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袭音 墨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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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袭音 墨妖-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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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出府?少年总算明白了:“汝一直打的是这般主意,对吧?程家不会杀汝一无辜妇人,更不会残杀子嗣,所以汝怎样也不肯另嫁,非要守着吾。原来是在等这一天,等程家接咱们进来,不管如何羞辱,忍过去就行。待吾长大,程家为脸面也会给吾动些手脚,寻个微末官吏,介时出得府去,汝就是正经官家娘子了?”
柳娘子惊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却说不出来。少年眼中冰得已经没有温度,看向面前妇人一丝动容也无了:“吾来问汝,若吾不是男儿,是一小姑,汝又当如何?”
“打掉?溺死?还是带着程家给汝财资另嫁?还是做妾吧?隔坊九郎那般喜汝,甚至不嫌汝未嫁有子,可汝就是不愿。是嫌九郎家贫,是否?”
“汝还真是懂得富贵险中求?”
“吾竟不知阿娘汝竟有这般手段心机?”问到后来少年已经失笑出来,想着流入耳中那些传言,忽然上前抓得柳娘子双肩,急声厉问:“阿娘,吾最后问汝一次,老夫人到底有无给汝喝避子汤药?”

墙外程处弼听言身上一颤,立时竖起耳来。屋中良久无声,程处弼心头一半冰冷一片渐自火热起来,嘴角才起弯。屋中居然有了回声:“是给了!却只是放在桌上。”
“所以汝就有了那此设想?”少年讥俏声还未落,已听得柳娘子凄笑出来:“大郎知道什么?汝只道汝委屈,可知阿娘心酸?阿兄贪财,应下差事,吾若不从,就会被打卖予一七十老翁作姬去?应下这差事怎样?那老夫人心中作何盘算,汝知晓几分?她倒是会计算,打量吾是良家,拿捏公主好性,面上做得象样,心里最是恶毒。你当她为何要安排这事?就是想恶心死公主,吾又不是红楼娼妓,如何教授驸马服侍公主之道?又为何不让人看着吾服药?那是打着日后出事,也是吾之错,与她无关。你又道汝不想另嫁,又可知汝舅父允不允吾再嫁?吾若再嫁,他可还有银钱月月收入?”

少年听之语塞,可到底心中已有疑虑,思量几番便又有话说:“既知如此,汝为何不与驸马说个明白?若程家在予眼中,果真那样好,告诉驸马,难道驸马保不得汝?”柳娘子不想大郎竟有这等话,无法回驳。少年这次放声大笑出来,眼中滨滨落泪:“阿娘果真好口才!舅父贪财逼汝,舅母不管你死活,老夫人心思恶毒。那汝是何人?阿娘,汝告诉儿,汝是何人?”

少年颤声尚在余响,程处弼却已然让二哥拉回院中。地上棋子已经拣好,棋盒大致安好,却有几分金漆脱了。程处亮见三弟模样,便让近侍去三院那里说,三郎今日歇在此处。而后自有洗漱净面手续!待得屋中清净过,外头已经是二更了。
“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入值。”
程处弼应了一声,到榻上躺下,却突然又坐起,看向床上二哥,语出莫名:“二哥为何不让吾归院去睡?”又离得不远,不过多行几步罢了?
程处亮轻笑:“三郎还不惧那等妇人手段么?”
“她二人能如何?”程处弼说是这样说,心里却生出一种莫名的期盼来。倒想看看那姐妹二人能如何自己?下药?欢好得孕?一个机灵闪过,看向二哥,果见二哥笑了:“三郎不是要打发她们姐妹两个吗?若出去三年两载,也抱个娃儿回来,三郎当如何?”
程处弼惊完大怒:“二哥当吾吃堑不长记性?”府中已有一桩丑事,难道还会再犯?
程处亮淡笑的看了一眼三弟,躺下盖上被子。见三郎果真要急了,才笑道:“三郎就敢肯定,此时那婢无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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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二更,虞国公府佐然院中,却有湘娘未睡。坐在榻上怔怔,耳中秋帘响动,稍时便有涵娘话声过来:“郎君才教完二娘棋艺。屋里有说有笑模样,可大多是郎君在逗趣。”
温湘娘长吁了一口气,支肘抚住额头:“那孩子到底对吾有怨。”若心中无怨,又何至于说出那等话来。
涵娘也是如此作想的,可这话却不可与娘子直讲。想想后道:“其实郎君所说也有些道理,况且郎君这般,也有心疼二娘缘故。娘子不是一直期望郎君可心中无碍,继续如幼时疼宠二娘么?”

温湘娘无话,低头看着案几,慢慢笑了出来 :“宝袭真是越来越俐了。吾不过顺她意思说了几句应景闲话,竟猜得出来?”
“这样不是也甚好!”涵娘扶了娘子进屋休息,床上已经铺就。温湘娘宽衣上床后,身上有些冷,便与涵娘讲:“汝来陪吾吧。”涵娘嗳了一声应下了。

一声长呼,灯烛影灭。
屋内寂静无声,屋外也只有风吹柳梢响。初弦月儿细牙一般,隔纱看去竟那般肖像二娘小时笑眯眼儿模样。不觉眼角发涩,一丝烫意滑了下来。涵娘伴娘子时久,怎能不懂娘子心意。虽身边无哽咽之声,可那呼吸已表心迹。饶是平时话语万千凌厉,可在这事上却是怎样说也是错。娘子固有委屈,可二娘何尝不冤?明面上是国公府嫡出小姐,可实际上却是……奸生女三字太过难听,放在别家还不如贱口奴婢。二娘自幼得郎君喜爱,娇养长大,怎能生受那般大辱?是怎样也不能不怨娘子的。
“唯今之计,只有好好予二娘找户人家。且,关于那事,真的不能再提一字了。”郎君话说得虽重,却是有理的。若真让人知道二娘身世,温家几代书香体面,尽皆丢尽了。不但祖宗颜面不保,将来后代女儿亦得为此受累。

