脸说道:“五万两!你不知道,这次我可亏大发了!”
纹锦眼也不眨,从身上掏出两万两银票放在桌上,悠悠道:“好好跟着少爷,少不了你的好处。”
第二章【5】
白仲秋救了一个孤女,这事儿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但这次却在相府炸开了锅,就连外面不相干的老百姓,也凑在相府门口看热闹。
众人都道,白相爷捡了个疯子回家。
相府里丫鬟下人都扔了手上活计,乌压压聚在西厢偏房外,嘀嘀咕咕指手画脚。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做活吗?”管家姨娘道了一句,门外众人便作鸟兽散。
先进屋的是玉璃,然下一刻便惊叫着跳了出来,将站在门口的白若卿也吓了一跳。
白若卿抚着胸口,问道:“大呼小叫,莫不是见了鬼了?!”
玉璃惊魂未定,望了望门口,心有余悸之下,将身子往管家姨娘那边凑了凑,道:“更……更甚!”
“小姐,你先别进去,待我进去看看再说。”管家姨娘说完,带着两个家丁进了西厢偏房,片刻,管家姨娘走出门,对白若卿道:“是个丫头。”
白若卿在进门前心中已有准备,却还是在看见那孤女时心惊不小。
西厢偏房中的孤女,岂能用“蓬头垢面”来形容?荡满尘土的头发纠结成团,一脸污垢,又臭又脏,嘴唇龟裂,衣衫褴褛,腿脚生疮,赤脚光膊,额角的伤口还未结痂,血污混成一团,直叫人胃中一阵翻腾。
孤女蜷成一团,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只用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盯着白若卿,露出大片眼白,那样子也挺渗人。
“爹爹呢?把人带回来难道就不管了?”白若卿也望着那孤女,问管家姨娘道。
管家姨娘:“相爷吃酒回来,已睡下了。”
玉璃:“相爷吃了酒就会忘事,明早又会不认账,说这人是自己跑来的。”
房中也有好几人,但这孤女却唯独只盯着白若卿一人看,不眨一下眼睛,白若卿提起裙摆朝墙角走了过去,那孤女却朝墙角缩的更紧了,像极了受惊的鼠兽。
“这是我家小姐,你可别不识好歹。”玉璃说这话,多半是为了方才那一番惊吓。
白若卿将孤女上下打量一番,对玉璃道:“玉璃,去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给这姑娘梳洗一番,再请先生来给她瞧瞧伤处。”
“是。”玉璃应声,瞧了孤女一眼,转身走了。
“姨娘,这姑娘既是爹爹带回来的,你且派人好生照顾,我今日也乏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白若卿揉了揉脖颈,对管家姨娘道。
管家姨娘:“小姐好生歇着,这件事由我来办,小姐放心。”
这一天当真是累极了,白若卿回到闺房,只觉人困马乏,还未来得及点灯,就闻房中似有异声,惊道:“谁?!”
房中一阵窸窣之声,竟是从床上传来的,白若卿心下大惊,转身欲夺门而出,身后却有一阵掌风袭来,生生将门关上。
“等你多时。”说话的沙哑之声传来,一星烛火便袅袅燃起,面鬼一身黑袍,阖了手中的火折子,转身坐在了桌案边,看着白若卿,微微勾起唇角:“你这里真不好找,我几次过来都以为这间是个书房。”
白若卿看清来人,微恼:“这是女子的闺房,怎可随意闯入?!你当真是个无赖流氓吗!”
面鬼定睛瞧了白若卿片刻,嘴角勾的更加明显:“闯已闯了,你若介怀,我明日便叫人过来说媒,娶了你就是。”
闺房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玉璃在门外问道:“小姐,我已叫人备好热水,先沐浴吧?”
白若卿心下有些慌乱,看了面鬼一眼,他却顾自倒了一杯凉茶,喝了起来,白若卿只好对玉璃说道:“玉璃,我有些饿了,你先去做些吃的给我,我吃了再洗。”
玉璃欢快应声:“是,小姐。”
玉璃走了,白若卿总算松了口气,也走到桌边坐下,道:“方才我听见床上有声音,那是为何?”
面鬼回头看了看床榻,笑道:“我本以为你这高门大户家的弃妇闲来无事,应是早早歇了,所以来的早了,谁知你竟回来的这么晚,我等的乏了,就在床上睡了一觉。”
白若卿:“……”
面鬼瞧见白若卿脸色不好,于是说道:“我这可是上门服务,在我面鬼这里,还没有谁有这般待遇。”
白若卿平复了下心情,道:“才一日,交代你的事情就办好了?”
虽望不见面鬼的神色,却从他的眼睛中瞧得见那份狂傲,他似笑非笑,应是有了十分的自信:“牛毛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白若卿微微挑眉:“如此,你且说来听听。”
面鬼放下茶盏,转身正视白若卿,道:“那幅画上,根本就没有字,何来的诗?”
白若卿身形一顿,心道,这第一楼的面鬼果然是个中好手,才一日便将消息打探的如此精准,封季弘的书房可不是寻常之辈能够踏足半步的,然而这个人却做的如此轻松,当真是让人吃惊。
白若卿:“面鬼公子真是身手不凡。”
此话对面鬼之流果然受用,他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现在可以说说,你当初为何找我。”
白若卿:“一月前,你可听过相爷被刺一事?”
面鬼:“略有耳闻。”
白若卿:“交给你办的有两件事,其一,找出那日行刺相爷的主谋,其二,查清一月前在朝堂之上与相爷发生争执的是何人,为何起了争执。”
面鬼:“白相爷是你亲爹,此事问他不是更容易,你作何还来找我?”
白若卿:“我本女流,爹爹并不希望我牵涉其中,故而此事,你定要保密。”
面鬼:“这你大可放心。”
白若卿:“现下我们便谈谈你的酬金,你开个价罢。”
这时,面鬼起身走到白若卿身边,以手撑桌,低头瞧着她的脸,半晌才道:“面鬼我不缺钱。”
白若卿微微抬头,与面鬼眼神对视:“什么意思?”
面鬼抬手摸了一下白若卿的脸颊,白若卿嫌恶的躲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