“都是吾之错!”错得太深了。

旁边涵娘无语应解,只得另起话岔:“前阵子许多邀约,娘子皆以二娘不在府中推拒了。可如今二娘归来,消息怕是瞒不住的。尤其裴夫人那里?”说什么也是义母,真把那么个伶俐心窍的惹得不悦,可是得不偿失。
黑暗中,温湘娘浅浅扯了面皮,那个阿裴,真是千年不变!
不过涵娘说的确也是实情,与她翻脸,着实不必。怎样也得看在虞公面上!阿裴便是再不好,难不成虞公还会向着温氏不成?胳膊肘总是朝里拐着的,这点久久以前温湘娘便已知晓。所以,她不会再天真。








第65章 突如来
五月初四归来,初五时分便是端午、不,大唐这里称为浴兰节。
一大早起来便闻到艾叶和菖蒲的药香之气,又有装有装有麝香、丁香、沉香、白芷等药物的香包被如瑟挂在腰带上。蓉蓉今年梳的发式尤其别致,居然是灵蛇髻。钗环竟一概不取匣里的金玉,反是拿了一只颇精致的匣子里。打开瞬时,几乎唬了宝袭好大一跳。
如瑟还是头一遭见娘子这般,捧着盒子又上来一步:“这五毒钗是永兴县公夫人前几天派人送来的。今日浴兰皆要佩带的。”说着还一侧脑袋让二娘子瞧见了她后头发上簪的一只艾角壁虎。宝袭嘴角抽得几乎晕过去,却也只能入乡随俗。心中不适,一路往佐然院中走的路上,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发式瞧。门口遇到今日休值的阿兄,更觉得这只狐狸今日笑得格外古怪。
所幸,屋中姑母头上亦别着两只。这才算平下心气来!
温大郎看之,着实忍将不住,大笑出来。宝袭又羞又恼,杏眼圆圆瞪将过去,却惹得温大郎心情益好。

今日佳节,自有节假可放。可圣人于曲江设了端阳宴,温大自然得从之。不过宴前却还有不短时候,禀过姑母后,便带着宝袭欢欢喜喜的出门去了。身后温湘娘观这兄妹二人亲近模样,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圣人设宴曲江的消息前些天就散出来了,是故今日这厢地方尤其人流拥挤。温思贤与宝袭出得时早,又乘快马,是故到此地来时,还未见太多人样。温思贤轻车熟路,很快便带宝袭到了一家三层酒楼。店主相迎,进得二楼角落包厢后,宝袭才知温大郎竟然两月前便在此包下此屋。虽是狭小,却是正对江上风景。
“少时起宴后,江上会有龙舟相竞。宝袭定爱观之。”
“多谢阿兄。”乖蛮蛮的模样,哪有昨夜许多苦楚?温思贤爱怜抚了抚发上五毒钗,闻墨柳江立在门角,一个低头一个看天,就当招子没带出家来。

临窗景致极好,宝袭穿到大唐第四年,还是头一次看到浴兰节景象。甚是喜欢,指指点点着相问,温思贤自然没有不答不解的。兄妹二人有说有笑,时光流逝。约摸时候差不多时,温思贤便换了袍服准备出楼了。临了自然对柳江又是一番交待。
柳江黑色面庞本是最压颜色的,可今天却古里古怪:“郎君放心,若二娘有事,便把吾剁成肉馅包了馄饨。”温思贤哑之,摇头下楼去了。却不想闻墨刚牵过马来,身后便有人呼叫。回头一看,竟是尉迟洪道领着一家大小出游来了。上前招呼,扯谈几句后,后头大车上便已经下来五六名妇人。为首裴夫人温大是见过的,后头两个韶龄少女衣着富丽想是洪道家妹。各自见礼过,洪道看了一眼楼上,笑了:“难不成二娘在此?汝倒有胆子,放家妹一人在此热闹之地?”
温思贤浅笑:“这不是有了洪道压阵么?可见天有幸垂吾。”
“好汝温大,又拿话语来与吾作伐。罢了罢了,便替你相看一回。只是记得欠吾一次酒会。”逗笑几句,与裴夫人告知,便远去了。碧色袍服,银丝纱冠,玉面公子如此妆扮便又纵马而去,此中景象看得纱幂后尉迟洪梨颊上直发烫。过来牵住阿兄袖筒:“刚才那便是虞国公吗?”尉迟笑站弹了一下胞妹鼻尖,便护着阿娘妹妹上楼来了。

楼下如何,宝袭在楼上已然听到。自然挑起半帘来请柳江唤了尉迟来。洪道看了这屋窗外的景致,甚摇头,再问才知温大竟然两月前便已经订下。笑骂了几句狐狸,却不见温二娘发恼,反有些微赞同,更觉爽快。便说可否并屋过来?宝袭自然点头。于是稍后尉迟家六名妇人便皆挤进屋来。裴夫人是宝袭笄礼座上客,自然识得。问安后,请上正位,而后尉迟又介绍了两名少女:“这是大妹洪梨、小妹有妍。”
尉迟洪梨早便听说过温二娘名头,今日相见,讶了半天才过来说话:“都道阿兄有夸,传言不实。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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